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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舉后,我靠種田平步青云

第34章 何去何從

  聽徐厚添妻子陳述完,寧鈺命人將徐厚添帶回公堂。

  婦人如喪考妣撲向徐厚添。

  “老爺,你快告訴大人,是族長讓你搶劫稻種的,一切都是族長指使?!?p>  寧鈺一拍驚堂木,“徐厚添,你可有話說?”

  徐厚添雙目呆滯看向?qū)庘暋?p>  被押去大牢的路上,他也想過將族長供出來,可消息是他們父子打探的,打手也是他們父子找的,所有事情都是他們父子干的,族長只是在他提及稻種時隱晦的暗示他去搶去偷。

  且當(dāng)時除了他與族長,并無第三人在場,無憑無證,徐寧鈺會相信嗎?

  就算徐寧鈺信了他的話去查,又能查到什么呢?

  到頭來,他和勇哥兒還是要死。

  他們父子眼一閉禍福不知,活下來的人怎么辦?

  得罪了族長,就是得罪整個徐氏一族,老伴兒后半輩子怎么活,兒孫們怎么活?

  死吧,死了一了百了,早死早投胎,下輩子投個帝王家享福,突然間,徐厚添一身精氣神又回來了,“事情都是我干的,我無話可說?!?p>  “老爺你糊涂啊,那可是殺頭大罪,要死人的啊,你不為自己,也為勇哥兒想想啊……”

  婦人扯著徐厚添的衣裳,一邊搖,一邊含淚控訴。

  “啪!”

  徐厚添一巴掌扇在婦人臉上,厲聲喝道:“婦人之見,此等攀誣之言莫要再說。”

  說完,轉(zhuǎn)身往大牢走去。

  寧鈺看向徐厚添決然的背影,勾唇,露出抹諷刺的哂笑:愚蠢!

  “退堂!”

  寧鈺起身走進(jìn)內(nèi)衙。

  “鈺哥兒……”

  二老爺有一肚子疑惑想問,疾步跟上去,被趙遇海攔下,“二老爺,內(nèi)衙重地,外人不得入內(nèi),有什么話還是等落衙后再說吧。”

  “李娘子,徐大人請娘子入內(nèi)衙一敘。”

  趙遇海話音剛落,一個差役出來叫李小英,連同兩袋稻種一并搬了進(jìn)去。

  迎上二老爺憤怒、探尋的眼神,趙遇海尷尬的笑笑。

  “哼!”二老爺抿緊嘴唇走出大堂,期間兩次轉(zhuǎn)身指了指趙遇海。

  李小英隨差役走進(jìn)內(nèi)衙一間屋子。

  先瞧見冒熱氣兒的四菜一湯,再瞧見和顏悅色的知縣大人。

  差役帶上門出去。

  屋里剩下寧鈺和李小英兩人。

  “咕咕!”

  兩聲五臟廟抗議聲傳來。

  寧鈺拍了拍左手邊的板凳,“聽說你一早來縣衙等著,想必還沒吃飯,這些都是為你準(zhǔn)備的,坐下吃吧?!?p>  “為什么?”

  為什么對她這么好,無親無故的?

  李小英不動,卻見知縣大人臉上的笑容更加柔和,像早上剛跳出山頭的太陽一樣令人忍不住張開雙臂擁抱。

  “不是大言不慚要助本官平步青云?”

  寧鈺笑道,“不吃飽,哪有力氣?”

  原來知縣大人這么看好她么?李小英有點(diǎn)受寵若驚,不再矯情,坐下大快朵頤吃起來,“徐大人,你真是好人?!?p>  看著腮幫子鼓起來就沒癟下去過的李小英,寧鈺但笑不語。

  這個李小英,某些方面與黃朝還真是像。

  一樣的貪嘴,一樣的好騙。

  “對了徐大人,你成親了嗎?”四盤菜見底,饑餓感緩解不少,李小英騰出嘴來發(fā)問。

  寧鈺一噎,“你問這個做什么?”

  “哦,我發(fā)過誓,誰替我報仇申冤,我就帶著一身本事嫁給誰,當(dāng)官的就助他飛黃騰達(dá),平頭百姓就助他大富大貴?!?p>  寧鈺淡淡打量一眼李小英。

  黑黑瘦瘦像根水火棍,胸前也無三兩肉,一雙手堪比老樹皮,頭發(fā)又干又枯像一窩秋天的黃干草,眼睛倒是很大,卻又大得過分,掛在黑黃的薄眼皮上有點(diǎn)瘆人。

  只能說不太丑。

  這家伙打哪兒來的自信問她成沒成親?

  “我對寡婦沒興趣,也沒有替他人養(yǎng)兒子的癖好,看來你要換個方式貢獻(xiàn)你的一身本事了。”

  李小英“噢”了聲。

  “我也就說說,徐大人這么好看,夫人一定要是絕世美人才算相配,不過徐大人放心,就算你不娶我,我也愿意將一身培育稻種的本事教給大人?!?p>  “為民請命本是為官之本,算起來是你吃虧?!睂庘曊\心道。

  “不虧,”李小英放下筷子,轉(zhuǎn)過身滿臉鄭重看向?qū)庘?,“徐大人,你信嗎,有的人,前生今世,不管活幾輩子,只為一個目標(biāo)而活?!?p>  李小英說的極認(rèn)真,寧鈺端起一盞茶細(xì)細(xì)品。

