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委托人之死
深夜11點，白墨駕車往卓侖住所的方向疾馳而去。
我癱坐在副駕駛上，心中說不出的驚駭和迷茫，不斷嘀咕道，“怎么會這樣呢？”
剛才是卓侖的來電，電話中他說他的夫人——武玥芬女士今晚在家中服毒自盡了，而在她的遺書中提到自己曾去找了偵探。
也不知道怎么的，卓侖竟找到了我的電話，想請我們過去了解下武玥芬身上最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可是明明就在幾個小時前，陸宸涵還對我說武玥芬已經(jīng)準(zhǔn)備明天和我們會面了，她又怎么會自殺呢？
不，一定是陰謀，一定是有人害死了她！是卓侖嗎，又或許應(yīng)該叫他張揚(yáng)，是他假扮了卓侖，為了身份不被暴露，就殺了武玥芬滅口嗎？可張揚(yáng)不也已經(jīng)死了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思緒越來越亂。
“林宇，怎么陸宸涵的電話現(xiàn)在還沒打通么？”白墨的語氣也開始變得急躁起來。
我嘆了一口氣，“沒有啊，已經(jīng)打了七八個電話了，我再打一次?！?p> 電話那頭還是嘟嘟嘟的忙音。
白墨眉頭緊鎖，他猛地踩緊了油門，汽車在寂靜無聲的街道上發(fā)出一陣刺耳的轟鳴聲。
半小時后，我們終于漸漸看到了一座位于郊野的獨棟別墅。
“馬上要到了吧，老白！”我說道。
話音未落，突然車子發(fā)出異響，開始劇烈顛簸。
“什么鬼，這段路怎么這么高低不平！”白墨抱怨道。不過好在我們已經(jīng)到達(dá)了目的地了。
剛走下車，已有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在路旁等候了。
他一身黑色衣裝，眼眶紅紅的，走上前問道，“請問兩位是白墨先生和林宇先生嗎？”
“是的?！卑啄f道。
“你們好，我是卓府的管家——李祿。我家老爺已經(jīng)在等著兩位了，請隨我來。”
說完李祿便揮了揮手，一個保安緩緩打開了別墅院子的大鐵門。
我走在院子中向前望去，諾大一幢別墅，只有二樓左側(cè)的一間房里亮著昏黃色的燈光。
此時不知道哪邊的樹林里傳來了幾聲尖銳的鳥啼，在幽黑靜謐的夜色中，我竟感到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李祿帶我們走到二樓左側(cè)的那間房前，輕輕敲了敲門，“老爺，客人到了?！?p> “請進(jìn)吧?！狈块g內(nèi)傳來一個低沉的男音。
我們進(jìn)了門，正對面有一個氣派的實木書桌，一個愁容滿面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桌后，他臉龐瘦削，劍眉星目，雖然年逾不惑，但仍不免讓人聯(lián)想到其年輕時的瀟灑倜儻。
不過他此刻的臉在昏暗的光線下又隱隱帶著一種暗黑和陰森感。
雖是初見，但我和白墨都對這張臉卻并不陌生，因為之前沒少在電視上見過。他正是我們委托人武玥芬的丈夫，也是我們苦死不解的死而復(fù)生之人——作家卓侖！
武玥芬說三年前曾失手將他刺死了，那眼前的這位到底又是何人？我不禁心中有些發(fā)怵。
白墨雙眼直盯著卓侖，而卓侖的一雙有些狡猾的眼眸也不住在白墨身上上下打量。
“兩位請坐?！弊縼鲎艘粋€手勢，“想必這位是白墨偵探，那位是林宇先生吧?！?p> “啊對，卓老您好。”難得被名作家點到名字，我忙回應(yīng)到。
沒想到一開口，他還挺和顏悅色的，我想的應(yīng)該沒錯，那個故事不一定是真的吧。
白墨微微一點頭，也入了座。
