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巨龍寶石
第二天，芙尤瑞爾在接近午時醒來，她開始為自己做衣服，因為那件斗篷已被燒毀。芙尤瑞爾穿上一件長袍，用刀自裙沿裁開，再拿布條將周身扎牢，制成一套束身騎行衣。芙尤瑞爾揣上黃金、騎上白虎婕貓離開高塔，奔出競技場大門，忽然看到精靈灰條正坐在街對面等候，一匹棕色駿馬被拴在他身旁。見到她出現(xiàn)，灰條立刻騎上馬走來。
“芙尤瑞爾！”他喊道，“你要去哪兒？”
原來灰條在清晨時分來到了蠻族競技場，向綠旋風(fēng)要回了屬于他的引薦金，之后去馬市租下一匹馬，騎著它回到了競技場門口。灰條對芙尤瑞爾想念非常，一刻沒見到就心中發(fā)癢、坐立難安，而且他對自己被咬死的鴕鳥仍然耿耿于懷，不肯就這樣放過芙尤瑞爾。
灰條來到她跟前，稱自己在斯圖卡城混得很熟，愿意為她擔(dān)任向?qū)??；覘l氣質(zhì)不凡、盛情難卻，芙尤瑞爾便點頭接受他的請求，允許他伴隨自己騎行，開口詢問他城里最好的鐵匠在哪里。
“整個中洲能排第二的矮人鐵匠莫過于斯圖卡城里的金爐！而最好的鐵匠橡心在幾百年前就去世了?！被覘l說道，“跟我來！”他帶領(lǐng)芙尤瑞爾前往金爐的鐵匠鋪。
一路上，灰條滔滔不絕地講著城里各大幫派的故事，那些明爭暗斗的傳說都亦真亦假。精靈王芬威智慧過人、口才出眾，他說話時眉飛色舞、活靈活現(xiàn)，講到動人抑或激昂之處，灰條竟自顧流下眼淚。芙尤瑞爾趴在虎背上聽得津津有味，他的一舉一動都將她深深吸引。
街上不時有人裝了大包小包的行李駕車出城，芙尤瑞爾便問灰條發(fā)生了什么，他面色凝重地說，人類帝國發(fā)動了戰(zhàn)爭，前線上蠻族與精靈的聯(lián)盟節(jié)節(jié)敗退。芙尤瑞爾每次提起精靈，灰條便閉口不談，她見狀也不再詢問精靈的情況。
二人來到一座氣派無比的鐵匠鋪外，工匠鋪的矮人老板金爐前來熱烈歡迎，芙尤瑞爾讓白虎婕貓呆在街上，自己走入房間。留著花白大胡子的矮人金爐說道：“芙尤瑞爾小姐，恭喜你奪得競技場冠軍！今日光臨寒舍，令其蓬蓽生輝！敢問您前來為何??？”
“我來為我自己訂一套鎧甲?！避接热馉栒f，金爐聽了連連應(yīng)允，向內(nèi)高聲喊出老板娘矮人銀爐，讓她去測量芙尤瑞爾的身段尺寸。
“呦，老威您也來了啊，快請坐！”金爐笑著搬出一只凳子遞給灰條，他便開口道謝接過坐下。
老板娘銀爐身材更為矮胖，她滿面紅光地自后屋走出，領(lǐng)著芙尤瑞爾站上臺子，自己爬上木梯用皮尺測量客人的身材。銀爐對芙尤瑞爾的體型贊口不絕，她說芙尤瑞爾是自己這輩子第二次遇到的身材如此完美的客人，而第一位則是綠精靈女王凡雅，芙尤瑞爾聽了笑逐顏開。
測量完畢，金爐拿出一摞繪本供芙尤瑞爾挑選花紋樣式，老板娘銀爐陪著她坐在木桌前翻了好久，二人終于一一確定所有細節(jié)。
最終，芙尤瑞爾交給金爐一根金條作為定金，在半個月后交貨時，她需要再支付一根金條作為尾款?！斑@下可好，”灰條心想，“兩根金條就這樣花掉了！我一分錢沒撈到，可憐那只灰鴕鳥。”但他怕芙尤瑞爾識破，沒有表現(xiàn)出不悅，反而裝出快活的樣子。
二人離開鐵匠鋪時，夜幕已經(jīng)降臨?；覘l稱要給芙尤瑞爾一個驚喜，她半信半疑卻沒有拒絕，跟著他來到斯圖卡城地精貴族的莊園門外。
