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洛清在持續(xù)三日發(fā)熱昏迷醒來第一件事居然是派人修書齊珺求和。
頓時所有質(zhì)疑的聲音沖擊著洛清,而此時恰好又傳出洛清女兒身之事,一時之間所有人將戰(zhàn)敗之責歸咎于洛清的女兒身。
在燕國將士眼中,女子之身身處軍營視為不詳,可憐洛清一心為民,一心為將士,卻被人將所有過錯歸結(jié)于身。
更有甚者利用洛清齊珩賭約之事污蔑洛清通敵叛國,如今的敗局便是證據(jù)。
洛清不懼留言,親自求和,未帶一兵一卒,身上無任何兵器,僅有她一人,拖著重傷的身軀,為燕國百姓求得一線生機。
齊珺看著這樣倔強又堅強的女子,不由得心生敬意,卻也打心底里不愿洛清這樣一個勁敵活著離開。
現(xiàn)在的洛清如此稚嫩卻能步步為營,假以時日,必然更加難以對付。齊珺看著洛清強裝鎮(zhèn)定的樣子,臉上泛著淡淡的假笑。
“不知朕是該稱呼閣下為公主還是洛將軍呢?”
關(guān)于身份的事在洛家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人盡皆知,朝中眾人未必不清楚,只是無人敢如此毫不避諱的戳穿。
這是短短一個月第二次聽到公主這樣的稱呼,一時間難以適應(yīng)。
“我還是更喜歡自己的名字,洛清此番前來是為求和,之前已經(jīng)遞交過國書,不知齊帝意下如何?”
齊珺嘴角上揚起好看的弧度,滿滿品著手中的茶,仿佛人間珍品一般。
洛清見狀又有什么不明白的,不過洛清能沉得住氣。此戰(zhàn)已敗,雖然城未破,但燕軍中先有叛徒,后遭重創(chuàng),根本經(jīng)不起長時間耗戰(zhàn)。
齊軍也是如此,此番齊軍本可以贏得瀟灑,可惜齊軍戰(zhàn)線拉的太長,不僅僅增加了駐守的難度,軍中的供給線會拉長許多,這樣一來任何意外都會發(fā)生。
再者齊國內(nèi)政混亂,齊珺新皇登基朝中自然有許多人不愿放權(quán),即便是燕國不動手腳,難保齊國朝中不會有人暗中使絆,所以齊軍一樣經(jīng)不起再戰(zhàn)。
眼下的齊國陳氏一族正在大肆斂權(quán),想趁著齊珺齊珩不在京之際將齊國大權(quán)獨攬。
洛清猜想,齊珺齊珩此番出戰(zhàn)應(yīng)是有兩手準備,若是能順理成章拿下燕,軍中的勢力必然可盡握手中。
若是不能順利拿下燕,那么便給陳氏一族更多的便利,讓他們膨脹,直至不能自抑為止,這樣一來,齊珺便可名正言順地鏟除陳氏這棵毒瘤。
以身為餌,這樣的膽量氣魄,非常人所能及,洛清佩服之至。
洛清能沉得住氣,可是齊珺卻沒有時間和她慢慢耗著。他既要提防多方暗殺,又要提防燕國卷土重來。
“既然公主如此坦誠,朕也就開門見山了。莫先生此刻就在齊營中,公主的傷何不養(yǎng)好了再回去?”
洛清沒有絲毫猶豫,直言道:“齊帝盛情相邀,洛清卻之不恭。”
莫先生的大名洛清聽說已久,他是位世外高人,無人知道他的名字,只知他的醫(yī)術(shù)高明,行蹤莫測,齊珺能請來莫先生,也算是有幾分本事,有莫先生在,她的這點傷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留在齊國軍營中就相當于放棄了生命,齊珺的話是那么直白,本來軍中就已經(jīng)流言四起了,若是她能毫發(fā)無損的走出齊營,還拿回失去的城池,那朝中無人會容她的。
齊珺遞給穆清一個小盒子,打開里面儼然放著一顆藥丸,洛清知道齊珺身為一個帝王不屑做背后之事,這個藥丸用與不用皆在于她。想不到齊珺不僅想讓她死,更想讓她身敗名裂的死,只是成事在人,穆清不懼,一口吞下藥丸,穆清轉(zhuǎn)身離開。
聽到洛清會留在齊營,齊珩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為她難過。每日路過洛清賬前,卻又離開,每日詢問莫先生洛清的傷勢,卻又不敢表現(xiàn)出來對她的關(guān)心。
齊珩不明白他何時變得如此猶猶豫豫,或許在遇上了心儀的女子之后,總會有些犯傻吧!
