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我老婆孩子就這么帶走,沒這么容易!我現(xiàn)在就報警,告你綁架!”杜巍憤怒地掏出手機。
“我把你剛才打我的樣子錄下來了!你要告我,我也要告你!”躲在賀喻州身后的童欣突然探出頭來吼了一聲。
杜巍愣住,電話沒打出去。
童欣想趁著警察在,去把藏起來的攝像設(shè)備拿了,又擔(dān)心從賀喻州身后出來會被杜巍拉過去,就緊緊地揪著賀喻州的胳膊,把他往書柜那邊拽。
賀喻州猜到她的意圖,無奈道:“你要去拿東西就正大光明的去拿,他要是再打你,我會把他帶回去?!?p> “哦?!?p> 童欣得了賀喻州的保證,心里有了幾分底氣,從他身后走出來,警惕地看著杜巍,特意繞開他走,走到書柜面前,從畫筆后拿出隱藏的攝像頭,解氣地在杜巍面前晃了晃,“這個攝像頭沒有連接你送給我的手機,幸好我留了一手,不然就被你發(fā)現(xiàn)了?!?p> 杜巍眉頭緊皺,視線一直盯著她,沒說話,心里又是憤怒又是震驚。
童欣打開電腦顯示屏,顯示屏上模糊一片,是童欣把攝像頭抓在掌心里的畫面。她查看了錄制下來的視頻,從他們進(jìn)來說第一句話開始,一直到剛才,所發(fā)生的事全部被如實地記錄下來了。
賀喻州走過來看到了視頻,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姐夫毆打姐姐的畫面,登時生了幾分戾氣。他咬了下舌尖,把戾氣壓制住,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看著杜巍,冷冷地說道:“我看你打你老婆的畫面,看不出來她是你老婆,倒像是你的仇人。打老婆是病,得治?!?p> 杜巍像頭想要攻擊又心知自己打不過的野獸一般,緊咬著牙關(guān),神情兇狠地盯著童欣,沒說話。
賀喻州問童欣:“你計劃得這么周密,行李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蓖赖馈?p> 安雅很有眼力勁兒地說道:“我去幫你拿行李?!?p> 杜巍正找不到出氣兒的地方,她正好撞到他槍口上,他怒喝:“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安雅深吸一口氣,雖然她很舍不得現(xiàn)在這個工作,但是,她在決定幫童欣的時候就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杜巍肯定會辭退她這個結(jié)果,她回懟:“我是正規(guī)合同進(jìn)來的,你要是把我辭退了,得賠我錢?!?p> “很好?!倍盼獾媚樕F青,手指不停地張開又握攏,握攏又張開,像是在極力忍耐著打人的沖動。
他很想指著安雅對賀喻州說,她是殺人兇手,你還不趕緊把她給抓了,但考慮到會牽連到童欣,還是咬咬牙,暫時忍了這口氣。
童欣就算今天搬出去又怎樣?只要他不同意,這個婚就離不成!
孩子們見媽媽和來過家里一次的阿姨拖著好幾個行李箱跟在警察叔叔后面走,嚇壞了。
杜宇曦沖過去攔住賀喻州,氣勢十足,說出來的話卻很可憐:“警察叔叔,求求你不要帶走我媽媽?!?p> 杜淼淼盡管心里害怕,還是走過去,仰著小臉問:“警察叔叔,你為什么要帶走我媽媽?”
賀喻州看過了杜巍打童欣的視頻,再看著兩個孩子,就像是看到了外甥秦添一樣。
他默默地嘆了口氣,蹲下來,對他們說道:“警察叔叔只抓做了壞事的人,你們媽媽沒做壞事,叔叔不會抓她?!?p> “真的嗎?”杜宇曦問道。
“當(dāng)然是真的?!辟R喻州道。
杜淼淼聽明白了,高興地對哥哥說:“哥哥,你還說警察叔叔發(fā)現(xiàn)媽媽撒謊了,來抓她,看來不是呀?!?p> 賀喻州眼睛微微一瞇。
杜巍察覺不對,喊保姆把孩子們帶走。
童欣和安雅下意識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杜宇曦敏銳地從爸爸的反應(yīng)意識到妹妹剛才這句話好像闖了禍,有些不知所措。
賀喻州不輕不重地扣著小姑娘的肩膀,笑瞇瞇地問:“媽媽向警察叔叔撒什么謊了?”
杜淼淼也感覺到了不對,不敢說話。
賀喻州笑瞇瞇地嚇唬他們:“要是不說的話,叔叔只有把媽媽抓回去審問了?!?p> 杜巍惱道:“賀警官,你嚇唬小孩子,小心我投訴你!”
賀喻州轉(zhuǎn)頭呵呵笑道:“我只是在告訴孩子們,不能撒謊,撒謊說不定會有很嚴(yán)重的后果。我這是在教育他們,不是在嚇唬。如果他們不說實話,我確實是要把他們的媽媽帶回去審問的。”
倆小朋友果真被嚇到了。
杜宇曦著急地說出了真相:“上次叔叔你讓媽媽認(rèn)畫像,那張畫像上的人和媽媽畫上的人一模一樣?!?p> 賀喻州在心里輕“呵”了一聲,看來,今天這閑事沒白管。他早就深度懷疑童欣就是目擊證人了,只是一直沒辦法讓她開口作證,現(xiàn)在,孩子們倒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杜宇曦看爸爸媽媽的臉色就知道自己和妹妹闖了大禍,又怕又委屈,“哇”地一聲大哭起來。杜淼淼呆呆地看了哥哥兩秒,也跟著大哭。
這下輪到賀喻州嚇了一跳,居然把兩個孩子都惹哭了,他是不是做得太過了?
童欣趕緊走過來抱著兩個孩子哄。
她知道自己是目擊證人的事暴露了,不過沒事,反正齊文旭不是她們殺的,不怕。她現(xiàn)在倒是有點兒理解安雅為什么會提心吊膽了,破綻確實極有可能就在她們沒有發(fā)現(xiàn)的地方默默潛伏著,只待時機一成熟,就會暴露出來。
“警察叔叔不是要把媽媽帶走,是媽媽要帶著你們搬到外面去住,箱子里裝的是我們?nèi)齻€人的行李?!蓖缹⒆觽冋f道。
孩子們哭哭啼啼地問:“我們?yōu)槭裁匆岬酵饷嫒プ“??爸爸呢??p> “等你們不哭了,媽媽再跟你們說。”童欣道。
孩子們哭狠了,一時收不住。
童欣一手牽一個孩子,讓保姆把箱子給她裝到車上去。兩個保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動手,生怕警察走了,杜巍報復(fù)她們。
童欣見狀,只好向賀喻州求助:“賀警官,能不能請你幫我搬一下行李啊?!?p> 賀喻州意味深長地說道:“讓我?guī)兔Γ?,沒問題,你記得你欠我一個人情,一些該說的話……”
童欣立即接上:“我說,我都說?!狈凑羌赂齻冇譀]關(guān)系,她現(xiàn)在也不需要兇手幫她做什么事了,看到了什么說給他們聽就是,當(dāng)然,說的時候,還是得講一些技巧的,不能把自己想殺人的事給暴露了。
她給安雅遞了個眼色,安雅無聲地點了下頭。
賀喻州把兩人的互動看在眼里,眸光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