  不說信,也不說不信。

  送走李小英,寧鈺命人梳理南里縣人口戶籍、核算余糧儲備、統(tǒng)計民用船只農(nóng)器等物。

  安排停當(dāng),不等落衙,領(lǐng)著黃朝回家。

  晚飯的時候,當(dāng)眾宣布上任南里縣知縣的事實(shí),針對徐家人的各種提問,編得出就編造,編不出就用“機(jī)密”二字解決。

  吃完晚飯,叫上大老爺、徐寧炆、二夫人、三夫人幾個徐家重磅人物,到大老爺?shù)臅块_會。

  寧鈺拋磚引玉道:

  “各位長輩,如今天下大亂,我們上頭那位蜀云王殘暴不仁,手里也無多少兵權(quán),重慶府遲早要落入他人手中,覆巢之下無完卵,南里縣定會跟著遭殃。”

  “新主仁善還好,頂多破財免災(zāi),但若碰到不講道理的,一句話不對做出擾民屠城之事,大家可想過我們徐家該何去何從?”

  提到這個,在場眾人皆是神色凝重。

  寧鈺看向徐寧炆,道:“大哥哥,我瞧你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p>  “嗯?!毙鞂帪傻溃骸皷|江王已經(jīng)啟程前往湖廣岳州府,有消息傳出蜀云王打算與東江王聯(lián)合討伐昭國公,如此一來,東江王取得天下的勝算又大了一籌?!?p>  “不如我們舉家搬遷至金陵城,以炆哥兒在重慶府的影響力,弄兩艘船不成問題?!贝罄蠣斕嶙h。

  “金陵確是個好去處,就算天下的州府都亂了,金陵城也不會亂?!倍蛉艘操澩?。

  “不成。”徐寧炆直接駁回提議。

  寧鈺道:“大哥哥說的對,金陵城看似安全,實(shí)則兇險,一旦東江王遠(yuǎn)征久不歸,金陵城隨時會淪為戰(zhàn)場,‘釜底抽薪’正是這個意思?!?p>  “不理解?!蓖缿襞畠喝蛉藢?zhàn)爭什么的一竅不通,直言聽不懂。

  被老娘拆臺,寧鈺也不惱,換了另一種說法,“金陵城若真那般妥當(dāng),金陵首富謝家也不會想方設(shè)法把人往外送?!?p>  三夫人道:“明白了,你們繼續(xù)。”

  “金陵城去不得,北地更去不得,往西?”大老爺有些泄氣。

  “不成?!毙鞂帪捎址駴Q,“往西距離邊境太近,鎮(zhèn)西將軍永平侯狼子野心,東江王還沒動,他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兵前往關(guān)中奪權(quán),邊境危矣?!?p>  “這兒也去不得,那兒也去不得,那該如何,總不能原地等死吧?!倍蛉吮г沟?。

  “不,還有一個地方能去。”寧鈺揚(yáng)聲道。

  “哪里?”二夫人眼中放出光芒。

  “南里縣?!睂庘曨D了頓,接著道:“各位長輩,我有一計,成了,不僅徐家無礙,整個南里縣也會無恙?!?p>  “快說,什么辦法?”三夫人催促道。

  “守。”寧鈺道破玄機(jī)。

  “南里縣無一兵一將,如何守?”大老爺不認(rèn)同。

  視線從眾人臉上掃過,寧鈺緩緩說:

  “其一,南里縣地處偏遠(yuǎn),既非交通要塞,也非產(chǎn)糧大縣,更不是兵家必爭之地,不管哪路大軍,絕不會將南里縣作為據(jù)點(diǎn),南里縣面對的敵人不會太多,是為天命。

  其二,南里縣四面高山險壁,只有一條狹窄水路和一條官道可通,守起來可謂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是為地利。

  其三,南里縣史上有過三次百姓自發(fā)參戰(zhàn),護(hù)衛(wèi)一縣安寧之先例,南里縣百姓骨子里流著護(hù)衛(wèi)家園、寸步不讓的熱血,是為人和。

  天命有之,地利、人和雙占,如何守不得?

  我已有周詳?shù)挠媱?,至少有七分把握可保南里縣安然度過戰(zhàn)亂……”

  寧鈺滔滔不絕說了小半個時辰。

  其他幾人聽著,憂心、不確定、疑慮、迷茫,各種表情輪流上演,最后化為堅(jiān)定。

  寧鈺說完,徐寧炆第一個表態(tài),“小七所言極是,天大地大,沒有一個比這里更有保障的地方?!?p>  二夫人一拍座椅扶手,噌地站起來,“那就守,死守!”

  “只是此番作為,我們徐家怕是要一貧如洗,各位長輩和大哥哥十?dāng)?shù)年的心血將毀于一旦?!睂庘暩袊@道。

  徐寧炆顯得十分淡定,“我能用十年讓徐家成為四川首富,再次來過,至多五年,徐家定可東山再起?!?p>  大老爺拍了拍寧鈺的肩膀,“安心做你的官,咱們徐家除了你和你爹,哪個不會賺銀子,定然餓不到你?!?p>  兒夫人也拍寧鈺的肩,“就算你大哥哥和大伯賺不來銀子,二伯母還能帶你劫富濟(jì)貧?!?p>  “誰要跟你當(dāng)強(qiáng)盜!”

  三夫人沖二夫人揚(yáng)了揚(yáng)眉,轉(zhuǎn)向?qū)庘暎皠e怕兒子,大不了讓你外公多殺兩頭豬,準(zhǔn)能養(yǎng)得起你?!?p>  寧鈺:“……”她這是被團(tuán)寵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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