灰條憑借兩張?zhí)崆皞卧斓难埡M入了晚宴大廳，芙尤瑞爾緊張又興奮地緊拉著灰條的手，她四處張望，打量著這座精致莊園，而他擔(dān)心被人認出，便給一位仆人塞了一大筆小費，請他帶些食物與飲料送到二人藏身的花園；仆人見到錢喜形于色、連忙點頭，他收下小費向大廳走去。
地精宴會的佳肴香飄四溢，美酒醇馥幽郁，灰條與芙尤瑞爾躲在深夜的花園里大快朵頤、說說笑笑，二人好不愜意。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芙尤瑞爾開始講述起自己的身世，她很小的時候就離開父母，與白虎婕貓相依為命、四處流浪。也正得益于此，芙尤瑞爾沒有目睹父親和弟弟被惡魔殘殺的場景，也幸運地擺脫了惡魔的追捕，過了很久她才得知自己的親人都已逝去。芙尤瑞爾因此時刻遠離天使或惡魔，她總擔(dān)心他們被離奇的言語煽動，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傻事。
“這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操縱?！避接热馉栒f道，然而她的話沒有引起灰條的興趣，他正迎著芙尤瑞爾的目光看著她，月光灑在他俊俏的臉上。芙尤瑞爾見他沒有反應(yīng)，便只自顧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你瞞不住納菲利人的，你不是普通的流浪漢對不對？我給你個機會要你自己告訴我?！蔽Ⅴ钢H，芙尤瑞爾問道。
灰條的真實身份就是許多年前拋棄族人四處流浪的灰精靈王芬威，這件事在斯圖卡城已人盡皆知。
芬威看著芙尤瑞爾，此時她正在長凳上半躺，肩膀抵著柱子，右手拿著酒杯搭在胯間，修長勻稱的雙腿交叉著放置在長凳那頭的木雕上。
芙尤瑞爾不拘形跡、安然自得，好似一只慵懶的貓咪。月色映襯下，她的雙頰泛紅，一雙迷人明眸此刻皎如秋月，將灰條的目光牢牢黏住。
“在下灰精靈芬威，愿意做納菲利女王的男仆?！被覘l擠著眉毛回答，芙尤瑞爾聽了撫掌大笑，她說：“芬威！多好聽的名字啊?！?p> “芙尤瑞爾，我有個禮物送給你?！狈彝f著，從懷里取出一串銀閃閃的項鏈。
“天哪，好漂亮！芬威，你總是驚喜不斷。”芙尤瑞爾驚嘆道，芬威起身走到她身后，撩開那濃密的深紅長發(fā)，將項鏈戴到她纖細的脖頸上。
“你美極了?！狈彝f，芙尤瑞爾驚喜地低頭端詳那串項鏈片刻，她轉(zhuǎn)過身來擁抱芬威，與他熱烈相吻。
芬威的心被芙尤瑞爾火焰一般的軀體點燃，他把頭埋在芙尤瑞爾頸下，感受她長發(fā)里誘人的年輕氣息。他自膝下和背部把芙尤瑞爾抱起，將她放倒在草地上，一邊親吻她，一邊伸手去解自己的襟扣。芬威的心跳與呼吸十分急促，身體還在微微顫抖，芙尤瑞爾輕撫他的頭發(fā)來使他放松。
忽然遠處人聲鼎沸，一群莊園保鏢向花園趕來，忽然發(fā)現(xiàn)了石桌上的杯盞與菜肴，他們氣的大聲叫喊，怒罵偷東西的賊。拿著油燈的人群奔向了這里，芬威心里一沉，看來他們已被發(fā)現(xiàn)。
他連忙拉起芙尤瑞爾，與她跨過修剪整齊的灌木圍欄，爬上莊園的高墻跳了出去，在夜色中沖入森林、跑了好遠才停下。
“呼！好刺激！”芙尤瑞爾喊道，她吹起口哨，呼喚白虎婕貓趕到她的身邊。
