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延慶父女離開江岸后,將完顏亮的書信交給了虞允文。在返回途中火延慶越想越不對勁,倘若虞允文不是完顏亮所說的主和派,那書信自然不會遞到宋朝皇帝手中,那他們冒死渡江豈非毫無意義?;鹧討c苦思冥想,他始終不明白完顏亮為何大費(fèi)周折送書信去離間宋將,更不明白完顏亮為何要借宋廷之刀來殺人。他自以為是,覺得憑借二人高深的武功,闖軍營刺殺魏孝德就是小菜一碟,不但干脆利落,而且不會留下任何隱患,如此一來,宋軍內(nèi)部一樣會發(fā)生內(nèi)亂,這樣離間宋軍目的也能同樣達(dá)到。因此火延慶并未返回金國,他們轉(zhuǎn)而奔向了魏孝德的大營之中。
“誰?趕緊給老夫滾出來!”二人剛來到營帳門口,在帳內(nèi)休息的魏孝德就有所察覺,他倏地站起,抽出了青霄寶劍。
“魏老前輩,我大金圣上想要和你談?wù)剼w降之事!”火延慶順手將斗篷從頭上拿下。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私闖我宋軍大營?”
“哈哈哈……魏老前輩真會說笑!咱們應(yīng)該是朋友,而不應(yīng)該是敵人。你兒子魏月生在海州大戰(zhàn)中以少勝多,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那又如何?你以為你們那點(diǎn)兒伎倆就可以瞞得住老夫?那只不過是你們各為其主的權(quán)宜之計(jì)罷了?;鹧討c,恐怕完顏雍賞你的官爵不小吧,才能讓你如此為他賣命。你三番五次賣主求榮,難道不怕天下武林所恥笑嗎?”魏孝德冷笑一聲。
“既然老前輩敬酒不吃,那就休怪晚輩無禮了!”
火延慶遞給火影兒一個眼神,火影兒迅速明白了義父的用意,她將冰珠聚于掌心之中,待內(nèi)力完全散出之時,順勢一掌,將聚集的冰珠以排山倒海之勢擊向魏孝德。魏孝德早已按劍在手,寶劍出鞘的瞬間就將水波神功的掌力抵擋下來。
“小娃娃,功夫不錯嘛!”魏孝德夸贊一聲就和火影兒對上了招。
火影兒毫不示弱,雙掌左右翻飛,如弓步劈打,一波霜花向魏孝德劈來。魏孝德翻身劈擊,青霄劍化作一條鯨鯊在巨浪中翻涌而起。鯨鯊躍出水面,排山倒海,瞬間將火影兒吞噬,黑色的浪花包裹著鯨鯊順勢推進(jìn),鯨鯊沖擊著浪花向前奔騰,浪花越來越急,仿佛要將整個海面翻起,鯨鯊一躍而起,狂叫著直奔天際,浪花化作一股水旋風(fēng)汲取所有的海水扶搖而上。火延慶見勢不妙,一招鳳凰展翅,火鳳吞噬著鯨鯊的后尾,慢慢將整個鯨鯊?fù)淌?,任它如何掙扎,也擺脫不了火鳳的糾纏,片刻之后,一道白光劃破夜色,伴著一聲巨響,鯨鯊將火鳳撕裂開來,一躍而起,將其斬為兩段,火鳳哀鳴一聲,便化為烏有。再看時,鯨鯊的腹部開始逐漸膨脹,行動也開始遲緩下來,沒支撐多久,它的頭部就開始結(jié)冰,然后從頭部開始,迅速蔓延至整個身體,火影兒大叫一聲,沖破鯨鯊的腹部,冰凍的鯨鯊頓時化為一片冰塵,紛紛落下。
魏孝德見火影兒沖出了自己的鯨鯊劍陣,連忙施展青龍嘯天,他將青霄劍向天上一拋,青霄劍便化作青龍,一嘯風(fēng)生,漫天黑云。一張獠牙利嘴就將逃出的火影兒一口吞下,然后卷尾穿云,游于黑云之端。
“這老家伙武功神出鬼沒!他的青霄劍法果然厲害,再這樣耗下去恐怕影兒支撐不了多久!”火延慶見火影兒始終無法脫身,心里開始著急起來?!袄霞一?,看你這次如何破解我的火炎掌!”