莫先生一邊為齊珩包扎傷口一邊感慨道:“現(xiàn)在的年輕人呦,猶猶豫豫地,小心轉(zhuǎn)眼就變成別人家的了,那時可就為時已晚?!?p> 包好傷口,收拾完東西,莫先生對著齊珩道:“你這傷再有兩日就沒什么大礙了,洛清姑娘的傷勢沒你的重,今天換完藥就沒什么事了,老朽也該走了,跟齊珺那小子說一聲,以后若非性命攸關(guān)之事,別來煩老夫。這點小傷也值得老夫親自跑一趟?”
齊珩有一瞬間的失神,他還沒有弄明白為什么總被洛清牽動著情緒,洛清就要離開了。
至于莫先生要走的事情,齊珩自動過濾了。
不知不覺間齊珩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洛清賬外,洛清正準備出門,看著若有所思的齊珩,洛清主動迎了上去。
“正準備去和齊帝,恒王道別,沒想到便遇上了?!?p> 在齊軍中多日,齊珺齊珩并未限制洛清行動,倒是給了洛清許多觀摩的機會。
齊國內(nèi)部雖亂,軍中卻是治軍極嚴,尤其這支軍隊算得上齊珺親軍,自齊珩掌軍以來便一直由齊珩統(tǒng)帥,算得上齊國勁旅。
反觀燕軍,原本這支軍隊由護國大將軍府統(tǒng)帥,上下一心??刹恢獮楹未藨?zhàn)燕帝竟會橫插一腳,安排了幾家以軍功起家的世家子弟參與其中,導致主將一傷,軍中潰散,不戰(zhàn)自敗。
究其根本,還是護國大將軍府軍功太多,引起朝中不滿,燕帝又恐其功高震主,所以才出此下策。
由此可見,君臣一心,朝中上下一心至關(guān)重要,只可惜利益的驅(qū)使使得朝中上下無人能看得到這一點,猶讓人心寒。
齊珩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洛清已經(jīng)站在了他的面前,而齊珺也已經(jīng)走了過來。
齊珺看著愣在原地的齊珩心中有些不快,轉(zhuǎn)而看向女子裝扮的洛清,連他都分不清楚她們姐妹二人。
“看來公主的傷已經(jīng)好了,如今已經(jīng)到我齊國地界了,公主可愿來齊國一游?”
洛清看了齊珩一眼,只見齊珩面上并無波瀾,洛清也不便叨擾,“若得空了洛清自會遞國書拜訪,順便拜見齊后,以解相思之意?!?p> 本就是客套一番,若是洛清真的要此刻跟隨齊軍回齊,依此時齊珩懵懂的感情,想必終究會被洛清再傷一回。
也罷,他這個做兄長的就再幫齊珩一番,讓他看清楚洛清對他無情?!凹仁侨绱耍R珩,你不妨送公主一程?!?p> “送倒不必了,洛清多謝齊帝美意,后會有期。”臨走之際洛清深深地看了齊珩一眼,只是齊珩并無反應(yīng),洛清也不愿自討無趣,轉(zhuǎn)身離開。
走出許久,洛清聽到了身后的馬蹄聲,停了下來,看著齊珩帥氣的身形由遠及近,停在身邊,兩人四眼相對,突然都笑了。洛清將目光停留在那天刺入的地方,有些愧疚。
“那日傷你實屬無奈,若非恒王手下留情,洛清的傷想必會更重些。戰(zhàn)場之上各為其主,傷亡在所難免,洛清相信恒王不屑背后傷人,所以刺殺之事恒王不必掛懷。”
穆清說的是實話,且不說遭遇刺殺受傷嚴重,單憑齊珩的本事,若是真的動了殺心,想必穆清也很難全身而退。
本來齊珩還擔心因為那日刺殺之事洛清對他有所誤解,如今親耳聽到洛清沒有在意,齊珩多少有些高興,不知為何洛清屢屢牽動他的心。
“戰(zhàn)場之上本就刀劍無眼,即便是戰(zhàn)死沙場也是死得其所,所以公主也無須在意?!?p> 齊珩沒有想到洛清會如此說,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不過面上卻依舊一副面癱的樣子。
“我有些疑問不知公主可否解惑?”
