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和烏云把世界染的漆黑,明明本該是白日當照的一日。
余慶在城市中飛奔著。
他不斷前進,不斷和路上的怪物戰(zhàn)斗,快半個城市的怪物被他碾碎。
不斷的受傷,又不斷的恢復(fù),哪怕勞累在不斷擊垮他的身體,但就如同漢尼拔說的那樣。
桐祈的一切讓他拒絕著死亡,無論是桐祈留給他的記憶,還是那并不在記憶中的輪回,都塑造了如今的余慶,這個原本就應(yīng)該死去的人。
“哈……哈……哈……”
他大喘著氣,然后看向了遠處那個依舊渺小,又散發(fā)著強烈威脅的高塔。
他全身上下的每一顆細胞都在希望他逃跑,逃離這里,但愈是如此,他越是確定。
他來對地方了。
桐祈就在那里。
如果說,余慶和桐祈是共生的關(guān)系,那或許也算是一種回答。
當兩者如意一方被需要時,另一方就必須提供幫助,無論是否能幫上忙。
他們兩人就是如此。
所以,哪怕再累,哪怕真的會死,余慶都會義無反顧的將死亡當做暮雨。
“我來了!等著我!”
余慶握緊了手中的『劫滅之鍵』,而那把詭異太刀上的眼睛卻愈發(fā)的被感情充滿。
“你累了?!?p> 一道熟系的聲音傳來,余慶本能的回頭看去。
黑色的長發(fā),那即使美麗也絕對不會讓人起一絲欲望的面容,以及淺灰藍色的眼睛。
是那個黑色的白鷺庭,余慶原本就勞累的神經(jīng)因為這一變量而愣住了,以至于那個黑色的白鷺庭徑直走到了他的面前,他都沒有反應(yīng)。
“把他給我吧?!?p> 那與白鷺庭完全不同,如同冰雪風暴中屹立不動的女王一樣的感覺,讓余慶有了反應(yīng),可一切都太慢了。
一塊巨大的冰穿刺了余慶的胸膛。
“咳啊!”
伴隨著心臟破碎的疼痛,一股黑紅色的霧氣從余慶的傷口中竄出,余慶正覺得好像靈魂正在被撕裂,然后,在他的心里,一瞬間的通暢感轉(zhuǎn)瞬而逝。
傷口很快開始恢復(fù),堅冰也被余慶的肉體吸收,而再看向那個黑色的白鷺庭。
在她的手中,那股黑紅色的霧氣是無比的溫順,像是愛人一般和她纏綿。
“你……是誰?”余慶撐起身子,用警惕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女人。
“初次見面,我是人類的統(tǒng)治者,也是『千鶴』。”
名為『千鶴』的女子面帶笑意,那團也開始匯聚,皮鞋、腳掌、腓腸肌、骨骼……最終匯聚成一個身穿黑紅色西裝的白發(fā)男子,他有著同余慶一樣的面容,和那詭異的紅眼睛,但和余慶相比之下,他顯得感覺成熟,也感覺接近主教的樣貌。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p> 兩人只是簡單的問候,完全沒有把余慶當一回事。
“你是……格赫羅斯?”
“是的,那有如何?雜碎?!?p> 格赫羅斯騙過眼睛看向余慶,用輕蔑的語氣說道,可是,明明是同樣的聲音,卻有這這絕對不是同一個人發(fā)出的聲音的感覺。
“走吧,小格?!?p> “不,還不能,他的身體里有許多的刻名,那是屬于我的東西。”
“那就把他們拿回來吧?!?p> 話剛說完,余慶連反應(yīng)的機會都沒有余慶的身體就已經(jīng)自主的后退了。
咚咚!
像是心臟的跳動,以格赫羅斯為中心的一切立刻被分解從空氣中的一部分解。
pong!
快到看不清,格赫羅斯已經(jīng)來到了余慶的面前揮下了正在被構(gòu)造出來的『劫滅之鍵』。
鐺!
余慶立刻構(gòu)造出『劫滅之鍵』以抵擋,兩把『劫滅之鍵』相互攻擊,周圍的一切都開始被分解。
咚咚!
又是那詭異的聲音,余慶的肉體隨著那聲音的起落而開始分解,余慶立刻大退,卻被格赫羅斯抓住了空擋一腳踹了出去。
喯!
余慶的身體在空中不斷擺動,而格赫羅斯的下一波攻擊也即將來到,他隨意地揮砍了幾刀,幾道紅色的劍氣便以極快的速度殺死著周圍的一切。
余慶立刻將尾巴延長并砸向地面,地面被砸成蛛網(wǎng)裝并全部被崩飛了上來,余慶以他們?yōu)樘宄孛娓_。
轟!
那些地板起到了抵擋作用,產(chǎn)生了大量的煙霧,而余慶也順利的來到了地上,緊接著,他使出了全力將『劫滅之鍵』扔了出去。
嗖!轟隆??!
太刀如同子彈一樣被扔了出去,起速度之快甚至出現(xiàn)了破空聲,緊接著,他人也跟著跑入了霧中。
而遠處的格赫羅斯看著遠處的煙霧,眼里泛起了一絲不耐煩,可下一秒,一把劫滅之鍵突破迷霧,沿路的雨水都被砍出空間,可威力如此之強的攻擊卻并非是在瞄準格赫羅斯,那刀直直地從格赫羅斯的身邊劃過。
“把戲?!?p> “那可不一定!”
嗖!
又是一把『劫滅之鍵』從格赫羅斯的下面飛過,被他輕松躲過,而余慶也隨著『劫滅之鍵』來到了格赫羅斯的面前。
“無聊?!?p> 余慶使出全力揮動拳頭,卻被格赫羅斯輕松攔下,但其產(chǎn)生的拳風卻直接將格赫羅斯背后街道的雨水全部吹飛。
咚咚!
余慶開始被分解,可這正合了他的意。
“你不是想分解嘛!來!我來讓你分個夠!”
是剛剛被扔出的『劫滅之鍵』因重力開始向下落來。
可是那余慶眼里致勝的一刀卻在格赫羅斯眼里是那么的兒戲,落下的刀被他單手接住刀身,然后捅入了余慶的身體里。
“咳啊?。 ?p> 他的感官突然不起作用了。
咚咚!
那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比以往的感覺危險。
余慶的肉體在不斷分解中不斷重構(gòu),像是永遠不會死亡一樣。
“你的再生……不,與其說是再生,倒不如說是拒絕死亡,很好用呢?!?p> 『千鶴』的聲音傳來。
“可惜,那終究是不純之物,凡是不純,我都可以凈化?!薄呵Q』慢悠悠地走來,似乎是她阻斷了余慶的感知。
“你,似乎是想速戰(zhàn)速決啊?!?p> 格赫羅斯一把掐住了余慶的脖子,好像余慶在他眼里就是一個隨時可以碾死的蟲子一樣。
“我說了……”
“那可不一定!”
余慶吼道,『劫滅之鍵』瞬間被其吸收,然后余慶再次迎來了那一瞬間的通暢感。
緊接著余慶被分解殆盡。
“可笑。”
格赫羅斯嗤笑一聲,可是,他想象中的自己的東西回歸的感覺并沒有來臨。
“笑你媽了個*!”突然余慶像是憑空出現(xiàn)一樣出現(xiàn)在了格赫羅斯和『千鶴』的面前,在他們驚訝的眼神中,一拳打爆了格赫羅斯的腦袋。
噗!
鬧劇般的,腦漿和頭骨的碎片被打成了如同破碎的氣球一般的,令人作嘔的東西。
余慶并沒有得意,而是將視線移向了那個名為『千鶴』的女人。
“哎呀,你大意了呢?!薄呵Q』的視線盯著余慶,或者說他身后的東西。
“對啊,如果沒有和他共享拒絕死亡的特性,我可能就真的得被他的把戲坑慘?!?p> “什么?”
