“你怎么知道楚傾城身中劇毒,這個消息的來源是什么?”
唐峰懶得多說廢話,一句話,便直指關鍵,“或者說,她身上的一線天,與你有關?”
在聽見一線天這個名字的時候,李唯心臉色露出了一抹驚喜。
隨后,則是轉為苦笑。
“一線天乃曠世奇毒,我若有駕馭此毒的本事,當場死去便也值了。”
“之所以知道這些,是一次巧合的機會,我結識了一位滇省高手,她師承蟲谷毒仙,用毒如神,而他來到京城的目的,就是尋找一線天?!?p> “據(jù)她所說,一線天是她師父的畢生心血,只要找到了一線天,也就找到了她的師父,而在京城范圍,沒有哪家醫(yī)學門派,比我們醫(yī)武門能夠接觸到更多的疑難雜癥,我便讓她留下一線天的部分線索,承諾今后見到了此類病人,便第一時間通知她?!?p> 聽到這,唐峰大概有了了解。
一線天雖然神秘,但只要知曉其癥狀,還是不難分辨的,李唯心身為天云第一醫(yī)院的泰山北斗,所掌握的病人資料,也不是凡人所能想象。
這諸多巧合,讓楚傾城暴露在李唯心的視線之中。
只是,他應該還沒來得及求證,不然在聽見一線天的時候,也不會表露驚喜了。
“那位西域高手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p> 李唯心搖搖頭,“但我知道,別人都叫她見手青,你想聯(lián)系她的話,我現(xiàn)在就能把聯(lián)絡方式拿給你。”
考慮到他實力非凡,警方不可能讓他保持自由,所以,他的手腳各賜了一副銀手鐲。
“這就不勞煩你了?!?p> 唐峰笑了笑,“等問完所有的問題,別說你的手機,你身上所有東西,都要留下來接受檢驗?!?p> 李唯心:“……”
拿手機就得了,扒人衣服干什么啊!
思忖片刻,唐峰繼續(xù)問:“這次與火蓮教交易,是你的個人行為,還是醫(yī)武門所為?”
“此事與醫(yī)武門無關?!?p> 李唯心回答的很快,仿佛不假思索。
可越是這樣,唐峰越感覺有問題。
身旁,舒清看了他一眼,也小聲嘀咕:“不太對勁?!?p> “嗯?!?p> 唐峰瞳孔微縮,道,“別急著把醫(yī)武門撇清,如果你愿意把背后的力量揪出來,我可以幫你申請減免刑期,怎么樣,要不要做這個污點證人?”
“你也太小看我李唯心了?!?p> “所有罪責,都是我與孫海冰一同籌劃,醫(yī)武門毫不知情?!?p> 看著李唯心義正言辭,大有慷慨就義的模樣,唐峰卻也不問了,聳聳肩起身,仿若一座山拔地而起,朝著李唯心傾壓過來。
而后,唐峰道:“從他嘴里問不出什么,還是繼續(xù)找孫海冰吧,那個還配合一點?!?p> “好?!?p> 舒清秒懂唐峰的意思,跟著他起身離開。
可就在兩人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后忽然又響起一句。
“等等!”
“孫海冰他……”
“都說了什么?”
盡管語氣中滿是狐疑,可唐峰聽的出來,李唯心慌了。
唐峰微笑的轉過頭:“你不必緊張,只要你說出比孫海冰更有價值的情報,得到的緩刑,一定會比他更多?!?p> 雖說唐峰沒有受過專業(yè)的審訊訓練,但這種三士分二桃的伎倆,他還是清楚的。
只要給李唯心足夠的刺激,不信他不松口。
似乎是進行了一番思想掙扎,李唯心終于開口,卻沒有發(fā)出聲音,僅僅用唇語表達意思。
“有紙嗎?”
“嗯?”
唐峰怔了下,而后打開手機的記事本,快速敲了幾個字,遞到李唯心手邊。
“有什么想說的,寫下來。”
“我耳朵里裝了竊聽裝置,一旦背叛醫(yī)武門,就會有人遠程引爆。”
唐峰驚呆了。
怎么也沒想到,醫(yī)武門不止是一座傳承門派這樣簡單,或者說,這就是現(xiàn)代門派呈現(xiàn)出的樣子。
于是,二人以文字形式進行溝通。
“神州有八成以上的人口生意,都控制在醫(yī)武門手中。”
李唯心寫下的第一句話,就在幾人心中,引發(fā)了一場無聲地震。
他們想過,醫(yī)武門不會獨善其身,卻也沒想到真相會駭人到如此地步!
一座以懸壺濟世為意志的宗門,背地里的所作所為,竟是骯臟、丑惡、喪心病狂!
盡管不能排除李唯心仍有甩鍋的嫌疑,但唐峰基本已信了大半。
“我只是鶴級長老,在我之上,還有虎級長老,以及最高的龍級長老?!?p> “真正的生意,掌握在他們手中,但我奉勸你一句,適可而止,繼續(xù)查下去只會引火上身?!?p> “當然,你也有另一條路,具體是什么,我想我不用再多提醒你了吧?!?p> 唐峰有些啼笑皆非,都到了這個時候,李唯心竟然還在勸他加入醫(yī)武門么?
這是多大的執(zhí)念!
還是說,他有信心在自己加入之后,就能被迅速洗腦,然后想辦法救他離開?
沒有去吐槽這些,唐峰繼續(xù)寫道:“除了這些,醫(yī)武門與星火有什么關系?”
騰的一下。
李唯心竟勃然變色。
甚至,都忘記要文字對話,本能的問出一句:“你怎么知道星火?!”
“我……”
唐峰剛要回答,他的臉色卻也變了。
自李唯心的耳中,傳出了一陣急促聲響,盡管微弱,卻無法逃脫他的聽覺。
一股莫名的危機感沖涌心頭。
“舒清趴下!”
唐峰一記閃身出現(xiàn)在舒清面前,而她面色怔然,顯然還沒嗅到任何危險的氣機。
顧不上那么多了,唐峰直接把舒清的腦袋按在了自己懷中。
下一刻,刺耳的爆炸聲陡然響起。
漫天鮮血,腥味兇駭。
當舒清錯愕的抬起頭來,赫然看見另外兩個毫無防備的警員,被鮮血噴了滿身,狼狽的不成樣子。
他們人都傻了,死死盯著審訊椅的方向,呆如木雞。
舒清也望了過去,然后便連呼吸都停滯住了。
李唯心只剩一副身軀還坐在那里,而他的腦袋,已經炸成粉碎,遍布在這審訊室的每一個角落。
唐峰轉過眸,面容冷峻。
盡管最關鍵的問題尚未解答,但他感覺,他距離那個答案已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