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陳年舊事
段知歧輕嗤一聲。
“別小看我,在任何時候,我都可以獨善其身?!?p> 沈守清眸光泠然,不再多說什么。
兩人的車隊很快離開皇宮,消失在靜謐的夜里。
而唐淞露也得知了這個消息。
她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去看了眼唐長安。
十三歲的少年,正是不諳世事的時候,將整個宮殿鬧了個人仰馬翻。
他自詡未來皇帝,趾高氣昂的折磨著那些宮女們。
“讓你跪下你就跪下!我的命令你也敢不聽?”
尖銳的呵斥伴隨著巴掌聲一起響起。
幾個宮女忍著淚,趴在地上不??念^。
唐長安卻在一旁開心的拍著巴掌。
唐淞露淡漠的望著他,片刻后,讓這些宮女回去,獨自站在唐長安面前。
“是你?我姐姐呢?”
唐長安警惕的望著她。
唐淞露露出溫柔輕笑,攤開白嫩的掌心,上面躺著一顆糖。
她的聲音帶著蠱惑:“我這里有糖,你要不要吃?”
……
夜幕下,一輛馬車緩緩靠近,停在黑暗之中。
唯有車頭的油燈,在風中散發(fā)搖曳光芒。
車上走下一位黑衣男子,腰懸長劍,氣質(zhì)凌然。
他行至大門緊閉的客棧跟前,抬手,輕輕敲了幾下。
很快,里面?zhèn)鱽沓翋灥穆曇簟?p> “是誰?”
唐燼淡漠道:“寒硯閣?!?p> 下一秒,門被打開,皮膚黝黑的少女眸光急切的往外看去。
卻沒見到她想看的人。
此時,唐卿才慢悠悠的走到門前。
她驚喜道:“啊,周——”
當她念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奚謝周直接繞過唐燼,沖了過去。
她眸中含著熱淚,將唐卿緊緊擁在懷中。
唐卿幾乎有些窒息,費力的拍了拍她的胳膊。
然后便驚悚的發(fā)現(xiàn),周周何時變得如此高大?
隔著薄薄的布料,她也能感受到肌肉的起伏。
奚謝周眉眼透出幾分久經(jīng)磨礪的英氣,垂眸深深望著她。
“在大遼沒受傷吧?有沒有人欺負你?”
她語氣緊張,卻惹得唐卿“噗嗤”一笑。
“沒有人欺負我的呀,周周你放心好啦,不用把我看的那么弱?!?p> 唐卿牽著奚謝周的手,卻發(fā)現(xiàn)她手中的繭子更厚了。
走進客棧內(nèi),里面燈火通明,站著許多她不認識的人。
“都是鎮(zhèn)邊軍的幾位小首領(lǐng)。”
奚謝周簡單同她介紹后,這些人便都跟著唐燼上了樓,似乎有要事商議。
“對了,安王和三位世子殿下也都在這里。不過他們現(xiàn)在都去休息了?!?p> 唐卿微微頷首。
“鎮(zhèn)邊軍全都回來了嗎?”
奚謝周搖頭,說:“只有鎮(zhèn)守大遼那條邊防線的人回來了?!?p> 大遼?
“具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聽說是那邊的使者派人前來和談,鎮(zhèn)邊大將軍答應(yīng)后,便留下一支小隊,帶著我們其他人趕了回來?!?p> 趕回來的原因,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這么說來,桑將軍也在這里?”
“恩。”
唐卿緩緩點頭。
鎮(zhèn)邊大將軍桑年,常年鎮(zhèn)守邊關(guān),護得一方平安,幾乎很少回京城。
哪怕是唐卿前世二十余載,也從未目睹他的陣容。
唐卿又拉著奚謝周說了好多事,聽得她又是緊張,又是無奈。
“我在鎮(zhèn)邊軍時,就一直有留意你的消息。可當你離開江南后,消息便斷了?!?p> 奚謝周若有所思道:“不過我倒是沒想到,司星燃還有這么一層身份。”
唐卿嘆了口氣:“想必大遼前來和談的使者,也是他派過去的?!?p> 為的,就是讓他們能全力阻止唐淞露。
而這一切不僅僅是為了唐卿,也是為了避免遼國唇亡齒寒。
唐卿不知道哥哥他們都聊了些什么,只是在第二日一早,陸懷瑾便找了過來。
“小郡主,殿下讓微臣來告訴您,等進了帝京之后,您先回墨王府,有兩個人在等著您?!?p> “那哥哥呢?”
“殿下同桑大將軍自有安排。”
唐卿明白,他們定然是有了自己的謀劃。
她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乖乖點頭。
客棧距離帝京,只有十幾里地。
她早晨隨著奚謝周的部下出發(fā),接近傍晚,才終于回到墨王府。
張伯早已等候多時,對唐卿噓寒問暖。
說著說著,眼角甚至泛起淚光,覺得她實在可憐,都沒有安穩(wěn)的日子。
唐卿只能連忙過去安慰。等她終于勸好張伯后,奚謝周也已經(jīng)將自己的部下給安排好了。
她授桑大將軍之命,跟在唐卿身側(cè),負責輔佐她。
至于輔佐什么,在看到段知歧和沈守清的一剎那,唐卿才隱約明白。
“唐卿!”
段知歧快步上前,胳膊大咧咧的架在她嬌小的肩膀上。
“聽說你跑去陳遼邊境玩了?膽子挺大啊,還不帶著我。”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了捏唐卿的面頰。
唐卿剛要掙扎,手腕卻微微一緊,被沈守清直接帶了過去。
“段少爺,男女授受不親。”
段知歧的眸光一暗,嗤笑道:“你現(xiàn)在牽著她的手,怎么不說授受不親了呢?”
沈守清從容松開,眸光淡漠。
這兩個人,都過了這么多年了,還是彼此看不對眼。
唐卿郁悶的坐在桌邊,給自己和奚謝周倒了杯水。
“你們倆能不能別那么幼稚,成熟一點好不好?”
她實在無奈。
這兩位日后可都是風云人物,怎么在她跟前,還是孩子心性?
段知歧終于安分,和沈守清對視一眼后,分別坐在她的兩側(cè)。
奚謝周危險的看了過來。
唐卿問:“說吧,你們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
半個時辰后。
唐卿杯中的茶早已飲盡。
她聽著沈守清的講述,眉目間滿是驚愕。
“你……你說的是真的?”
段知歧打了個哈欠:“我們已經(jīng)確認過了,的確不是她?!?p> 唐卿單薄的心臟內(nèi),一顆心突突狂跳。
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沈守清和段知歧,竟然能將這樁陳年舊事翻出來,查了個底朝天。
“那真正的唐淞露去了哪里?”她有些茫然的問。
段知歧搖頭,沈守清卻說出了一種可能。
“也許,在一出生的時候就死了?!?p> “被現(xiàn)在的唐淞露,親自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