一把『劫滅之鍵』從背后刺入了余慶的胸口,可這一次,那種通暢感并沒有襲來,究其原因,是因為這個名為『千鶴』的女人。
如果說,『花記』是虛幻的美好。
『淵明』是不斷前進的真實。
那么『千鶴』便是絕對純潔之物。
這是『千鶴』的特性。
也是世界用來修復(fù)錯誤的自我愈合機制,對于余慶這種原本應(yīng)該死去,卻被救回來的人來說,就是絕對的毒物。
這也是為什么當年白鷺庭能輕松打敗棺念的原因,因為棺念和余慶一樣,都是本就該死去的人,所以碰上『千鶴』,那么結(jié)果就只有一個。
必敗。
“結(jié)束了呢,你給了我些許驚喜,你和那些雜碎不一樣,我對你刮目相看了,人類?!备窈樟_斯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余慶艱難地向后看去,卻發(fā)現(xiàn)格赫羅斯正在從一團黑霧再次融合成人型。
“把東西還給我吧,那不是你們該擁有的東西?!?p> 說著,格赫羅斯將『劫滅之鍵』從余慶的身體里拔出,余慶只感覺自己又失去了什么東西,是靈魂少了二分之一。
“咳啊!”
余慶一口血噴了出來,這一次,他似乎再也不能依靠那謬誤般的能力了。
格赫羅斯將他隨手扔在了地上,準備再次發(fā)動他的能力。
“臥槽,你們下次能不能換個地方捅……”
說著,余慶的意識開始渙散,直到……
一縷熟系的寒冷被余慶尚未枯死的神經(jīng)感覺到了,皙白的冰霜順著地上的水潭逐漸爬上了余慶的手指,這讓他恢復(fù)了一點點的精神。
“余慶!”
那仿佛如同雪崩中的雪花般密集的冰刺從天空中墜落下來。
是白鷺庭來了。
『千鶴』張開手,只見一層冰墻在一瞬間被筑起,抵擋住了那雪崩般的冰刺。
突然『千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股強烈的遲鈍感襲來,緊接著是一陣刺痛,她看向格赫羅斯,發(fā)現(xiàn)他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周圍的雨也是這樣,而她又看向余慶,是余慶拼死將『劫滅之鍵』拔了出來反捅到了她的身上,然后是那熟系到仿佛呼吸一般的感覺,那種自己獨有的,對于凍結(jié)的掌控被奪走了一部分。
“沒想到,我也會被自己的權(quán)能控制的一天……”
當兩人完全恢復(fù)行動能力的時候,余慶早就已經(jīng)被白鷺庭救走了。
…………………………
一處隱蔽的廢墟中:
白鷺庭扶著余慶靠在了墻上。
“你的臉色……要不我們先去找其他人匯合吧……”
余慶此刻的臉色蒼白,可以說是和死人沒什么區(qū)別了。
“不……我沒事,讓我恢復(fù)一下,很快就好了。”
“我能感受的到,桐祈就在她們阻擋的那條路上……我知道的……只要能過去……”
“過去之后呢?還要去和他們打嗎?打完之后,你又要和桐祈打嗎?”白鷺庭看著余慶不斷蠕動但就是怎么都合不上的傷口,心里就像是被捅了個大窟窿,怎么都合不上,她似乎能感受到余慶此時的痛苦,所以她絕對不能再讓余慶以那種荒誕的自我毀滅的心態(tài)去戰(zhàn)斗了。
“或許吧,我是肯定打不過桐祈的,但只要那家伙還記得我,我就是死也要把他救回來?!?p> “雙腳折斷了就用爬的,手也沒了就用牙咬,如果頭也被砍掉的話,我就用眼神瞪著他……”
余慶說著說著,像是再強行讓自己提口氣一樣,越說越激動。
可是白鷺庭卻再也忍不住,一滴熱淚滴在余慶的手上,此時的他的神經(jīng)已經(jīng)因為疼痛而麻木,但他卻依舊能感覺到,是自己把白鷺庭弄哭了。
“你有沒有考慮過在那之后的事情?”
“你們活下去,我怎么樣都無所謂,只要你們能快快樂樂的,我怎么樣都好……死去也好,活下來也好……”
“人總要為了心里的美好而戰(zhàn)斗不是嗎?在我眼里,你們就是我的美好?!庇鄳c笑了笑,想要強行起身,卻是怎么都動不了。
“是這樣沒錯……可這不是你不要命的理由。”
“白鷺庭?”余慶的眼里沉默了疑惑,他似乎沒有想到白鷺庭會哭,或者說,自桐祈離開以后,他的神經(jīng)一直都太過緊繃了,以至于忽略了白鷺庭的感受。
以前,自己總是覺得他們家伙,為了保護他人而愿意折磨自己,簡直不可理喻,讓周圍人擔心。
可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他自己也總是讓周圍的人擔心,所以陳思宇和姬座堯才總是說他是自爆卡車。
“你真的是個自爆卡車!”
白鷺庭第一次,對余慶責罵道。
雖說是責罵,但卻又不忍心用太過難聽的話語。
“哈哈哈……抱歉啊抱歉……”
余慶虛弱地撓了撓頭,有些無奈,大家都這么說他,他自己也有所察覺了,他確實把自己看的很輕。
白鷺庭看到他這一副表情,揚起了手,卻又再次落下,她的眼神在余慶那紅色的眸子上不斷打轉(zhuǎn),最后,她還是選擇了妥協(xié)。
她抓起余慶的領(lǐng)子,卻始終都不知道要說什么。
她總感覺自己有些無能,或者說,是太過無能了。
她也清楚,并不是因為是桐祈所以余慶這么拼命,她們當中的每一個人出現(xiàn)了這種情況,余慶都會去拼命,以至于沒有理智。
像是高中時期……又或是現(xiàn)在。
余慶總是想著保全所有人,但卻忘了自己,所以才需要有人跟著他,有人愿意成為他的歸港,白鷺庭想要的平等絕非是重視個人的權(quán)力。
而是希望能夠和余慶一樣,成為他能夠依靠的人,讓他最起碼能夠注意到自己并不孤獨這件事。
可是現(xiàn)在的她,還是太過羸弱了,她幫不到余慶,哪怕真正打起來,她能夠在全方面壓著余慶打。
這就是事實。
這就是真實,絕非夢境。
“我也想……我也想稍微幫助你一下啊,你這樣不要命的樣子……我們所有人都不想看見……你看看我們啊……”
白鷺庭崩潰了,哪怕她再強大,哪怕她能夠殺死棺念,但她依舊幫不了余慶,她不知道為什么,也沒有辦法……
“白鷺庭……”
余慶看著白鷺庭在自己的懷里痛哭,那白皙的臉龐不斷被淚水打濕,一行兩行……然后是新的一行……但她卻一直不敢吼叫,她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余慶。
“抱歉……”
“我……我知道我這樣不好……”
“但……這是唯一的方法了……”
“桐祈他如果不能醒來的話,所有人都會死……包括你、姬座堯、陳思宇、王宇博,還有王主任……”余慶抬起因為失血過多而失去知覺的手,輕輕撫過白鷺庭的臉,擦去了淚水,也不小心讓自己的血粘在了她的臉上。
余慶想要幫白鷺庭擦去血污,卻被白鷺庭將手按在了她的臉上。
“這是必然的,我終有一天會成為你們偉大理想中的焦石,成為遺留的過去。”
“你們從來不是我的,你是未來的,更是世界的,而我能做的僅僅只是為你們贏得哪怕一點的契機,這就夠了。”
“所以,我必須這么做?!?p> “而你也別再哭了,好嗎?”
白鷺庭自是不懂余慶的那所謂自我犧牲和自毀傾向的辯護詞,她只知道,這樣子,誰都無法得到幸福。
“這場仗打完了,我?guī)闳ブ苡问澜缭趺礃印覀冞@兩年光在海上飄了,我還沒去過泰山呢……”
“白鷺庭,我是不會死掉的,相信我,好嗎?”余慶眼里的溫柔像是溫熱的泉水,她細膩而治愈,里面包涵了愛意。
“你上次也是這么說的……”白鷺庭慢慢停止了哭泣,然后用懷疑的眼神看向余慶。
“那……那最后我不是回來了嗎?我是絕對不會死的……”
“閉嘴。”白鷺庭說著,咬傷了自己的舌頭。
“啊?”
