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個被風(fēng)雨侵蝕了許久,已經(jīng)接近腐朽的山泉谷名牌,孫安挑了挑眉頭。
各個洞府的登記對于在監(jiān)視閣待了許久的孫安而言并不是稀罕事,只是到監(jiān)視閣這么多年了,山泉谷還是第一有弟子愿意去居住的。
一百五十貢獻點一年的價格,對于外門弟子而言可不便宜,而且那里地勢偏僻,同樣的價格完全可以選擇更好的洞府。
但孫安也沒有多言,他本就是沉默寡言的性格,不然不會有黑面猴子的稱號了。
深深看了一眼李亥玄,孫安像是例行公事一樣,將李亥玄的腰牌和山泉谷名牌拿走,做好了相關(guān)記錄后,又將腰牌,連同枚個記錄了山泉谷租定記錄的玉簡交還給了后者。
“租定期限為一年,一共一百五十貢獻點已經(jīng)扣除,明年如果不能按時繳納貢獻單,宗門將收回山泉谷的使用權(quán)。”
“好的。”李亥玄微微一笑接過玉簡和腰牌,從現(xiàn)在開始,山泉谷已經(jīng)是他的個人領(lǐng)地了。
一百五十貢獻點,對于外門弟子而言可不是小數(shù)目,對李亥玄來說亦然。
不過他在藏經(jīng)閣呆了的這五年也沒有白待,在諸葛閣老的幫助下,他每個月都有十個貢獻點的固定額度可以領(lǐng)取的。
以幫忙管理功德閣相關(guān)事務(wù)貢獻的名義。
所以這五年來他還是累積了不少貢獻值。
做完這一切,李亥玄向著孫安告辭,從監(jiān)視閣飄然離去。
一炷香后,藍色流光急速從遠方掠來,而后停滯在了山泉谷的谷口位置。
聽得谷內(nèi)清泉的咕咚聲,以及耳邊的鳥鳴,李亥玄臉上展露出由衷的笑容。
從今天開始,他的外門生活正式開始了。
山泉谷雖然有一個‘谷’字,其實里面的面積并不是很大,除了周圍封閉的懸崖峭壁,顯現(xiàn)出來的空地也就差不多三十丈方圓。
上方山泉流淌,匯入谷中樣中間有一個差不多有五丈左右的碧綠深潭。
水潭旁邊則是一間簡陋的石質(zhì)小屋,這里沒有洞府,這也是為什么很多門內(nèi)弟子不愿意來這里的原因。
李亥玄對居住的環(huán)境并不挑剔,只要有個能遮風(fēng)擋雨的地方就行了。
嘎吱!隨著一聲痛苦的呻吟,搖搖欲墜的石門被李亥玄推開,一股常年因為潮濕而誕生的霉臭味從石屋中撲面而來。
李亥玄眉頭一皺,照理來說,他應(yīng)該好好打掃一下自己的住處的。
但他看了一眼里面幽暗的環(huán)境后,放棄了這個想法,他甚至都沒有踏入這件石屋,在門口處便停滯了身形。
隨即他的眸子看了前方的水潭,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水潭通體碧綠,偶有山谷間的小鳥會在譚邊停留飲水,或是梳理羽毛。
突然,兩只在譚邊飲水的飛鳥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同時從譚邊展開翅膀匆忙騰空離去。
李亥玄不緩不急的走到譚邊,俯身彎腰,手掌輕輕的探入水中。
潭水非常的冰涼,幾乎要臨近于結(jié)冰的程度,這非常的奇怪,因為這里的水并不是死水,能夠有這么低的溫度,顯然不符合常理。
況且,這水溫已經(jīng)差不多應(yīng)該結(jié)冰了,但整個潭水連冰渣都沒有漂浮上來一點。
李亥玄都能感受到潭水對自己五指照成的森冷觸感,普通人怕是剛把手伸進去,不久就要抽回來,不然會被凍壞。
這種溫度,它居然都沒有結(jié)冰。
這些不同尋常并沒有讓李亥玄詫異,反而他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嘀咕道:“果然有古怪。”
他之所以選擇山泉谷,其主要原因就是這口深潭的存在。
在他雙目能夠看到許多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
很久之前,他有一次偶然從山泉谷外路過,就遠遠的發(fā)現(xiàn)了這里的端倪。
以他的視角看去,這個深潭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平靜。
絲絲縷縷的靈氣,不斷從潭底滲透出來,令得這水潭里的靈氣濃度,高出了外界差不多一倍。
但奇怪的是,這些靈氣從潭水中飄逸出來以后,很快就消散在了山谷之間。
除非將身體置身于潭水中,否則很難察覺到這潭水的古怪。
這也是為什么曾經(jīng)來過山泉谷的修士們沒有察覺到這潭水的端倪的原因了。
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李亥玄的眼睛,也沒有人會把自己扔到這么冷的潭水中修煉,他們只會感覺在這谷內(nèi)修行,要比外界稍微快上不少,那只是潭水中的靈氣飄逸出來的結(jié)果。
種種原因讓這些人錯失了這個機遇。
李亥玄無疑是幸運的,他嘴角一挑后,迅速在譚邊褪去衣物,露出修長勻稱的身體。
認真觀察,會發(fā)現(xiàn)李亥玄的身體背部居然有一條若隱若現(xiàn),類似蜈蚣的黑色紋身。
紋身從他的尾椎骨一直蔓延到他的頸椎,幾乎要接近他的頸椎骨末端了。
李亥玄似乎很不喜歡背后那個紋身,輕輕撫摸了一下露出厭惡的表情。
而后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入潭水中,仍由那冰涼刺骨的液體將自己包圍。
吸!饒是以李亥玄如今的修為,在邁入潭水后,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臉皮微微顫抖。
四面八方的潭水里蘊含的那刺骨涼意,在李亥玄踏入水中的剎那,爭相恐后的順著他的毛孔,然后鉆入他的肉體。
令得李亥玄有種被一塊巨大冰塊凍結(jié)的窒息感。
這潭水內(nèi)部,可比表面的溫度還要恐怖。
和他同等境界的修士,在這種寒冷下恐怕也難以堅持盞茶功夫。
“失算了!”李亥玄嘀咕一聲,凍得發(fā)白的臉上露出苦澀表情。
他錯算了自己的實力,這潭水中的確蘊含有濃郁的靈氣,但他貌似沒有消受這些靈氣的福氣。
他大概估算了一下,自己就算全力調(diào)動起靈氣,也頂多在這潭水中堅持一炷香時間,恐怕就不得不起身了。
因為長時間呆在這種溫度下,他的肉體可能會受到傷害。
也就是說,李亥玄只能修煉一炷香時間。
對于一天的修煉來說,這點時間不是杯水車薪嗎?
