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你跟我弟發(fā)展到哪一步了?
酉時,日暮西垂。
赤紅的太陽即將沉入地平線,光線稍稍變得昏暗起來
咚!咚!咚!
此時,太學院放學的鐘聲響起。
沉浸在算術(shù)上的眾人。
猛地回過神來。
看了眼外面昏暗的天色和云霞,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放學的時間。
他們面前的紙上,滿是密密麻麻的符號,1、2、3、4、5...,這是今天蘇夫子教他們的新東西,用這種簡單的符號,來取代日常書寫的數(shù)字。
雖然剛開始覺得很奇怪,但用起來卻格外順手。
比他們曾經(jīng)學過的算術(shù)要簡單很多。
尤其是在加減乘除上。
以前還要用算盤,現(xiàn)在直接心算,或者拿跟竹棍在地上涂寫計算就可以。
“蘇夫子有大才!”
此刻,這成了他們所有人的共識。
文采上能做出千古詩詞,算數(shù)上更是直接推陳出新,另辟蹊徑。
同樣是讀書人,但這樣的人物,絕非那些渾渾噩噩,滿口仁義道德的腐儒所能比擬,甚至那群人給夫子提鞋都不配!
就在眾人如此想著時。
講臺上響起蘇長歌的聲音。
“過猶不及,今天就到這吧。”
蘇長歌開口說完,便準備收拾東西回去。
作為一名合格的老師,他不喜歡拖堂,準點下班更是人生信仰。
再者,因為算術(shù)體系跟這個世界不一樣,所以他什么都要從頭開始教,包括‘123456’這樣的阿拉伯數(shù)字。
這也導致原本說好下午教柳詠詩詞。
到最后也不了了之。
當然,這也是因為柳詠也對算術(shù)起了興趣,才會臨時更改決定。
于是乎,作為藍星上頂尖高校的歷史中文系教授。
蘇長歌硬生生教了一天的小學數(shù)學....
但這沒辦法。
從頭開始的話要教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尤其是在算術(shù)邏輯上,等同于重塑。
忽然,就在蘇長歌剛想離去時。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夫子,您課業(yè)還沒有布置?!?p> 蘇長歌轉(zhuǎn)過頭看去,只見慕子清滿臉認真的看著自己。
緊接著,其他人的目光也匯聚在自己身上,沒有任何不耐煩,目光中充斥著求知欲,意思顯然和慕子清差不多。
夫子,您的課業(yè)呢?
看到這一幕,蘇長歌有些麻了。
以前自己在大學講課時。
學生都是巴不得不要布置課業(yè)。
甚至有人敢在下課時提出來,都要受其他人的白眼和抱怨。
可現(xiàn)在,這群學生竟然集體主動要求他布置作業(yè),比他這個當夫子的還要卷,這讓蘇長歌一時感到很是詫異。
不過既然是他們要求的。
蘇長歌也不慣著,正好讓他們也嘗嘗自己當初學數(shù)學時的滋味。
沒理由就自己這個做老師的。
吃數(shù)學的苦。
隨即,蘇長歌出聲說道。
“有一堵十尺厚的墻,兩只老鼠分別對著打洞?!?p> “大老鼠第一天能挖一尺,小老鼠亦然,但之后的每天,大老鼠的速度都是前一天的一倍,小老鼠則是前一天的一半?!?p> “問兩只老鼠什么時候能夠相逢,又分別挖了多少尺?!?p> 蘇長歌開口,語速不是很快。
方便慕子清等人抄錄。
然而,他們幾人在抄錄完后。
看著紙上的題目,腦海中思路雜亂,只剩下兩只老鼠打洞的畫面。
“還有一題?!?p> 見狀,蘇長歌嘴角噙笑,說道:“一個人用車裝米,從甲地運往乙地,裝米的車日行五十里,不裝米的車日行七十里?!?p> “五日內(nèi)正好往返三次,問甲地和乙地相距多少里?!?p> 話音落下,原本就被老鼠搞的焦頭爛額的幾人,目光變得更為懵懂。
大小老鼠挖洞、裝米的車來回往返...
無數(shù)的想法從他們腦海中冒出。
但細細一思考,又覺得不對,很快就被否掉,腦子頓時成了一團漿糊。
看到這一幕,蘇長歌淡淡一笑。
此刻,從他們的身上,他仿佛看了自己當初面對數(shù)學時的影子。
“課業(yè)已經(jīng)布置,本夫子先走了?!?p> 蘇長歌開口說完,沒有停留,邁步走出黃字丁班。
......
與此同時。
處理完公務的蘇子由正好回到府邸。
其實他本可以更早,但由于昨天弟弟蘇長歌作出千古詩詞的緣故,不少同僚都湊上來恭賀,這讓他耽誤了不少時間。
畢竟人家過來道賀,就等于示好。
他要是不理睬,就是不給別人面子,相當于平白為自己和弟弟樹敵。
于是他只能笑吟吟的和同僚寒暄。
當然,整個過程中,蘇子由絕對沒有吹捧弟弟,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這時,蘇子由剛下馬車。
就看到府上管家急匆匆的朝他跑來。
“大老爺,你可算回來了!”
管家出聲喊道。
聽到這話,蘇子由心中猛地一沉,問道:“可是長歌出什么事了?”
