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剛從豫省來嗎?”
“是啊,跟這有啥關(guān)系……等等,你是說?!”
“對!你娃果然聰明!豫省的鬼和這里有淵源?!?p> “難道是?!”
“對!不愧是狀元!這你都能想到,豫省的鬼根源就在這里,按理說陽鬼的根源也是出自于此處?!?p> “難不成?!”
啪!
老張拍手叫絕,“對!就是你想的那樣!就是跟葬甲有關(guān),連這都能想得到,真不愧是你!”
“……”
要早知道這老頭兒是個“傻子”,王君博發(fā)誓絕對不會跟他來勁。
大爺?shù)?,朱雀那娘們果然不是啥好人,這老頭兒整天神神叨叨的,不是發(fā)癲就是砍鬼!
現(xiàn)在好了,明明是個大佬,轉(zhuǎn)頭就給你來這一死出。
猛歸猛,就是這腦子貌似有些不太正常?
剛到這的時候還以為是來養(yǎng)老的,沒想到居然是來刷副本的……
像極了社畜們被HR騙到公司當(dāng)狗殺的場景。
說好一萬加,到手兩千八,九點半到家,整天笑哈哈……
累了累了,身累,心更累……
這時一陣極為刺骨的寒風(fēng)吹過,王君博下意識搓了搓手,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唉,這批娃兒果然是個傻子,還是別逗了,人老了,怕折壽?!崩先硕顺霾恢獜哪奶统龅谋乇?,微微抿了一口茶,潤了潤唇,解釋道:“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葬甲只能對陽鬼寄生,那胖子就是典型的陽鬼,但又不是常規(guī)的陽鬼,等會兒帶你去個地方,你就都明白了?!?p> “至于其余的,和胖子一樣,本都是陽鬼,但通過一些手段,將陽鬼扒皮抽筋后,徹底煉制為了陰鬼。你只需要記住,陽鬼腳踏實地,陰鬼則是腳后跟離地,踮著腳掌,這個中緣由,一時半會兒也講不全,對現(xiàn)在的你來說,知不知道意義也不大。”
王君博在聞言后,或許是覺得老張突然這么正經(jīng)有點不太正常,王君博強(qiáng)壓住摸他額頭,看看他是不是病了的沖動,原地就蹲坐了下去。
剛才太刺激了,這還是他第一次這么高強(qiáng)度的戰(zhàn)斗,就像本能一樣,按理說他不應(yīng)該有這種反應(yīng)能力和戰(zhàn)斗經(jīng)驗,或許是道痕的緣故?
王君博沒有細(xì)想,靜下來后,感覺腳踝和后背有點異樣,正準(zhǔn)備看看什么情況,
老人正在呸茶,晃眼注意到王君博的腳踝和他的后背散發(fā)出陣陣陰氣,順手就保溫杯里的熱水潑向他的后背,只聽發(fā)出“滋滋”聲和王君博“嗷嗷嗷”的慘叫聲,他那后背便冒著滾燙的白煙,附著的陰氣伴隨著白煙化作一股黑煙緩緩消散。
“老張你大爺?shù)?,用開水潑我干什么???”王君博感受到后背的滾燙,濕了一片的衣服幾乎要肉眼可見的結(jié)出冰花,“我感冒了怎么辦!”
“……”
“干什么?給你驅(qū)驅(qū)邪!”老張瞥了眼王君博冒著黑煙和白煙的后背,作勢就要對著他腳踝潑茶水,心里暗想這小子是真沒救了。
“歪日,老張你瘋了?還潑上癮了是吧?”
王君博連忙縮回腿,連退數(shù)步,謹(jǐn)慎的看著老張的茶杯。
“嘿,狗咬呂洞賓,日久見人心!你被那胖子碰到了,腳踝和后背都是陰氣,我要不給你消消毒,你娃怕是活不過今晚!”
