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吹過路邊的枯葉,帶走了幾片憂傷的闊葉,城市中的雪還未化完,時間帶來的寂靜也再次走向終焉。
轟!一只巨大的血盆大口咬下了商場的四分之一,斷壁殘垣顯露在外,一個背著大包小包的少年從中跑了出來,他嘴里大喘著氣,腳下的步伐卻是一點都不敢含糊。
“我靠!”
砰!
他的身后傳來一聲巨響,一個鮮紅的身影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給地上的雪染上了血的紅色。
緊接著,余慶從缺口處一躍而下平穩(wěn)地來到了地上。
“吼!”
那全身鮮紅的『殘骸』扎緊時機,突然出現(xiàn)一只快比樓高的血盆大口將余慶一口吞下。
“我去,這么變態(tài)……”
少年并沒有怎么擔(dān)心,反而提了提自己身上的東西,準(zhǔn)備溜走,但那『殘骸』卻對著他的方向揮動了手。
又一只血盆大口即將將少年吞噬,但下一秒?yún)s頓在了原地,巨口在不斷地顫抖,緊接著海量的鮮血從它的嘴中吐出,而在遠處的『殘骸』也跪倒在地,不斷地掙扎著,只見它的身軀越來越膨脹,最后如同氣打太足了的氣球一樣。
噗!
『殘骸』爆了開來,血肉的碎片和內(nèi)臟漫天飛舞,周圍的雪被完全然后,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滓蔡稍诘厣蠎c幸著劫后余生。
“我的天……趕上了……”
余慶的手臂恢復(fù)成人類的樣子,對著遠處的少年喊道:“喂!王宇博,沒受傷吧?”
“沒!”
王宇博小跑了過去,將余慶服了起來,看著余慶滿身的血漿,王宇博有些無奈地說道。
“你回去又要挨罵了?!?p> “呃……開玩笑!誰能罵我?白鷺庭?桐祈?”余慶擺出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實則內(nèi)心慌的一匹,不為別的,就是怕陳思宇這個老媽子。
“快點回去吧,我們的任務(wù)已經(jīng)達標(biāo)了?!蓖跤畈╇S便在路邊選了輛車,搗騰了幾下就只聽“轟隆隆隆……”的引擎發(fā)動的聲音。
余慶對此是見怪不怪了,上了車,攤在副駕駛上,顯得異常勞累。
“怎么?能力還沒恢復(fù)?”汽車發(fā)動,駛向了遠處的兩座仿佛地標(biāo)一樣的高山。
“是啊,現(xiàn)在就手臂和筋力了……”
王宇博嘆了口氣,拍了拍余慶的肩膀說道:“沒事,節(jié)哀順變?!?p> “當(dāng)個人。”
……………………
新年時節(jié)已致,街上開始熱鬧起來,那次的災(zāi)難并沒有殺死人們的生機勃勃,重建工作很快就完工了,這座剛剛開始發(fā)展的小城市也被人類該有的喜悅所染紅。
街上,人們叫喚著新店的福利,有人吹噓著自己的手藝,更有甚者將在商場拿到的衣服拿出來賣。這群藝術(shù)生們開始比拼自己多余的天賦,像是商業(yè)、餐飲、娛樂等等,他們似乎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市民,學(xué)生的那稚嫩已經(jīng)消失不見。
而在療養(yǎng)院內(nèi)部的王建國正住著拐杖,在窗口看著這座小城市的興起,眼里的慈祥和欣慰逐漸散發(fā)出來,那泛起皺紋的臉上擠出了微微的笑容。
“王主任,您又出來了,傷口裂的不夠多嗎?”
身后傳來的正是余慶的聲音,他手里提著一袋子新衣服和偏清淡的午飯,兩人一起進了房,在扶王建國躺下后,余慶就盤腿坐在了地上。
“哎呀,穿那么少?不怕白鷺庭那幾個孩子擔(dān)心???”王建國打量著,這小子身上就穿了件襯衫和風(fēng)衣,褲子也是夏日清涼款的,和周圍的人一比,就好像是從東南亞來的一樣。
“我平常就穿一套衣服,現(xiàn)在那衣服拿去洗了,就借小靳的穿了穿。”
余慶拉了拉袖子,長出了一大截。
“可我記得你的行李不是挺多的嗎?”