火延慶陰笑一聲,將內(nèi)力聚于掌間,他要對魏孝德痛下殺手。他觀察一陣之后,見魏孝德破綻顯現(xiàn),一掌就朝他的后背擊來。而此時,魏孝德正在全力對付火影兒,也許是他太過大意,也許是他無暇顧及,竟然放松了對火延慶的警惕,正當(dāng)魏孝德準(zhǔn)備收手之時,他突然感到一股強(qiáng)大的掌風(fēng)由遠(yuǎn)及近,出于本能,他向左側(cè)躲避,但卻為時已晚,畢竟火延慶出掌太快,火炎掌狠狠地?fù)粼诹宋盒⒌碌挠壹缰稀?p> “哎呦”一聲慘叫,魏孝德的肩頭赫然出現(xiàn)一個黑手印,而且四周的皮膚迅速灼燒,變成了黑紅色。魏孝德暗自思忖“幸虧老夫躲得及時,否則這把老骨頭今天就交代在這兒了!”還未等他反應(yīng)過來,沖出青龍霄天劍陣的火影兒,揮舞著水波神掌已經(jīng)攻來,他正欲抬起右手還擊,卻發(fā)現(xiàn)右臂已經(jīng)麻木不堪,就連提握青霄劍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聽“叮鐺”一聲,寶劍在地,魏孝德左手扶著胸口,一股黑血從口中噴濺而出,火影兒見他已中火炎之毒,再也無力還擊,心頭猛然一震,便收了雙掌,停了攻擊。
“怎么樣,臭老頭兒?我的火炎掌如何?”火延慶詭笑道。
“呸……真卑鄙!”魏孝德滿口吐血,大罵不止。
“你一生光明磊落,但卻死在了卑鄙之人手上,這說出去恐怕會被武林笑掉大牙吧?哈哈哈……”火延慶望著憤怒的魏孝德開懷大笑。
“不要再啰嗦了,快給老夫個痛快吧!想當(dāng)初未能追隨岳將軍而去,茍且偷生。本想為岳將軍平冤昭雪,沒想到老天偏不開眼,看來老夫亦是無能為力了……”魏孝德眼望蒼天,滿眼熱淚,他見火延慶正在運(yùn)功,便生無可戀地閉上了雙眼,只聽他長吟道“生而殺敵為報(bào)國,奸佞小人欲害我。舍生取義身將死,陰曹地府?dāng)亻惲_?!?p> 火延慶鄙夷地笑道“老頭兒,我就成全你吧!”,他將右掌高高舉起,使勁向魏孝德的天靈蓋擊去。
“哎喲!”一聲慘叫,火延慶抬起的右掌猛然縮了回去,“影兒……你……你……你……”
“火延慶,你真狠毒!”閆若辰飛身而來,將玄蛛劍一擲千里,飛旋著刺向火延慶,在他毫無防備之時,一劍將他的小指割掉,火影兒見義父受傷,急忙上前相助,與閆若辰打在了一起。
李青風(fēng)和蕭義也已站穩(wěn),急忙攙扶重傷的魏孝德“魏老前輩,你中了火炎掌之毒,我快扶你進(jìn)帳療傷!”
“不急,老夫……尚且……可以支撐,你倆快去……去幫閆姑娘吧,她……她不是火延慶的對手……”魏孝德氣喘吁吁,咳聲連連,嘴里不住地向外吐血。
“李青風(fēng),還不快來幫忙!”閆若辰自知不是火延慶父女的對手,急忙尋求李青風(fēng)的幫助。
“義兄,你來照顧魏老前輩,我去幫辰兒!”李青風(fēng)站起身子,正欲殺將出去。
“你們二人都一起去吧,讓我來照顧魏老將軍!”虞允文帶著守衛(wèi)匆匆趕來,“這里就交給我吧!”