這一次,白鷺庭沒有猶豫,直接抓起余慶的領(lǐng)子,二話不說就吻了上去,雙唇之間不斷交互,然后流出一抹鮮紅的血色。
余慶清楚白鷺庭在干什么,他想要反抗,卻被白鷺庭單手摁在了墻上動彈不得。
隨著攝入血液,余慶這幅怪物的身體總算開始了恢復(fù),那幾乎不可能的能量轉(zhuǎn)化效率不斷為余慶修復(fù)受損的組織,直到恢復(fù)正常。
而在這漫長的十二分鐘的接吻后,白鷺庭終于停下了動作。
“那個……其實……筋脈血就可以的……”余慶喘著粗氣,臉紅地像是熟透了的蘋果。
“答應(yīng)我,無論你想做什么,都要活下去……好嗎?”
“嗯,我答應(yīng)你,我是不會死的。”
余慶知道,自己又說謊了,可謊言哪怕是虛構(gòu)的,他也擁有保護人們的使命,無論出自何種理由,虛構(gòu)的永遠都是保護人們的最后一道天際線。
兩人攙扶著站起身,看向廢墟外短暫放晴的天空。
“我?guī)湍愕竭@一切結(jié)束,結(jié)束之后,你要是再有想著自我犧牲,我就把你凍住扔海里一個月?!?p> “是的是的……”
“等一切結(jié)束以后,你要帶我去度假?!?p> “嗯,我答應(yīng)你?!?p> “然后,我們結(jié)婚,再去度蜜月?!?p> “好的,我一定會的?!庇鄳c笑了笑,溫柔地是道。
“然后,我們生兩個孩子?!?p> “額……好的?!?p> 兩人看著外面同意凝視著自己的格赫羅斯和『千鶴』,暗自許下約定。
“走吧,我來近身,你掩護我。”
“別受傷,也別沖動,一切有我?!?p> “好?!?p> 而在那邊的兩人。
“小格,他們兩個好像要動真格了呢,我也稍微試著活動一下吧?!薄呵Q』用著玩味的視線看著白鷺庭,眼里充滿了對白鷺庭上限的好奇,不過得要速戰(zhàn)速決,因為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如果再不把“那個”逼出來……恐怕當夢妻找到了真實與虛幻的共存點,那時,所有人都無法從那場夢中醒來。
“我知道,我來和余慶打,你別勉強?!?p> “哎呀,私下還是會直呼其名啊,明明剛剛還在說低賤的人類呢?!?p> “這也是沒辦法的,你想讓他們贏,就必須需要余慶來定位到桐祈,但他現(xiàn)在的靈魂不純,雜質(zhì)太多,這樣恐怕連向桐祈傳遞聲音都做不到……更別提,在桐祈所預(yù)言的那場夢中?!?p> “更何況,他終究要面對死亡,那死亡既不來自時間,更不來自任何人?!备窈樟_斯說著,回想起了幾億年前于『夢界』中降臨的那場死亡和災(zāi)難。
“那死亡是來自宇宙本身的意志,那道吞沒『美夢』,夢中最真實的死亡,也就是自滅的遺忘,但他們在那里終會得到最接近本源的『死亡』和『真實』,然后知曉……”
“生命花開花落……入夢酣睡的原因?!?p> “緊接著,未來,會隨著『深時』之光的閃爍……引來最真實的死亡,而在死亡之后……將是『歸余』的新生?!?p> “按桐祈那家伙以前帶給我們的話,是這樣沒錯。”『千鶴』念叨著,像是在背一個她早已熟知結(jié)局的故事,不過她自己也是這場輪回的參與者。
“那么,繼續(xù)?”格赫羅斯問道。
“嗯,把他撕碎,再使其重組?!薄呵Q』微笑道。
“該慶幸的是,他們已經(jīng)找到鑰匙了。”
“是啊,凡是留下的都值得慶幸,這座城市是這樣,你我也是如此?!?p> 然后,下一秒,這場戰(zhàn)斗的決勝賽,終于開始了。
余慶和格赫羅斯同時沖出并相撞在一起,緊接著是一道爆炸般的氣流,余慶用想要用他怪物的手臂,但卻發(fā)現(xiàn)根本無法將其變回原樣,所以只得拿人類的手臂與格赫羅斯進行互毆。
余慶抬起腳踢在格赫羅斯身上,巨大的力將兩人分開,各自落在街道兩邊的大樓上。
呼!
格赫羅斯喚出『劫滅之鍵』橫砍兩刀,死亡伴隨著紅色的能量一并飛出,朝著余慶襲去。
這一次,余慶并不打算硬碰硬,他雙腳蓄力,一個暴起,擦在刀光的邊躲過了這次的斬擊,但格赫羅斯立刻挪動角度,余慶也喚出『劫滅之鍵』與其對拼。
兩人的速度越來越快,直到肉眼已經(jīng)看不清兩人的速度,但周圍的建筑物在不斷被分解,被砸毀,被切成無數(shù)細塊,這些都能從側(cè)面觀測到他們的戰(zhàn)斗。
紅色的刀光在視線中不斷閃過,『千鶴』和白鷺庭在這風暴般的戰(zhàn)斗中注視著彼此。
進入細節(jié)處……
余慶一刀砍在格赫羅斯的『劫滅之鍵』上,然后下滑刀身,將兩刀的刀譚裝在一起,緊接著反扣刀口帶動自身旋轉(zhuǎn),一腳朝著格赫羅斯的面門踢去。
而格赫羅斯則是放開『劫滅之鍵』,使余慶踢了個空露出了破綻,格赫羅斯抓住機會再次使用了能力。
咚咚!
死亡的響聲再次響起,余慶立刻反應(yīng)過來,回收『劫滅之鍵』,構(gòu)造出帶鎖鏈纏在什么,并扔在地面上,使勁一拉,將自己拉出了分解范圍。
躲過了這一次,他他也來到了地上,然后再次爆起朝在格赫羅斯沖去。
格赫羅斯側(cè)身躲過余慶的沖撞,卻沒想到余慶竟然用自己強大的彈跳力將地上的刀帶了出來。
有驚無險,他僥幸躲過,刀只在他的臉上劃了個口子,可他怎么也沒想到余慶帶上去的還有被構(gòu)造成炸彈的地板。
轟轟轟!
爆炸帶起無數(shù)碎石,格赫羅斯雖說毫發(fā)無損,但卻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晃的有些不適應(yīng),但還是繼續(xù)選擇追上余慶與其廝殺。
余慶在自己炸上來的碎石中不斷尋找著落腳點,然后甩動鎖鏈,將帶著『劫滅之鍵』的那邊刺向格赫羅斯。
但格赫羅斯也只是側(cè)身閃過,然后抓起鎖鏈使勁一拽,余慶反應(yīng)不及被連著鎖鏈一起拽了回來,他立刻回收『劫滅之鍵』,然后再次和格赫羅斯對撞在了一起。
兩雙猩紅色的眸子對視在一起,刀鋒交錯之下,兩人似乎都來了興致。
“你越打越強了……余慶?!?p> “別廢話!老子我現(xiàn)在可是兩個未出世孩子的爸爸!”
無視余慶不著調(diào)的臺詞,格赫羅斯再次發(fā)動了能力。
咚咚!
