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她差點(diǎn)就信了
這幾天白月喬對她的態(tài)度倒比以前熱情多了,江問月只覺得諷刺,她先前天天盼著白月喬開竅,怎么也不能如愿。
現(xiàn)在不稀罕了,白月喬反而就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這要是換作曾經(jīng)的自己,該是高興的吧。
她就這樣一天又一天的仿佛混日子一般敷衍著挨過。
幾天后,江問月私底下再次和空涂見面。
空涂拿出了他所說的銷魂釘:“阿月,銷魂釘已經(jīng)借到了?!?p> “如果加上銷魂釘,你有幾成把握能夠應(yīng)付他?!苯瓎栐吕淅涞膯柕?。
空涂猶豫了一下,對白月喬說出了實(shí)情:“銷魂釘只能克制白月喬的謫仙傘,他本身實(shí)力還是高于我,把握………并不多,因?yàn)檫h(yuǎn)遠(yuǎn)不夠?!?p> 看見空涂這副語氣,江問月主知道他想到辦法了:“說吧,你有什么辦法,需要我做什么?!?p> 空涂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道:“阿月,若是你能想辦法得到他的本命玉牌就好了。”
“本命玉牌?”
江問月看向空涂。
“沒錯,據(jù)我所知,白月喬身上有一塊本命玉牌,本命玉牌只有他這個級別的修士才有,這本命玉牌比我那塊本命玉玦更舉足輕重,只要得到這塊本命玉牌就相當(dāng)于掌控了他的命脈,因此不能輕易落入別人手中?!?p> “如果你能得到它,我就有八成勝算,如果得不到,我便只有三層勝算,不過這么這么重要的東西他應(yīng)該不會輕易交給你,你可以試試誘哄他把本命玉牌給你?!?p> 看見江問月又沉默,空涂著急了。
“阿月,你該不會關(guān)鍵時候又心軟想反悔吧,你可知道我……”
就在空涂又要滔滔不絕的傾訴自己對江問月的愛意時,江問月打斷了他:“好,我會想辦法。”
說完,江問月就走了。
空涂對著江問月背影喊了一句:“阿月,我會在這等著你,你一定要試試,不管行不行?!?p> 月亮爬上了樹梢,江問月整個人坐在浴桶中。
浴桶熱氣騰騰,江問月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思索著白天空涂的話。
白月喬有一塊本命玉牌,只要拿到那塊玉牌就相當(dāng)于掌控了白月喬的命脈,否則就算是空涂也對付不了白月喬。
可是這么重要的東西,白月喬說都沒有跟她說過,又怎么會給她。
而且,本命玉牌這么重要的東西,她就這么突兀的提起,會引起懷疑吧。
白月喬本來在自己屋子里打坐修煉,突然,他的神識感覺到一陣靈力波動。
如果只是一般的修士路過,氣場絕對不會這么強(qiáng)烈。
白月喬睜開了眼睛,一臉警惕,能讓他感受這么強(qiáng)烈的,就只有一個人——空涂。
空涂來了!他竟然找到了碧水山莊。
白月喬結(jié)束了打坐狀態(tài),騰的一下站起來,順著自己神識感應(yīng)到的方向追過去。
房頂,是房頂,白月喬越上了房頂,果然看見一團(tuán)靈力呈球形繞上繞下。
白月喬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拿出自己的謫仙傘警告道:“空涂,你別來這套,我知道是你?!?p> 那團(tuán)靈力球一直跑,上躥下跳和白月喬保持一定距離,白月喬總是差一點(diǎn)就追上它了。
白月喬一直都沒有放棄,他看見這團(tuán)靈力球越到江問月所住的房間房頂上。
白月喬雙目微瞇,目光伶俐,突然飛身跳到了靈力球所在的房頂上。
就在他要抓住這團(tuán)靈力球時,靈力球卻原地消散無蹤了。
“怎么回事?!?p> 夜風(fēng)吹拂起白月喬的長發(fā),白月喬左顧右盼,怎么好端端的就消失無蹤了。
他敢肯定,這一定是空涂。
下一刻,白月喬想起了江問月,這可是江問月屋子的房頂,該不會他進(jìn)屋對江問月不利了吧。
有了這個念頭,白月喬急著想知道江問月怎么樣了,他直接掀開房頂?shù)囊粔K瓦片往下面看,誰知道竟然看見江問月身子坐在浴桶中的光景。
在燈光的照射下,江問月水中的肌膚白得發(fā)亮。
頓時,白月喬如遭雷擊愣在原地,瞳孔劇烈震動,半響才慢悠悠的把瓦片放回原來的位置。
嘩的一聲水響,江問月沐浴完畢,從浴桶中站起來,水滴從白若凝脂的肌膚上滾落。
江問月用一塊帕子擦拭著肌膚,再隨便穿了一件輕薄的浴袍,反正她一個人睡,怎么舒服怎么穿。
就在江問月打算睡覺的時候,門外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
江問月看了一眼門上的影子就知道是白月喬,她說了一句:“進(jìn)來吧?!?p> 白月喬推門進(jìn)來。
“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嗎?!?p> 白月喬一愣,以前江問月總是喊他悶葫蘆,最開始他還有點(diǎn)不習(xí)慣,后來被叫習(xí)慣了也就罷了,好像最近這段時間江問月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叫過他了。
“我,我來看看你?!?p> 不知道為什么,江問月覺得白月喬的語氣吞吞吐吐的,神色也有些不對勁。
“哦,那你過來吧?!?p> “你,最近是不是不高興?!?p> 白月喬就是再遲鈍也察覺到了江問月最近的情緒不對勁。
“沒有啊?!苯瓎栐聫?qiáng)行扯出一抹笑容,“可能是最近這幾天沒有休息好罷了。”
白月喬拿出一個香囊:“這個香囊里面有安神的梔子花,你喜歡梔子花的味道,就把它掛在床上吧,應(yīng)該能助你好夢?!?p> “你來找我,就只是為了送香囊的?”