“久聞兩位大名，請恕卓某人唐突，讓你們深夜勞頓趕過來?！?p> “哪里哪里，您太客氣了。”我笑著回道。
白墨說道，“卓先生，你不必客氣了。聽聞噩耗，我們也十分震驚傷痛，有什么話不妨都直說吧?！?p> 卓侖點點頭，然后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好的，那就從今晚說起吧——”
他的聲音突然開始變得有些哽咽。
“今晚九點左右，我的管家李祿熱好了牛奶準(zhǔn)備給玥芬送過去。這是她的習(xí)慣，每晚睡前都要喝一杯熱牛奶。李祿到了門口，敲了好幾下門都沒有回應(yīng)，而且還鎖著。幸好老李身上還帶著一把備用鑰匙。等他進(jìn)門后，卻看到了玥芬她，唉——”
卓侖有些泣不成聲，他以手掩面，朝著門口說道，“老李，還是你來說吧?！?p> 一直恭敬地站在門邊的李祿說道，“是，老爺。當(dāng)時房間內(nèi)沒有聲音，我就覺得奇怪，因為每天晚上夫人都要喝完牛奶才會就寢。我試著開門，可門被上了鎖。我擔(dān)心有事，就用備用鑰匙開了門，進(jìn)去后，我看到夫人坐在桌前，哦不，是趴睡在桌上，我怕她著涼，連忙走過去拍拍她，可她沒有反應(yīng)，我忙扶她起來，卻發(fā)現(xiàn)夫人臉色發(fā)青，嘴唇發(fā)紫，口里還有一股惡臭味。任我怎么使勁拍打搖晃她都沒有反應(yīng)，下意識地伸手在她鼻子下面一探，竟然已經(jīng)…已經(jīng)，哎，已經(jīng)沒了呼吸，可憐的夫人啊——”
“是啊，當(dāng)時我正在這個房間里改稿，聽到玥芬屋內(nèi)有動靜，老李好像在叫嚷著什么，就跑了過去，沒想到卻看到玥芬這個樣子，哎。我連忙打陳醫(yī)生電話過來救人，可還是來不及。怪我啊！要是早點察覺她不對勁就好了。”卓侖面帶愧疚地說道。
“陳醫(yī)生？”白墨問道。
“是我！”一個洪亮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
這時我們才注意到，在房間另一邊的沙發(fā)上，還坐著一位表情嚴(yán)肅的中年男子。之前因為注意力一直都在盯著卓侖，再加上屋內(nèi)光線并不明亮，竟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
他說道，“我就是陳醫(yī)生，在旁邊鎮(zhèn)上經(jīng)營一家私人診所。因為這兒位置偏僻，叫救護(hù)車去大醫(yī)院要花很長時間。因此卓老家有什么急事，通常都是第一時間叫我過來。可惜我今天來的還是太晚了，到的時候，夫人早就沒了呼吸，她是死于中毒，死亡時間大概是晚上8點左右，在她桌上的杯子里有發(fā)現(xiàn)毒藥殘留，我已經(jīng)安排去檢驗了，不過推測應(yīng)該是農(nóng)藥?！?p> “是我的疏忽，沒有管理好花匠，才讓夫人有機(jī)會拿到那些農(nóng)藥。”管家李祿重重錘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卓侖做了一個手勢止住了李祿，“老李，你別自責(zé)了。都怪我沒有關(guān)注到玥芬的精神狀況，是我的責(zé)任。就算她拿不到農(nóng)藥，還會找別的方式自盡的?！?p> “那么快就確認(rèn)武女士是自盡了嗎？還有你為何會找到我呢？”白墨臉色凝重地打斷道。
卓侖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慍色，不過很快又恢復(fù)了黯然神傷的模樣，說道，“難道你還懷疑是我們中間有誰害了玥芬不成。用你們偵探的話來說，這可是一個密室。玥芬的房間當(dāng)時正鎖著，只有兩把鑰匙能打開，一把是老李貼身攜帶的，另一把鑰匙我們發(fā)現(xiàn)就在玥芬桌上。不僅如此我們剛才也查到了花房的監(jiān)控，確實是玥芬自己拿的農(nóng)藥?！?p> “哦？可是你知道，偵探小說中太多的密室都是偽裝的。”