“但說無妨。”
“軍人的榮譽莫過于保家衛(wèi)國,馬革裹尸,哪怕戰(zhàn)至最后一滴血也不會放任他國鐵騎踏入我疆土一步。為何公主卻主動求和,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在我看來,這場仗打下去燕不一定會輸?!?p> 齊珩從小收到的教育便是心安理得被人保護,只因他身為皇族。卻從未見有人會因為一場輸贏不定的仗而舍棄自己的性命。
“可也不會贏不是嗎?”齊珩眉頭微皺,不知她是何意,洛清見狀解釋道,神情中數(shù)不盡的憂傷。
“洛清自入洛府便一直長于軍中,雖然這是洛清第一次在戰(zhàn)場上露面,可是洛清卻參與過無數(shù)次的征戰(zhàn),每次看著尸體鑄就的成功洛清總有些難過。
一將功成萬骨枯,每一次的征戰(zhàn)勝利都是無數(shù)戰(zhàn)士用鮮血換來的。
他們也有家庭,也有親人孩子,每一場戰(zhàn)爭過后都會有無數(shù)的家庭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洛清不忍。
每次因戰(zhàn)而傷殘者無數(shù),這些人即便回到家中也失去了勞動力,一家人又該如何生活。
兄長常說洛清不適合戰(zhàn)場,此番洛清的抉擇是對是錯洛清不知,但是用洛清一人之死換得兩國將士的生,換得無數(shù)家庭團圓,洛清無悔。
或許洛清還會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會不能自證清白,會不得不卷入無形的戰(zhàn)場,與人爭權(quán)謀利,大將軍府也會因為洛清承受猜忌,但洛清別無選擇,這或許便是齊帝想要的,洛清雖知,卻無法避之?!?p> 齊珩若有所思,凱旋而歸之后自會有各個府衙去做撫恤之事,他知道會有傷亡,可從未想過他們背后的家庭會如何。
作為一個將軍,不能保家衛(wèi)國,不戰(zhàn)而退便是懦弱。作為一個皇族之人,任何城池都是必爭之地,關(guān)乎國家尊嚴,自是不能輕易棄之,所以他理解不了洛清所思所想。
“況且姐姐嫁于齊國為后,若是齊國此番慘勝或是久攻不下,姐姐在齊國也會很為難。當年她入齊為質(zhì),不用想也知姐姐獨自在異鄉(xiāng)會很艱難,此番就當是我還她的吧!”
洛清知道不該提及穆沚,齊珩與穆沚之間的事情她也略知一二,可是男人的占有欲何其強烈,若是齊珩對穆沚但凡有一絲一毫地庇護,對穆沚來說都是一種傷害。
“還望齊珩你能與姐姐保持距離,否則對姐姐未嘗不是另一種傷害。世人對女子的要求總是很苛刻,我不希望她活得辛苦?!?p> 齊珩深知世人對他的誤解頗深,他與穆沚之間本就毫無瓜葛,可是無人相信,他也懶得解釋。
他不會做出任何對不起兄長的事情,以前不會,以后也不會。齊珩很鄭重地答應(yīng)道:“如卿所愿?!?p> 洛清很鄭重地回了一禮,無論齊珩心里怎么想,在洛清心里已經(jīng)把齊珩當做朋友了。
“得友如珩,清無憾!”
不論齊珩有沒有當她是朋友,洛清在心底已經(jīng)認可了齊珩?!褒R珩,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齊珩有些錯愕,下意識地說道:“當然?!?p> “算了,你比我年長,直呼名字沒有禮貌,不如叫你珩兄。我所言并非恭維,并非玩笑,而是真心當你是朋友?!?p> 洛清知道對于皇室中人而言朋友二字有多珍貴,所以洛清很珍惜這個朋友。
“當然,你也可以如幾位兄長一般喚我清兒?!?p> “清兒,”不知不覺間洛清二字脫口而出,只是他分不清楚這究竟是洛清對于齊珺設(shè)計她之事的反擊,還是真心地想交他這個朋友。
身為皇室中人,從小受到的教育便是不要輕信任何人。更何況洛清與他有著國別之分,不久前他們才刀劍相向。
可是看著洛清無比真誠的模樣,齊珩心中有些期待,或許他應(yīng)該試著相信洛清。
齊珩不知這樣的期待是對是錯,只是這一刻看著洛清清澈的眼眸,漸漸地與穆沚的模樣重合起來。兒時的穆沚也曾擁有如此真摯清澈的眼眸,終究物是人非。
洛清看到齊珩如此困擾卻又隱隱有些期待的神情,當下已經(jīng)明了。此事原本不可強求,無論齊珩心中怎么想,洛清都能理解。
“謝謝你這些日子的照拂,再次相見請你喝酒,我們再行切磋,到時還望你能竭盡全力?!?p> 說完洛清翻身上馬,動作一氣呵成,英姿颯爽。“珩兄,后會有期,告辭!”