“不,不是?!卑自聠痰恼Z氣有些不自然,“我只是剛才察覺到外面有異樣,你剛才沒事吧?!?p> “沒事,我挺好的。”
“我,我剛才我真的察覺到外面有異樣就追到你這兒來了,既然你沒事,那,那好吧……”
江問月站起來,走到床上坐下,扭頭有些疑惑的看著白月喬,以前白月喬在說出這話之后,接下來必定是要告辭,今天怎么還不走?
確定了白月喬還杵在這里沒有走的意思,于是江問月主動問道:“那你還有什么事嗎?!?p> 白月喬的聲音突然變低沉:“我懷疑空涂已經(jīng)找到碧水山莊來了,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不如……今晚我留下來陪你吧。”
“你,留下來陪我?”
江問月還沒明確表態(tài),白月喬聽到江問月重復(fù)自己的話,很慌似的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唐突了,是我不好,我剛才說話都沒有經(jīng)過大腦認(rèn)真思考,對不起?!?p> 白月喬如坐針氈站起身來,又說了一句:“對不起,我這就走!”
說完,他打開門砰的一聲把門關(guān)上離去了,關(guān)門的聲音有些大,就好像他有什么急事要往回趕似的。
江問月把目光從門口重新轉(zhuǎn)了回來。
認(rèn)識這么久,她太了解白月喬了,剛才他雖然口中連連道歉說自己馬上走,但其實(shí)心里是在期盼自己能開口應(yīng)承他。
她幾乎敢肯定,如果白月喬剛才道歉的時候但凡她開口應(yīng)承他半個字,今晚白月喬就絕對不會再走出她的屋子。
可她假裝就是不懂。
現(xiàn)在突然開竅開始跟她講男女之情?呵,反射弧未免也太長了。
第二天,江問月在丫鬟的服侍下吃早飯的時候,白月喬又來了。
丫鬟眼觀鼻鼻關(guān)心,默契的退下。
江問月慢悠悠的喝著一碗粥,目不斜視。
白月喬主動坐到江問月面前。
江問月眼角余光看見白月喬的神色很不好,好像他昨天晚上沒睡好似的。
可是,她問也沒問一句。
白月喬還是在為昨天的事情道歉:“對不起,昨晚我……”
“沒什么,我沒有放在心上?!苯瓎栐吕淅涞谋響B(tài)。
“那就好,對了……”
就在白月喬要跟江問月說什么的時候,江問月突然打斷了他的話:“我待會兒想出去逛逛?!?p> “又要出去。”白月喬很驚訝,最近這段時間江問月出去的頻率有點(diǎn)高,白天幾乎都沒怎么待在院子里,而且每次都不讓他跟著一起。
“我最近不想待在這里,就想出去單獨(dú)一個人逛逛?!?p> 江問月強(qiáng)調(diào)了“單獨(dú)一個人”幾個字。
曾經(jīng),江問月從來不會突然打斷他的話,也從來不會對他面無表情。
他和微妙的察覺到,他們好像出了點(diǎn)問題。
白月喬不由問道:“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p> 你做錯了什么難道你心里沒數(shù)嗎,江問月心里想。
“沒有啊?!彼聪虬自聠蹋M自己所能敷衍著,“你很好,還有什么問題嗎?!?p> “我總感覺你這個樣子像是我做錯了什么?!?p> 白月喬其實(shí)還是一個挺敏感的人。
“真的沒有,你多心了。”
“那你最近為什么……”“哦,我最近是我自己的原因,不是因?yàn)槟?,你別想多了?!?p> “那你是有什么心事?”白月喬問道。
江問月?lián)崦约旱男「梗骸拔抑皇窃谙牒⒆拥氖虑??!?p> “有什么事能不能跟我說說。”
江問月笑了笑:“其實(shí)也沒什么好說的,就是一些很瑣碎的事,你不懂,女人,尤其是要當(dāng)娘的女人總是容易多想一些,跟你說了恐怕你也不理解?!?p> 白月喬好像有點(diǎn)理解江問月的話了:“那就盡量放寬心,你早去早回吧。”
江問月再一次去見了空涂,直接開門見山:“我想到辦法了,不過不一定成功。”
空涂神情很是激動:“阿月,你說,要我怎么配合你?!?p> 江問月唇語說了一段話,一道靈力飄進(jìn)空涂的耳朵,空涂默默點(diǎn)點(diǎn)頭。
天都快黑了,江問月還是沒有回來,白月喬覺得不對勁。
雖然這幾天江問月總喜歡出去,但每次在日落之前都會回來,可是現(xiàn)在天都快黑透了,江問月還是沒回來。
白月喬又想起自己前天的發(fā)現(xiàn),該不會是空涂又來搞事了。
這樣想著,白月喬便閑不住了立刻出門。
看著碧水山莊外面筆直的街道,白月喬施展了望氣術(shù)法。
他眸中一閃,周圍的景象立刻變了,路上有各種各樣的氣息。
白月喬認(rèn)準(zhǔn)了一股紫色的氣息,順著這道氣息一直走,大概還原了江問月出了碧水山莊之后行走的路線。
街道盡頭,紫色的氣息越來越淡,到后面幾乎沒有了。
白月喬站在紫色氣息消失的那塊空地上,咬牙切齒:“空涂!”