“你們快去……幫……幫閆姑娘!這兒有虞大人呢,你們……放……放心吧!”魏孝德喘著粗氣,艱難地說道。
李青風(fēng)自是擔(dān)心魏孝德的傷勢,但閆若辰的生死安危他也不能置之不理,他顧不得多想,拉起蕭義就沖了上去。
“虞大人,老夫……怕是快……快……不行了!”魏孝德左手緊握虞允文。
“魏老將軍,你不要再說話了!我這就去喚李少俠來,讓他給你療傷!”虞允文一臉擔(dān)憂
“不……虞大人,老夫……身中……火炎之毒,自知……自知毒入心脈,已經(jīng)無……無藥可救,只會白白……耗費(fèi)他們的功力……還有……還有”他還未說完,就開始連吐黑血?!跋氩坏匠B(yǎng)兵三十余載……武將……凋……凋……零,竟然首……首先讓你這樣一個書生……建了大……大功,……真叫……叫……我們武將羞愧難當(dāng)?。∠氘?dāng)年……岳家軍北伐是……是何等威風(fēng)?。 ?p> “是??!可岳家軍早已解散多年,岳家的后人也早已隱匿世外,無處可尋,朝廷亦是再無武將可用啊!”虞允文長嘆一聲。
魏孝德忍著劇痛,微微一笑“朝廷尚有……有武將可用,此人乃岳家后人……而且為人忠義正直,在江湖上……名望頗高……他能……能擔(dān)此大任!”
“此人是誰?現(xiàn)在何方?”虞允文追問道。
魏孝德稍稍放松下來“此人正是……李……李青風(fēng)!”
“此話當(dāng)真?他真的是岳家后人?”虞允文詫異萬分,不敢相信魏孝德所言。
魏孝德堅(jiān)定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吃力地說道“老夫……老夫……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希望虞大人……可以答應(yīng)!”
虞允文見魏孝德說話已然十分吃力,而且喘息得厲害,也來不及多想就順勢點(diǎn)頭答應(yīng)。
“李青風(fēng)……有勇有謀,可以代老夫掌兵,老夫死后……就將青霄派托付給……給……給……李……”
魏孝德口中的“青風(fēng)”二字還未出口,身體就癱軟了下去,虞允文大呼“魏老將軍!魏老將軍!……你醒醒??!”但無論他怎么呼喊,魏孝德已經(jīng)魂游四方,一去不回了。
正在對戰(zhàn)的李青風(fēng)聽到了虞允文的哭喊聲,便知魏孝德的傷勢不妙,他使出一招金蟬脫殼,從陣中抽出身來,躍到虞允文面前。
“魏老前輩,魏老前輩……”
“不用喊了,魏老將軍已經(jīng)走了,他臨走時留下遺言,青霄派由你掌管!”虞允文平靜地說道,至于掌管大軍的指揮權(quán)他只字未提。
虞允文剛一說完,李青風(fēng)早已瞋目眥裂,他怒視著戰(zhàn)陣中的火延慶,狂吼一聲“火延慶——我要讓你血債血償!”
李青風(fēng)施展青龍出水,龍卷霹靂上九天,只見他劍氣橫飛,風(fēng)掃殘葉,將正在和蕭義對決的火延慶擋到一邊,劍刃從他長袍前一劃而過,一陣清脆的撕裂聲,他胸前的衣襟被割出一道裂口,他下意識地查看,發(fā)現(xiàn)只是衣衫劃破而已,所幸并無傷到皮肉。
火延慶譏諷道“李青風(fēng),你也不過如此,還想報(bào)仇,做夢去吧!”
