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罵人
這些日子,蔡嘉清心中滿是憂慮,只因他敏銳地察覺到白牡丹的種種異樣。往昔那個在云來酒樓里風風火火、笑語嫣然的女子,如今卻如同被抽去了精氣神。她常常眼神空洞地發(fā)呆,手中的活計也總是出錯,茶飯不思,身形都愈發(fā)清瘦,全然沒了往日的干練模樣。
蔡嘉清深知白牡丹的性子,這般翻天覆地的變化,背后必定藏著天大的緣由。他暗自留心,多方打聽,終于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竟是李典移情別戀,為了權勢與禮部尚書千金聯(lián)姻,狠心拋棄了與他兩小無猜的白牡丹。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蔡嘉清只覺一股怒火直沖腦門,燒得他理智全無。他大步流星,徑直沖到李府門前,也不顧侍衛(wèi)的阻攔,高聲叫罵:“李典,你這狼心狗肺的負心漢,給我滾出來!”
李典聞聲而出,還未等他開口,蔡嘉清便一個箭步沖上前,手指幾乎戳到他的臉上,破口大罵:“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白老板對你一往情深,你們自幼相伴,那些一起度過的歲月、一起許下的諾言,都被你丟到九霄云外了嗎?她掏心掏肺地對你,換來的卻是你為了權勢,拋棄糟糠!你可知她如今過得生不如死,整日以淚洗面,人都快沒了半條命!”
李典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面露愧色,嘴唇微微顫抖,囁嚅道:“這……這是皇上的旨意,賜婚的圣旨已下,我若違抗,便是滿門抄斬的大罪,我實在無法違抗啊。”
蔡嘉清怒極反笑,笑聲中滿是嘲諷:“圣旨?說得好聽,不過是你懦弱、自私的借口罷了!為了自己的前程,為了保住你所謂的榮華富貴,你就把過去的情分、把白老板的真心,全都踩在腳下。你拍拍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己,你和那些攀高枝、拋妻棄子的無恥小人,究竟有什么區(qū)別?”
李典被罵得啞口無言,只能低下頭去。蔡嘉清卻依舊不依不饒,情緒愈發(fā)激動,聲音都因憤怒而微微顫抖:“你看看古人,梁祝二人,情比金堅,即便面對世俗的重重阻礙,死后也要化蝶相隨,永不分離;牛郎織女,隔著迢迢天河,一年僅得一會,卻始終堅守著那份愛情,從未有過一絲動搖;白蛇許仙,為了彼此,不惜觸犯天條,哪怕歷經千難萬險,也絕不放棄。他們的深情,感天動地?!?p> “可如今呢?如今的世道,像你這樣的人不在少數(shù),一朝得志,便忘乎所以,將曾經的患難與共拋諸腦后。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你既做了這等喪盡天良之事,就別想心安理得地過日子!往后,你定會被良心譴責,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罵完這一通,蔡嘉清只覺胸膛劇烈起伏,氣喘吁吁。他狠狠地瞪了李典一眼,而后拂袖而去,留下李典呆立在原地,滿心懊悔,卻再也無法挽回已經破碎的一切。蔡嘉清離開李府后,心急如焚地趕回云來酒樓。他滿腦子都是白牡丹失魂落魄的模樣,想著一定要好好安慰她。
一進酒樓,蔡嘉清就四處尋找白牡丹,發(fā)現(xiàn)她正坐在柜臺后面,眼神空洞地翻著賬本,可那賬本上的字,她卻一個也沒看進去。蔡嘉清走上前,輕聲喚道:“白老板?!?p> 白牡丹緩緩抬起頭,看到是蔡嘉清,勉強扯出一絲笑容:“你回來啦?!蹦切θ堇锏目酀?,讓蔡嘉清心里一陣揪痛。
“白老板,你別太難過了。李典他就是個糊涂蛋,不懂得珍惜你。這世上好男兒多的是,你這么好,往后定會遇到真正懂你、疼你的人。”蔡嘉清絞盡腦汁,試圖用言語驅散白牡丹心頭的陰霾。
白牡丹輕輕搖了搖頭:“嘉清,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有些事,不是說忘就能忘的。這么多年的感情,哪能說放下就放下?!闭f著,她的眼眶又紅了起來。
蔡嘉清看著白牡丹傷心的樣子,心中滿是不忍。他突然靈機一動:“白老板,要不咱把酒樓重新拾掇拾掇?換個新模樣,也換個心情。咱把這煩心事都拋到腦后,好好經營酒樓,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白牡丹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也好,就聽你的。”
從那之后,蔡嘉清和白牡丹便一頭扎進了酒樓的翻新工作中。他們一起挑選新的桌椅、布置裝飾,雖然忙碌,卻也讓白牡丹暫時忘卻了情傷的痛苦。
在翻新酒樓的過程中,蔡嘉清認識了一位名叫蘇瑤的女子。蘇瑤是來給酒樓送新布料的,她性格活潑開朗,每次來都能給酒樓帶來不少歡聲笑語。一來二去,蔡嘉清和蘇瑤漸漸熟絡起來,兩人時常一起聊天、打趣,感情也在不知不覺中升溫。
白牡丹看在眼里,心中很是欣慰。她知道,蔡嘉清是個踏實可靠的人,蘇瑤又這般開朗,兩人若是能走到一起,倒也是一段佳話。
日子一天天過去,云來酒樓煥然一新,重新開張的那天,賓客盈門。白牡丹看著熱鬧的酒樓,心中感慨萬千。她知道,自己的生活也將翻開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