他雙手掐訣,手中的靈力越積越厚,一下子打了出去。
只聽見咚的一聲巨響,面前的景象變了,空間極度扭曲,由原來的郊外變成了一條平坦的小道,空涂出現(xiàn)在白月喬面前,他正抓住江問月。
白月喬飛身上前,攔住了空涂:“果然是你?!?p> 江問月一臉驚慌的看著白月喬:“救我?!?p> “放了她。”
白月喬用謫仙傘指著空涂說道。
“阿月是我的,你就讓我把她帶走吧?!?p> “我說了不可能。”
白月喬懶得跟空涂廢話,就這樣跟空涂打了起來。
理所當(dāng)然的,白月喬幾乎不會吹灰之力打贏了空涂,空涂應(yīng)付不了,拋下江問月遁走了。
江問月一副驚嚇過度的樣子,撲通一聲跌倒在地。
“你怎么樣,還好吧?!?p> 白月喬連忙把江問月扶起來。
江問月突然一下子抱緊了白月喬,嬌弱道:“我好怕啊,月喬?!?p> “你還是第一次這么叫我?!卑自聠虜堊〗瓎栐碌难?,很快就帶江問月回到了碧水山莊。
江問月的房內(nèi),她軟軟的靠在白月喬的胸膛上,語氣柔弱:“剛才真是好險,我差一點(diǎn)就被空涂給抓走了?!?p> “讓你受驚了。”
江問月眼珠一轉(zhuǎn),故作一副閑聊的口氣:“對了月喬,我今天逛街遇到一個修士,他跟我說有些很厲害的修士身上會本命玉牌,這東西特別厲害,倘若把玉牌交到其他人手中,對方有任何危險休息都能第一時間感知到,世間真有這么神奇的東西嗎?!?p> “是,不過能有本命玉牌的人在崇武大陸十根手指都數(shù)得過來,所以一般很少人知道,你聽誰說的?!?p> 江問月瞥了瞥嘴:“一般人不知道不代表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碰到一個人他偏就知道,有什么稀奇?!?p> “嗯?!卑自聠虘?yīng)了一聲。
江問月手搭在白月喬的胸口:“月喬,我剛才真是害怕極了,你知道的,最近我又不太閑的住,如果不讓我出去,真是要悶死了,我在想,要是下次我出去再遇到空涂怎么辦?!?p> “下次我陪你逛?!卑自聠袒卮鸬?。
“萬一你沒空或者我就想單獨(dú)出門呢?!?p> “………”
氣氛沉默了。
就在江問月想著要怎樣才能不突兀的把話題往本命玉牌上引的時候,白月喬出乎意料的說出了江問月此時最希望聽到的話:“不瞞你說,我身上就有一塊本命玉牌,我把它交給你,這樣你有危險我就能第一時間感應(yīng)到了。”
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順利到江問月都愣住不知道怎么接話了。
上一刻,她腦中還在飛速思索著要怎么誘哄白月喬把這樣重要得幾乎不可能拿出來的物件交給她。
這么重要的東西得來不費(fèi)吹灰之力,直接讓她有種不真實(shí)的感覺。
她腦中預(yù)演了無數(shù)次,賣慘裝可憐也好、美人計也好、道德綁架也好,甚至打探出大概位置親自偷也好,她都要試試,試了可能會成功,不試一點(diǎn)機(jī)會都沒有。
白月喬,天宗前任天尊,白家的老祖宗三爺居然把她一個魔女藏蘿看得這么重,重到可以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命門雙手奉上?
呵,要不是她提早窺見真相,估計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