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坦和杜杜斯邊走邊聊,最近維克查區(qū)的熱點無非是黑幫又搞了什么大新聞。
“昨天下午,我又看見灰鼠幫的人在諾麗絲廣場附近轉(zhuǎn)悠,他們膽子真大,難道想不顧教堂的臉面對諾麗絲廣場出手了?”
“聽說是龍蛋,這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但以灰鼠幫那群老鼠的膽子還不敢忤逆教堂,要我說,龍蛋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維克查?”
很快就走到了諾麗絲廣場的噴水池處,他們倆的攤位就在噴水池前不遠處,兩人說說笑笑著繼續(xù)往前走,和平時一樣。
很遺憾,故事不會像平時一樣那么簡單。
正當他倆走到噴水池中間的時候,“轟?。?!”一聲在提坦和杜杜斯二人耳邊炸響,幾乎是瞬間,水霧向四面八方爆開,把提坦和杜杜斯沖到了幾米之外。
提坦感覺自己的耳朵好像出現(xiàn)了幻聽,大腦里滿是嗡嗡聲,視線中的所有事物也都開始出現(xiàn)重影,即使如此,他還是下意識的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杜杜斯。突如其來的爆炸和沖擊把杜杜斯嚇得小臉煞白,趴在地上抱著頭一動不敢動。就在此時,正對著他們的圣女雕像忽然開始往他們的方向傾斜,先是緩緩的往下傾倒,而后--陡然加速!
提坦臉色劇變,幾乎在雕像傾倒的瞬間就彎腰抱起杜杜斯,而在他抱起杜杜斯的時候卻又看見雕像在空中碎裂,大大小小的石塊覆蓋了相當廣闊的一片距離。
“混蛋!這些黑幫都瘋了嗎!”提坦咬緊牙關(guān)向前怕跑,幾次幾乎擦著邊躲過掉落的石塊,但雕像實在太大,覆蓋的面積也同樣巨大,提坦翻滾著躲過一塊巨石之后,被一塊稍小的石塊砸中左腿,踉蹌倒地,手中抱著的杜杜斯也脫手而出。
“不好!杜杜斯??!”
提坦掙扎著爬起,撲到跌坐在原地愣住的杜杜斯身上,將杜杜斯死死的護在身下,而這個時候杜杜斯才忽然反應過來,哭著叫喊:“提坦,你放開我,提坦!不要這樣,會死的,會死的!”
提坦聽見杜杜斯清醒了過來,也是一愣神,隨即準備放出杜杜斯讓他逃生,但他還未來得及翻身,一塊半大不小的石塊忽然砸洛在他的脊背上,他搖了搖腦袋想保持清醒,又是一塊石塊正中他的腦袋,提坦一聲悶哼,用最后一點清明的意志維持住了弓身覆蓋住杜杜斯整個身體的姿勢,昏死了過去。
“塔克讓!別磨蹭,教堂的人和那群鬣狗馬上就到,快點,快點!”陰暗的角落里,沙都拉圍著面巾對著離水池不算太遠的豚鼠族塔克讓喊道。
塔克讓也不廢話,叼著一把魔力錐“撲通”一聲就跳進了水池里。
沙都拉此刻的表情有些癲狂,有些興奮又有些凝重,褐色的長眉幾乎絞在一起,嘴角咧開,尖銳的牙齒交錯著咯咯作響,不時還有口水滲出。
如果有熟悉他的灰鼠幫眾在就會明白,這是老大認真的樣子。沙都拉是赤沙嶺出身的褐沙鼠人,即使在鼠人中,褐沙鼠人這個種族也是最低賤的存在。他們甚至連鼠人最擅長的挖洞都挖不好,除了耐熱耐渴幾乎沒有任何優(yōu)勢,天命也都是些稀松平常的天命,即使偶爾誕生一個稀少的強力天命,也往往成長不到哪去。而沙都拉就是褐沙鼠人中的天選之鼠。和其他覺醒強力天命的同族一樣,他的天命也成長不到哪去,但他的天命根本不需要成長,他的天命是“模糊視覺-財寶”。
