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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泰民安

第一章 借年之喜慶 展文之新篇

國泰民安 蕓漁歌 2734 2022-04-25 10:09:23

  1936年初山西

  山西,因據(jù)太行山而得名。傳說,女媧在這里補過天,后羿在這里射過日。綿延四百多公里的太行山,形成了黃土高坡和東部邊界。它橫亙在中國的東部,像是一道屏障,邁過它便可以從千溝萬壑的黃土高原來到富饒肥沃的華北平原。靜靜的汾水,在這片崖壁夾持,峽谷毗連的山谷中流過,滋潤孕育了一片晉中盆地。東南為陽,西北為陰,于是在這片東依太行,西接呂梁,斷層山崖與山地相接地方,便有了汾陽城。

  汾陽城東,汾水分出一個枝杈,綿延著向東流去。古文水邊零星散落著大大小小的村莊。在距離汾陽城二十里左右,古文水經(jīng)過一個安平的村莊。

  在這里,百十戶人家明明白白的被劃分成三種人,有錢人,普通人和窮人。

  有錢人家便是村中寥寥的幾套深宅大院,其中雷家的院子最深,院前一大片平整的空地。

  傳說,雷家祖上是豁得出的,倒騰土煙,開娼館,開賭坊,凡事為人不齒的大抵都做過。卻不知道怎么個時運,家出了個正經(jīng)商人,忽的就該換了門庭,置了房置了地,還在城里經(jīng)營起了布莊,染坊和酒樓的生意。原本雷家是打算舉家搬到縣城,但雷家老太爺不愿意挪動,就愛守著這村里的幾百畝地。每天他最樂得的事,便是背手走在田間,監(jiān)工著他家勞作的佃農(nóng);或是站住自己門前那開闊的門前空地,看著他的“江山”。

  環(huán)繞雷家附近的一片瓦房,磚土的瓦房低矮的院墻在雷家大院的輝映下,顯得的有些殘舊和破敗。這里住的多半是在雷家做了幾年工的農(nóng)戶,攢了些閑錢置辦的宅院。大抵是雷家人發(fā)跡時候做了太多虧心事,所以對鄉(xiāng)里的這些還算有些照顧,加上現(xiàn)如今雷家當家人在城里的生意招攬伙計,也都是用鄉(xiāng)里這些長工的家子女,便讓這些人也多了收入,日子也還算寬籌。

  至于窮人,則是散落在村邊沿河邊茅草屋或是山腳破敗的土窯里。他們有的是不愿雷家做工的人,有的甚至家里沒什么像樣的勞力。他們破衣爛衫,用他們自己的方式活在這片土地上。

  一進臘月,那些在縣城里做事,或者遠走他鄉(xiāng)的村民都陸續(xù)回到村里。不管是披星戴月走得頭發(fā)黏在一起,衣著破爛,崴著腳上凍瘡的花子;還是在城里做事,衣著整齊大包小包回來的后生,甚至是外出做些小生意,擔著扁擔的商販,還是抬著家伙什,或是肩頭蹲著個猴子的賣藝人。

  他們被村口的孩子哄嚷著,孩子們奔跑喊著誰家的回來了,然后被家人迎進家門。不論是他們滿載而回還是鎩羽而歸,都會過上一個快樂的新年。即便是那些不能回來的人,也想方設法給家里人捎信,讓家里人知道,他們還活著。

  這里是他們的家,他們的根!

  過年了,村口再沒有那些,臉上是皸,凍的跺著腳朝大路上望著的娃兒們。心靈手巧的婦人,用大紅紙剪上窗貼,灶上蒸起花饃,孩子們穿上新衣。就連貧苦的人家,也都在舊棉襖上綴上了新補丁。家家戶戶的房子上冒氣炊煙,煙氣迎著紛紛落下的大雪,演繹著各家各戶的人間悲喜。

  正月十五,也是這個“年”最后的一天。過了這一天,外出的人將背著行李再次踏上他們的啟程之路,村里便會恢復之前的寧靜。

  當太陽在已經(jīng)上凍的文水折射出刺拉拉的白光,白雪覆蓋的大地上一片星星點點的紅色。

  余振生從自家的院子走出來,朝那片張燈結彩的紅色走去。

  年正月十四是雷老太爺?shù)陌耸髩郏准页艘o老太爺做了大壽,還要在正月十五連同村里的老少一起掏秧歌祈福,早早的雷家就平整好院子前的那片空地,那片正是這片雪白莽莽中最紅火的一處。