“那是桐祈的,他喜歡打扮?!庇鄳c像是某個老年人點評年輕一輩一樣,但外表卻還是那個帶著些許邪氣的俊美少年。
“來,我在外面給你挑的新衣服?!?p> 余慶從袋子里拿出了那些看起來就精貴的衣服,所以說外面的東西隨便拿真的是件好事啊,當(dāng)然,在并不會搞出通貨膨脹之類的,畢竟不是誰都能在外面亂跑。
“話說回來,我一直有個問題?!币贿呎f著,王主任一邊打開了飯盒。
“您請說?!?p> “在此之前,今天門衛(wèi)告訴我說你早上進了一箱男士衣物,還有比例較少的女性衣物……是給白鷺庭的吧?!?p> “額……是的?!?p> “你們倆打算什么時候結(jié)婚?”王主任叼起一塊肉放進了嘴里,有些無味,于是拿起湯盒品了口鮮湯。
“……額……那個……我們還沒開始交往。”
“噗!”
“慢!太慢!”
“對吧對吧!我也這么覺得!”
王建國仿佛是看著自家豬去拱白菜,白菜喜歡豬,豬也喜歡白菜,結(jié)果白菜都往豬身上貼了,這豬就是死活都不動一下,大哥!飯都給你嚼碎了,都到嘴邊了!張個嘴?。?p> “你這人要是在我們那個年代,是要被打的?!?p> “對啊對??!”
兩人的視線都看向那個不怎么高的個子上,桐祈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皮一皮很開心?你丫就沒資格說我!”余慶逮住這個桐祈就使出了個剪刀腿,疼地桐祈邊拍地板邊說我錯了。
如此其樂融融的景象倒是逗笑了這個被時代拋下了的中年人,他的嘴角上揚,眉毛也少見地擠在了一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想這些年輕人……嘶——”
腹部的傷口,在這個時候很不合時宜地裂開了。一絲絲暗紅從王建國腹部的繃帶里滲出。
“來人啊!”
“哈?他這個月第幾次裂開了!”
從旁邊跑出來的老師連忙穿上白大褂,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滿臉朦朧地從抽屜里拿出繃帶,并把兩人請了出去。
兩人并行在走廊上,空蕩蕩的走廊安靜到只能聽到兩人的腳步聲,但若是靜下心來,能聽到哭聲和慘叫。
“他身體怎么突然這么脆……”
“被那只怪物的能力傷到,能活著就不錯了,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p> “是啊,不過我現(xiàn)在就是個普通人了。”余慶無奈地擺了擺手,露出了自己的手臂,上面的紅色水晶已經(jīng)消失了,肩甲上也布滿了磨痕,就連之前能掏心窩子的手也開始變得蒼白。
“你是徹底不在意能力暴露了哦,明明以前特意囑咐我們不能暴露能力,以免被卷入麻煩事?!蓖┢砻嗣鄳c的手臂,盔甲里面確實軟了不少,現(xiàn)在就和個軟甲一樣。
“你們執(zhí)行過嗎?陳思宇都因為這事受傷了,你們還是一點記性都不長。”余慶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摸了摸桐祈的腦袋,視線也開始注意到一些不尋常的東西。
“你打耳洞了?”余慶的眼神仿佛是某位看自己女兒學(xué)壞的老父親一樣。
“對啊,最近才打的,好看吧?”桐祈笑著,還特意把耳朵整個露出來,讓余慶能夠清楚的看到,那黑白色的羽毛耳飾。
“怎么樣?”
“額……尖尖耳?”
“差不多是這個效果啦?!蓖┢碚f著兩人下了順著樓梯往下走。
“挺好看的,但你應(yīng)該用紅色搭……”
“不管你在想什么!我死也不會穿你那老土的品味配出來的衣服!”余慶話還沒說完就被桐祈一句話嗆死,什么叫老土?我真的又那么土嗎?
“那你還不是穿我的衛(wèi)衣,還拿我的襯衫穿?!?p> “那能一樣嘛?”桐祈有些不滿地鼓起嘴,誰叫余慶這貨拿不住錢,之前每次一發(fā)生活費他就氪游戲里,嘴上說著什么“再苦再累也不能窮老婆?!苯Y(jié)果自己成天蹭桐祈的,都讓桐祈頭疼,就把自己的生活費拆成兩份用,但一點零食就能換余慶當(dāng)一個月的小馬仔,這種好東西桐祈可不會讓給別人。
這就導(dǎo)致桐祈基本沒什么閑錢買衣服,平時基本穿余慶的,月初余慶倒是會帶他買衣服,但桐祈這人買的衣服基本就一層,完全不保暖,還是得要余慶的老土大棉襖。
“唉?你們倆怎么在這里?”