模糊視覺-財寶.在模糊視覺莫大的體系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獨特天命,擁有這項天命的百分之九十九是貪婪的地精,而代巴力由于某些特殊原因,嚴禁一切地精入內(nèi)。
所以沙都拉在覺醒天命后一言不發(fā)離開了家鄉(xiāng),來到代巴力打拼。不過兩年,他就在維克查區(qū)建立了臭名昭著,人人喊打的灰鼠幫。隨著灰鼠幫的日漸壯大,他發(fā)現(xiàn)自己慢慢的有些力不從心--沒有力量。在維克查,財富是虛假的,他沒有力量。若是憑借獨特的天賦進入瑪麗區(qū)?不可能。他只要進了瑪麗區(qū)就會死,這點他心里極其清楚。瑪麗區(qū)的富豪絕不會允許自己家門生活著一只擁有模糊視覺財寶的鼠人存在。
“爛酒徒見到的那個東西...可能是我唯一的機會...”爛酒徒號稱看到了一枚翠輝龍的卵,這在維克查引起了軒然大波,大大小小的黑幫都炸開了鍋,在維克查四處搜尋。“哼...他們也不想想為什么爛酒徒發(fā)現(xiàn)之后沒有據(jù)為己有!”原因自然簡單,爛酒徒不敢拿。那枚所謂翠輝龍的蛋,在諾麗絲的雕像底座里!沒人知道為什么,沒人知道爛酒徒怎么發(fā)現(xiàn)的,總之,沙都拉的模糊視覺看到了,諾麗絲的圣女雕像底座里,有一團耀眼的綠光。他敢肯定,那絕不是翠輝龍卵,而是一只維斯精靈!
維斯精靈,一種人盡皆知,但又都沒有真正見過的傳說生物,它的一切都是迷,大家只知道大騎士長達維安曾經(jīng)用一只維斯精靈擁有了第二個天命-化龍。
據(jù)說目擊者說達維安使用維斯精靈的當天有極光墜落與他融為一體,而沙都拉正好是當天的目擊者之一,他很確定,那道極光和自己現(xiàn)在看見的東西是一模一樣的。
第二個天命!不管是隨機增加一個天命,還是固定給予化龍的天命,都是沙都拉迫切需要的,只要能再有一個強大的,不,稍微強大一點的天命,他都可以脫離整天提心吊膽給黑牙幫處理尸體的可憐工作,過上作威作福的日子,為此他才敢鋌而走險。
作為噴泉池來說,水池很深,有將近三米,但豚鼠塔克讓憑借著自己的天賦優(yōu)勢很快游到了底部中心,此時他甚至能隱隱約約用肉眼看到一絲綠芒透過細細的裂縫在底座下跳動。他迅速的用尾巴卷起嘴里叼著的魔力錐,在未完全裂開的底座上鑿擊,雙爪也揮舞如飛,抓撓著底座。
水池外。教堂里的教士們聽到外面的巨響,紛紛跑出了教堂。教士們看到門外雕像倒塌,頓時發(fā)出難以置信的驚呼:“天吶!諾麗絲圣女??!”一名紅衣教士面色嚴肅,對著身邊的教士吩咐道:“快!快去請努拉主教!”,而另一行教士則分成兩波,一波跑到水池邊查看,另一波去查看傷亡情況。
水池側(cè)面小巷子里的沙都拉心急如焚,“塔克讓遇到了什么麻煩!怎么這么慢!等主教出來我們?nèi)嫉昧淘谶@?。 ?p> 而此刻的水池底,塔克讓同樣心急如焚,原以為帶了魔力錐,就算沒炸開底座也只要鑿幾下就能鑿開拿出那東西,可謂萬無一失,結(jié)果底座居然有結(jié)界保護!此刻,在爆炸的影響下結(jié)界已經(jīng)有了一些裂紋,他只要再鑿五六下應該就能打開,可是上面就是教堂!出這么大事,只要被努拉看見他在水池下面,死還算輕的。每一秒都極其珍貴!