周圍的一切開始分解,余慶也像是見到貓的老鼠一樣立刻拉開距離。
躲過了這一擊,余慶立刻調(diào)轉(zhuǎn)方向,俯身朝著格赫羅斯沖去。
格赫羅斯側(cè)身躲過,感嘆余慶的本能是真的好用。
緊接著,兩人不斷在極速下墜的巖石中尋找落腳點,然后再對撞在一起,武器不斷碰撞發(fā)出互相撕裂的吼聲,然后再次對撞或者落空,兩方都在盡最大限度的讓自己能多砍到對方一刀。
中途,『劫滅之鍵』和兩人瞳孔中的紅光無比閃爍,并在雨中的天空留下血紅的流影,形成了像是后現(xiàn)代的光學(xué)色彩圖。
兩人不斷攻擊,身上的傷口也逐漸變多,但又立刻被恢復(fù),兩方都沒有能立刻殺死對方的方法。
直到落石被消耗殆盡,兩人在重力的作用下砸落在了地上,然后繼續(xù)新的廝殺。
而在另一邊:
兩道寒潮的萬古交鋒席卷著城市。
暖流和寒流能交替出雨雪。
那么兩個寒流之間呢?
似是南北極之間的斗爭,溫度說不定更低。
兩女不斷以冰來抗衡,雙方都能在對方出手的前一秒進行預(yù)判,并進行阻止。
『千鶴』使用了她那停止時間般夢幻的能力,卻被白鷺庭后置定住。
那時停的本質(zhì)并非像是桐祈那樣空間的定格,而是通過降溫降緩分子之間運動的速度,這一過程不會傷害到物質(zhì)的構(gòu)成,也不會影響其生命狀態(tài),只是單純的讓他動不了罷了。
但是中途卻可以對對象進行攻擊。
可惜,白鷺庭總是能預(yù)判到『千鶴』的暫停,也總能發(fā)現(xiàn)『千鶴』后手的攻擊,該說不說,如果作為一個沒有刻名的凡人,那么碰上白鷺庭基本就可以說是判了死刑了。
“真是有天賦的孩子……但你終究沒有帶冠,或者說,你不知道怎么帶上王冠?!薄呵Q』有些厭倦這樣反復(fù)無常的相互暫停,她在用冰刺和白鷺庭的冰刺對撞在一起后,看了看周圍。
這座城市的二分之一都已經(jīng)被兩人戰(zhàn)斗的余波凍結(jié)了。
再看看在這白色城市中上躥下跳不斷攻擊著對方的格赫羅斯和余慶,她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可隨即,那股不耐煩就已經(jīng)被那死亡的感覺所強占,是白鷺庭乘著她分心的時候提著冰劍就沖了上來,正在,已經(jīng)來到她的面前了。
『千鶴』用冰接住劍身,緊接著放出無數(shù)冰刺,卻被白鷺庭凝結(jié)出的巨斧擋下。
“單論能力,你很有天賦,甚至可能進化到超越新神的地步。”
“但,我們時間有限,得要用一些不那么優(yōu)雅的手段了?!?p> 僅僅是一瞬間,『千鶴』就爆發(fā)出來強大的能量將白鷺庭振飛了出去。
『無雪』
一瞬間。
白鷺庭就感覺到了自己身體里的某個東西開始和她產(chǎn)生了共鳴。
那是跨越千萬年的寒冰,以及那超越靈魂般的呼喊,名為『無雪』的領(lǐng)域被展開,頃刻間,似是整個地球都開始被凍結(jié),無數(shù)的靈魂被不斷凈化,隨后凝結(jié)成一道道完美的,純白色的結(jié)晶。
那純白色的水晶在『千鶴』的手中不斷交錯會籍,最后形成了一把長劍。
那長劍并非是『千鶴之鍵』,而是比其更加超規(guī)格的存在。
那是神的武器,或者說,是『千鶴』刻名這一『王冠』催生出的武器。
白鷺庭想要拉開距離,但卻只感覺到一整寒意。
她也會感覺到寒冷?
按理來說,白鷺庭現(xiàn)在對于寒冷的耐受度完全支撐她不佩戴任何保暖衣物直接在宇宙中漫游,但這樣的她居然感受到了寒冷。
“動不了……”
白鷺庭的身上開始出現(xiàn)了冰晶,她想要做出反抗,卻連反制的凍結(jié)都做不到。
“這還只是『千鶴』刻名最基本的力量,孩子,如果你連這都撐不過去,怎么打敗桐祈?”『千鶴』高高舉起那長劍,只見劍身已經(jīng)耐不住寂寞開始散發(fā)出足以凍結(jié)全球的低溫,以『千鶴』為中心,這座城市正在立刻被雪花覆蓋,除了一處不斷燃燒著黑白色火焰的遠方。
白鷺庭看了看遠處依舊在相互廝殺的格赫羅斯和余慶,他們也受到了冰雪的影響,戰(zhàn)斗速度確實有所緩慢,但為了能夠結(jié)束一切,白鷺庭暗自下定了決心。
她淺灰藍色的眸子里透露出堅韌的意志。
她也有樣學(xué)樣的學(xué)著『千鶴』,將所有的能力集中在一點……
“『無雪』!”
另一道冰雪的領(lǐng)域展開,在兩層的覆蓋下,周圍的廢墟不斷被凍成冰渣,然后被氣流帶起,形成了以兩人為中心的冰雪風暴。
此時若是從地球外看,你會發(fā)現(xiàn)此時的太平洋上出現(xiàn)了一塊白色的雪原,那白色不斷擴大,似是要把所有聲音和生命覆蓋,讓地球重新回到冰河時代。
“學(xué)的不錯,那就讓本王看看不融入刻名的這招有幾虛幾實吧!”
『千鶴』將劍再次舉過頭頂,做劈砍狀。
白鷺庭則是將劍與身子垂直,呈突刺狀。
“哈?。 ?p> 一聲風寒響過,兩把劍的能量仿佛冰凍的寒陽,爆發(fā)出那讓世間一切都為之臣服為之死亡的能量。
頓時間,能量的波長甚至使遠在天邊的太陽都暗淡了下去。
地球上的一切流動的不可流動的水都在一瞬間短暫的回歸了冰這一原始狀態(tài)。
而這世界上的生物也明顯感受到了對于時間有一種奇怪的搓頓感。
藍色的能量圍繞著兩人不斷交鋒,然后兩人同時斬出了那一刀。
緊接著,世界上的所有聲音都被凍結(jié),連光都無法傳播,世界陷入了黑暗。
但能感受到的是,那足以殺死神的寒冷,和能量一遍又一遍沖刷自己的身體而又沒有摧毀自己身體的奇妙感覺。
等光開始恢復(fù)……聲音也不斷重新回蕩起來,世界從黑暗再一次變得擁有顏色,河流重新開始流動,雨也繼續(xù)著他們的旅途。
只是,雨水變成了無數(shù)密密麻麻的冰晶,這座城市的一半都被冰霜覆蓋,然后凍成碎渣。
而在那場回溯原始的寒潮中,兩個人正屹立在那里。
只是其中的一人顯得有些狼狽。
白鷺庭左手凝結(jié)出黑色的冰晶,右手,那只曾經(jīng)拿著那把威力無比的劍的手如今已經(jīng)變成了一副冰雕,白鷺庭的身上許多地方都變成了冰肉結(jié)合的產(chǎn)物,有的地方甚至已經(jīng)被凍裂,里面的鮮血在流出來的第一秒就變成了血色的冰晶,可白鷺庭卻是強撐著站了起來,那白黑漸變的長發(fā)在雨中,在風中不斷的飄動,那眼里的不屈像是無數(shù)的刀子不斷朝著『千鶴』襲來,可那還是太過渺小,『千鶴』曾經(jīng)受過無數(shù)次這樣的眼神,她清楚白鷺庭此時只是強撐著站起來,這一擊,哪怕是桐祈都得受傷,更別提她。
可『千鶴』卻也只是慢慢的,再次抬起了那把長劍。
“你合格了,以前許多新生的神都沒能擋下我這招,你在劍破碎后又立刻把黑冰凝結(jié)出來以做防御了吧,很不錯的直覺和反應(yīng)?!薄呵Q』雖然嘴上夸獎,但手里的長刀卻一點也沒有放下的意思。
“如果你去和現(xiàn)在的桐祈打,加上『凌厲』那兩個小毛孩說不定還能險勝。”
“但還是太遠了,如果我現(xiàn)在給你們放路,你們是贏不了她的,最后的結(jié)果只有死亡。”
“盡情怨恨我吧,如果你還能戰(zhàn)斗的話,就拼了命的成長,拼了命的來殺了我吧。”
“為了讓你們能在夢中清醒?!毕袷悄畛黾榷ǖ呐_詞的惡人,『千鶴』手中的刀最終還是落了下來,她似乎沒有憐憫那樣看著白鷺庭,因為她知道,他要來了。
再看看白鷺庭,她此時仿佛是想要抓住最后一絲的機會,哪怕可能會就此死亡,但……
余慶,他也是這么想的。
不行,她得活下去,為了余慶。
但現(xiàn)在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自己現(xiàn)在頭痛欲裂,身體早就在剛剛的風暴中沒了知覺,能站起來,也完全是靠意志力,而非是什么早就被凍結(jié)了的腎上腺素。
“抱歉,這次,沒能幫上忙?!卑樛バα诵?,然后眼神更加堅定地看向了『千鶴』和她手中的劍。
“最后一次?!卑樛プ詈笠淮斡袠訉W(xué)樣的凝結(jié)出了那把劍,可那劍卻如同朝露那般輕易的破碎,然后消失了。
看來是真的沒辦法了……
“快逃!白鷺庭!”