李青風(fēng)絲毫沒有理會火延慶的蔑視,繼續(xù)凝神靜氣地進(jìn)招,他以疾吞日月為心法,與自己的領(lǐng)悟融會貫通,慢慢將八陣陰陽訣使將出來。只見他將長劍收于腰間,左右雙手呈八卦狀旋轉(zhuǎn),上層內(nèi)力凝聚成一團(tuán)黑云,黑云吸附著地面的沙石,在下層匯聚成了一團(tuán)漩渦。黑云與漩渦互相融合,繼而形成一個旋渦狀八陣陰陽圈。八陣陰陽圈飛速旋轉(zhuǎn),徑直向火延慶飛去。火延慶本不在意,料想李青風(fēng)也不過爾爾,可就在他回頭的一瞬間,它就旋轉(zhuǎn)到自己眼前,面對如此強(qiáng)大的功力,火延慶一時也沒了應(yīng)對之策。恰巧閆若辰和火影兒廝殺到自己身旁,他來不及多想,一把抓住火影兒的左肩,就將她擋在了八陣陰陽圈和自己之間。
“義——父!”火影兒一聲驚叫。
此刻,仿佛時間已經(jīng)靜止,閆若辰驚呆了,蕭義也驚呆了,唯獨(dú)李青風(fēng)清醒地意識到,倘若火影兒被八陣陰陽圈擊中的話,必死無疑。盡管她已失憶,但往日情景卻歷歷在目,今日她若死在自己手上,自己萬難原諒自己。
“不——好!”李青風(fēng)暗自叫慘,就在八陣陰陽圈擊中火影兒的一瞬間,他劍起行云,疾如閃電,一道劍光閃過,“嘭”的一聲,電光火石的瞬間,猶如流星墜落,八陣陰陽圈被李青風(fēng)的劍氣斬?cái)?,在巨大的?nèi)力沖擊下,火影兒、火延慶皆被震翻倒地。
“影兒,你沒事兒吧?”李青風(fēng)急步上前攙扶倒地的火影兒,那知在她身后的火延慶突然飛出火炎掌,重重地?fù)粝蚶钋囡L(fēng)的前胸。
“青風(fēng)——”
“風(fēng)弟——”
蕭義和閆若辰異口同聲地驚呼。
然而一切來得太過突然,由于李青風(fēng)頗為擔(dān)心火影兒的傷勢,一時大意,竟忘了她身后的火延慶。
“哎呦!”一聲,李青風(fēng)被火延慶擊出數(shù)丈之外。
“火延慶,你好惡毒?。 遍Z若辰本想一劍殺掉火延慶,但見到李青風(fēng)口吐鮮血,一時心疼,收起玄蛛劍就急著去關(guān)心李青風(fēng),“青風(fēng),你沒事兒吧?”只見他手扶胸口,胸口已經(jīng)赫然出現(xiàn)了五指毒印,毒印四周的皮膚還在滋滋作響,不停地向外滲著黑血。
火延慶見李青風(fēng)胸口中掌,已無力再戰(zhàn),不禁大笑著從地上站起“李青風(fēng),你中了我的火炎掌,看你還能活到何時?”
“呸,太惡毒了!”閆若辰啐罵道,“堂堂一個江湖老前輩,每次都拿自己的義女做擋箭牌,真是厚顏無恥!”