靳梓東的聲音叫住了兩人,桐祈抬頭看去,他那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終究是有些局限,現(xiàn)在其他人是越來越高了,就他一點沒長。
“我來看看王主任。”
“我來找余慶。”
“這樣啊?!苯鳀|說完就繼續(xù)去忙自己手里的事了,但值得注意的是,他帶上了眼睛,顯得十分地符合他醫(yī)生的工作,其實也沒什么,就是病人的例行檢查。
如今受傷的學(xué)生們基本康復(fù),個別毀容的也開始重新融入生活,剩下的就是那些沒有辦法自力更生的,以及那些隨時處在危險中的病人。
那次的怪物殺了不少人,但幸運的是,傷員基本沒有額外受傷,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長到這個地步了嗎?”余慶露出欣慰的表情,桐祈則是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另一個方向的人。
在另一間病房里,一個全身被燒傷了的女生在怒吼著,拿起周圍一切能拿的東西扔向眼前黑發(fā)的少年,少年并沒有躲閃,而是靜靜地站在那里,只是希望少女能發(fā)泄完怒火以及恐懼。
“都是因為你!全都是因為你!我的朋友死了!我也變成這個鬼樣子了!”
“你究竟有什么資格來到這里!你為什么就不能放過我們!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好嗎?”少女的語氣變得越來越柔軟,逐漸無力地哭了起來,她掀開被子,露出了那一具鐵的右腿,眼里滿是祈求和憤怒。
“你把我的朋友都還我……為什么要留我一個人獨活?”那燒地略顯恐怖的臉頰兩邊劃過淚水,她奮力地捶在了假肢上,卻穿不來任何知覺。
“抱歉,我會離開的,但在那之前……”陳思宇的手中燃起了白色的火焰,與那仿佛來自地獄的黑火不同,這白炎仿佛是天使的撫摸,光是看著就有一種圣神的感覺。
火光順著陳思宇的手飄向了少女,少女有些懼怕地盯著那團火焰,緊接著少女那被燒傷了的皮膚開始快速恢復(fù)以往吹彈可破的樣子,就連那血紅的頭顱也長出了黑直的長發(fā)。
而陳思宇的嘴角流出了一道鮮血,他立刻抹去,希望少女沒有看見。
“這是我能做的,最大的回禮了,抱歉,你的腿我沒有辦法還給你,但……”
還沒到陳思宇說完,那少女就來到了他的面前,彎腰說了聲謝謝,許久沒有抬起頭來。
“真的,非常感謝!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出其他感謝了?!?p> “其實也沒什么啦,但是請別說出去哦,我們家里的人管的有點嚴(yán)。”
在窗外的余慶心想:你還知道不能暴露能力??!你知不知道這種治療的能力是會引發(fā)多少麻煩的事情??!
“我一定牢記于心!”
…………………………
余慶和桐祈走在大街上,品嘗著這些學(xué)生老師自己做的小食品,看著這個徹底熱鬧起來的地方心里很不是滋味,畢竟這倆在之前的時間里都野慣了,現(xiàn)在告訴他們倆有新社會了,當(dāng)然會不習(xí)慣。
“我不想工作。”
“我也是?!?p> 兩人那著糖葫蘆坐在路邊,旁邊放著兩個大袋子,里面堆滿了各種衣服,旁邊還有擺出來的時尚聯(lián)名款之類的,反正在之前都是能吸引女生錢財?shù)臇|西。
這些當(dāng)年在現(xiàn)實社會中一個幾萬的東西被當(dāng)做地攤貨一樣地放在一塊半徑一米的紅布上。
“誰知道王宇博那貨拿了這些東西,我問白鷺庭,白鷺庭也說用不著?!?p> “人家原本還是千金大小姐,現(xiàn)在品味肯定不差,可惜遇到了個你這樣的,給人帶歪了?!?p> “什么叫我?guī)??她自己不打扮怪我?”但白鷺庭打扮和不打扮其實沒差,都合余慶胃口。
“那我問你,人一個女生!16歲的少女!她會喜歡一身白?還是一點分色都沒有的白?要不是為了和你湊個情侶裝她容易嘛?”