卓侖冷笑一聲，“如果你還不信，可以看看這個，玥芬她留下了遺書。里面有提到她找偵探來調(diào)查我，而我們也在她的記事本中找到了一個標(biāo)注為偵探白墨的電話，因此才會給你電話，不想?yún)s打給了這位林先生?！?p> “對，是我的號碼，之前武女士，哦不，她閨蜜陸宸涵是通過這個電話聯(lián)系我的。我算是白墨的經(jīng)紀(jì)人嘛，他手機(jī)是不對外公開的。”我說道。
“哦呵，陸宸涵——”卓侖欲言又止。
我不解道，“怎么有問題嗎？請問武女士遺書里面寫了些什么呀？”
卓侖并未回答，問道，“不知這位陸宸涵和兩位是怎么說的，玥芬想委托偵探調(diào)查什么？”
“嗯，其實她是想——”我正猶豫著要不要說，如何說的時候，白墨突然打斷了我。
“卓老，不知我倆能否先看一眼這份遺書呢。其實武女士并未告知具體要查什么，原本還約了我們倆明天見面詳聊。不想竟突然被通知她服毒自盡了，說實在的，我到現(xiàn)在還不能接受！”
卓侖點點頭，從抽屜里拿出一封信，遞給了我們。
信不長，潦草的字跡讓人感覺寫信者當(dāng)時應(yīng)處于精神的極度不穩(wěn)定和慌亂中。
里面是這么寫的：
遺書
親愛的老公，對不起，是我胡思亂想的太多，太沖動了，我錯了，好后悔，我不應(yīng)該不信任你，不應(yīng)該找偵探調(diào)查你的，我多想回到我們以前剛結(jié)婚，相親相愛的時候。
我感覺最近的自己快要分裂了，每天腦海中都充斥著各種各樣的令人煩躁的聲音。
我真的錯了，可惜現(xiàn)在太晚了，我已經(jīng)犯了不可饒恕的錯了，我也沒有勇氣繼續(xù)活下去了。
我來了，我將親手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死亡也并不可怕。希望我的靈魂可以得到寬恕。
愛你的老婆：武玥芬
正當(dāng)我和白墨陷于深思中時，卓侖又抹起了眼淚，“是我不好，閉關(guān)了太長時間，沒有好好關(guān)心你，讓你擔(dān)心，讓你多想了哎。如果我早點...也許…哎——玥芬，我一直沒變啊，一直是愛你的?！?p> “卓老，這是尊夫人親筆寫的嗎？”白墨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沒錯，難道你們懷疑是我偽造的嗎？”卓侖突然提高了音量，大聲怒吼，“我問你，你們到底在調(diào)查什么？她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
“呃，這，她只是覺得您最近有點異常，因此——”白墨答道。
“哼，就是你們這幫不干正事的所謂私家偵探，蠱惑了我夫人，鼓動她胡思亂想，我怎么可能有假，我就是如假包換的卓侖?。〔恍拍銌枂査麄?，這是不是我夫人親筆寫的，我還是不是卓侖？”
李祿率先開口說道，“我服侍了夫人好多年了，雖然這封絕筆信字跡潦草，但是不管從運筆，收筆等細(xì)節(jié)來看，絕對是夫人親筆手寫無疑的，做不得假。”
“我也可以作證，卓老出關(guān)后，我還給他做了一次全身體檢。我和卓老合作多年了，我甚至比他自己還了解他身體的每個特征。如果誰要說他是假冒的話，我陳某人第一個不答應(yīng)?！标愥t(yī)生面露不屑道。