“辰兒姑娘,你快帶風(fēng)弟去療傷,讓我來對付他!”蕭義說完,直奔火延慶而去?;鹧討c瞥了蕭義一眼,不屑一顧地嘲弄道“堂堂一教之主,連自己的教主之位都保護(hù)不了,還想逞強(qiáng)保護(hù)其他人嗎,讓老夫瞧瞧你近些年來到底長進(jìn)了沒有?”火延慶剛把話說完,就將火炎掌化作一團(tuán)火焰直撲蕭義而去。蕭義使出一招落葉霞翻,輕松躲過?;鹧討c心里暗想,幾年未見,這小子武功也有所長進(jìn)?。∷^續(xù)出掌,將掌力化作火鳳直奔蕭義而來?;瘌P已經(jīng)耗費(fèi)了火延慶八成的功力,它身披焰火上下翻騰,緊緊纏繞在蕭義的周圍,使之無法解脫?;瘌P的火焰炙烤著蕭義,使他慢慢失去了知覺。他慢慢睜開雙眼,卻發(fā)覺自己赤腳走在一片荒漠之中,頭頂?shù)尿滉査苹?,腳下的沙礫若刀,他的嘴唇已經(jīng)干裂,好似地面上一條條溝壑,身體滾燙炙熱猶如處在火爐之中。他放眼望去,荒漠之中空無一人,他幾近絕望。但是他又猶豫了,他不想死在這荒漠里,因?yàn)樗€沒有找到中寧公主。他掙扎著向前移動,慢慢地,他發(fā)現(xiàn)中寧公主正在前方召喚他,然而,無論他如何用力,自己的雙腿猶如灌鉛一般,最終無法邁出半步,眼睜睜地望著中寧公主越來越遠(yuǎn),最后消失在了荒漠之中。
“辰兒,義兄他……他……好像……”李青風(fēng)扶著胸口忍痛說道。
“他應(yīng)該是被火炎掌纏住而陷入了火炎幻境之中了,沒想到他的火炎掌竟如此厲害!”閆若辰大為吃驚。
“辰兒……不要……管我了,快去……幫……!”李青風(fēng)見閆若辰一陣猶豫,掙扎幾下欲要站起。
“青風(fēng)……你?”
“快去吧!辰兒,再不去……恐怕義兄……就要……死在幻境之中了!”李青風(fēng)掙扎著。閆若辰見他如此堅(jiān)持,也就不再猶豫,提劍上陣,欲將火鳳斬之。她使出一招巧剪蘭心,一股黑色的劍氣迅速將火鳳纏繞,劍斬火鳳鳴叫的頭顱,火鳳鳴叫著,它的身體漸漸變細(xì),火焰如鱗片一般迅速飛散,扶搖而上?;鸺t的鱗片猶如風(fēng)暴一般,旋轉(zhuǎn)著變成了紅色的霧團(tuán),霧團(tuán)瞬間散盡,一條火龍星移電掣般凌空躍下,拖著火焰的長尾直撲閆若辰而來,閆若辰使出一招煙橫山腹,將玄蛛劍高高橫起以阻擋火龍的攻勢,火龍如電火行空,尾部甩出的火焰沖擊在劍刃之上,如火樹銀花,飛珠濺玉。一時間,火龍巨大的沖擊力迅速將閆若辰柔弱的身體壓下,她呈半蹲狀向上托舉,迸發(fā)四濺的火焰被玄蛛劍沖斷后又迅速聚攏,從劍刃向下流動,火焰繞過玄蛛劍再次聚攏,緊緊地將閆若辰纏繞其中,她失去了知覺……
閆若辰漸漸聽到李青風(fēng)的呼喚,她轉(zhuǎn)過身來,卻發(fā)現(xiàn)喚她的人忽然變成大哥閆若希,只見他一臉鮮血,痛苦地慘叫“妹妹,妹妹,救救我呀!”正當(dāng)閆若辰準(zhǔn)備施以援手之時,閆若希卻面目猙獰地開始冷笑“哈哈哈哈,你太自私了,為了自己的情郎李青風(fēng),你竟然想殺我?”,閆若辰剛想辯解,他就從眼前瞬間消失,再次變成了李青風(fēng),溫情脈脈地呼喚“辰兒——辰兒——你快隨我來!”她正要去牽他的手,李青風(fēng)突然就轉(zhuǎn)過身來,又變成了李青山,他咆哮著,憤怒著,兇神惡煞地向她沖來“夫人……你居然背叛我,我要?dú)⒘四?,我要?dú)⒘四?,我要?dú)⒘四恪遍Z若辰急忙用手遮擋。