“努拉主教!”努拉一身白袍,急匆匆地走出,一邊示意教士們安靜,一邊趕往損壞的水池旁。聽到上面的動靜,塔克讓再無保留,一邊用尾巴大力鑿擊結(jié)界,一邊用爪子狠抓,他的天命是“銳爪”,爪子如鋼鐵般堅硬有力,終于,一陣玻璃碎裂聲發(fā)出,透明的結(jié)界破碎。他看也不看直接把那團綠光含在嘴里,剛準備向上打信號彈任何鉆進出水口溜走,就又是“嘭!”的一聲炸響。
岸上的努拉眼中白芒閃爍,整池水被努拉用精神力活活炸起!塔克讓被炸的頭昏眼花,重重的摔在地上,吐出幾口紅黑色的鮮血,努拉冷眼看著他,跟教眾們吩咐了一句:“抓住他,帶回去。”然后直接跳下水池。沙都拉看到這一幕,暗罵一聲,不敢停留,拉起面巾迅速離去。
塔克讓被炸的摔在水池前十幾米的攤位上,腿已經(jīng)沒有了知覺,但他還保留著一絲清醒,聽見了努拉主教的話,心下一驚,可也無力逃跑,“不讓他們知道我嘴里的東西還有一絲生路!”塔克讓掙扎著,把頭湊向攤位上的一個木箱,用牙齒輕輕咬開皮扣,嘴里的綠光混雜著黑紅的血液和褐色口水流進了木箱里。做完這一切,教眾們已經(jīng)離他只有幾米,他用殘缺的前爪往前爬了爬,做出垂死逃跑的假象,遠離木箱。剛爬了幾步,憤怒的教眾已經(jīng)追上了他,他見狀連忙加速往前爬,一位年輕教士三步并兩步?jīng)_上來,踩上他的尾巴,抓住了他的后頸。教眾們迅速的跟上,架起他押進了教堂。
努拉跳到池底的中心位置,正是雕像的底座部分,他蹲下身一拳錘爛底座的底層,那里居然還有一個夾層,而夾層里放著一個小小的鐵匣子。
“看來是趕上了,沒有來遲一步?!迸鹘淌掌痂F匣,跳出水池,回到教堂。
剛剛他正在教堂三樓的休息室做禱告,聽到外面炸響后心中十分焦急,但礙于教義必須穿戴整齊才能見人,他有必須一件一件的穿上長袍,袖章,領(lǐng)巾,披掛,這才趕著下樓到了現(xiàn)場。
此刻的諾麗絲廣場十分混亂,碎石流屑砸傷了許多人,有幾名教士正在抬起一些大塊的石頭,救出被石頭砸中的人。
努拉主教再度從教堂中走出,大聲的對著所有教眾宣布:“教友們!雕像倒塌是我們的責任,切勿增添傷亡,我已向神請愿,今日允許我等借用神的力量使用治愈術(shù)!”說著,他已經(jīng)走到了一個重傷的攤販身邊,半跪在地,手中升起一團白光,按在攤販身上,而廣場上的其他教士聽到努拉主教這樣說,也紛紛半跪,對身邊的傷員使用治療術(shù)。
一位教士搬開石堆,一具染血的軀體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是賣報的小提坦!”有教士認出了提坦,迅速過來搬開他身上積壓的石頭,搬到一半,才發(fā)現(xiàn)提坦身下還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我主在上!提坦身下還有人!是鞋童杜杜斯!”
紅衣教士安奴聽到這邊的動靜也跑了過來,看到保護杜杜斯的提坦,他當即查看了一下提坦的傷勢,半跪在地上,釋放起了治愈術(shù)。
很快,提坦和杜杜斯睜開了眼睛,入眼的是兩位教士關(guān)切的目光。
“你怎么樣提坦?感覺好一些了嗎?我用了治愈術(shù)治療你,但是你頭上有傷,治愈術(shù)不能對人首使用,你等下還是要去看一下醫(yī)生?!?p> “勇敢的小家伙,你的腿里嵌進了碎石,我已經(jīng)幫你取出來并治療過了,你保護杜杜斯的行為值得我們尊敬”
提坦沒有回答,轉(zhuǎn)頭看向了另一邊正在接受治療的杜杜斯。
“杜杜斯很好,勇敢善良的年輕人,你的保護很有效。不用擔心,他只是嚇著了”治療杜杜斯的教士對提坦露出一個微笑。
“我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謝謝你們,教士們,謝謝你,安奴教士?!碧崽拐酒鹕恚念^還有一些昏昏沉沉。
對著三人一一謝過,三名教士也笑著點頭示意。
“快回家去吧,諾麗絲廣場最近恐怕要禁嚴了,別忘了把你們的家伙帶走?!币幻淌繉χ崽拐f。
提坦點頭,沒有說話,叫過杜杜斯,撿起地上還能用的報紙,去攤位上提著鞋箱,推著被砸歪的推車往回走。
只是他跟教士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鞋箱里有一點綠光在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