李亥玄滿臉的失落,正當(dāng)他準備起身的時候。
忽然,他臉色一愣。
當(dāng)那股冰寒快要滲透他的身體表面,蔓延到他身體內(nèi)部對五臟六腑照成傷害的時候,一股暖意悄然從他體內(nèi)復(fù)蘇,將那股冰涼陰氣驅(qū)逐。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從他踏入潭水中開始,他并沒有運轉(zhuǎn)靈力,這潭水的溫度盡管冰冷刺骨,但至今為止還沒有到達讓他承受不住的地步。
他的身體,似乎勉強能夠承受住這潭水的溫度。
“是因為燭陰功強化過我的經(jīng)脈的原因嗎?”李亥玄以不是很肯定的語氣喃語道。
其實他只說對了一半,燭陰功個不僅強化了他的經(jīng)脈,連同他的血肉和骨骼都在燭陰功下有了潛移默化的改變。
令得他的體質(zhì)異于常人。
對于尋常通了五脈輪的修士而言,只能在潭水中堅持一炷香。
而他,顯然不止這些時間。
不管怎么說,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李亥玄不在多想,趕緊收斂心神,就這么在潭水中盤坐了下來,只露出一個腦袋,試探性的運行起燭陰功。
嘭!深潭中,當(dāng)即燃燒起湛藍色火焰。
李亥玄咋一運功,他就察覺到根本不需要自己過多的牽引,潭水中蘊含的靈氣,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瘋狂的向著自己的身體撲來。
靈氣的濃郁程度,甚至比李亥玄預(yù)期的還要多得多。
“好濃郁的靈氣。”李亥玄忍不住驚嘆。
還好,他的燭陰功足夠特殊,在那些靈氣經(jīng)過身體表面時,就會被湛藍色火焰過濾一次。
真正進入他體內(nèi)的靈氣還不到三分之一,因而不用害怕因為靈氣過多,身體吸收不過來而導(dǎo)致浪費的地步。
盡管如此,被大致過濾過一次的靈氣數(shù)量也相當(dāng)可觀,而且非常精純。
尋常修士的經(jīng)脈怕是會承受不住。
可對于被燭陰功強化過經(jīng)脈的李亥玄來說就沒有那么多顧慮了。
不管多少靈力,他都照單全收。
這些種種表現(xiàn),令得李亥玄忍不住驚嘆。
這個地方,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
在這里修煉,他的修煉速度,比在外界了兩倍不止。
本來,他還對自己用五個月時間,從五脈輪初期修煉到五脈輪巔峰沒有多大信心。
如今,他可以毫不夸張的說,絕對沒有問題。
這一次的修煉一直持續(xù)到第二天的凌晨,整整五個時辰,李亥玄都沒有從潭水中走出。
從剛開始的身體顫抖,到后來,李亥玄的面色如常,他似乎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潭水的寒冷。
而且這五個時辰,他的身體都沒有到達極限,即便他仍然能夠感受到刺骨的冰寒,但那種程度的寒意,并不會對他照成傷害。
嘩啦!伴隨著水花的飛濺,李亥玄從水中走出,晶瑩的液體從他白皙的身體上滑落。
他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潭水自己修行的位置。
要不是他今天還有事情要處理,他真想呆在里面不起來。
在這里的修煉速度之快,他僅僅只修煉了一天時間足以抵得上外界修煉三天。
“決定了,等我處理了那邊的事,就回來閉關(guān)?!贝┥弦挛?,李亥玄暗暗發(fā)誓后,迎著谷外射來的朝陽大步邁出。
他這一次是要去博文樓的,目的不是傳遞情報,距離上一次的情報傳遞才只過了三天而已。
為了保險起見,他的接頭人不會這么頻繁的給他下達任務(wù)。
而李亥玄這一次主動去,目的只有一個,他要閉關(guān)了。
因為五年一次的,面對新入門弟子的歷練馬上就要開始了,他必須閉關(guān)沖擊自己的修為,讓自己能夠渡過這一次的歷練考核。
李亥玄以這個理由,那個接頭人沒有理由拒絕。
因為一旦李亥玄因為考核不通過的原因離開了攬月門,他們就會失去一個重要的資深暗子。
至于自己要閉關(guān)的事情,李亥玄已經(jīng)在前天傳遞情報的時候留在了情報里,那個隱藏在背后的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