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也不知是什么體質(zhì),明明是她嫁得最晚,肚子卻最先鼓起來。林母知道芙蓉又有孕了,歡喜之余不忘催促兩個女兒:“瞧瞧人家芙蓉,你們兩個也要抓緊些!這都多長時間了?一點(diǎn)兒動靜也沒有!尤其是你!”她指著林鶯說道。
林鳳幸災(zāi)樂禍的掩嘴笑著,林鶯則滿臉委屈的道:“明明姐姐比我還先嫁的,為何說我?”
林母道:“你姐夫說了,姐姐身子弱,這事急不得,反正有你姐夫守著,他那么了得的大夫,心里還沒數(shù)?倒是你,方家那么大的家業(yè),傳宗接代是大事,你若生不出兒子來,就等著給他納妾吧。”
“小修不是說了嘛,要把大伯那邊的蓉哥兒過繼來,將來讓他接手家業(yè)。”林鶯道。
林母道:“大房那邊不是不同意嗎?”
“小修說還要再勸的?!绷助L道。
“就算是過繼他大伯的,自己也得有兒子呀,將來養(yǎng)老送終的不用兒子?”林母道。
“這又不一直沒有嘛,又不是我不想懷上?再說這才多長時間呀?您也太急了,坐胎藥我也一直吃著呢,您還說人家!”林鶯嘟囔道。
“明兒讓你姐夫給你瞧瞧。”林母道。
林母早就被方文修接到了方家照料,但隔段時日,他就讓林鶯帶著林母到靜心俺住上十天八天。林鳳知道這是讓們娘幾個團(tuán)聚,心中自然感激。有時林鵬也會跟來,同唐小云一起住在佛光寺,白天便可在山中陪母親游玩,同母親共享天倫之樂。林鳳此時已幾乎不過問幫中的日常事務(wù),那些都是丁掌事帶著林鵬料理,只遇上極為棘手的方與他們一同商議。有時芙蓉也到靜心俺與她們聚一聚,但她畢竟是太守夫人了,出入人多眼雜,且眼下又有了身子,不好常來。左右她與林鳳是可常見面的,或是她回莊上,或是林鳳去她府中,都是無礙的。
此時,她們娘仨就是在靜心俺中,林母見兩個女兒都有了極好的歸處,心中幸福得緊,只一心惦記著林鶯的肚子。第二日,娘三個帶了吃食,來到靜心俺后山谷的涼亭中等候唐小云與林鵬。待他二人到了,林母少不得拉著林鵬問長問短一翻,然后便催促著唐小云與林鶯診脈。
唐小云自然不推遲,診了脈后對林母道:“無礙的,鶯兒的身子好得很,那些亂七八糟坐胎藥也不必吃,放寬了心,順其自然就好?!?p> 林母聞言心下稍安,唐小云又問林鶯道:“房事頻嗎?”
林鶯的臉?biāo)⒌囊幌伦蛹t到耳根,哪里答的出話?唐小云便道:“罷了,也無所謂。”說罷從懷里掏出一個小藥瓶來,對林鶯道:“除了你來月信那幾日,每晚用小指甲從里面挑出一點(diǎn)點(diǎn),或下到他的茶里,或混在香中燃了,三個月保管有消息?!闭f著把藥瓶遞給了林鶯,且叮囑道:“不必告訴他,無色無味,他發(fā)覺不了?!?p> “什么藥呀?”林鶯問道,本能的覺得的給夫君下藥好似不大對頭。
唐小云微微笑道:“助你們懷孕的藥?!?p> 林鶯聞言小心的收好了,林鳳卻在一旁悄悄的拽了下唐小云的袖子,唐小云撇了撇嘴,在林鳳耳邊低語道:“放心,累不死他!”
林鳳眉頭一皺,沒說什么。晚上回到靜心俺,林鳳趁著無人拉住林鶯,問道:“你可知你姐夫給你的是什么藥?”
林鶯詫異道:“不是助人懷孕的藥嗎?”
林鳳伏在林鶯耳邊笑道:“是助興的!別聽你姐夫的,悠著點(diǎn)用。”
林鶯漲紅了臉,半晌方道:“他……他……用……用不上這個!”
林鳳笑道:“用些也無礙的,這藥不傷身,只是別聽你姐夫的,小心累壞了身子?!?p> “我……我不要了,你替我還回去吧?!绷助L掏出小藥瓶欲遞給林鳳。
林鳳道:“既給了你,你便收著吧,你姐夫的意思是房事多些自然容易有?!?p> “多……多少算……多?”林鶯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問道。
林鳳笑道:“這種事哪有定數(shù)?你自己瞧著,總是不讓他累著身體就是無礙的。你們年輕夫妻,最忌貪歡傷身的。”
“知道啦,知道啦!”林鶯捂著臉羞道。
林鳳便不再說,拉著她往房里去尋林母,沒走幾步,林鶯卻忽的想到一事,問道:“不對呀!姐夫隨身帶著這種藥干嘛?”
