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欠我人情債
怒道:“光天白日,一點婦德都不講?!?p> 林姝:“……”
“你是我的相公,我是你的妻子,明媒正娶,如今我相公說胡話,我看看他是否發(fā)高燒了,不是正常嗎?”
這女人說得沒錯,他們兩個確實是明媚正娶。
可“你是我相公,我是你妻子”這樣的話,就這么肆意說出,太……
他說不出是什么感覺,就覺得這女人不僅本事不小,性子也放縱很,莫名的就有些生氣。
便抓著她話的漏洞,質(zhì)問:“我哪兒說胡話?”
“你好腳好手,沒癱沒瘓,也沒摔倒,要我扶做甚?”林姝凝視著他,把問題拋向他,“你這不是說胡話,是什么?”
顧子祁:“你是我的妻子,理應(yīng)服侍我?”
林姝:“妻子不是傭人,你若想要傭人,雇一個即可?!?p> “謬論,簡直是謬論?!鳖欁悠铐旌鈪柹?,在大楚朝,女人以夫為天,夫為妻綱,夫唱婦隨。
妻子服侍相公天經(jīng)地義,林姝這態(tài)度哪是一個合格妻子能說出的話。
林姝才不管他氣得咬牙切齒,道:“既然說到這兒來了,有一事我必須和你說明。”
“嗯?”
“我給你敷眼睛的那些草藥,都是貴重藥材,若不是遇上荒災(zāi)之年,拿到集市去賣,定能賣個好價格?!?p> “看在我們夫妻一場,也算是做點善事,把你眼疾給治愈了,至于報酬嘛,比外面肯定要算得優(yōu)惠點,給你打個折,不收銀子,就收你個人情吧?!?p> “什么?”顧子祁聽得瞠目結(jié)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姝以為他沒聽清,又放慢語速,耐心說道:“收你一個人情不算過分吧,記住你以后可欠我一個人情哦。”
顧子祁將來可是要做首輔大人的,趁現(xiàn)在他落魄時,趕緊把他的人情債給記上。
等數(shù)年后,也好有個大腿抱抱。
這女人瘋了,他們是夫妻,給丈夫醫(yī)治眼疾,居然要收報酬。
她看著顧子祁有些發(fā)楞的神情,心道:
這家伙肯定在盤算著如何拒絕,能做反派的人,能有啥感恩的心,她得想個法子讓這事鐵板定釘。
得白紙黑墨才行,這在戶外沒有筆墨紙硯。
她眼眸在他身上,肆意掃動著。
因為天氣燥熱,酷暑難耐,兩人都穿得單薄,顧子祁的白色里襯露了出來。
她眼尖,一眼便瞥見,她嘴唇上揚(yáng),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指著他道:“別動。”
顧子祁知道她又在?;樱瑹┰陠枺骸澳阌窒胝垓v什么?”
奇怪的是,他只是這么問著,身體卻十分聽從她的,就乖乖杵著那兒不動了。
“我只是想借點東西……撕……”
她話音剛落,顧子祁只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抬起,耳畔滑過一道“撕!”的聲音。
手臂一涼,他發(fā)現(xiàn)自己手臂上露出的里襯,被撕掉了一截。
“你,你……”
顧子祁臉頰灼熱,不知是太陽烤的,還是惱,亦或者是羞的。
他想呵斥這女人不知檢點,怎么能光天化日之下撕男人的衣服,可話到嘴邊,他竟然又自己給瞥了回來。
他不是普通男人,他是她的相公,她也不是隨便撕別的男人的衣服,她是撕自己相公的衣服。
這也是……可以的吧?
就在他楞神之際,指尖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如針扎般,讓他瞬間皺起眉頭。
他斂神,就看到林姝正低垂著頭,咬他的手指,指腹的皮膚已被她咬破,鮮紅的血液,和刺鼻的腥味彌漫開來。
顧子祁臉色鐵青,暴怒:“你在做什么?”
他努力拽回自己的手指,林姝也是有備而來,牢牢拽住,不讓他把手指抽回。
“當(dāng)然是留下證據(jù)。”
她是想放自己的血來著,慎了慎,最后還咬著顧子祁的手腹上。
這廝用了她不少的靈泉水洗眼睛,那可是比金子還要珍貴的靈泉,現(xiàn)在只是放他一點血,便宜他了。
林姝雷厲風(fēng)行,已把他的血指在白襯上寫寫畫畫。
可惡,竟把他的手指當(dāng)筆墨,拿來寫血書,顧子祁暴跳如雷,恨不得一掌下去,劈死這個女人才好。
然而手指她抓住,一種奇妙的觸感由著手指傳遞到心底,然他漸漸地平復(fù)下來。
看著她低垂著眼眸,認(rèn)真書寫的模樣,風(fēng)把她的發(fā)絲吹得有些凌亂,他竟一時有些愣怔,安靜了下來。
林姝書寫完后,又印上他的指紋,一封人情欠債書就這么完成了。
她把欠債書平攤在地上晾干,又把快速給他處理了一下傷口,包扎好,才拾起地上的里襯,吹了吹血跡。
確定干透后,才疊好放進(jìn)袖袋里。
咧嘴笑道:“有了這個,以后你就不會耍賴了?!?p> 顧子祁真是覺得荒繆極了,這女人簡直不可理喻,他撇過頭去,不看她。
從原先的殿后,已經(jīng)調(diào)換到前面,不理睬她,大步流星徑直往前邁去。
林姝心情大好,也不和他計較,吹著口哨,哼著小曲,同樣健步如飛,絲毫沒有落下。
兩人就這么互不理睬,走了好半晌,小路也到盡頭了,前面是坑洼不平的山坳。
躍不過去,必須換大路走。
大路再行一段,就到達(dá)了靈青村。
大路上有非常多的難民,寬闊的路上到處都是人影,密密麻麻,擁擠不堪。
兩人也不在鬧矛盾,變得十分警惕了,并排在著走在一起,他們兩人在路的最側(cè)邊,減少存在感,盡量不讓別人注意到他們。
背上的框簍也由后面換到前面,上面堆積了野草,掩人耳目。
顧子祁把她護(hù)在里側(cè),不讓她和難民接觸。
都能夠隱約看著靈青村的村莊,兩人掩下激動,腳下的步子卻不敢放快,依然如其他難民一般,行尸走肉地行走著。
“哇哇!”
倏然,人群中一聲尖叫劃過,有人停了下來,看向聲音的源頭,有些人腳步?jīng)]停,繼續(xù)向前趕路。
林姝聽出來了,是個抱在襁褓中的嬰兒哭叫聲。
小家伙餓了,小家伙餓了,餓得連哭喊的力氣都很虛弱。
“求求你們,行行好,給孩子一口吃的吧?”
抱著嬰兒的婦人,和她身旁的男子,拉扯著路人的衣袖,苦苦哀求。
那男子應(yīng)該是這婦人的相公,長得高大,卻瘦得如皮包骨,他眼神空動絕望,拽著一個人的衣袖就要給別人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