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袁梁找自己,李明玉心里本就有些困惑。
自從上次她帶著李建方找到袁梁,她察覺袁梁似乎不怎么待見自己,所以盡管心里對李建方去找袁梁的事情比較好奇,李明玉還是耐住了性子。
她不是那種尋根究底的人,在班上在宿舍人緣雖然不怎么樣,但也不會跟人起什么沖突。自己雖然特立獨行,也是跟自幼生活的環(huán)境有關。
她并非不想像張穎那樣跟誰都沒什么隔閡,可自幼養(yǎng)成的性格偽裝起了她的外表,讓她不管對宿舍里的同學,還是學校里的活動,都沒什么興致。
也只有熟悉了的人,她才會相處得自然一些。
盡管在宿舍里的人都說袁梁挺好相處,特別是去上了家教的王芝,還想攛掇著大家再次聯(lián)誼,要謝謝袁梁什么的。
可她對袁梁的印象,大致也就停留在有些強勢,又不怎么待見自己的形象中。
所以當聽到袁梁宛如鄰居一般的帶話,李明玉頓時尷尬無比。
我跟你很熟么?
見到李明玉欲言又止的樣子,袁梁也知道有些過于唐突了。
“那個……剛剛去了趟你哥的經(jīng)營部,回來的時候他就讓我順道帶個話。”
“哦,知道了!”尷尬過后,李明玉立馬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清。
“那就這樣,王芝同學,麻煩你了。”
來自東北的大女孩倒是很直爽,“帶個話的事,有什么麻煩的,家教的事我都還沒謝謝你呢。”
“該是我謝你才對!”
一番客套,袁梁才領著魏康離開了女生宿舍。
“袁梁,你跟李明玉是什么關系,怎么他哥叫她回家吃飯,還能讓你帶話?”剛離開,魏康心里的小火苗有串了上來。
“還算熟悉,剛從那里回來,順道幫個忙。要不要我也幫你介紹下,正面不行,可以走迂回戰(zhàn)術嘛!”
老男人的臉皮可不是魏康這樣的小年輕能比的,轉(zhuǎn)過頭就忘了剛剛的尷尬。
魏康搖了搖頭,“算了,我跟黃川在食堂偶遇她好幾次,人家就像不認識一樣,你跟她哥這么熟,她都還是這副冷冰冰的樣子,難度太大了?!?p> “棒槌,有賊心沒賊膽。對了,我跟李明玉她哥準備在學校弄一個電話機安裝維護的創(chuàng)業(yè)項目,你有興趣沒?”
“我說你怎么跟她哥這么熟呢,怎么回事,說說看?”
袁梁大致給魏康說了下,順便讓他到班上去宣傳下。
投幣電話機的運營許可既然用了學校的名義,肯定得招一部分愿意兼職打零工的學生。
而且投幣電話機的維護也就定期去取錢存錢,檢查下有沒有問題之類,學生很輕松就能勝任。
……
周末由于是小休,只有一天的休息時間,所以李明玉得等到周六下午上完課才回去。
好在英語專業(yè)周六下午的課程比較自由,大多都是學生自己報的選修課。
李明玉的課沒那么重,上完第一節(jié)就早早的離開了學校。
李建方讓她回家,肯定又是李建方做錯了什么,父親叫李建方回家訓話了。
要不然連家里都不愿住的老哥怎么可能回去。
說起老哥和父親,李明玉也有些頭疼。
從小到大,李建方除了伸手管父親要錢的時候才會軟一下,其他時候簡直就是命里犯沖,動不動就得吵幾句。
李明玉見怪不怪,單休就一天的休息時間,她本來也沒打算回去。
可一想到袁梁就在學校里,要是遇到的話就不好解釋了。
到校門口上了公交,沿著黃浦江河畔繞了一會之后,公交車才在馬路邊的巷弄前停了下來。
李明玉鉆進巷弄,偶然遇見熟人,便會笑意盈盈的打著招呼,完全沒了在學校里的冰冷。
“明玉回來了,想吃什么,媽馬上就去給你買。”剛進門,楊麗萍就熱情了走了過來。
“都行,我哥呢?”
“十天半個月都見不著人影的,誰知道?”
“那他叫我回來干嘛?”
“他讓你回來的?”楊麗萍好似沒聽清楚一般的追問著。
李明玉點了點頭,楊麗萍連忙把女兒拉到一邊的沙發(fā)上。
“對了,你哥最近正跟你同學合伙做生意,你知道沒?”
“我同學?”李明玉一臉疑惑,腦海中立馬閃過袁梁的身影,她搖了搖頭,“沒聽說呀!”
“你同學你都不知道?”
“他要做生意,也是和男生一起,我又不是整天跟著他?!?p> “那你那同學是哪里人,家里條件怎么樣,怎么才大一他家里就讓他出來做生意了?”
“我也就和他見過幾次,是他自己找到我哥的,等我哥回來了你自己問他吧。”面對母親絮絮叨叨的擔憂,李明玉一臉無奈。
“你哥也要回來?”
“不回來他讓我回來干嘛,媽你就放心吧,哥都那么大個人了,還能被個大一新生給騙了?”
楊麗萍卻還是愁眉不展,“不是騙不騙的問題,你說你哥跟什么人合作不好,偏偏要找個還在讀書的學生,能靠譜么?”
母女兩絮絮叨叨半天,楊麗萍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只得出門買菜去了。
晚上,楊麗萍早早做好了飯菜,李建方才拎著一袋水果踩著點進門。
兒子和丈夫的關系,楊麗萍心知肚明,說起來也怪自己早年為了工作,領著女兒出國了,讓他們父子連吃喝都顧不上。
所以李建方剛坐下,楊麗萍就旁敲側擊的問起了李建方跟袁梁的事情。
李建方倒也干脆,反正這趟回來就是來取錢的,問到什么就說什么,秉著早交待早完事的想法,大致把合作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意思你們合作的經(jīng)營許可是袁梁辦下來的?”
“證還沒到手,要等到下周。”
“你跑那個尋呼機的營業(yè)許可跑了這么久都沒著落,他一個大一新生是怎么辦下來的?”楊麗萍還是不太相信。
不過看過袁梁計劃書的李建方還算比較了解,“他走的是交大的渠道,利用話費補貼把交大也拉了進來。交大有補貼,在運營方面自然不能照著郵電的方式,所以就以此為突破口,前前后后跑了兩個星期,現(xiàn)在算是辦下來了。”
“袁梁做了一份盈利預算,投幣電話機的前景還是很不錯的,尋呼機的市場即將迎來爆發(fā),只要大眾開始接受用硬幣打電話的方式。一臺電話機的成本,只要一個多月就能收回來,這種一本萬利的生意,我沒有不做的道理。”
李建方說完,把筷子伸向了餐桌,埋頭吃起飯來,似乎在等著審判。
而另一邊的楊麗萍卻放下了筷子,目光看向一旁從頭到尾沒開過腔的丈夫。
“你就不能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