這次輪到林鳳臉上一紅,伏到林鶯耳邊道:“我們也用的?!?p> 林鶯驚訝得捂了嘴,林鳳笑道:“所以說,不傷身的,你放心用。”
“我……我才不用呢!”林鶯嬌啐道。
林鶯到底用沒有那東西林鳳是不知道的,反正三個月后,林鶯卻真的懷上了。彼時芙蓉已快生產(chǎn),林鳳去看望她,說到林鶯當(dāng)時的反應(yīng),兩人笑做一團(tuán)。林鳳逗芙蓉道:“要不,給你也來點(diǎn)兒?”
芙蓉啐道:“你如今是越來越?jīng)]正經(jīng)了!”然后又抱怨道:“這還一窩一窩的呢,再用那個,我不用干別的了,就剩下生孩子了!”
“身在福中不知福?!绷著P嘟囔道。
芙蓉想到林鳳的痛處,后悔不該說這些,卻聽林鳳道:“你們一個個都有了,就差我這邊了,你給我挑丫鬟時沒帶眼睛嗎?別說他了,我都瞧不上?!?p> “還好啊,雖不是大美人,也還瞧得過眼。我可不是胡亂挑的,柳葉廚藝好,楓葉針線好嘛,能生養(yǎng)就行唄,要那么漂亮干嘛?忠心可靠最要緊?!避饺氐?,又問道:“唐先生可收了?”
“收什么?哪里瞧得上?”林鳳道。
芙蓉笑道:“有你襯著,自然瞧不上的,吹了燈還不都一樣,挑什么!”
林鳳道:“他倒是無所謂,可若沒一點(diǎn)情意,人家柳葉、楓葉好好的女兒家,豈不白糟踐了?你呀,不長心。”說著用手撮著芙蓉的腦門。
“你長心?瞧你給我挑的這幾個,一個賽一個的,你怕他瞧不上是怎的?”芙蓉埋怨道。
林鳳笑道:“他有瞧上的?”
“他倒敢?”芙蓉撇撇嘴道。
林鳳笑道:“他敢不敢我不知道,偃月、鎏霞她們四個是絕不敢惹你不高興的?!?p> “你這是拐著彎的罵我兇?”芙蓉怒道。
林鳳看著炸毛的芙蓉道:“這還不叫兇?叫賢惠?”
芙蓉道:“你問偃月她們,我可賢不賢惠?婆婆都夸我呢!”
“她們四個還能不幫你說話?你嘴甜廚藝又好,老人家自然被你哄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绷著P道,“其實我挑她們幾個,一來是因你曾親自調(diào)教過,自然跟你親近;二來她們各有所長,偃月通醫(yī)理,鎏霞輕功劍術(shù)不錯,雁翎善暗器奇門,玉容懂易容,以后有點(diǎn)什么事能幫得上;三來嘛,你家范大人本就不是那輕薄種子,再成日看著這些花兒似的姑娘,等閑的女人哪里還瞧得上?”
“我這是嫁人過日子,又不是走江湖?!避饺氐?,又笑道:“不過你這么一說倒也是,看慣了好的,歪瓜裂棗自然入不得眼。其實也不用這么多心思,他若敢在外面瞎招惹,我就一頓好打,然后帶著兒子就回莊里去,姑奶奶還不伺候他了呢!”
“你就吹吧,他若真跟你瞪眼睛,我看你連話都不敢說?!绷著P道。
“哼,一根手指頭就能撮倒,怕他?”芙蓉不屑道。
林鳳掩嘴笑著,然后方道:“說正經(jīng)的,我還得再挑個人?!?p> “讓三娘挑,她最會保媒拉纖的?!避饺氐?。
林鳳道:“我不想要莊上的,有合適的買一個來也好?!?p> “三娘手里調(diào)教好的姑娘那么多,為何還要外面買去?放在身邊也放心,敢不安分?”芙蓉道。
林鳳道:“就是怕太安分?!?p> “這是什么心思?害怕沒人跟你搶?”芙蓉道,想了想,問道:“你……不喜歡跟他在一處?”
“不為這個?!绷著P道,“若是桃三娘挑上來的,忌諱著我,總不敢與他恩愛,我身子不好,將定是要早去的,他們之間若沒情意,后半生如何相守?”
“你胡說什么?有唐先生在,什么去不去的!”芙蓉急道。
林鳳笑道:“生老病死也是尋常事,誰還能活成千年的妖精不成?”
“就算死,也是唐先生死你前頭!”芙蓉道。
林鳳掩嘴笑道:“你這是咒他?”
芙蓉道:“他比你年長不止十歲,這算咒他?”
“他會保養(yǎng)得緊,必要活成個老妖精的,我可學(xué)不得他?!绷著P笑道。
芙蓉?fù)u著頭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沒的說這些干嘛?”說罷隨手捏了個核桃,遞給林鳳一半,扔到自己嘴里一半,道:“其實你也不用外邊買去,去濟(jì)幼堂里挑一個好的就是了。”
“也好?!绷著P道。
回去的路上,林鳳直接到了濟(jì)幼堂,讓管事將成年的孤女都叫來,果然挑出個中意的,剛十六歲,模樣極秀氣,林鳳想著可放在身邊養(yǎng)兩年,若是喜歡便收下,若是不喜歡再送回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