……
王君博低頭看見腳踝處果真有陣陣陰氣纏繞著。
早說啊,你早說啊,你為什么不早說呢?為什么呢?咳咳……串臺了,話說狗咬呂洞賓,日久見人心又是個什么鬼?
“那……除了潑開水還有別的方法嗎?沒別的意思,怕冷。”
“茶水?!?p> “好好好,茶水、茶水!”
“有?!?p> 王君博驚喜:“什么方法?”
只見老張拔出二人奪,“砍了?!?p> “……”
“我覺得還是潑茶水比較好,我這人沒什么別愛好,就喜歡用茶水泡腳,越燙越好,養(yǎng)生!”
啊————??!
某個正在收集建材的老頭兒聽著回蕩在山間的慘叫聲,望向遠(yuǎn)方零散木屋的方向,搖了搖頭,“個舅子的,小聲點嘛真的是,鬼都嚇過來了!”
——-——-——
蜀地
“老大,你確定要再回去一趟?”
朱雀沒理會,一抹金芒閃過,消失在原地。
“小令子,準(zhǔn)備……”
伍子話還沒說完,那金光去而復(fù)返,帶著張令一起消失在眼前。
“這叫什么事……老大又跑了,唉!”
正當(dāng)伍子還在糾結(jié)要不要跟上頭匯報的時候,金光又至,一個大嘴巴子就扇了過來,伍子及時閃躲,暗自得意道:“我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我……”
這下意識的閃躲,熟練得簡直令人心疼……
猛地,后腦勺被狠狠拍了一巴掌,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了……”
只聽朱雀那冰冷的聲音——“你要敢打我小報告我現(xiàn)在就敢滅了你!”
……
好可怕的說!
——-——-——
西南的冬天不像北方那般蠻橫地席卷一切,相比之下顯得格外溫柔,特別是對樹木尤其寵溺,從不舍得讓它們掉落哪怕一片葉子。
但該有的刺骨寒風(fēng)仍是對這個季節(jié)最基本的尊重。
王君博哈口氣搓了搓手,“我真沒開玩笑,老張你是認(rèn)真的?”
“那不然?難不成你以為是帶你來旅游的?”
老人下意識向身后掏保溫杯,這才想起出門忘帶了。
果然,人老了,都已經(jīng)開始健忘了。
王君博指了指不遠(yuǎn)處那巨大的天坑,“你果然還是想滅了我是吧?天時地利人和這破地方都占全了,你說這里面全都是鬼我都信!”
老人意味深長地看了君博一眼,默不作聲,深谷中恰巧發(fā)出幾聲不知為何物的嘶吼聲。
……
完了,看來今天是要交待在這兒了。
“好了,馬上就要到了,如果不是必要,你娃就少說話!”
老張少見的滿臉嚴(yán)肅。
“好的!”
兩人沿著不知是誰鑿好的泥石路一直往下走,四周逐漸樹木叢生,越往下走越能感受到來自天坑的壓迫感,慢慢的,兩人由雙腳行走變?yōu)榱耸帜_并用地爬,地勢越來越陡峭,周遭的樹木已有遮天蔽日之勢,正午那本就薄弱的陽光,早已穿不透這厚重的樹葉,干燥的土地也濕潤了起來。
撲面而來的泥土氣息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惡臭味道,迎合那高聳不見頂?shù)乃谋?,王君博向下望向那仍舊深不見底坑底,內(nèi)心不由得產(chǎn)生了一絲絕望感。
陰暗惶恐的環(huán)境終究會讓人忘記時間,身體的疲憊和精神的折磨讓王君博仿佛回到了學(xué)校的那天,但正是那一天,讓他也想努力改變些什么。
恍惚間,下方帶路的老人停了下來,拍了拍王君博的小腿,示意他可以休息會兒。
約一盞茶的時間,一老一少又接著往下爬,王君博不知多少次差點摔下坑底,又被老張穩(wěn)穩(wěn)抓住多少次,反反復(fù)復(fù)。
終于,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