“糟啦!辰兒……也陷入火炎幻境之中了!”李青風(fēng)掙扎著,扶著長劍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他拼盡全力,施展一瀉千里,他將僅有的內(nèi)力聚集于長劍之上,一招飛鶴沖天將長劍推出,長劍蓄勢而發(fā),直斬火龍咽喉,叮當(dāng)一聲,長劍落地,火龍瞬間哀吼一聲,火焰四散殆盡?;鹧討c內(nèi)力寸斷,身體向后退出數(shù)步,胸口頓感一股熱浪向上翻涌,“哇”的一聲,口吐鮮血。
“義——父!”倒在地上的火影兒一聲驚叫。
她的呼喊喚醒了火炎幻境中的蕭義和閆若辰,二人見火延慶嘴角滴血,方知他已身受重傷,二人互遞眼色,迅即朝火延慶攻去。火延慶見二人已經(jīng)擺脫幻境,朝自己猛攻而來,他自知身受重傷,無力還擊,再加上剛才的火炎幻境被打斷,火炎掌毒逆流,再不療傷,恐怕性命不保。千鈞一發(fā)之際,他掃視四周,心生一計(jì),迅速躍回到火影兒身邊,一把將她抓起,然后再縱身一躍,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虞允文的面前。然而,此刻的虞允文正在觀戰(zhàn),完全沒有意識到火延慶會躍到自己的面前。他愣住了,護(hù)衛(wèi)們也愣住了,就在這一瞬間,火延慶一把掐住了虞允文的喉嚨。
眾人見狀,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李青風(fēng)忍著劇痛,被一名守衛(wèi)攙扶著走將過來“火延慶,你殺了魏老前輩和孫將軍,今夜你是跑不掉的,還不快束手就擒!”
火延慶放聲大笑,“李青風(fēng),就憑你們也能奈何我火延慶?你也不看看誰在老夫手里?”火延慶佯裝要掐死虞允文的樣子,對著他大聲喝令“快下令讓他們放下武器!否則咱們就同歸于盡!”
眾守衛(wèi)一聽威脅,害怕火延慶真會傷害虞大人,便開始左顧右盼,不知所措。虞允文雖被火延慶掐住了喉嚨,但勉強(qiáng)可以說話,他掙扎著“你不用嚇唬我,我虞允文可不是被嚇大的,再者,現(xiàn)在大將軍之職我已交給李青風(fēng),你就是把我殺了,也無濟(jì)于事!”
“別這么多廢話,快下令!”火延慶已經(jīng)急不可耐,因?yàn)樗毙钑r間來運(yùn)功阻止掌毒蔓延,他一手帶著火影兒一手掐著虞允文慢慢向營外撤退。
李青風(fēng)唯恐火延慶挾持著虞允文逃離大營,到時候宋軍投鼠忌器,更是麻煩至極,眼下便要尋找機(jī)會解救虞大人,防患于未然。
守衛(wèi)們已為火延慶讓出了道路,眼看他們就要撤出大營,李青風(fēng)暗示閆若辰和蕭義見機(jī)下手,正當(dāng)二人瞧準(zhǔn)火延慶回頭之時,一聲慘叫從火延慶身上發(fā)出。
“你——你——你!”火延慶瞪著雙眼,死死盯著火影兒。
只見一股鮮血從火延慶口中噴出,他緊掐虞允文的手逐漸松弛,隨著撲通一聲,他撲倒在地,全身僵直。再看時,他的身后插著一把短劍,鮮血從傷口處向外流淌,已經(jīng)將衣袍浸染了一大片。
待李青風(fēng)看清之后才愕然發(fā)現(xiàn),火影兒呆若木雞,手沾鮮血,火延慶背部所插的正是她日常防身的短劍。李青風(fēng)一時也無法理解,身為義女的火影兒為何痛下殺手,結(jié)束了義父火延慶罪惡的一生。
眾人見火延慶被刺身亡,個個目瞪口呆,驚魂未定的虞允文跨過火延慶的尸體,迅速跑到守衛(wèi)中間,守衛(wèi)們這才恍然大悟,立即將虞允文保護(h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