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章 會撒嬌的人有糖吃
硯塵燼垂著眸子,小聲說:“也沒什么,就是……有件事瞞了你?!?p> 清吾聽了這話,腦海中剎那間浮現(xiàn)出那個從他屋里離開的女修,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哦?說來聽聽?!?p> 她語氣里的不悅,硯塵燼哪里聽不出,讓他原本想交代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我……我現(xiàn)在不想說了?!彼怪X袋,蔫蔫的。
話音剛落,清吾長臂一揮,按著他的腰迫使他歪在她懷里,“硯塵燼,你瞞了我什么?”
少年眼尾立刻紅起來,“你不是說不生氣的嗎?”
清吾沒法兒不在意,別的都可以原諒,唯獨背叛不行,她瞇起眼睛,“你是不是和別的女子有什么牽扯?”
這話可把硯塵燼問愣了,“什……什么意思?”
清吾沉沉的說:“你說什么意思,我問你,是不是和別人親密了,沒告訴我?我說過的,你敢與旁人親近,我饒不了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嗎?”
硯塵燼這才意識到她誤會了什么,頓時有了底氣,“我沒有,我不是說這個,我……我說的是別的事情。”
清吾肚子里那股火兒這才稍稍消減了幾分,摟著他腰的手也松了松,“只要你在原則問題上不要觸我眉頭,別的我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p> 少年抬眸看她,“真的?”
“嗯?!?p> 一連十日,清吾都沒從硯塵燼房間出去過。
至于門中之事,每每有了情況,江銘昀便會趁夜悄悄來硯塵燼屋里,把事情統(tǒng)統(tǒng)告知清吾。
硯塵燼為此酸了好幾次,“他還真是關心你?!?p> 清吾摸著鼻子笑道:“我也算是救過他的命的,他現(xiàn)在知恩圖報,是應該的?!?p>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起來,硯塵燼便會想起清吾曾為了救江銘昀被蛇咬了的事情。
清吾說完,自己也后悔了,只能訕笑著說:“我跟他只是恩情,咱們倆是愛情,比不得,比不得,寶貝,別生氣了?!?p> 少年氣呼呼地坐著,也不說話。
清吾摟著他的腰,“寶貝,我困了,該睡覺了。”
硯塵燼不理她,她嘆了口氣,道:“你最近生氣好多,眉間好像都有皺紋了,好難看啊,阿燼,你再這樣下去,不過兩年,就要變丑了?!?p> 少年連忙緊張地撫了撫額頭,撫平自己的眉心。
清吾被他的反應戳了心窩窩,萌的她心里軟軟的。
她繼續(xù)打量著少年,道:“嘖嘖嘖,你看看這黑眼圈,總睡這么晚,皮膚都沒有以前那么光滑白皙了。”
硯塵燼趕緊摸摸自己的臉,誠惶誠恐,“真的嗎?我不好看了嗎?”
清吾笑嘻嘻的看他,儼然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
意識到她在逗他,硯塵燼氣呼呼地沖她撅了撅嘴巴。
清吾看準時機,湊上來,在那紅艷艷的唇上偷了個香。
少年氣惱地捂著嘴巴,“你……還要臉不要?”
這話引得清吾哈哈大笑,“寶貝,別生氣嘛,再給我親一口?!?p> “不要,走開些!”嘴里說著拒絕的話,可身子卻誠實的動也不動,等著清吾親過來。
鬧了半晌,兩人吹了油燈躺下。
清吾感覺到身側那人翻來覆去,于是單手撈著他的腰,“別翻了,快睡覺,乖?!?p> 少年沉沉的問出一句,“我真的變丑了嗎?”
他還認真了?
清吾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沒有,跟你玩笑呢,我們阿燼美著呢,美著呢!”
硯塵燼仍舊不放心,“和江銘昀比呢?”
“比他漂亮千倍?!?p> 少年沉默片刻,又道:“那……和葉嵐闋比呢?”
這都什么年頭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虧得他還能想起來。
“比他也好看百倍,別比了,寶貝,我困死了。”清吾打了個哈欠,拖著尾音說道。
原以為他該問的問了,也該消停了。
可硯塵燼卻又抓到了奇怪的點,追問道:“為什么比江銘昀好看千倍,比葉嵐闋好看百倍?你心里覺得葉嵐闋好看是嗎?”
清吾:“……”咱能講點道理嗎?