“沒有被抓真是萬幸，”芬威說，“我們回去吧，只是我的馬兒一定被地精們牽走了?！?p> 芙尤瑞爾說：“沒關(guān)系，你騎上我的婕貓，我送你回玳尾酒館?！?p> 灰條搖頭說道：“不必了，我陪你一起去蠻族競技場，而后我必須與你告別，因為我的密探不久將回歸，他將帶來新的消息。唉！若是沒被發(fā)現(xiàn)，時間剛剛好?！?p> 芙尤瑞爾聽完愣了一會，這時婕貓從樹林鉆出伏到她身旁，用爪子上巨大的肉墊輕踩著她的腳。
“好吧?！彼龗吲d地說，隨后與灰條騎上白虎，向漆黑的遠方奔去了。
深夜，芙尤瑞爾與他在競技場大門前吻別，她騎著白虎進入了那棟高塔。競技場巨魔們總是見到芙尤瑞爾將白虎帶進套房，多次出言勸阻無濟于事，又見那白虎周身向來光潔干凈，又從不在屋里搗亂，便不再阻止她帶著婕貓進入套房。芙尤瑞爾解開身上系著的布條，褪下那身睡袍準備休息。
黑夜悄然逝去、黎明即將到來，芙尤瑞爾突然被敲窗聲驚醒，她頂著蓬亂散發(fā)坐起身，抬手拉起床單把自己裹住，赤腳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看到芬威正扒著窗沿縮在窗外?！胺彝?！”她叫道，一邊打開窗戶問道：“怎么回事？”
只見芬威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翻入窗戶對芙尤瑞爾悄聲說道：“天使們來抓你了，快跑！”
芙尤瑞爾一愣道：“為什么？”
芬威說：“因為你是惡魔和天使的后代，他們認為你褻瀆了天使血統(tǒng)！你必須立刻離開斯圖卡城。如果你愿意，西邊二十里諾林鎮(zhèn)的松木酒館可以供你暫避鋒芒，老板紅木筒是我的朋友，真正的朋友！”
芙尤瑞爾的表情復(fù)雜，不知是悲傷還是憤怒。半晌她點點頭，迅速跑到衣柜前扯出一條黑色床單披在身上，又取出那根金條，拽起白虎婕貓跑到窗前對芬威說：“謝謝你來警告我，我這就去松木酒館！”
芬威點頭與她道別，告訴她自己有機會就到那里與她匯合。芙尤瑞爾騎上白虎從窗戶鉆出，婕貓順著塔墻靈巧地幾步躍下，翻過競技場的高墻逃走了，她看到了遠處一群天使發(fā)出的光芒；多虧那張黑色床單，才使她免于被發(fā)現(xiàn)。芙尤瑞爾在夜色中迅速逃出斯圖卡城，消失在郊外的密林里。
東方的天空泛起晨光，天使包圍了蠻族競技場，地精綠旋風(fēng)慌慌張張地前來迎接，為首的天使隊長聲稱他們來帶走納菲利人芙尤瑞爾，因為芙尤瑞爾是天堂叛徒勞倫特家族與惡魔的后代，天使認為她將為天堂帶來極其兇險的命運、必須除之而后快。
蠻族從不敢違抗天使，綠旋風(fēng)只能恭請他們前往高塔去抓她。一番搜查后，天使們一無所獲，這時天使隊長取出一根金條遞給綠旋風(fēng)，并承諾如果他幫助天使們抓到納菲利人，就再獎勵他三根金條。綠旋風(fēng)聽了滿眼放光，他捧著黃金信誓旦旦地點頭。
搜尋無果，天使們便離開了競技場，綠旋風(fēng)派人四處張貼告示，要懸賞芙尤瑞爾，可她早就逃到諾林鎮(zhèn)的松木酒館了。在那里，芙尤瑞爾自稱是精靈芬威的朋友，酒館老板紅木筒便為她安排了一處隱秘的客房，屋子里還帶有一條暗道可供她和婕貓?zhí)优堋?p> 芙尤瑞爾猶豫片刻，取出金條遞給紅木筒，但他大手一揮，原來租金已經(jīng)由芬威墊付。芙尤瑞爾驚奇不已，心中對芬威欽佩愈加。她與白虎婕貓一直秘密住在那里，然而芬威卻始終沒有出現(xiàn)；從東邊傳來消息稱，數(shù)名天使留在了斯圖卡城，而精靈芬威卻蹤跡全無。芙尤瑞爾整日獨坐、憂慮與思念并生。