那似是要凍結(jié)萬物的殺招又再次來臨,白鷺庭的冰在一瞬間就那滔天的能量碾成粉碎,失去了那冰,白鷺庭便是沒有了任何的防御手段,可她卻沒有受到一絲的傷害。
是余慶拼了命的擋在她的面前,也是他用肉體硬生生抗下了這一擊,他的皮膚和軀干像是被猛毒侵蝕那樣迅速變成冰渣,但那強悍的再生能力似乎無法在低溫的情況下如平日那樣快速。
而白鷺庭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余慶,在自己的眼前逐漸被寒潮和能量摧毀,最終只剩下一小片紅色的閃光飄落在地上。
而自己卻什么都做不到,她只能蹲下來捧起那紅色的冰鏡,然后默默哭泣,看著那在手中立刻消散的紅色,她終于忍不住崩潰了……
“啊啊啊啊啊啊!”
看著余慶就這樣輕易的死在了自己的面前,白鷺庭只感覺,天塌了,地破了,一切似乎都失去了意義那般……
毫無價值。
“一舉兩得?!?p> 『千鶴』看向自己身后的寒冰之女說道。
可是,黑色的王冠,黑色的鳥羽,以及那抹紅色,早已覆蓋在了白鷺庭的身上。
悲劇的,也是希望的王冠,終于戴在了白鷺庭的頭上。
…………………………
在黑暗中,余慶似乎再次來到了那海邊的戈壁灘上,在那里,另一個自己在等著他。
可這一次,他沒有選擇交談,這一次,交談的余地都沒有!
“你來了……”
話還沒說完,余慶就一刀將另一個自己捅了個對穿,然后死死掐住對方的脖子朝著地面砸去。
可這一次,他沒有被驅(qū)逐,而是落在了另一處充滿了紅色血水的地方。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會這樣的,不如說!你就該如此!”另一個余慶撫了撫眼鏡,似是早就料到如此。
“你不是答應(yīng)過白鷺庭和陳思宇,不再自我傷害了嗎?”
“這些我管不了!”余慶咬牙切齒,他從來沒有露出過這般憤怒的神情。
“我說過!我怎么樣都無所謂!只要他們能活下去!只要他們能活下去!我只要他們能活下去!我不想再看到死亡從我身邊奪走什么了!”
“所以!無論是自殺也好!過去的記憶不要也罷!老子不需要那些東西!也從來都不需要!”
“我想讓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他們能無憂無慮的活著!這就是我的目標!”
“這就是我的美好!”
“我再也!不想看到他們在痛苦中死去了!”
一瞬間,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雨夜……大橋……火焰……死去的人。
“所以!哪怕是我,是你!阻攔在這條道路上!”
“我無論如何都無法原諒你!我會殺了你!”
余慶的眼中不斷閃過淚水,但那猩紅的眼眸里蘊含著的,是殺盡一切的瘋狂。但那是反理性的,更是反本能的,這是否能驗證,此時的余慶早已不在規(guī)則之內(nèi)了呢?
他本就是該死之人,他的生命早就該遺存在俄羅斯的雪中。
是桐祈救了他這個怪物,并引領(lǐng)著他學(xué)會成長,學(xué)會擁有。
但當失去了維護他內(nèi)心的人,他又會做什么呢?
犧牲自己的自毀傾向?qū)⒈┞稛o遺,為了他的愛人,為了他的朋友,他可以對任何人手軟,但他絕不會對自己保留一絲一毫的殺意。
此刻的他就好像是一頭怪物,一頭橫沖直撞的怪物。
“說的好,不虧是我……”
“為了我的美好!你……不,請我去死吧!”
“如果需要我死,我死上一千遍一萬遍都無所謂!如果需要我殺人!讓我殺了誰都可以!”
“如果說死亡要傷害他們……”
“那么我就守護他們直至他們安心離去!”一個無厘頭的理想,一個充斥著扭曲的瘋狂之人,但再等等吧,屬于他的新生快來了。
“即便這么做毫無意義?”
就像愚者總按兩遍鐘,他也提出了意義重復(fù)的問題。
“那就將這場無意義貫徹到底!直至死亡真正降臨!”
“哈哈哈哈哈!很好!很好!果真如我所料,你才是真的余慶!你才是那場意外留下的怪物!而我才是冒牌貨!那個軟弱的意識!”另一個余慶狂笑著,伸出手抱住了余慶。
“我是你身體里劫滅的具象化……帶著你的記憶……你的過去?!?p> “但此刻!你才是真正的死亡!你才是真正的劫滅!”
“去吧……讓那群嘗得生命的家伙得以死之安眠……”
“而你我,終有一天會得到自己的報應(yīng)。”血水不斷升高,直至將兩人覆蓋。
“我們無需逃避……因為逃避無用……更因為我們逃不掉……”
“別回頭……來路無處可走……”
“別昂首……前路無處可回……”
直到最后,血水將他們浸泡,然后兩人的身影逐漸融合,然后形成了那唯一的余慶。
隨著記憶的不斷涌入,那『劫滅』也終于歸屬于他自己,而感受到了他的第一個瞬間,『劫滅』就給他傳遞來了一份遺產(chǎn),或者說,是加冕禮。
沒等余慶反應(yīng),『劫滅』就自己打開了遺產(chǎn)的寶箱。
隨即,一切血水卻突然變成了白色,世界也變得溫暖無比,在這里,好似世界都安靜了,好似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得到包容一樣。
余慶向前看去,只見面前站著一個穿著黑色連衣裙的女人。
她長得很漂亮,高鼻梁雙眼皮……很多特征都能在余慶身上找到些許對應(yīng)……她全身黑紅,她的眼睛生的邪魅而又溫柔,像是一位惡魔在誦讀著圣經(jīng)的美妙。
“……少年,我在找我家孩子,一個矮矮的小男孩,看眼睛就知道不是好人的那種……”她開口了,余慶也愣住了。
“沒見過嗎?”
“不,我見過……”此時,無數(shù)的回憶不斷的從過往溜回他的腦中。
她是自己的母親。
她死去的那天,她自己也才29歲。
死于一場暴雨,死于一場車禍。
沒有煉金術(shù),沒有怪物。
更沒有什么光怪陸離的陰謀。
她只是在那一刻被死亡叫走了,而現(xiàn)在,死亡有把她重新帶了回來,給予新的持有者,一次緬懷的機會。
“那……他怎么樣?”女性的眼神極其溫柔,那眼里帶著光,和那邪魅的眼睛并不相符。
“啊,這么說可能會有點詫異,對不起啊,不過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女性撓了撓她那黑長的秀發(fā),有些尷尬地說道,但很快,她將她的眼神看向了余慶。
“你現(xiàn)在過的怎么樣?我的小福星?!迸詼厝崛缱罴儩嵉乃?。
“我……我過的挺好的?!庇鄳c已經(jīng)紅了眼眶,眼淚不自覺地從他的眼里流出,不只是因為重新回想起的重要的記憶,還是因為能在這種時候能再次見到她的驚喜,更是因為余慶此刻不能久留,所以這場母子之間的見面注定不會美滿。
這是,時隔了十幾年,陰陽兩隔的母子的再一次相聚。
“傻瓜,哪有人在說自己好的時候會哭啊?”
