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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公二十三年

第二十三章莒國來使

襄公二十三年 都亭節(jié)士 2014 2022-06-29 15:37:43

  等到郠邑城中的一干魯國貴族來到城門口的時候,莒國大營之中引進沒有動靜,魯侯午登上城邑之后也看不清楚,只能是向身邊的甲士問道:“真的?”

  那甲士也是貴族,一邊點頭一邊向閔沃的方向說道:“他也看見了?!?p>  閔沃配合著點著頭,熟悉的人作保才算是讓魯侯午有了一絲相信,不過嘛:“真不是你誆我?還是你動了什么手腳?”

  閔沃聽著這話也不解釋,只見莒國大營的方向卻是跑過來一輛馬車。

  甲士們見到馬車上的魯國旗幟正是剛剛出使的,目光全都是看到了魯侯午身上。

  魯侯午站在不算是太高的城墻上都能聞到那股子血腥味,立馬就是咬牙切齒的讓士卒打開大門。

  這年頭雖然夜盲癥,但是像魯侯午這種春秋頂級權(quán)貴自然是不會有。

  魯侯午養(yǎng)尊處優(yōu),比起那些夜間睜眼瞎的士卒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這使臣的馬車后沒有追兵,而馬車上有死人!

  城下的守門甲士很快就是放進馬車的同時將城門關(guān)上,早有一群貴族圍著那不斷滴血的馬車看著。

  魯侯午面色沉重,一眾公室陪臣自然是沒有了言語。

  可這在魯侯午看來卻是一道道狠辣的目光看向他,畢竟是他力排閔沃議,強自要求媾和,可如今莒國卻是壓根不顧及春秋“不斬來使”的規(guī)矩強行殺了他的使臣,這不是打他臉是什么?

  魯侯午在這一刻是感受到了他一生之敵季武一樣的仇恨!

  咬牙切齒的看著自己派出的使臣那滿是傷口的尸體,以及那被斬首放在一邊的頭顱,魯侯午直接轉(zhuǎn)頭看向了正在發(fā)呆般的閔沃:

  “現(xiàn)在就去辦,按照計劃讓莒國人死!”

  還在發(fā)呆中的閔沃本來是在想莒犁比公為啥會做出如此不明智的舉動,春秋無義戰(zhàn)不假,可兩國交戰(zhàn)不斬來使的規(guī)矩并不是僅僅來自道義,而是因為交戰(zhàn)的國家之間大部分都是親戚關(guān)系,貴族之間的事情那有一斬了之那么簡單?

  可莒犁比公能打的魯國三桓之首季武子沒了脾氣,把前齊侯齊莊公打的郁郁而死(雖然是跟著十二國聯(lián)軍),不可能是那種什么不了解的菜雞。

  陡然之間被魯侯午發(fā)話安排上,懵了那么一瞬間的閔沃本能的就想拒絕,那是一個陰招,大晚上帶人出去肯定是要點火把的,很容易就暴露了。

  可瞧著魯侯午雙眼通紅,閔沃還是識趣的不說話,準備慢慢拖延時間下去。

  正在轉(zhuǎn)身的功夫,其他城門卻是有守卒來報——有莒國人的使臣!

  好家伙嘛,剛殺了人敢派人過來。

  就連閔沃都是很吸了幾口涼氣。

  魯侯午見到閔沃的反應(yīng)卻是突然改了主意,之前在城墻上的時候他就懷疑是不是閔沃搞的鬼——這小子種種手段完全超出他的認知,神不知鬼不覺的讓莒犁比公殺使臣沒準還真能辦到。

  魯侯午打算讓閔沃和莒國來使當面對質(zhì),最好就連城墻上的甲士也拉人過去。

  曾經(jīng)的郠邑大夫宅邸之中依舊是燈火輝煌,閔沃自己半路上從身邊貴族以及魯侯午之前的反應(yīng)就明白過來,他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主要還是好奇莒國人那邊到底是怎么回事。

  莒國來的人卻是相當?shù)淖屓梭@訝,老遠閔沃就能聽見打招呼的聲音,各種聲音不絕于耳——好家伙嘛,在院子外面就開始認親戚了……

  閔沃還想仔細聽聽,一聲咳嗽就把閔沃給喚醒,抬頭一看,卻是公室重臣郈昭伯在那一臉嚴肅。

  再悄悄他眼睛所看向一臉苦澀的魯侯午,閔沃立馬就是向郈昭伯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郈昭伯咳嗽的意思很明顯,魯侯午正在氣頭上,讓閔沃別做出什么怪事吸引魯侯午的主意。

  雖然閔沃不怕被查被對質(zhì),可對郈昭伯還是投去感激的意思。

  魯侯午的年紀不大但是繼位時間挺長的,身邊的臣子要么就是從他父親時候傳下來的,要么就是他自己一點點攢了很久的羽翼。

  這些臣子雖然沒有什么事跡,但是面對快速上升的閔沃肯定還是抗拒。

  對于這種抗拒閔沃倒是沒有多少不滿,兩世為人,這輩子靠著記憶能平步青云,上輩子的閔沃可就沒有這待遇,自己只是找了一個普通的國企工作,看著身邊和自己同年的還有后輩都混上去,閔沃心里也是有些抗拒。

  經(jīng)歷過庸碌的人生自是不會瞧不起其他庸碌的人。

  閔沃只能用平時多聽多看,少說少做來積累資歷,消彌別人的抗拒。

  而這個時候郈昭伯愿意主動示好可以說是難能可貴。

  莒國人的使臣很快就到了大院,在場人同時都是一愣——這家伙穿的不是東夷莒國的服飾,而是泰山之中魯國的傳統(tǒng)服飾,甚至是連頭上的頭飾也是魯國最近二十年才流行的“髽”,也就是麻發(fā)合結(jié)在一起。

  要知道這種發(fā)型主要是魯國人在狐駘之戰(zhàn)(臧武仲被邾國莒國伏擊的那場戰(zhàn))的戰(zhàn)死者家屬,一般這種人家還會唱一首喪歌詛咒敗逃回來的主將臧武仲:

  “臧之狐裘(臧武仲穿著狐裘),敗我(魯國)於狐駘。我君小子(魯侯午時年七歲),朱儒(臧武仲身材矮小被罵作侏儒)是使。朱儒朱儒,使我敗於邾。”

  一見到這個發(fā)型,魯侯午立馬就得擺正坐姿,就連還在冒著的火氣也得收攏三分——這可是為魯國而死的烈士親人。

  “君家中何人為狐駘而死事?”

  還是郈昭伯說話,他是魯國老牌貴族,又不是姬周后裔,自是能兩邊討好。

  “我舅舅家本是目夷國之后,邾武公滅目夷之后流亡魯國,在二十年前的狐駘之戰(zhàn)之中死事于此,我母親年幼全靠舅舅撫養(yǎng),便讓我結(jié)髽念之。”

  這使臣也是相當?shù)哪贻p,但是藝高人膽大,面對魯侯午以及滿座魯國貴族卻是一點不慌,娓娓道來自己的來歷,無形之中讓所有魯國貴族對他都多了一份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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