硯塵燼刨根問底兒的折磨了清吾許久,后來她真的堅持不住了,昏昏然的睡了過去,那人這才放過了她。
等到第二日,清吾一睜眼,便瞧見硯塵燼瞪著一雙可憐兮兮的眸子,“你是不是厭倦我了?”
清吾:“……”
她只能把人摟在懷里,好聲好氣的哄著,“沒有,我怎么可能厭倦你。我們阿燼這樣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漂亮小公子,誰不喜歡?。俊?p> 說著在他眼睛上一左一右親了兩口,絕無厚此薄彼。
硯塵燼又開始突發(fā)奇想了,“那,若是我日后毀了容,或者……或者不是這張臉了,換了個模樣,你還喜歡我嗎?”
“喜歡,喜歡……”
少年將信將疑,“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你可不能忘了。”
“忘不了,放心吧!”
細細想來,原本就是她的過錯,若不是昨晚的一句玩笑話,給硯塵燼帶來的容貌焦慮,也不至于她受累哄這么久。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
這段日子,清吾只能在硯塵燼屋里,那里也不敢去,也不敢出門,早就憋壞了。
有的時候,清吾瞧著硯塵燼端坐著,就忍不住想找點兒事兒,跟他拌兩句嘴,也好過這么無聊的閑著。
可真的拌了嘴,倒霉的也還是清吾自己,硯塵燼生氣或委屈,她都心疼,到頭來還是要自己把人哄好了。
一來二去的,日子久了,也沒什么意思了。
清吾原以為這樣的日子應該沒多久,華光門總不能一輩子山門緊閉,總是要開放的。
可這一關,便又是整整三個月。
這冬去春來的,清吾早就從開始的將就變成無聊,再變成無法忍受,最后干脆躺在臥榻上躺尸。
說來也怪了,素日里她精心照料著硯塵燼,他便跟個祖宗似的總喜歡雞蛋里挑骨頭,又嬌又傲。
可這幾日清吾無聊,也不愛說話了。
硯塵燼倒是忙前忙后的,把她伺候的妥妥貼貼。
清吾懶得下榻吃飯,硯塵燼便給她端到臥榻上,叫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一口一口的喂到她嘴里。
這滋味,清吾只覺得從前的日子都白活了。
原來硯塵燼還有這樣的好處。
她要什么,硯塵燼便把什么送到她面前。
偶爾心里癢癢的,想摸摸小狐貍的皮毛,他也很大方的由著她摸。
雖然不能出門很無聊,但是又硯塵燼這么百依百順的寵著,清吾也覺得值了。
清吾閑來無事,去想這其中的緣由。
恍惚間,她意識到,大約是自己從不向硯塵燼提要求的緣故。
在清吾的思想里,硯塵燼年紀比她小,修為也比她低。
因而事無巨細,她體貼入微的照顧他都是理所應當?shù)摹?p> 再加上他性子又嬌氣,實在是想象不到這樣的人也能照顧旁人。
因而,若是反過來,要她向他要求什么,清吾總覺得自己在強人所難。
或許是男子和女子生來就有的本能,即便是修為和年紀上有所差距,從身體上講,男子始終是要在體力上高出女子的。
興許本能使然,硯塵燼是愿意照顧她的,只是她自己以前想法偏激了些。
“干嘛用那種眼神看我?”硯塵燼被她盯地有些不自在,柔柔地問。
清吾笑了笑,道:“我餓了,晌午想吃酥餅?!?p> 硯塵燼有些為難,“不能下山,我從哪里弄酥餅給你吃?”
清吾砸吧砸吧嘴兒,道:“我想吃嘛,阿燼,你想想辦法,好不好?”
雖然,清吾覺得自己撒嬌總不對味兒,聽起來怪怪的。
但怪是怪,有用就行。
硯塵燼無奈的點頭,“知道了,在屋里等我。”
聲音還是硯塵燼的聲音,人也還是那個人,可這話聽起來,真是有做人夫君的味兒。
清吾鬼使神差的喊了一聲,“夫君,要咸味的酥餅。”
少年正要出門的腳邁錯了一步,身子踉蹌了下,險些摔倒。
清吾嚇壞了,連忙起身想去扶他,那人已經(jīng)穩(wěn)住了身子。
硯塵燼臉紅的跟要滴出血來似的,“你……你方才喊我什么?”