桐祈指向遠處在買東西的白鷺庭,整個人比那白無常都白,要不是那白發(fā)的末端還帶點黑,她整個人看過去就和拿橡皮擦摸了一樣。再看看某人,又是一身連分色都沒有的黑,除開皮膚,要不是眼睛和頭發(fā)帶點色,不然這貨就和那啞光黑有的一拼。
“額……可穿什么是人家的自由,你這樣說是我影響的也未免……”
“我記得你之前喜歡飆車文化是吧?!?p> “對啊?!?p> “來,你看著白鷺庭的亮白機車褲和你的這黑襯衫配亮黑機車褲,再和我說一遍你沒有影響她?”桐祈拔著余慶的頭看向白鷺庭,而余慶則是乘機把他的糖葫蘆全部吃完,完全沒有聽桐祈說的。
“你們倆看著我干嘛?”白鷺庭有些臉紅地說道,手里拿著剛剛買的東西,好像是什么禮品,還送了個紅色的禮盒。
余慶沒有問禮物是給誰的,只是挪了挪位子,給白鷺庭讓出來了一些空間。
“沒什么,只是在討論你的服裝?!?p> “怎么了嘛?我穿的很怪嗎?”
余慶看了看大街上穿的火紅的人們,再想了想桐祈剛剛的話。
“還行吧?!?p> “衣服還合身嗎?”
“還行,就是有些大,以后估計還會長?!卑樛サ故遣谎陲?,全都說了出來。
“話說,我給你的衣服呢?”
“還可以,正好適合。”
“這樣啊,下次拿大點的吧。”
兩人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好像某對結(jié)婚幾十年的老夫老妻,但現(xiàn)實情況是,這倆連嘴都沒波過,何來老夫老妻一說。
“你們倆說話真的會立刻冷場,你們倆沒發(fā)現(xiàn)嗎?”桐祈在一旁看著自己那只剩核的糖葫蘆,有些心疼地說道。
“有嗎?”
“有嗎?”
“沒有啊?!?p> “沒有啊?!眱扇松踔羴砹藗€異口同聲,桐祈心想這倆貨是要急死自己然后繼承他的知識嗎?趕緊去結(jié)婚?。?p> 三人就在這攤位上冷不丁地坐著,周圍的人也都是看了看然后就走了,連價格都不帶問的,這就是已經(jīng)實務(wù)了的女學(xué)生嗎?已經(jīng)坑不了了。
武少偉和陳思宇以及靳梓東和王宇博四人踏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在街上走著,但先不說靳梓東,就陳思宇這個人在街上走都能引起不小的騷動,他今天是怎么敢的呀。
眼尖的武少偉一眼就看到了路邊的三人,于是就上前去湊了熱鬧。
“你們?nèi)齻€人是在擺攤嗎?”
“我尋思賣完這些東西就去逛夜市,但這些東西這么半天才賣出去一個,我有什么辦法?”
“我是來和余慶逛夜市的?!?p> “講個笑話,那一個還是王主任看他可憐才買的。”桐祈在一旁補刀道。
“姬座堯和李莊瑤呢?”
“他們倆在主持煙火晚會,聽說是報名參加,然后他們提供材料,你自己做,看誰好看的怨種節(jié)目。”余慶對于一切團建活動的評價往往離不開怨種二字,可見他之前的生活態(tài)度是多么的灰暗。
桐祈站了起來,開始收拾東西,余慶嘆了口氣也開始收拾東西,在勞累的幾分鐘后,剛剛還有模有樣的攤位已經(jīng)被桐祈塞到了街角。
余慶摸了摸白鷺庭的頭,拍了拍身上的灰,三人就這樣開始逛這夜市。
如果不算后面那四個跟蹤的話,畢竟都想看著這只豬開竅啊。
路上,白鷺庭一直在有意拉進兩人之間的距離,但就是不相觸。
余慶盯著水盆里的機械金魚發(fā)愣時,她就站在余慶背后一本書的地方,桐祈都沒心情玩了,就想著吃一把自己催了快半年的狗糧。白鷺庭在喝奶茶的時候也會分余慶一點,兩人還吃了一根魷魚、兩盒炒面、還有一塊被余慶一分為二的年糕,中間白鷺庭還好奇地又手摸了摸余慶手臂的外甲,像是撫摸貓咪那樣撫摸著上面的紋路,余慶倒也是不在意,就是讓白鷺庭小心上面的刀。
一場夜市逛下來,余慶和白鷺庭是吃飽了,心里也滿足了,但后面那幾個看的快急死,尤其是陳思宇他這個團隊里唯一有戀愛經(jīng)驗的,都覺得這倆該不會是什么古人穿越了吧,不!古人都比他倆放的開!人古人還會互相投喂呢!這倆吃東西是完全互不沾邊,也就炒面這倆吃的是同一盒,但這倆居然還要了個公筷和小碗!陳思宇都被氣的有些眼前發(fā)黑。
溫馨的場面是一點沒出現(xiàn),各種生草的場景倒是一大堆,差點給后面那幾個老丈人氣地原地去世。
“你慫啥啊!她喜歡你!你倒是上??!”
“直接抱住一吻不就沒事了!”