看著洛清一騎絕塵的背影,齊珩有些驚訝于洛清的聰慧,她竟似有能看懂人心的能力,看出了他的猶豫和期待。
她們姐妹二人相貌一般無二,就連骨子里的那股堅韌也極為相似,一樣的聰慧,一樣的背負了許多。
一想到洛清回到豐都之后將會面對什么,齊珩竟然有些不忍,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面對一個又一個的困境,洛清會作何選擇。朋友,多么陌生的字眼,宮中的爾虞我詐不夠清楚嗎?
齊珩自嘲道:“你還在期待什么,就這樣走完一生有何不可?至少沒有無謂的期待,便不會有失去時的傷痛?!?p> 召來云墨,齊珩看著洛清離開的方向,玩味笑道:“后會有期,希望那時你還能說得出來朋友二字。”
齊軍撤軍之后,燕軍整頓一番,安撫了受驚的百姓便也班師回朝。
而這一切洛霖都毫不知情,洛清唯恐洛霖阻止她,所以伙同洛梵將洛霖藥暈。
如此一來洛霖需要照顧,洛梵不可能將洛霖一人扔在軍中不管不顧。
洛清不愿他們?nèi)魏我蝗藶樗半U,更不愿因為他們的一時不忍而再起戰(zhàn)事。
收到洛清的書信,她還有一日便可追上大軍,洛梵命人安營扎寨,等待洛清的歸隊。
每次想到洛清,洛梵都會心疼,洛清是他們兄弟二人捧在手心中的妹妹,洛梵又豈會忍心她身處危險之中,可是他沒有洛清和洛梵一般的才華,沒有他們二人的智謀,此刻的他不知該如何做。
“公子,大公子醒了。”洛晨前來稟報,神情中盡顯忐忑。
洛梵匆忙趕了過去,走到賬外深吸一口氣才敢走進去。賬內(nèi)氣氛太過沉悶,洛銘跪在地上一言不發(fā),洛霖撐著虛弱的身子正襟危坐,洛梵似乎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混亂不安。
洛霖一言不發(fā),甚至沒有任何的情緒,只是一個人沉默。洛梵無比希望洛霖能發(fā)泄出來情緒,可終究是奢望。
“大哥,此事與洛銘無關(guān),都是我的主意,你要罰便罰我吧!”
洛晨見狀跪在了洛銘旁邊,只見洛霖無比痛心道:“清兒五歲到將軍府,與我們四人一同長大,對我們幾人尊敬有加,她也是你們捧在手心長大的,你們明知她答應(yīng)齊帝的條件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條,可是我們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p> 幾人都愧疚地低下了頭,但洛霖并沒有如此輕易地放過他們。
“穆溫,穆衍兩位皇子雖身份尊貴卻并非君王之才,君上早屬意將燕國大權(quán)交于清兒手中。
所以清兒不曾有一刻懈怠,不僅要學女子該學的琴棋書畫,女工茶藝,插花焚香,更要學習治國之道。
你們以為她的一身本事是從何而來,她與你們是一樣的師父,比我們?nèi)魏稳硕忌矸葑鹳F,卻依舊真刀真槍地在戰(zhàn)場上拼殺才成為今天的洛清。
這么多年來她沒有一刻放松過,身上更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為的就是上不負君下不負民,可是如今卻全毀了?!?p> 洛霖不禁有幾分惋惜,原本等待洛清成熟一些,是可以帶領(lǐng)燕國走向繁盛的,只是這次洛清初露鋒芒便引得齊帝關(guān)注,定要洛清的性命以除后患。
洛霖此番如此心痛是因為他不夠強大,若是此戰(zhàn)他沒有受傷,若是他能攔住洛梵急功近利,或許這一切根本就不會發(fā)生。
“原本清兒以一己之力兵不血刃阻擋齊軍多日,又不畏流言一己之命換得三座城池,兵不血刃回歸是大仁大義。
可是朝中勢力盤根錯節(jié),清兒以女子之身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功績,朝中誰人能甘愿屈居之下。