白墨面對接二連三的責(zé)問，依舊面不改色，說道，“卓老，還請息怒。不過我們下午剛通過她的閨蜜陸宸涵和她約好了明日的會談，當(dāng)時并未聽說尊夫人有何異常，事出突然，因此心中疑惑非常，言語得罪之處還望海涵?！?p> 白墨說完，不知為何卓侖和李祿都面露古怪之色。
“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
卓侖長嘆一聲，“哎，你是說她的閨蜜陸宸涵嗎？”
“是??！”
“哎，這正是玥芬她精神異常之處??！因為陸宸涵她，她就是玥芬本人?！?p> “什么？”我和白墨同時脫口而出。
“你們別看我是一個作家，其實夫人寫作水平不在我之下，陸宸涵就是她曾經(jīng)用過的筆名?！?p> “你是說陸宸涵和武玥芬是同一個人，這這這怎么可能？”我不可置信地說道。
可是李祿卻沉重地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這時一個念頭突然在我腦中一閃而過：怪不得剛才怎么都打不通陸宸涵的電話呢！
“現(xiàn)在能告訴我，玥芬，或者說，陸宸涵到底和你們說了些什么嗎？”卓侖說道。
“這——”我望向白墨。
“說吧，林宇。不過我想卓老知道的還并不一定比我們少呢！”白墨略帶嘲諷地說道。
卓侖聽到這話，臉上不禁抽搐了一下。
“好吧?！?p> 我整理了下思緒，把陸宸涵給我們講述的，包括三年前武玥芬是怎么失手殺的卓侖，后來又怎么找到張揚(yáng)冒名頂替的，之后又如何反被他要挾敲詐，再然后張揚(yáng)又不知何故突然暴斃，而卓侖卻離奇復(fù)生了的這段故事，原原本本述說了一遍。
卓侖，李祿和陳醫(yī)生三人，時而眉頭緊皺，時而互相對望，時而嘆息搖頭。
等我說完，卓侖再次嘆道，“看來玥芬的精神的確是出了大問題。是我太疏忽了?！?p> 陳醫(yī)生附和道，“唉，卓老你閉關(guān)期間，我也應(yīng)該多來走動走動的，早和夫人說說話，說不定也不至于——?！?p> “怎么，難道說這些事情都不是真的？”我問道。
“當(dāng)然不是真的了。”卓侖苦笑道，“你見過有哪個死人還能復(fù)生的嗎？老李，三年來難道你就只聽過我的聲音，沒見過我真人嗎？”
李祿搖搖頭，“每當(dāng)我前去送物資的時候，老爺只要不在忙，都會請我喝點茶，問些家里情況。”
“啊這。”我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么了。假卓侖的推斷看來不攻自破了。
“林先生，白先生，你們看下這篇小說，是我在玥芬電腦上發(fā)現(xiàn)的，還沒寫完，不過內(nèi)容是不是和你們說的很像。”卓侖邊說邊把筆記本電腦遞給我們。
我和白墨接過來一讀，除了人名不一致，其他故事情節(jié)，竟然和昨天聽陸宸涵講的一模一樣。
“我想卓夫人可能患有精神分裂癥和妄想癥了，將自己和小說里的人物完全搞混在一起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竟然將自己筆名分裂成了一個新的人格，讓她去幫自己調(diào)查這種虛幻的事情。哎，要是早點發(fā)現(xiàn)，早點吃藥——”陳醫(yī)生惋惜道。
“大小姐，都是我沒用啊。”李祿抹著眼淚，嗚咽道。
我徹底迷糊了，昨天的陸宸涵，竟然就是精神分裂狀態(tài)下的武玥芬嗎？
不過如果這樣的話，倒是可以解釋的通了。
一切都是她的幻想，什么陸宸涵，什么張揚(yáng)，什么假卓侖，都是虛構(gòu)的，從來也沒有死而復(fù)生這一說。
沒想到調(diào)查得這么辛苦的一樁案子，結(jié)局竟是如此黑色幽默。我心中不禁感到一絲苦澀。
“卓老，不知是否可以瞻仰下尊夫人遺容。畢竟她曾委托于我，不管事件真實還是虛構(gòu)，我完成任務(wù)與否，都想最后見她一面，于她于我都算一個了結(jié)了?！卑啄f道。