“墨跡??!你們倆氣死我了得了?!?p> “這倆比那有事沒事往醫(yī)院跑的崽種還煩人?!?p> “別急!快看!桐祈要出招了!”
在前面,桐祈在模玩店買了一個鎖,鎖的兩段還有銬子,這玩意就一純純的手銬,但聽說在現(xiàn)實世界里是有人拿這玩意栓住自己和戀人就去上街的。
“余慶,白鷺庭,把手伸出來。”
“沒空,等一下,對面那個手辦我一直很想……”余慶和白鷺庭正站在一家射擊游戲前,手里拿著槍對準(zhǔn)了眾多玩具之中的一等獎,此刻容不得半點分心。那玩具說白了就是一個會唱歌的蔥,桐祈直接氣地奪過兩人的槍,加上能力就是一頓掃,也不管老板那充滿殺意的念想了。
“你們倆!把這個給我?guī)?!”桐祈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給兩人帶上,在兩人遲疑的目光中跑入了人群。
“這個是啥?”
“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啊……”再說一遍!這貨的情商全拿去泡兄弟了!到了自己的戀愛這方面,兩人的情商完全比那海底還低。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給我們帶上,但還是留著吧,畢竟是他的心意?!卑樛ド平馊艘獾目聪蛴鄳c,讓他放下了拆了這玩意的念想。
兩人就因為這手銬,走的越來越近,手也不自覺地靠在了一起,余慶和白鷺庭的臉也肉眼可見地變紅,都生怕對方聽見自己的心跳,所以強裝鎮(zhèn)定地看向遠方。
余慶的手也不自覺地握了上去,害的白鷺庭整個人都震了一下,差點摔倒,而余慶也是第一次握到了那冰軟的小手,感覺腦袋里空空的,什么都裝不下,于是,他回頭想要看一看白鷺庭的反應(yīng)。
兩人正好撞了個對著,余慶看著白鷺庭正用那害羞的可愛表情盯著自己,臉更加的紅了,可誰知白鷺庭也好像是被發(fā)現(xiàn)犯錯了的小孩一樣,嘴在不停的顫抖著,眼里的慌忙似乎立馬把她逼哭。兩人就這樣互相對視,甚至忘了走路,就站在原地,仿佛愣住了的木頭人一樣。
后面的五個人看著這場景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買瓶香檳慶祝一下了,太不容易了!咱倆終于干出情侶之間該干的事情了。
…………………………
療養(yǎng)院的天臺
這里是最高的建筑,以此俯看眾生離苦得樂,像是過往的仙人們居住的無聲、無人、無塵之所。
周圍被樹木所圍繞,現(xiàn)成了一處天然的閣樓,人們在這里掛上燈,擺上桌椅,這里就是一家聚餐的好地方。
“來了來了!”
桐祈從樹外跳了進來,手里拿著兩盤菜,嘴里還吊著個雞腿。
“哈!呵!……啊……你慢點……”
余慶從窗子爬了進來,滿臉地汗豆還有那發(fā)軟的雙腿讓他朝著僵尸的方向更進了一步。
“你們好快啊?!奔ё鶊蛟谝慌詳[放好飯菜,腰上還記了個圍裙,用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給余慶倒上了茶。
“有能力我更快,現(xiàn)在能力沒了,只能用腿爬了?!庇鄳c拿起茶一飲而盡,眼神看向那個一路跑睡上來,連氣都沒喘的桐祈。
“我有能力嘛?!?p> “你們倆也別較勁了,其他人呢?”
都在往這走,陳思宇估計馬上就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只見遠處一團黑炎朝著這里飛來,陳思宇從里面跳了出來,滿臉寫著驚險刺激,恐怕這是第一次飛也是第一次飛這么高。
“你們倆個是怪物嗎?直接在山上跑!”陳思宇臉上流著汗,臉色蒼白,像是剛剛蹦極了一樣。
“我覺得你沒資格說我們?!?p> “適可而止,趕緊過來擺碗筷?!?p> 時間過的很快,轉(zhuǎn)眼過去了二十分鐘,許多人也相繼到來,夢妻逮著李莊瑤就走了進來,也沒說什么,其他人也沒有問她為什么會來,就余慶一定要離夢妻遠遠地,而正好夢妻是來找桐祈的,桐祈又特別粘余慶,三人像是食物鏈一樣來回在座位上選擇。
“你怎么會被她逮進來?”