“抱……抱歉……我只是……”余慶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所以他極力想遮住自己的眼睛,好不讓她看見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
而女性也只是走了過來,踮起腳尖,輕輕撫摸著孩子的頭。
“還記得嗎?小福星,你的名字的含義。”
“你的名字是我取的,為了取他,我可廢了好大的勁呢。”
“余慶,意為,余下的可慶幸的福祉,而你,是我留給世界,最大的福祉?!?p> 一切似乎回到了那個地方,那個年久失修的吊橋上……
車子在雨夜里奔逃,為的只是在那駕駛座上熟睡的孩子。
女人希望孩子能有一個未來,而非是煉金術(shù)的爾虞我詐和漠視生命。
但無情的雨和死亡還是拉響了她的門鈴。
車子打滑,兩車相撞。
女人拼盡全力將孩子送出,而自己卻已經(jīng)被扭曲的鐵片貫穿腹部。
就如同死亡那般光怪陸離無可預(yù)告。
那汽車的燃油順著火焰悄然而至。
最后,在火焰中,那個孩子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親被燒死在大火和爆炸中。
他依舊記得她在將自己拋出時說過的話:
“抱歉,要讓你一個人面對了……對不起啊……”
“你……”
緊接著,車子爆炸了,甚至沒有給這位母親交代遺言的機會。
火焰焚毀了美夢,也毀掉了一個孩子的童年。
而那個孩子,只是跪坐在雨里,跪坐在畫著白色線條的馬路上,一個人,在原地等待了兩個小時,看著自己的母親在火中痛苦的身影……
而小小的余慶也將這一切歸結(jié)于自己的無能和一個小時前的任性……那時的他哪里知道什么死???他只是知道,母親在痛苦中沒了動靜,而自己卻是只能跪坐在雨中什么都做不到……
他爬到火焰前,眼神空洞而有絕望,他將手伸進火中,握住了那還沒來得及出來的善良的靈魂。
“媽媽……我不想去找爸爸了……”
一個小時前,這個孩子問出了他的問題并提出了一個正常到再正常不過的訴求,他希望能不要到處奔波,他希望能有一個不吵架的爸爸媽媽。
“……其實你們倆吵架也挺好的……我可以在一旁玩積木……按你教我的……搭成一個人……”
“媽媽……”
“你不要生氣了……好嗎?回應(yīng)一下我……我胸口痛,好像有什么東西碎了……我好難受……”
“我知道錯了……”
“我以后一定乖乖聽話,再也不讓老師打電話了……”
“媽媽……”
“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被火焰焚燒至焦炭的尸體,怎么可能回應(yīng)他呢?但他就那么說著……他不理解死亡,但生命的本能卻在告訴他,他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而腦子里也終于想起了那個并不理解的詞語:死。
而這也是他天生對死亡敏感,天生不想看到別人死亡的理由。
當他有機會殺死對方時,他本能地會想:死,很疼吧?我不想讓他死。
留在骨子里的溫柔在他徹底扭曲之后依然保存,也正是這份溫柔成了他瘋狂和扭曲的根源。
“你是我留給這世界最大的福祉,也是積攢一切幸福,直到終點的『余慶』?!?p> “當年我沒有說出來的,就是這句話。”
“而今天,告訴你這些話?!?p> “為的,是給你做一個晚來的成人禮,也是為了讓你知道,你的意義?!?p> “你生來便是無罪……”
“就像樹葉……他總有一天會落下,總有一天又會重新長起新的枝丫?!?p> “死亡給予你直視萬物的權(quán)力,而你將用其開拓一條通往美好的道路……”
“哪怕它并不容易,路上遍布荊棘和犧牲,但它依舊是……”
“人們戰(zhàn)勝死亡和苦難,引來新生的階梯……”
“聽我說,你是我的驕傲……也是我的小福星……是我……”
“最偉大的遺產(chǎn),更是最自由的孩子?!?p> 而現(xiàn)在,那根源被解放了,從一個困了他十幾年的牢籠中。
女人笑著,然后踮起腳尖量了量余慶的身高,然后感嘆道:
“都這么高了啊……在上大學(xué)了吧,這個時候還要拯救世界,真是不得了啊?!?p> 她一直都在笑著,好像不存在悲傷那樣,但死亡并沒有奪取她的感情,她依舊有悲傷的感情,只是,現(xiàn)在,她更在意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不了多少歲的兒子,以及希望能盡量彌補這幾十年來缺失的陪伴。
但她不能。
她此刻多么想問一下:你過的怎么樣?有對象了嗎?有朋友嗎?沒有人欺負你吧?每天有吃早餐喝牛奶嗎?午飯有好好吃嗎?晚飯呢?最近想怎么安排?成績?nèi)绾伟??如果不想學(xué)的話就不要勉強自己……
她還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傳達,作為一個母親,她有太多的遺憾沒有和他實現(xiàn)。
她多么想看著他長大。
但這都是不可能的,美夢不會眷顧已死之人,更何況她這么一個被『劫滅』通過記憶和死亡記錄模擬出來的執(zhí)行者。
“余慶……讓我作為母親,最后給予你成人的佳禮吧?!?p> “嗯!”余慶強壓下自己哭泣的沖動,抬起頭來看向她。
只間她那紅色的眼眸里含著淚,但卻依舊笑著。
她用啞咽的聲音說道……
“長眠將帶你通往新致的沉默……”
“永寂將隨你踏入無眠的清醒……”
“凋零使你我銘記赤冬的眠倫……”
“生命使你將踐行反二之無源……”
“春生扶你見得天隕之逆權(quán)……”
“待生命往復(fù)以往,花鳥滿園……”
“死亡也如夢舊至……”
“一切將無限接近零點,余下的終將迎來新生……”
“此即……死之『劫滅』?!?p> “也是……生之『歸余』?!?p> “更是你,重獲新生,最大的幸福。”
名為母親的救贖就這么消失了,但同時,余慶頭上的頭飾也發(fā)生了變化,從幾根羽毛變成了如同蟲翼般的半透明翅膀,那翅膀散發(fā)著紅色的線性能量,像是余慶長出來新生的翅膀。
而現(xiàn)在,重新長出羽翼的他,像是重新誕生,然后再次飛翔的鳥兒。
這一次,世界乃至蒼生對他的期望是:
不再墜落。
…………………………
回到現(xiàn)實……
余慶的尸體,在一分鐘前消失了……連格赫羅斯都察覺不到了……
“他去哪里了?怎么還沒復(fù)活?”
“我不知道……但我能感受到,『劫滅』的命途被拓寬了……”格赫羅斯環(huán)顧四周,除了白鷺庭,他找不到任何能稱得上威脅的存在。
“那就是成功了……雖然和她解釋起來可能會有點麻煩啊……”
『千鶴』看向了跪坐在地上的白鷺庭,她呆呆地看著余慶在自己的懷里消失,然后又將目光看向了自己。
然后……詭異的一幕出現(xiàn)了。
白鷺庭的眼中少有的出現(xiàn)了憤怒和殺意,天空中的雪也逐漸變成了黑色的羽毛……
像是某個王要崛起,亦或是血灑天空變成的黑色血痂,這個世界都在變得黑暗。
白鷺庭的身上開始長出了片片裝飾用的羽毛,耳朵后面也長出了漆黑的翅膀,黑色的冰鏡如夢般裹挾著她,為她砌上了黑色的翅膀和深藍的王冠。
“你們……”
包含著殺意,白鷺庭就宛如初登臺前的帝皇,黑色的冰和雪像是墨水一般污濁著整個城市,但那似乎不算是污濁……而是凈化。
“她帶錯冠了……”『千鶴』似乎終于意識到了不對,按曾經(jīng),桐祈給的預(yù)言來說,要把白鷺庭逼出黑白的羽毛,可如今這純黑的襖羽卻并非是其所說的那般。
“你這么刺激她,她不直接當場把刻名砸了都算好的了……”格赫羅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吐槽道。
“那怎么辦?”