卓老雙眼深邃地盯著白墨，不知在思考著什么，良久終于說道，“好，你們隨我來吧。”
我們出了卓侖的書房，順著走廊向右走到底，就到了武玥芬女士的臥室。
此刻的她正安靜地平躺在床上，儼然就是我們昨天見到的陸宸涵模樣。她的衣裝整潔華麗，雙手被交叉疊放在胸前。左手無名指上一個鑲嵌著碩大藍(lán)寶石的戒指訴說著主人生前的尊貴身份。只是如今的武玥芬雙頰發(fā)青，嘴唇發(fā)紫，早已失去了那種風(fēng)韻和神采。
見到此景，我不由頗感憂傷。昨日我們還相談甚歡，不想短短幾十個小時后，卻已陰陽兩隔。
我和白墨向她鄭重地深鞠了一躬。
“老白，你看她額頭上的傷疤。昨天來的陸宸涵也有??！她們真的是同一個人欸?！蔽倚÷暫桶啄f道。
卓侖似乎聽到了我的嘀咕，解釋道，“那好像是前兩天，玥芬說她在房間內(nèi)不小心摔的。對吧，老李？”
“是的，老爺?！崩畹摽隙ǖ?。
白墨鞠躬完畢，想走近仔細(xì)檢查她的遺體。卓侖卻搶先一步給武玥芬蓋上了一塊白布。
他做了一個請我們出去的手勢，說道“兩位請吧，我想和老李再談?wù)劔h芬的后事怎么安排?！?p> 白墨撇了撇嘴，轉(zhuǎn)身又繞到武玥芬的書桌前想多瞅幾眼。
卓侖不耐煩地攔住了他，說道，“大偵探，說實話，看到你在這里只會讓我更加傷心。我知道你們這些私家偵探生計不易，你放心吧，玥芬之前答應(yīng)給你多少，我會照付不誤。今天夜深了，還請早回吧。”
白墨聽到逐客令，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哎呀，看來我們真是不受歡迎啊。不知道是否有資格參加尊夫人的葬禮呢。”
卓侖一怔，顯然沒想到白墨這么不知好歹，冷笑一聲，“當(dāng)然，兩頓飯卓府還是管得起的，恭候大駕?！?p> 這時，白墨忽然又轉(zhuǎn)身輕拍我肩頭，低聲耳語了一句。
我還沒回過味來時，他對著卓侖大聲說道，“林宇，我們兩個不受歡迎的人也該要走了。不過好奇怪哦，明明是有人專門請我們來的，怎么這么快就要趕人走了?！?p> 卓侖聽罷，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只是哼了一聲，并未答話。
我們準(zhǔn)備下樓，白墨忽然又大叫道，“哎喲，不好，肚子好痛，是不是有人給我下毒了！”
卓侖一臉無奈，克制著說道，“白先生，鄙人痛失愛妻，傷痛之中言語多有冒犯。卓某在此賠罪了，你有話就請直說吧，不必故意激怒我?！?p> “哦不不不，是真的想大號了，失禮了失禮了。請問哪里是廁所??！”白墨擺擺手。
“哦，白先生，在這邊?！崩畹撘^去。
“好的，謝謝啊。林宇你先下樓等我一會！”白墨朝我使了個顏色。
我看到卓侖他們?nèi)缗R大敵般守著廁所，不禁感到有點好笑，趁著這個時機(jī)，我迅速下樓，畢竟老白還有事情交待我去辦呢。
上完廁所，我和老白終于在卓侖陰沉的注視中離開了卓府。
管家李祿倒是很客氣，一路送我們到了大門外。
上了車，我說道，“老白，你也不用對卓侖這么刻薄吧。人家剛失去老婆，肯定心情不好。我看他人還是不錯的，不是說會照舊付給我們報酬嗎？”
白墨瞪了我一眼，“剛讓你辦的事怎么樣，找到了嗎？”
“嗯，找到了?！蔽掖蜷_剛拍的照片，“我在玄關(guān)找到武玥芬這雙鞋子，它的鞋底，和我們今天找到的鞋印完全匹配?！?p> “很好?！闭f罷，白墨的眼神中忽然冒起了怒火，“哼，他當(dāng)我是三歲小孩嗎？”
“怎么回事？”
“他撒謊了?！?p> “誰，你說卓侖嗎？”
“武玥芬是被謀殺的，百分百肯定?！卑啄珗远ǖ乜粗?，一字一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