  此刻的余振生既有些興奮,今天的武秧歌他第一次要武在重頭戲狄青出場的隊伍里。這個是作為已經(jīng)年滿十六歲的成年人才會有的儀式感,而這儀式感又讓他茫然。十六歲,有錢人家的孩子還在讀書,沒錢人家的孩子也已經(jīng)開始幫著家里干農(nóng)戶或者外出做工了。而他還賴著在家里。

  振生覺得自己像個村里的懶漢??伤惺裁崔k法,家里是沒地可種。即便有,自己也不會。余振生也想像村里的年輕人一樣自己出去闖,余二河只是淡淡一句:“過了年再說!”

  現(xiàn)在年馬上就過完了,看著前面的那片空場上人頭攢動,幾桿旗子迎風舞動,女人們笑孩子們玩鬧,男人們互相約著一起外出的行程。

  這些都似乎與他無關,他的目光在遠離人群的那片斜坡上停留了一下。那里也有紅色,一個紅襖的女人正在斜坡上眺望著和雷家相反的方向,她的名字和她的人模樣一樣叫杏花。

  杏花是在等林二吧?

  村中普通人家里讀過初中的只有林二和余振生,林二在雷家做事,聽說還被派去到天津雷家的分號學徒。

  南上海,北天津,這可是如今中國最繁華的地方。那地方有多繁華,比縣城還熱鬧嗎?振生也想能走出去,走出這村,這縣,這太行山,或者,到天津去!

  然而今年春節(jié),林二卻沒從天津回來。村里傳聞林二被抓進了死背手。

  想到死背手三個字,余振生的后背一陣發(fā)涼。這令人山里人談之色變的地方黑窯,下去就上不來,不死不罷休,死了還要捆著手腳,扔到萬人坑。

  而這謠言在村里人似乎達成了默契,但凡知道傳聞的也不會在林家人面前提起?,F(xiàn)在余振生看到看著那被紅棉襖裹得略顯臃腫的身影,心里又泛起幾分同情。

  隨著走上通向雷家大院的土坡,離雷家大院越近,越能聽清那鑼鼓聲,余振生感覺自己被人拽了拽,拉著他緊步著朝那片空場走。

  栓子他正用他凍得發(fā)紅的鉗子般的手抓著余振生的胳膊,粗聲粗氣的說著:“振生,快點,今天雷老爺扮狄青呢,我們莫去晚了?!?p>  雷家大院空地上,里三圈外三圈擠滿了人。雷家的當家人雷霆,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即承襲了雷家那種精壯,此刻已經(jīng)披掛上陣。村中十六到二十歲的小伙手持著棒圍著雷霆一圈。

  雷霆一揚手舉起手中棒,一個亮相鼓聲咚咚,鏘聲起。裝扮成武生的男人們,在場中用著帶著武術動作與舞蹈動作柔和而成的武秧歌,在場中翻騰跳躍同時舞動擊打中手中鑼鼓。

  雷霆的亮相場邊便是一陣喝彩,鑼鼓點聲緊湊起來,雷霆用手,臂,肘翻飛著棒,接下來一個踢腿轉身,棒脫手飛起,鼓點暫停只等棒落。

  就在在這短短的空隙中,場中傳來杏花凄厲尖銳的叫聲。

  “林二,你是不是死了?!你咋就不回來了呢?!”

  所有人都征了一下,這就像一層沒被戳開的窗戶紙,一旦戳開便能看到里面殘亂破敗。所有人中也包括雷霆,

  那個出落的像朵杏花般的女子正飽含眼淚看著遠方。人們心仿佛在胸腔打起了結,又被揪著朝喉嚨拽,打镲的村民干張著擎這兩片大镲的手臂,似乎也忘記將兩片镲合在一起。周圍都靜了。所有人屏住呼吸看著那棒落下,時間似乎凝滯了一般。

  不知道人群中誰喊了聲不好,人們的目光立刻回到雷霆拋起的棒上,此時它正迅速的下落。

蕓漁歌

感謝大家糾錯捉蟲和支持,不一一回復。本章已修改。   現(xiàn)實書比較冷門,喜歡的朋友別忘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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