“等著,她進化需要時間,等余慶回來,等他回來了,她應(yīng)該就穩(wěn)定下來了?!?p> 正當他們想要有所行動時,格赫羅斯卻感受到了一瞬間的不和諧,那不和諧來自刻名,是刻名在迫使他回頭……
他急忙向后看去,卻也注意到了『千鶴』和自己一樣,也看向了后面……
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但奈何已經(jīng)晚了,因為余慶,此時已經(jīng)將長刀揮砍向他們。
咝!吼!
空氣似乎像是被死亡切開一樣,帶著狂暴的疾風,像是概念上的死真的到來了一樣,周遭的一切都在或有或無的被那死亡影響。
『千鶴』和格赫羅斯立即散開,下一秒,他們所在的位置以及周遭的一切建筑都被平平地削下了一半。
余慶的身軀在虛無中不斷凝結(jié)出來,然后從后面抱住了白鷺庭,并用溫柔的嗓音說道。
“我回來了,接下來,就給我就好……”
僅僅是一瞬間,黑色的羽毛立馬消失在了天空中,這短暫的帶冠就這樣被取消了。
“抱歉。”感受著并非堅硬的甲胄而是人的皮膚的溫度,白鷺庭隨著余慶一起消失在了原地,像是從來都不存在一樣。
“他……把能力拿回來了?”第一次面對這種能力,『千鶴』也有些驚訝,畢竟這是在前文明不可能實現(xiàn)的,欺騙死亡,他就像是死亡的孩子一樣可以隨意讓自己處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間。
“小祈說的果然沒錯……”
“當年你答應(yīng)她這件事的時候,就該想到這是個驚天巨坑?!备窈樟_斯無奈何撫了撫額頭。
這種能力,他們是最不擅長應(yīng)付的,換成『源女』或者『花記』說不定可以通過扭曲死亡的概念來破解余慶,但可惜,哥幾個都是走物傷的,唯一概念性的攻擊還是『千鶴』的『無雪』,但無論你攻擊力再高,打不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似乎是把白鷺庭安置好了,『千鶴』和格赫羅斯又再次感受到了那股異樣感。
『千鶴』明白了,那股異樣感并非死亡,而是他們這種純潔的命途,對余慶這種早已超出概念的錯誤命途的本能的抵制。
她立刻做出判斷,在自己和格赫羅斯的身邊布下無數(shù)冰霧,那冰霧可不簡單,只要碰到就可以將任何生命凍的粉碎,雖是如此,但也只是起到一個探測的作用罷了。
“在這里呢?!?p> 可誰知,冰霧似乎失靈了一樣,余慶像是憑空出現(xiàn)一般,直直的站在兩人的身后,然后揮動了『劫滅之鍵』。
格赫羅斯立刻反應(yīng),反轉(zhuǎn)『劫滅之鍵』向余慶捅去,『劫滅之鍵』捅穿了余慶的身體,可是格赫羅斯卻一點都沒有感覺到死亡的共鳴。
回過神來,他終于意識到剛剛的只不過是余慶的能力,他想將劍抵在身后以抵擋傷害,劍還未到位,余慶就一腳踹在了他的脊椎上。
強大的力使他飛了出去,直接將遠處的高樓削掉一層,而一瞬間的斷片也讓他意識到,接下來的戰(zhàn)斗不能有一絲的保留。
可當他想要起身時,他卻發(fā)現(xiàn),他動不了了。
“是定格?不……”他回頭去,只見自己那用余慶的血肉復(fù)制出的肉體此刻以一種十分扭曲的樣子爛在了石塊里。
“還能這么用……”
“那這樣,我就幫不了你了……”
余慶欺騙了死亡,欺騙了世界,格赫羅斯已經(jīng)死去的謊言在他重新選定目標之前,就是最大的真實。
這就是謬誤的強悍之處。
不符合世界規(guī)則的錯誤,但其依舊能在這個世界中生效。
而在另一邊,余慶對陣『千鶴』。
余慶的身影在冰雪中浮現(xiàn),他頭上的羽毛發(fā)飾此時變成了一對翅膀,流動著紅色的能量,那是來自『劫滅』的冠冕。
他的身上閃閃著無數(shù)紅色的光流,手臂和原本是怪物的地方也變回了人類最正常的模樣,那紅色的眼睛也變得如同桐祈一般清澈透亮并發(fā)出詭異的光。
和桐祈那種仿佛美本身的感覺不同,,長眉毛紅眼影,臉就如同神話中的哈迪斯那般美麗,那美透露出的更像是來自地獄的哈迪斯和來自自然生命的蓋亞的結(jié)合體,充斥著死亡和新生這兩種十分矛盾的概念。
“白鷺庭怎么樣?”
“她現(xiàn)在睡下去了,哄了好一會?!?p> 余慶喚出『劫滅之鍵』,對準『千鶴』,他似乎并不在意泄露隱私這件事,因為他感覺,事情并不覺得,而面前阻擋自己的也不一定就是敵人。
但仇還是要報的。
“說說目的吧?你們似乎沒有理由這樣對我窮追不舍?!?p> 那紅色而透亮的眼睛像是黑夜中的明星,配合那天生魅惑的眼睛,哪怕是『千鶴』都覺得有些瘆得慌。
“怎么說?”
“感覺,或者說本能,更何況,你如果真的想殺我,剛剛那招就足夠了?!?p> “好吧,就當做是獎勵……”『千鶴』也同樣凝結(jié)出『無雪』,頓時狂風大作,無數(shù)道寒潮再次匯聚與此,叩拜那唯一的主人,可奇怪的是余慶似乎并不被『無雪』的效果所影響。
“是桐祈讓我們這么做的?!?p> “當然,不是你們的那個桐祈,是那個真的桐祈,也就是夢妻和你們說過的,前文明的桐祈?!?p> “什么?”
“當年我和格赫羅斯才剛來到地球,參加那場人性的盛宴,是她為我們提供了肉體,和安身之處,所以我們就答應(yīng)她,實現(xiàn)她一個愿望。”
在下次輪回,找到世界的謬誤,并以冰雪和死亡為其帶上新生的王冠。
在那時,你們將面對絕對真實的死亡。
那死亡是來自宇宙本身的意志,那道吞沒『美夢』,夢中最真實的死亡,也就是自滅的遺忘,但他們在那里終會得到最接近本源的『死亡』和『真實』,然后知曉……
生命花開花落……入夢酣睡的原因。
緊接著,未來,會隨著『深時』之光的閃爍……引來最真實的死亡,而在死亡之后……將是『歸余』的新生。
“她是這么說的,我當時也只是以為這只是她的又一個玩笑,直到看到通過『千鶴』刻名看到你,我才確定是她到底想讓我們做什么。”
“也就是說,格赫羅斯當初對我的干擾是你的手筆?”