與矮人約定好盔甲交付的日子臨近了，而芬威卻依然沒有音訊。芙尤瑞爾漸漸感到焦急，她不能貿(mào)然返回斯圖卡城，因為那里四處張貼著她的懸賞，更有天使在城內(nèi)游蕩；她只能委托酒館老板紅木筒派人四處打聽斯圖卡城里的情況和芬威的消息。
一天傍晚，芙尤瑞爾正坐在床上發(fā)呆，忽然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她跑到門前在貓眼一看，門外的燭光照亮芬威的臉。芙尤瑞爾驚喜無比，她立刻把門打開，芬威抱著一個沉重的包袱走進放到地上，芙尤瑞爾上前親吻他問道：“你怎么樣？”
“我很好，我們都很安全?！狈彝接热馉柕哪樥f。
魂勞夢斷的他們終于得以相見，心中的憂愁煩擾一掃而光，二人卸掉偽裝和顧慮共赴巫山。
激烈纏綿之后，芙尤瑞爾輕吻芬威的臉，她離開床榻，走芬威帶來的包裹前將它打開。
“你真的取回了這套鎧甲！”芙尤瑞爾驚喜地喊道，她問：“你在哪里弄到的錢？”
芬威說：“我潛入地精銀行的金庫，捎走了一根金條。那時僥幸沒被發(fā)現(xiàn)?，F(xiàn)在不行啦，別想再回城里去，因為不知哪出了差錯，我的行蹤敗露，所有人都想要抓我?！?p> 芙尤瑞爾沉默半晌，她低頭說道：“你付出的太多了，芬威。我從災(zāi)難中誕生，我的命運因此伴隨著陰影和禍亂，倘若你卷入其中，詛咒終將降臨在你的頭上，”芙尤瑞爾回到芬威身邊坐下?lián)u頭道：“你幫我這么多，我卻必須這樣警告你?！?p> 芬威聽了立刻坐起身來說：“芙尤瑞爾，我曾拋棄了族人，如今又離開了自己的家園斯圖卡城。我看似一無所有，實則擁有一切，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旁。芙尤瑞爾，如果你愿追隨我，那么就算是必死的災(zāi)難，我也會同你承擔(dān)、一直陪著你，直到世界被徹底改變?！?p> 芙尤瑞爾聽了這話，臉上露出笑容，眼里卻淌出淚水。
“我愿意?！彼f著依偎到芬威懷里，伸手擦拭臉頰上的眼淚。
芬威親吻她的額頭說道：“我們現(xiàn)在就走吧，向北去，不能再等了?！?p> “嗯?！避接热馉桙c頭，她下床打開包裹，將鎧甲一件件穿戴在身上，芬威也坐起來開始穿衣。
矮人打造護甲的工藝無人能及，芙尤瑞爾定制的這套墨鋼鎧甲穿在身上貼合又舒適，遠看美觀勻稱、充滿力量感；仔細瞧去，鎧甲上還刻著精致雕紋。
每塊護甲都是一件精湛的工藝品，它們造型別致優(yōu)雅，重量輕卻堅硬無比，若用利刃鑿擊其表面，一絲劃痕都不會出現(xiàn)。而且這套鎧甲穿戴方便、一人就能完成，她摁上長靴的最后一塊鎖扣，發(fā)出清脆的咔噠聲。
“太完美了！”芙尤瑞爾開心地叫道，鎧甲貼著她靈活扭動的身子收縮自如，她的行動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那當(dāng)然，金爐可是中洲第二棒的鐵匠?！狈彝f。
忽然，外面發(fā)生了混亂的戰(zhàn)斗，天使們不知如何找到了芙尤瑞爾的藏身地，他們已經(jīng)沖入松木酒館，與紅木桶手下的保鏢打了起來。芬威見狀不妙立刻將門鎖死，連忙帶著芙尤瑞爾與白虎婕貓從密道逃跑。
他們在漆黑中走了很久，終于在密道盡頭撐開暗門逃到森林里，天使們竟然突然從四周沖出。原來天使在紅木桶口中逼問出了密道終點的位置，一隊天使騎兵迅速趕到；密道里也傳來陣陣腳步聲，幾名天使從出口鉆出，二人被死死包圍。芬威拔出長劍準備迎戰(zhàn)，芙尤瑞爾也將長鞭握在手中，白虎婕貓緊緊貼在她身后。
