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非去教坊司不可!
三人探頭出去一看,只見一席青衣,負手而來。
毛處之和吳愁對視了一眼,心說:
哪有人一見面就要請人勾欄聽曲的,這人肯定不正經(jīng),甚至可能是刑部的狗腿子。
然后各自做好殺人滅口的準備。
這時,許半宵抱拳道:
“許探花這么快就考慮好了?”
什么,這家伙就是名滿天下的許探花,許懷舊?
長得也不怎么樣嘛,也就比我們好看一點點而已。
真是見面不如聞名。
毛處之和吳愁打量著這位以才情驚艷江湖的許探花。
許懷舊道:“諸位,移步勾欄詳談如何?”
毛吳二人一聽,頓時眼睛就亮了。
尤其是吳愁,他最喜歡在勾欄談事情了。
不知為何,這一刻看許探花,仿佛又俊了幾分??!
“我覺得可以?!?p> “我也覺得可以?!?p> 吳愁和毛處之激動的說。
許半宵卻道:
“我覺得不行?!?p> 毛吳二人冷冷的望向許半宵,無情吐槽道:
“為何不行?”
“是你不行吧?”
許半宵懶得理這兩個豬隊友,直接對許懷舊說道:
“許探花,我等雖是江湖中人,但也知道京城局勢復雜,西廠番子無處不在,若是他們發(fā)現(xiàn)我們?nèi)诉M了京,很容易就猜到我們進京的目的,若是再想劫獄,可能會中埋伏?!?p> 聽許半宵這么一分析,毛吳二人頓時啞口無言。
許半宵說得有道理啊!
此次進京的終極目的是為了救出江劍池,不能輕易暴露行蹤,給刑部狗賊準備的機會。
看來勾欄聽曲一事,只能算了。
想到這兒,毛吳二人精神一下萎靡了下來。
許懷舊微笑道:
“正因為京城局勢復雜,所以更應該去教坊司聽聽曲,散散心。”
既想又不想的毛吳二人偷偷瞥了許半宵一眼。
反正盟主說了,進京后一切行動聽從許半宵的指揮,看他怎么說。
許半宵道:
“許探花,永福酒樓有我們煙雨盟的暗樁,在這里談事,有他盯著,萬無一失,教坊司真的不安全?。 ?p> 毛吳二人仍是覺得許半宵說得對,但一想到教坊司的十二花魁,就又忍不住看向許探花,看看他又怎么說。
許懷舊淡淡笑道:
“許兄,你自己也說了,西廠番子無處不在,你覺得你們進京一事,當真隱秘嗎?”
許半宵三人同時皺了皺眉:
“難道西廠已經(jīng)知道了?”
…………
西廠。
禁軍統(tǒng)領朱武昌來到田化雨面前。
此刻田化雨正盯著棋盤上的黑白子,他一個人下了兩方的棋。
田化雨捻起黑子落下,隨即問道:
“何事?”
朱武昌回道:
“得到消息,越澤掌門毛處之、江南居士吳愁、清風劍許半宵一同進京了,眼下落榻永福酒樓?!?p> 田化雨頷首道:
“知道了,下去吧?!?p> 朱武昌走了兩步,又覺得廠公沒意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回頭說道:
“廠公,之前戶部俞尚書和江南舊青山賊匪聯(lián)絡的事被煙雨盟發(fā)現(xiàn)了,之后煙雨盟少主江劍池帶人入京求證,俞尚書托顧尚書化解此事,眼下江劍池就在刑部大牢中。
“毛吳許三人皆是煙雨盟中人,此時秘密入京,怕是為了江劍池來的。”
田化雨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問道:
“確定嗎?”
朱武昌搖了搖頭,道:
“不過,他們和許探花碰面了,可能是想托許探花的關系,把江劍池從刑部大牢領出來?!?p> 田化雨反問一句:
“你覺得許探花能辦到這事嗎?”
朱武昌思忖道:
“許探花如今在宮中雖然深受各位娘娘的追捧,但畢竟她們沒有實權,從刑部救人,除非廠公應允,不可辦到?!?p> 田化雨又問道:
“顧尚書既已出手提俞尚書化解此事,定是做得隱秘,即便煙雨盟要懷疑,也只會懷疑和賊匪有聯(lián)絡的俞尚書,他們會知道江劍池是被抓進了刑部大牢嗎?”
朱武昌道:
“除非刑部有人泄露消息,否則絕無可能。”
田化雨再問:
“勾結江南賊匪是俞尚書的事,秘密抓捕江劍池是顧尚書的事,關我西廠何事?關你禁軍何事?”
朱武昌恍然大悟:
“卑職明白了?!?p> …………
“從你們踏進京城的那一刻,西廠就已經(jīng)知道了?!?p> “那他們?yōu)楹螞]有對我們采取行動?”
“你這是典型的做賊心虛,來京城違反了哪條大夏律例?人家憑什么要對你們采取行動?”
原來如此!
許半宵也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毛吳二人一頭霧水。
許半宵解釋道:
“我們之前想得太復雜了,江少盟主給我們留下的線索是隱秘的,除了我們自己,沒有人知道其實我們已經(jīng)查到江少盟主被關在刑部大牢,所以……也沒有人知道我們秘密進京的目的是為了救出江少盟主。”
就這啊!還以為是什么呢!
毛吳二人神情一致的撇撇嘴:“是你自己想的復雜了吧,我們一直覺得這事很簡單??!”
他們可沒讀過書,沒有那么多花花腸子思考這么多的事情。
他們只會根據(jù)自己見到什么,然后就覺得是什么,在決定自己要做什么。
他們在進京的官道上發(fā)現(xiàn)了和少盟主入京的老仆尸體,覺得是有人殺人滅口,于是根據(jù)線索查到京城,決定要去刑部劫獄。
就這么簡單,順利的話,可能人都已經(jīng)救出來了。
但因為許半宵的自作聰明,反而耽誤了奇襲刑部大牢的最佳時機。
所以,他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隱藏自己的真實目的,伺機而動。
“……”許半宵尷尬的撓了撓頭。
他之前的確過于緊張,草木皆兵了。
許懷舊輕聲道:
“總之,這個時候你們越是隨性自然,越是能迷惑西廠的視線,他們甚至根本不會往劫獄那方面想。”
“再者說,田化雨是大太監(jiān),他的走狗們可不敢輕易去教坊司。”
“就算有西廠的眼線暗中調(diào)查,最多也就是查到我們幾個去教坊司尋歡作樂?!?p> 正所謂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聽到許懷舊的解釋,毛吳二人覺得今兒這教坊司還真是飛去不可了。
他們可愛的拽起許半宵的雙臂,興奮道:
“走走走,聽十二花魁唱曲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