沒有一點邏輯,這很可疑,先不說桐祈一個上個文明的人怎么知道這個文明的事情,她甚至準確的猜到自己是那個該死而又沒死的錯誤,怎么想都覺得不可信。
“是的,我最開始也很疑惑她為什么要浪費兩個和神定下契約的機會,但看到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我想,我是虧了?!薄呵Q』也將劍指向了余慶,可寒潮和那萬古的冰寒卻愣了神,它們似乎并不知道要攻擊誰。
在『千鶴』的眼中,余慶的身影時有時無,不是說看不見,而是無法感知,哪怕是被『千鶴』刻名加強了的感官都無法解構(gòu)那時有時無的錯誤。
緊接著兩人的身影交差在一起,黑紅和藍白的劍影在整座城市里沖撞,『千鶴』的劍技可以單方面壓制余慶,能做到跟上余慶速度的同時進行反制,可惜,『千鶴』的每一次看似殺死余慶的進攻是余慶能力的結(jié)果,被殺死的余慶會立刻消散,緊接著從另一個地方發(fā)了瘋似的襲來。
就像是和無數(shù)死士戰(zhàn)斗一樣,而且對方還在不斷成長。
『千鶴』揮出一道劍氣,緊接著,方圓幾公里的建筑被立刻凍成分子的粉末,余慶也同樣,可下一秒余慶又從另一個方向攻來,緊接著手中甩出一排排劍氣,『千鶴』四處閃躲,卻被突然出現(xiàn)的余慶抓住了腳踝。
呼呼呼!
『無雪』的強大能量在一瞬間放出,巨大的寒潮連世界都為之顫抖,可當冰潮散去,余慶依舊在那里死死的抓著『千鶴』的腳踝,只是簡單的拉拽,然后松手,緊接著一拳打在『千鶴』的腹部,如此簡單的動作居然直接將『千鶴』的腹部貫穿。
“咳?。 ?p> 『千鶴』被巨大的疼痛折磨,余慶更是根本不理會其痛苦的神色,一拳揮向『千鶴』的頭部,可這次,『千鶴』拼了命的用『無雪』抵住才撿回來一條命,可自己也被直接轟飛幾千米。
隨著腿被摔骨折,余慶竟如鬼神一般出現(xiàn)在她的身后,一刀刺入其心臟,『千鶴』也再也反抗能力。
隨著血順著她黑色的禮服流了一地,她才勉強回過神來。
自己根本沒有機會使用冰。
余慶太快了,快到冰連觸碰都做不到就被他直接砍碎,他比以前強大了不止一倍,這就是四個相同的刻名疊加在一起的結(jié)果,同時也是謬誤的結(jié)果。
『千鶴』對上余慶那雙紅色如寶石般的雙眼,心里充滿了羨慕。
如果那時自己也可以獲得謬誤的力量,那個國家是不是就不會滅亡。
但可惜,『千鶴』刻名并不允許謬誤的存在,那是一條只能向前,連轉(zhuǎn)向都做不到的命途。
兩人就這么沉默了許久,對視了許久。
“最后一個問題,你們?yōu)槭裁春臀覀冮L得那么像?!庇鄳c說話了,但語氣里并沒有一絲輕蔑,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事。
“我哪知道,當初桐祈給我們的肉體就是這個,我也一直被蒙在鼓里,你們這些只有一點過去人類能力的雜碎憑什么和我們長得這么像。”
“不過,現(xiàn)在,我可能有答案了。”
“并不是你和我們長得像,而是我們這具肉體就是按著你們倆的樣貌打造的。”
“什么意思?”余慶追問道。
“你知道夢妻她的種族嗎?”
『千鶴』淺灰藍色的眼睛里有了些可憐,但那可憐并不影響她把那些話全盤托出
“她是已經(jīng)毀滅了的,『夢界』的人,她是目前已知的最后一個活著的記憶體?!?p> “而『夢界』沒有時間的概念,它獨立與時間線外,是幻想的發(fā)源地,也是夢的起點,只要是生命精神力強大到能在夢中保留自我的生物,入眠時都可以進入到那里?!?p> “兩者似乎沒有關(guān)聯(lián)?!?p> “別急,還有一件事我沒有說,雖然我也是聽說的……”
“在我們來到這個星球之前,桐祈曾經(jīng)去過『夢界』并在那里找到的『源女』、『花記』以及『劫滅』和『淵明』的知識,而夢妻,就是那個時候被帶回來的?!?p> “只是一個假設(shè)而已,如果你們因為某種原因進入了『夢界』,并在那里遇到過桐祈,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說明她為什么知道未來,并為未來鋪路的奇怪行為呢?”
“當然,這只是個假設(shè),聽不聽由你。但我知道的就這么多了?!薄呵Q』擺了擺手,表示談話到此為止。
“我銘記于心?!?p> “好了,我該干的事情也干完了,也不會找你們麻煩了,動手吧?!?p> “嗯,麻煩你們了,特地跑一趟?!?p>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打工人?!薄呵Q』似乎也放棄治療了,不過這么隨性的女王也確實少見。
說罷,余慶將『千鶴』從刀上放下來,然后將刀對準了『千鶴』的頭。
“等等!”
“?誰炸麥了?!?p> 一段聲音突然在余慶的腦子里炸了開來,是姬座堯的聲音。
“余慶!那是友軍!”
“別理他,快,疼死我了?!薄呵Q』催促道。
“好的。”余慶毫不猶豫的揮動了手中的刀,緊接著『千鶴』的頭顱應(yīng)聲滾落在地上。
緊接著,余慶打了個響指。
『千鶴』的尸體消失了,似是從來就不存在一樣,但緊接著,另一個『千鶴』又從旁邊走了出來,身上沒有一點血,甚至連禮服都沒臟。
“能力真好用?!?p> “真好,這輩子都不用洗衣服了?!庇鄳c說著,又打了個響指。
白鷺庭的身影也顯現(xiàn)出來,同樣的,沒有一點受過傷的痕跡,但她還是死死的盯著『千鶴』,生怕她再鬧出點事。
“你……”姬座堯的聲音里充滿了疑惑,但他又好像是想通了什么,繼續(xù)道:“我現(xiàn)在在城市的中樞,借用城市的權(quán)能朝你說話。”
“沒事吧?”余慶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事,但很快就要有事了?!?p> 轟!
一聲爆炸聲從遠處傳來,一道通天的黑白炎柱仿佛太陽一樣在城市的中心方向閃爍著驚人的光輝,那天空仿佛在一瞬間就放晴了一樣,整座拉萊耶都能看得到那曙光一樣的天空,緊接著,無數(shù)墨綠色的觸須從地底破出,自12個方向不斷延伸,最后形成了一座似是七十二魔神柱般的場景。
“他醒來了。”
“桐祈?他不是……”
“按原定時間,他會在今天下午4點醒來,但陳思宇提前喚醒了他?!蹦堑朗煜ざ酗@得有些成熟的聲音插了進來,回蕩在每個人的腦海中。
“沒有完全接管克蘇魯身體的他,因為某些原因,沒有辦法直接調(diào)動整個克蘇魯?shù)闹R。”
“所以他干脆直接和這座城市融合在了一起?!?p> “變成了似人似神,又似刻名的物種……”
“十名統(tǒng)——神城拉萊耶?!?
涯舜梁
WC,終于,想了一年的情景終于要開始了!為了防止被說抄襲,我先疊個甲,接下來的任何劇情都是在一年前開始構(gòu)思,然后逐步完善的,其中受到過很多作品的啟發(fā),如匹諾康尼和時光代理人等,但也只是理論和臺詞的補充,主題劇情還是圍繞著真實和虛幻兩大主題寫的,其中的人們?yōu)楹纬撩蕴摶玫膯栴}不知是不是和燒雞老師想到了一起,結(jié)論出奇的相同。 這也是我最開始寫的時候?qū)懙奶一ㄔ从浀囊饬x。 接下來的劇情會在打敗克蘇魯后迎來最高潮。 也會揭秘陳思宇的身世,以及一些有關(guān)后書的新設(shè)定。 還有就是,后書不更是因為接下來會有一個巨大的劇情轉(zhuǎn)折點,,會把離末寒等角色加進來,讓他們形成一個整體的世界觀。 另外做一個提示,『昭熵』刻名是『歸余』的另一個分支,但不像『歸余』一樣持有條件苛刻,而是一條全新的概念,是一種對抗外來入侵的強大武器,這也是主教為什么那么想把他整出來的原因。 好了,差不多了,今天就說這些,希望我的小說可以被更多人看到,謝感謝一直以來的陪伴,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