“我是去叫武少偉那幾個,結(jié)果半路就被她要求帶過來?!崩钋f瑤欲哭無淚地藐視著,畢竟夢妻是什么人,在坐的幾位都知道,只是不想壞了這過年的氛圍。
“我剛剛恰好在外面弄到一個情侶戒指,桐祈,我們來帶帶看吧?!闭E騙桐祈的事夢妻是基本不會干,所以就直接說了出來,就是這個“弄”有點耐人尋味。
“我……最近并不想帶戒指……”桐祈的眼神看向了躲地遠遠地余慶,并且使用了眼神交流。
——救我!
——不可能!
——我知道你怕她,但你可愛的好兄弟馬上要遭毒手了??!
——你管這叫毒手,人女生倒貼你。
——你是想以后我每年都把她領(lǐng)回家嗎?
——我?guī)湍恪?p> 余慶吞了吞口水,在夢妻威脅的眼神里拿起了夢妻手里的兩枚戒指,有些意味深長地半跪在地,給桐祈帶上了戒指,而另一只給自己帶上了。
“完美!”就是除了背上有點陰涼,誒?杯子咋碎了?哦,夢妻弄的啊,那沒事了,余慶死定了。
“余慶,你們到了啊?!卑樛拈T口走了進來,放下了手里的禮物和煲湯鍋,就坐到了余慶旁邊的座位上,兩人相視一笑也沒有多說什么。
——要不是怕嚇到白鷺庭,我就殺了你。
“嗯?”夢妻的聲音在腦子里響起,余慶滿臉驚恐地看去,只見夢妻優(yōu)雅地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完全沒有剛剛的殺意波動。
“孩子們都到了?。俊蓖踅▏I(lǐng)著武少偉、靳梓東和王宇博走了進來,他們每人都是笑容滿面,就是兜里的紅包沒有藏好。
大家入了座,菜也差不多上齊了。
“王主任?您傷口沒事了嗎?”陳思宇放下手里的活問道。
“那是,王主任我身體好著呢?!蓖踅▏牧伺淖约旱男乜?,險些沒咳出來。
“您就不要逞強了?!奔ё鶊驍[出一副無奈的表情,也入了座,但很不幸的,坐在了余慶的另一邊。
“你說好不嘴臭我的?!?p> “我說過嗎?你怎么這么先入為主啊,我話還沒說?!?p> “好的好的?!庇鄳c此生最大的鱉有一般吃在姬座堯身上,另外的分別吃在了桐祈和夢妻身上。
白鷺庭有些怨氣的看向姬座堯,而姬座堯則是毫不在意地揭開了菜籠。
“來,陳思宇,答應(yīng)給你的?!蓖踔魅螐陌锬贸隽艘煌按鬅熁ń唤o了陳思宇,那是此次煙花大賽優(yōu)勝煙花的復(fù)制品,已經(jīng)遵循過原作者的意見,并且進行了自己的創(chuàng)作,當(dāng)然,優(yōu)勝者就是老熟人劉賈了,那個小家伙的動手能力真強啊。
“話說,你要這個干嘛?”
“私人問題,私人問題?!标愃加畲蛄藗€馬虎眼就過去了,接下來王主任挨個發(fā)了紅包,剛剛已經(jīng)發(fā)過了的就沒有了,夢妻最開始很不想收,畢竟紅包是前輩給后輩的,以她的精神年齡,除了桐祈沒幾個能壓她的,但熬不過桐祈的開心,還是收下了。
“余慶,我的紅包要不先給你保存,我平時也用不了多少。”白鷺庭很是自然地把錢給了滿臉問號的余慶,這就是工資上交嗎?這么爽?但仔細想了想,還是沒有要。
“桐祈,你最近有沒有什么想要的?我正好可以用這筆錢……”
“不……不用了,我有余慶,我可以蹭他的?!?p> ——有話好好說!你別把鍋導(dǎo)向我!
——你是我最后的家人了!
——可以不當(dāng)嗎?
——不行!
兩人用視線交流完全無視了夢妻那怨恨的眼神。
“好,紅包都有了吧,但紅包一定要留到最后,畢竟要余慶,然后年年有余!”