我能想到朝中定然會有人說清兒為權(quán)不惜出賣軍情于齊,后又以利益交換換得齊國退兵,我相信他們已經(jīng)準備好了所謂的證據(jù),就等著清兒入京將罪名扣在她身上,而齊帝想要的就是這樣的結(jié)果,清兒此番在劫難逃?!?p> 洛梵聽完癱坐在椅子上,他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關(guān)竅所在,他應(yīng)該攔住洛清的??墒锹彖笠裁靼?,以洛清的性格,一旦她決定的事情,任何人都無法阻止。
若是當時他沒有追上去,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說到底都是他的錯。
“大哥,我知清兒待你與我們不同,你亦是如此,你帶清兒走吧!我知你們彼此都太過驕傲,不愿因自己而束縛對方,可是如今生死攸關(guān),你們走吧,我自己的錯,我自己承擔?!?p> 已經(jīng)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了嗎?洛霖在心底問自己,隨后再次嘆息,即便他愿意,洛清也不會愿意,他們一走便等于坐實了罪名,即便要死,洛清肯定愿意死的清清白白。
“洛梵你帶軍繼續(xù)前行,速度放慢一些,我連夜回京,向君上稟明此事,爭取主動。洛銘去接應(yīng)清兒,務(wù)必讓她回到軍中,我擔心清兒會先一步回到京中承擔一切罪過,以撇清將軍府。洛晨稟告叔父,安平公主,之后調(diào)動人手,密切監(jiān)視各府動向,特別是和外邦有所聯(lián)系的?!?p> 洛清一回來便聽到了如此一番話,心中感動,可是她自己的抉擇不該讓別人來承擔后果。洛清調(diào)整好情緒走了進去。
“哥哥,清兒回來了。洛銘和洛晨怎么跪著,惹大哥生氣了嗎?”
看到洛清無恙地站在此處,洛霖的面色才有所緩和。“大哥哪是那么容易生氣的人,你們都起來吧!”
“你們剛才的談話清兒都聽到了,清兒若無完全的把握全身而退,又豈會如此魯莽行事。只是有些事情清兒不便細細說明,讓兄長擔憂,是清兒之過?!?p> 洛清并不知曉她的應(yīng)對是否有效,她的性命已然不會長久,齊國皇室秘藥難解,洛清不知等待著她的會是什么樣的結(jié)局。
但是此刻她能做的,只是讓眼前的四位兄長安心。但是天不遂人愿,洛清支持不住,暈了過去。
離開齊營之后,洛清一路上遭遇了四場暗殺,自然傷痕不斷,為使兄長安心又一路奔波,傷口一直沒有得到調(diào)理,不過武藝倒是精進了不少。
看到洛清暈倒,洛霖想要去扶,奈何久昏無力,跌下床榻。
“傳軍醫(yī),”洛梵看到天之驕子的兩人這般虛弱,心急如焚。
“不可,”一個黑衣女子出現(xiàn),手持夜幕腰牌,世人皆知燕國皇室有股力量乃皇帝直屬稱為夜幕,夜幕身負監(jiān)察百官,刺探情報,保衛(wèi)皇室之責,卻從未見其真面目。
“拜見洛將軍,我乃公主近衛(wèi),公主身上有傷,而軍中并無女醫(yī),公主乃千金之軀,不可褻瀆,請將軍退至賬外,臣為公主上藥?!?p> “我怎知你不是刺殺公主之人?”
洛霖話音未落,只聽得洛清虛弱的聲音傳來,“兄長安心?!?p> 洛霖看到如此虛弱的洛清,心中不忍,四人退至賬外。少時,黑衣女子已然處理好傷口,行禮離開。
“為何會傷及至此?”洛霖問道。
“途遇刺殺,幸好有夜幕相救,此番雖受傷,卻也并非一無所獲,衛(wèi)國出手了。”
衛(wèi)國雖未參與戰(zhàn)事,卻也忍不住探清洛清虛實,由此可見衛(wèi)國野心,這也是齊帝想要得到的結(jié)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