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勾欄聽曲
“你準(zhǔn)備怎么做？”
公主殿下悠然坐下，等待著許探花的答復(fù)。
許懷舊略作思忖，道：
“既然要敗壞田化雨的氣運，那之前國子監(jiān)胡祭酒提出來的九大罪名，便是一個極好的突破點。”
永平公主微微嘆息：
“可惜胡祭酒并沒有實證。”
許懷舊道：
“那就查。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總是有跡可循的。不過，田化雨如今的氣運如同一池水，若是只是戳個小孔，他隨時可以堵住，唯有摧毀塘埂，才可讓這一池水頃刻間一泄而盡。而那時，便是圍殺田化雨的最佳時機?！?p> 公主殿下頷首道：
“不愧是許探花，與本宮想到一起去了。既然許探花這么聰明，那查證一事，本宮就全權(quán)交給你處理了?！?p> “……”
查證一事不應(yīng)該是陳少卿的活兒嗎？
許懷舊面無表情，心情復(fù)雜，茫無頭緒。
“許探花不愿辦這差事？”公主殿下笑瞇瞇的看著許懷舊。
那不懷好意的眼神仿佛是在說：你要是不愿，本宮就把你送到司禮監(jiān)去。
人才屋檐下，不得不低頭?。?p> 等我做了駙馬，定以一血洗前恥，然后日日流連教坊司，酸死你……
許懷舊心里吐槽了一下，冠冕堂皇道：“懷舊義不容辭。”
“甚好。”公主殿下笑著點頭。
最近教坊司去的勤，怕是有點虛了！
許懷舊自嘲一笑，然后又與她說了說許半宵提的事。
公主殿下只是笑道：
“若能借此事得到煙雨盟高手的支持，本宮對付田化雨，就又多了幾分勝算。”
…………
永福酒樓，客房。
“也不知道許半宵是怎么想的，非要托許懷舊來辦這事，咱們?nèi)齻€二品，完全可以大刀闊斧的殺盡刑部大牢，讓那些個高高在上的官老爺也知道知道咱們江湖中人不是那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吳愁一腳踩在凳子上，一手撕著肉，一手端著酒，說起話來唾沫橫飛。
江南居士這個名號聽著挺雅致，但事實上吳愁本人極其粗獷豪爽，且有點蠻橫。
以居士自稱，不過是為了方便在勾欄聽曲。
畢竟那些個有名一點的清倌伶人好像都對讀書人情有獨鐘，而對武夫卻是嗤之以鼻，就算是你把到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未必會為你唱個小曲。
而居士嘛，則顯得像雅士些。
只是他長得不太風(fēng)度翩翩，每每勾欄聽曲，總是乘興而去，敗興而歸。
“許半宵是讀過書的，覺得自己比咱們聰明唄！”
坐在吳愁對面的越澤掌門毛處之陰陽怪氣道。
江湖上有很多初出茅廬的年輕人，都覺得越澤掌門這個稱號的背后肯定是一個特別牛逼的人。
畢竟整個江湖數(shù)下來，掌門也就那么寥寥數(shù)十位而已。
多年后，他們就會發(fā)現(xiàn)越澤掌門僅僅只是一個外號而已，并不是什么動不動幾百上千弟子的大宗門。
吳愁呵呵一笑：
“我看他是自作聰明，也不想想，那許懷舊雖然號稱是許探花，但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如今朝廷，田化雨一手遮天，且不說許懷舊愿不愿意幫我們，就算他愿意，怕是有心也無力。”
毛處之又陰陽怪氣道：
“誰讓盟主讓我們此行聽許半宵的呢！”
吳愁附和道：
“可不是嘛，他說是去刑部大牢外邊觀察地形，把我們留在這兒喝酒吃肉，還不知道到底干什么去了呢！”
毛處之道：
“前段時間聽說驚鴻仙子曾在京城出沒，這家伙該不會是去找她了吧?。俊?p> 吳愁恍然大悟：
“難怪這次他會主動跟盟主要求一起進京?！?p> 說到這里，吳愁感到有點愁，覺得手里的肉和碗里的酒都突然不香了。
人家許半宵去找姑娘去了，而自己卻只能在房間里喝酒吃肉，這公平嗎？
他突然靈機一動，道：
“毛兄，反正許半宵不在，我聽聞京城本司胡同里的十二花魁，個個腰細豐臀**，說起話來軟噠噠的跟鳥兒似的，閑著也是閑著，想不想去見識一下？”
想想就爽?。?p> 毛處之的眉毛彎彎，笑了起來：
“想到是想，可是那教坊司是伺候達官顯貴的地方，咱們怕是連門都進不去?！?p> “這倒是個問題?！?p> 吳愁又愁了愁，咂摸道：“實在不行，勾欄聽曲也行啊，總比在這屋里悶著強。”
“我看行。”
兩人意向達成一致，然后爭先拿著銅鏡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準(zhǔn)備背著許半宵，偷偷去勾欄聽曲。
嘎吱……門開。
許半宵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
許半宵不是去找驚鴻仙子了嗎？怎么會在這兒？
肯定是打開的方式不對。重來！
二人心有靈犀的合力關(guān)上門，再次打開，許半宵還是站在門口。
“吳兄，毛兄，你們這是準(zhǔn)備去哪兒？”許半宵問道。
真在?。?p> 二人心里一緊，頓時有種小時候半夜偷偷出去玩，被爹娘抓個現(xiàn)行的感覺，支支吾吾的說
“我們……我們哪兒也不去啊?！?p> “我們……就是隨便溜達溜達，活動一下筋骨?！?p> 視線飄忽不定，一看就是不經(jīng)常撒謊。
“活動筋骨需要把臉弄得那么干凈嗎？”許半宵笑眼看著他們。
“這……”吳愁語塞。
“我們愛干凈，有問題嗎？”毛處之反問道。
許半宵沒好氣道：
“別裝了，你們就是想去勾欄聽曲?！?p> 他咋知道的？？？
吳愁和毛處之對視了一眼，都懷疑這家伙剛才肯定扒墻根了。
“我們沒有，你胡說，不可能。”
二人直接否認。
轉(zhuǎn)念一想，大家都是二品境界，我們兩個為啥要怕你？
吳愁直接硬懟道：
“我們就是要去勾欄聽曲，咋滴？就允許你追求驚鴻仙子，不允許我們勾欄聽曲了？你這叫……”
“叫什么？”吳愁給毛處之使了個眼神。
他詞窮了。
“只許百姓放火，不許州官點燈！”毛處之緊接著說。
對，應(yīng)該就是這樣的。
“……”
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吧?。?p> 許半宵默默嘆了口氣：這都什么隊友?。?p> “別忘了，出發(fā)前盟主交代過的，此行進京一切事宜聽我指揮。”許半宵提醒道。
“救江劍池少盟主可以聽你的，但勾欄聽曲是我們的私事。”吳愁力爭道。
“對，私事。”毛處之附和。
“你們……”許半宵覺得隊友好難帶。
這京城之中，魚龍混雜，難道他們不知道萬一暴露了身份的后果嗎？
就在這時，廊道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諸位，我請你們勾欄聽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