“這個笑話不好笑,你還不如直接開我是魚的笑話呢。”
“也是啊?!蓖踅▏幌伦幼讼氯ィ脕砘钴S氣氛的笑話也因為笑話本人的不情愿而變得異常尷尬,他不得已留下來上個時代的眼淚。
在飯后,大家在這個地方看起了戲曲,沒錯就是唱的戲曲。
桐祈和陳思宇搬來的電視,再加上醫(yī)院本來就有網(wǎng),只不過看的東西是隨機播放的,畢竟只有節(jié)目錄屏,也不奢求什么。
姬座堯構(gòu)造出了幾個懶人沙發(fā),大家就爬在沙發(fā)上欣賞著上個時代的美曲,雖說是越聽越帶感,但還是有些斷層的感覺。
白鷺庭四處張望,沒有見到余慶和桐祈的蹤影,其他人并沒有在意,夢妻也一副隨他去的架勢,看起來是沒有什么急事。
白鷺庭爬上樹,看見了盤坐在樹頂看月亮的余慶和桐祈兩人。
“咳咳!歸去來兮!請君交與絕游?!?p> “說人話。”
“余桑,你想離開這里嗎?”對著月色,桐祈那藍寶石般透亮的眼睛閃爍出了光,如同月亮下的月之子那樣。
“怎么這么說?”
“嘛,我想出去旅行,但又舍不得你,所以我就想帶你出去旅行?!蓖┢淼故呛敛谎陲棧苯影炎约旱南敕ㄕf了出來,但就是因為這樣才讓人難辦。
“我不是把壓力給你的意思啦,只是想問問,你會和我去嗎?”桐祈的眼神里充滿了光,與其說是在詢問,不如說只是在談話。
“你既然要走,我也沒法留你,之前那個怪物,你是認識的吧?”
“唉?為什么突然問這個?”
“你見到他的時候就一副認識的樣子,而且那玩意死了以后你自那以后就開始心不在焉了,怎么?你朋友?”
“你的情商要是用在和白鷺庭談戀愛上,不是很快嗎?”桐祈有些無語,自己那幾天真的心不在焉了嗎?他自己都沒察覺到,反而是被余慶察覺到了。
“別扯開話題!”
“嗯,是以前的朋友?!?p> “果然,他怎么你們中間發(fā)生了什么,我并不想管,也沒有資格管,所以你要是真的想去旅行,我會陪你?!庇鄳c這樣說著,彈了一下桐祈的腦袋。
“那白鷺庭呢?”
“白鷺庭啊……別看了,都說到你了?!?p> 白鷺庭被突然叫到,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鼓起勇氣走上前去,坐在了余慶身邊。
“你們倆要說啊,那我就先溜了。”桐祈識趣地走了出去。
“你……要走嗎?我也想一起去!”
白鷺庭鼓起勇氣說了出來,她現(xiàn)在最不想失去的就是余慶,但又怕自己本能地依附上去,所以一直保持著距離,不知怎么表達自己的感情。
“你要留下。”
“為什么?”
“因為這里的人們需要你?!?p> “可是我也……需要你?!?p> 余慶突然捧起白鷺庭的臉頰,越來越靠近,直到兩人的頭靠在了一起,如同相互依偎的戀人一樣。
“他們比起我,你的存在更加重要,你是英雄,也是他們的領(lǐng)導(dǎo)者?!?p> “可是……嗯!”
余慶吻了上去,好像是為了堵住白鷺庭的嘴,但更多的情況是他確實有點控制不住自己,心臟跳地奇快,全身都像是輕飄飄的羽毛一樣呼啊呼啊地,想要吻住面前的,愛自己,自己也愛的人。
“你你你你!干什么!怎么突然?”白鷺庭像是害羞的良家少女,一邊撲騰著手,一邊為自己的臉紅打掩護。
“我想說,這就是我對你的心意!”
“可是!為什么突然……”
白鷺庭慢慢緩了下來,但在清醒的第一刻就抓住余慶的衣領(lǐng),再次朝著他的嘴吻了上去。
“我知道我對這座城市來說是必不可少的,但你對我也是必不可少的!”
“白鷺庭……”
“但是!如果你真的想出去旅行,我不會阻攔你!”
“但是!你必須明天給我打電話!再不濟也要給我寫郵件!”白鷺庭抓著余慶的領(lǐng)口喊道,手上也顯出由于過度激動而出來的青筋,臉頰更是因為羞恥而又紅了一個色度,看起來極其可愛。
“好,我一定!”