“今天我就將在這片森林凈化天使的血統(tǒng)，”天使隊長說道，他身披白金鎧甲，身后四只羽翼光芒四射，他大吼道：“神圣的天堂不容褻瀆！給我殺了他們！”
天使士兵聽到命令便一擁而上。芙尤瑞爾心中明白，自己無法打敗這群天使，她必須找機會逃脫圍攻。芙尤瑞爾拍拍白虎婕貓，它竟心領(lǐng)神會，發(fā)出一聲低吼。
納菲利人的敏捷令天使們大吃一驚，芙尤瑞爾如風(fēng)一般躲過氣勢洶洶的天使，一只腳踏住一塊巖石飛身而起，攀上了一棵樹的高處，白虎婕貓趁天使們吃驚瞬間嗖地一躍而起，鉆入密林消失不見。
“芬威！抓住我的手！”她站在樹上彎腰大喊，向他伸出手，然而芬威被天使圍住，正拼命抵擋他們的攻擊、無暇回應(yīng)芙尤瑞爾。這時天使隊長突然發(fā)力，一劍刺入芬威的胸膛，他慘叫一聲，揮劍向天使隊長的手腕劈去，卻只砍到他的鎧甲，天使隊長抽回劍，芬威倒在了地上。
“芬威！”芙尤瑞爾大叫一聲，立刻跳下樹干來到他身旁，俯身查看芬威的傷勢，那條項鏈懸擺在她的深紅長發(fā)之中。
芬威松開手中的劍，自懷中取出一顆發(fā)光的寶石，鑲嵌到芙尤瑞爾佩戴的項鏈上，芙尤瑞爾雙眼忽地一閃，自然的威能在她手中激蕩。芙尤瑞爾舉起手，這時大地隆隆作響、顫抖不已，數(shù)塊巨石拔地而起，將她和芬威與天使們隔開。
“芬威，這是什么？芬威！你傷得好重！”芙尤瑞爾焦急萬分地喊道，芬威胸前的劍傷極深又極寬，深紅的血汩汩涌出，他的心臟已被刺穿，任何醫(yī)術(shù)都無力回天。
“這是我珍藏的秘寶，巨龍遺落的寶石，”芬威渾身顫抖，他繼續(xù)說：“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p> 這顆寶石原本屬于芬威的亡妻圖涅，精靈至高王芬列格在芬威一行人離開滂娜瑾島時將寶石送給了她，因為圖涅是芬列格的表妹。后來發(fā)狂的巨龍之王耐薩里奧將森林點燃，圖涅在大火中不幸死去，打獵歸來的芬威憑借這顆寶石找到了自己被燒毀的木屋和妻子圖涅的遺骸。
芬威一直希望可以用它守護精靈，但他的軀體無法承受這股能量；若是將其交給天使或惡魔，他們必然會用它加入永恒之戰(zhàn)。而芙尤瑞爾有著天使與惡魔般強韌的身軀，同時她也不會加入天堂和地獄，是佩戴巨龍寶石的最佳人選?？上Х彝^珍愛此物，尚若他提前將寶石交給芙尤瑞爾，也不至讓自己在這場戰(zhàn)斗中犧牲。
“芙尤瑞爾，”芬威艱難說道，“我曾終于找到離開精靈的理由，那就是遇到了你。我本想拋棄一切與你在一起，可我已被天使重傷，命不久矣。芙尤瑞爾！我將死去，但我隨即憐憫那些精靈同胞，他們正面臨滅頂之災(zāi)。親愛的，去明霓國斯拯救他們吧！這是我最后的遺愿；而你將被精靈視為恩人，他們會帶你遠離孤獨和悲傷?！?p> 芬威說完就死去了，芙尤瑞爾緊咬嘴唇、淚如泉涌，她撫摸著他俊美的臉龐，眼看著他的軀體化為溫?zé)岬幕鹧嫦Р灰姟?p> 她悲慟欲絕，打破石壁用火焰點燃周圍的一切，天使們見狀大吃一驚，紛紛向后撤去。芙尤瑞爾并不想殘殺自己父親的親族，她呼喚白虎的名字，婕貓聞聲沖出火焰向她跑來。
芙尤瑞爾摸了摸婕貓的腦袋，騎上它向東方的明霓國斯港奔去，一路上，婕貓頸后松軟的毛皮中漸漸鑲滿芙尤瑞爾的晶瑩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