清吾原本也就是胡思亂想,嘴上沒個把門兒的,隨口叫了出來,這會兒也覺得頗不好意思。
她撓了撓頭,道:“沒什么啊,就……阿燼啊,你……你以為是什么?”
少年一言不發(fā)的瞪著她,瞪得清吾更加心虛,點著鼻尖問他:“生氣了?”
硯塵燼搖了搖頭,只是說:“別亂喊?!?p> 清吾點頭,“不喊了,再也不喊了?!?p> “以后……還是要喊的?!背帀m燼紅著臉說。
清吾忍著笑,盤腿坐在臥榻上,手掌撐著下巴,歪頭看他,“以后,是多以后?。磕銓ξ疫@么好,我突然有點想現(xiàn)在就嫁給你,怎么辦?”
硯塵燼眸子顫啊顫,難為情的撇開視線,小聲說:“等我們回妖族,就成婚?!?p> 這話說得真有底氣!
難得硯塵燼有這么有底氣的時候,清吾瞧了很欣慰,“好,但你要清楚,我嫁給你的話,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對我更好,不然我要后悔的。”
硯塵燼重重的點了點頭,“我會的,我保證,什么都聽請姐姐的話,我會努力做個好丈夫的。”
越說越上道兒了,好似現(xiàn)在已經(jīng)拜了天地,在洞房里頭說的體己話。
清吾笑了笑,“嗯,我相信阿燼?!?p> 少年耳根子都紅透了,良久才想起自己方才要去做什么,“我先去給你弄酥餅來吃?!?p> 廚房里都是些大鍋菜,誰愿意耗費功夫做些酥餅之類的小食,費時間又費力的。
尋常修士吃不上,可硯塵燼不尋常。
好歹是華光門第一美人,愛慕者無數(shù)。
硯塵燼只需跟小廚娘說一聲想吃,便有人爭先恐后的給他做。
只是,硯塵燼一貫無欲無求的,也不愿欠旁人的情分,從來不會仗著自己貌美,做這樣的事。
可這回特殊,她喊他夫君哎!
等著酥餅的時候,硯塵燼站在廚房門外,方才臉上的熱乎氣兒還沒全部散去,這會兒透透風,吹一吹,才覺得好些。
成婚,回去就成婚。
這是他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莫名的,硯塵燼心里又有一些慌張。
成婚之后要怎么辦呢?
要一輩子隱瞞清姐姐嗎?
若他真能分身成兩個人,一個硯塵玨掌控妖族,庇護家人,一個硯塵燼陪伴清吾,守護愛人,那該有多好。
可他做不到的。
硯塵燼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氣,感覺那陣寒意從鼻腔里鉆進去,蔓延到五臟六腑里去。
好冷,可卻沒能讓他冷靜下來,心里還是咯噔咯噔的,慌亂不已。
等了大約半個時辰,酥餅做好了。
嬌羞的小廚娘把熱氣騰騰的酥餅裝在食盒里,送到硯塵燼手上,怯生生地說:“硯公子,這酥餅熱著更好吃。公子若喜歡,下次再來找我,我給公子做。”
硯塵燼禮貌的淺笑,點了點頭,“多謝王姑娘。”
小廚娘煞時紅了臉,“硯公子還記得我的姓氏?!?p> 少年笑了笑,只又說了聲謝,轉身離開了。
回到房間,清吾正無聊的揪著硯塵燼的床幔。
一見他回來,清吾便笑意盈盈的坐起身來,道:“你怎么去了這么久,該不會是躲我呢吧?”
硯塵燼好容易恢復了面皮又紅了起來,“我……我沒有。”
清吾懶得下榻,干脆沖他招招手,“你拿過來,我不想穿鞋?!?p> 難得,這回硯塵燼沒順著她,“你都好幾日沒下榻了,下來走走,總坐著躺著,容易生病。”
清吾撲哧一聲笑了,揶揄他,道:“怎的,你還久病成良醫(yī),教訓起我來了?”
硯塵燼已經(jīng)把酥餅從食盒里取出來,放在桌子上。
剎那間,一股子酥油香味兒擴散開來,飄進了清吾的鼻腔。
清吾聞著香味兒,嘆了口氣,故作哀傷模樣說道:“唉,剛說要嫁你,你便開始敷衍了,前兩日還知道抱著喂我吃,現(xiàn)在就不肯了??磥恚@男人還是靠不住,尤其是漂亮的男人?!?p> 硯塵燼沒說話,在她身邊坐下,“腳伸出來,給你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