余慶抱住了白鷺庭,兩人就這樣相擁在一起,誰都不愿意分開,月亮仿佛成為了兩人的見證人,現(xiàn)在兩人已經(jīng)相互許了誓言,相互擁抱在一起。
當(dāng)然,要是除開后面的一起吃瓜群眾,確實是很浪漫,畢竟吼那么大聲,再不注意到就不禮貌了。
…………………………
年后
城市的街道已經(jīng)完全解封,白色的雪花已經(jīng)被城市自己所送往了天空,而如今將由人們對即將遠去的人們送行。
桐祈不知道在哪里偷來一輛房車,就停在已經(jīng)搭上堡壘的療養(yǎng)院門口。
“我們走了!”兩人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走到了門前,后面還跟著一波人。
白鷺庭遞給了余慶一袋衣物,并且挨個囑咐什么時候該換哪個?什么時候該穿哪一個,可謂是把二十四節(jié)氣的衣服都備上了,還在余慶的臉上親了一口。
“別在人多的地方啊……怪害羞的?!?p> “你當(dāng)時親我的時候可沒有害羞?!卑樛バα诵?,繼續(xù)囑咐著余慶的日常。
“別以為我不在身邊了你就可以不吃早飯了,就算你有能力也不能不吃飯,對身體不好……”聽著白鷺庭的喋喋不休,余慶的腦袋點地都快成振動機了,但嘴里還是不斷重復(fù),“好的老婆大人!”“知道了,老婆大人?!保ㄟ@貨沒人管就不行,要是沒人管,以他的自覺性是到后書都改不了的壞毛病。)
桐祈將行李搬上車,向著身后的靳梓東問道:“陳思宇和武少偉呢?還有姬座堯他們呢?”
“他們啊,陳思宇昨天晚上拉著武少偉去喝酒了,估計現(xiàn)在還睡著呢。姬座堯和王主任在處理事務(wù),他們說很疑惑不能送你們,非常抱歉?!苯鳀|如實交代了陳思宇的糗樣和姬座堯他們的成熟和擔(dān)當(dāng),可以說是真正意義上的做對比了。
“那我們走了啊!”桐祈等上駕駛座,余慶也終于被嘮叨完,上了車,并朝眾人招手。
車慢慢發(fā)動,在幾人的送行聲中逐漸走遠。
余慶坐在了副駕駛上,和桐祈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起來:
“你這車用什么的?”
“油和電都可以,方便吧?”
“這么方便!里面還這么豪華……”
“那可不,我是誰?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這車總共有四個小床,還能疊成兩張大床呢!”桐祈夸耀道,手里的方向盤也開始隨意地轉(zhuǎn)彎。
“話說,你和白鷺庭那個沒有?”
“哪個?”
“就是……情侶之間該做的?!?p> “沒有?!?p> “好慢!沒做你為啥還叫人老婆大人??!”
“不行嗎?我覺得直接叫白鷺庭有點太生了?!庇鄳c隨意地把腳放在擋風(fēng)玻璃上。
“好吧,只能說不愧是你。”
“話說咱要去哪里???”
“不知道,走到哪算哪。”
“真不愧是你啊?!?p> “找個時間教我開車吧。”
“等你成年。”
“你自己好像也沒成年??!”
“我成年了,只是長得漂亮而已?!?p> “你有自覺啊?!?p> 余慶站起身來,從兜里拿出了手機,手機壁紙是他和白鷺庭的合照,現(xiàn)在游戲什么的都還有,只不過都停止更新了,畢竟沒有其他人,這很正常,現(xiàn)在也就能翻翻書,看看以前的一些名著和雜七雜八的小說和不知真假的研究報告了。
咚!
“嗯?”車尾的床下發(fā)出了聲音,余慶聞聲前去查看,誰知對方見藏不知立刻蹦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鬼?。 ?p> “是我們!”
“看你這膽子!”只見陳思宇和武少偉滿身酒氣地從床下蹦了出來,給余慶嚇地摔倒在地上,手都變成了原樣,要不是看清楚是人,他早就一拳呼上去了。
“你們不是沒來嗎?”
“我們昨天不是喝酒嘛……然后就看到桐祈把車開了回來,然后就……”
“本來我就想離開那里,所以就上來了。”
“我是出來玩的?!?p> 兩人撓著腦袋嘿嘿地笑著,像是小孩子們自以為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
“你們……是傻子嗎?”
“120,不都是傻子嗎?”
“話說王宇博怎么沒來?”
“他說他想留下,想變強再回來?!?p> “行吧,你們行李拿了嗎?”
“拿了拿了,怎么可能不拿,我還帶了麻將、五子棋和撲克牌呢?!?p> 余慶有些無奈地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向桐祈喊道:“我們從今天開始就是四人旅行了!”
“好耶!”
“好耶!”
“你們這群家伙……”
就這樣,幾人新的旅途開始了。
但讓我們把視角轉(zhuǎn)回王宇博的身上,他才將是下一個故事的主角,故事發(fā)生在兩年后,由人類產(chǎn)生的怪物『殘骸』,也終于具象出了積極向上的異類,與此同時,白鷺庭的異面體也會逐漸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野中,一切請等后續(xù)為您揭曉。
第二章桃花源記楔子(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