“二老爺沒事,但這件事確實和二老爺有關(guān)?!?p> 看到一臉緊張的蘇子由,管家連忙解釋道:“老爺,早上在您離開后不久,有位美若天仙的女子提著食盒來找二老爺。”
“還邀請二老爺賞景色,看樣子是對二老爺有傾慕之心?!?p> 聽到這番話,蘇子由眼前瞬間一亮。
我老蘇家莫非要有后了?!
然而剛想到這,管家的下一句直接讓他眼中泛起的光芒消散。
“不過二老爺對那女子似乎沒意思,婉拒了對方的好意?!?p> 管家如實稟告道。
聞言,蘇子由不禁嘆了口氣。
隨后似乎想到什么,追問道:“王伯,那女子是不是叫魚幼薇?”
“不知道,但聽二老爺喊她魚姑娘,應該是的,大老爺認識?”管家王伯說道。
“聽過?!?p> 蘇子由再次嘆了口氣,也明白了昨天晚上蘇長歌言語的意思。
落花有情流水無意...
搞半天我弟是流水,花魁魚幼薇才是落花啊!虧自己昨晚還擔心他受了情傷,現(xiàn)在回過頭來看,是自己想多了。
也對。
弟弟蘇長歌樣貌、才華、人品那都好。
花魁怎么可能嫌棄呢?
原來問題的關(guān)鍵,在于弟弟不喜女色這點,一瞬間,蘇子由覺得很淦。
咱老蘇家啥情況弟弟又不是不知道,先播個種,延續(xù)下香火也不遲,就非要找個情投意合的女子,花魁都配不上你嗎?
人家可是仙門弟子,仙道七品修為,百花樓花魁!
當然,這話蘇子由也就敢在心里抱怨。
相比于傳承子嗣香火。
他更尊重蘇長歌的個人意愿,不會強迫他去做不喜歡的事。
正此時,管家邀功似的說道。
“不過老爺?!?p> “早上老仆故意誆騙二老爺,說府上的馬吃壞了肚子?!?p> “但沒想到,二老爺連問都沒問,就答應了和魚姑娘共乘一車的邀請,因此在老仆看來,二老爺和魚姑娘或許有戲?!?p> 一瞬間,蘇子由眼中再次煥發(fā)光彩。
弟弟蘇長歌雖然率真,但這種謊言他應該一眼就能識破。
半推半就的答應。
豈不是說明對那魚姑娘有些意思?
想到這里,蘇子由面露喜色,腦中已經(jīng)開始幻想兒孫滿堂的場面。
此時,管家的聲音再次響起。
“老爺,魚姑娘此刻就在府上,您要不要過去見一面?”
管家笑吟吟的開口道。
“那你不早說!”
聽到魚幼薇在府上,蘇子由頓時興奮起來,快步朝府內(nèi)走去,臨走前扔下一句:“自己去賬房支兩百兩銀子?!?p> 聽到這話,管家的臉瞬間笑成一朵老菊。
為自己早上的舉動感到機智。
而與此同時,魚幼薇端坐在大堂內(nèi),手里拿著根繡花針在刺繡。
經(jīng)過白天蘇長歌的言語暗示。
她知道自己該怎么做,決定與蘇長歌坦誠相待,不再抱有目的性,或者覺得有什么手段,就能俘獲蘇長歌的心。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蘇長歌?不對。”
察覺到來者和蘇長歌的氣息不一樣,魚幼薇頓時沒了興趣,繼續(xù)埋頭繡花。
這時,蘇子由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低頭刺繡的魚幼薇。
暗自點了點頭。
難怪弟弟長歌會動心,多么嫻靜的女子,如此看來兩人的確很般配。
此時堂內(nèi)的丫鬟看到蘇子由,連忙恭敬的喊道。
“大老爺?!?p> “蘇長歌被叫二老爺,那大老爺...”
聽到聲音,魚幼薇突然想到蘇長歌還有位兄長,立即轉(zhuǎn)頭看過去。
只見大堂門口,站著一個長相和蘇長歌有幾分相似,但氣質(zhì)比較成熟的男人,她瞬間明白這是蘇長歌的哥哥。
隨即,立刻從座椅上站起身。
第一次見蘇長歌家人。
她想要給蘇子由留下個好印象,但卻不知道該怎么喊對方才好。
蘇大公子?會不會太生疏了。
畢竟是蘇長歌兄長。
蘇大哥?聽起來有種怪怪的感覺,而且和對方也不太熟。
此時此刻,魚幼薇腦海中浮現(xiàn)數(shù)個念頭。
但就這么僵在這也不是事。
隨即,魚幼薇隨便選了個稱呼喊道。
“大...大兄好?!?p> 魚幼薇開口說完,意思到自己可能說錯了,整個人頓時怔在原地。
但蘇子由聽到這個稱呼。
眼前瞬間一亮。
第一次見面就喊自己大兄,看來的確是鐘情于我弟,我老蘇家終于要有后了。
一時間,蘇子由的態(tài)度瞬間變熱情起來。
“魚姑娘是吧?!?p> “你跟我弟長歌發(fā)展到哪一步了?”
“決定什么時候成婚???有沒有考慮多要幾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