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段路有些長,擁擠的人潮還會不時地停下,但也終究會有走完的時候。
粗略的算一下,未來的人間帝王、宇宙共主、眾美摯愛,這時候已經(jīng)蹉跎了快兩小時,如果手機(jī)上的時間還準(zhǔn)的話。
不知道是因為長久的等待,還是陰冷的天氣,反正這時候的袁琞,正頭痛不已。
不過,他終于是看見道路盡頭的景象了。
在這道路的盡頭處,橫亙在前的是依舊那種形制陌生的高墻,不過卻在中間一段,留出了可以繼續(xù)前行的通道。
只是這條通道,遠(yuǎn)不像之前的那樣寬敞與貫通,而是被一道又一道的鐵柵欄,給分割成一塊塊的方形區(qū)域。
每一層的鐵柵欄上,還都纏繞著鉤刺,就和鋪設(shè)在它們頂端的,那些鐵絲網(wǎng)上的鉤刺一樣。
袁琞僅僅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了那些鐵柵欄的作用——人流控制。
只是他看不明白,那些微微突起,就像是一朵朵點綴在鐵柵欄之上,由金屬制成的的鉤刺,是用來做什么的。
袁琞這個時候已經(jīng)隨著人流,走到了這條通道的中段。依舊頭痛不止的他,也記不清楚在他眼前不遠(yuǎn)處的鐵柵欄,是他所經(jīng)過的第四道還是第五道了。
隨著前一道柵欄里的人,進(jìn)入到了更前面方塊,空出了整片區(qū)域后。袁琞所在的區(qū)域,也開始打開鐵柵欄,釋放里面的人前行。
每到這個時候,袁琞就會感受到,一股無可抵御的力道在向前涌動。似乎所有的人,都在不約而同的往前推擠著。
最前排的人自然是首當(dāng)其沖,他們這時已經(jīng)被擠壓的貼近了,那散布著“滿天星”的鐵柵欄上。
那一朵朵“滿天星”,隨著柵欄往兩側(cè)打開,從人群中勾走一縷縷的血肉。
看到這一幕的袁琞,立刻就試著反抗身后的巨力,為最前排的那些人,留出一點點閃避的空間,可是人群的協(xié)力,根本就不是任何一個個體,所可以抗衡的。
眼前發(fā)生的事情,實在是讓袁琞無法理解,明明就沒有緊迫感的存在,為什么所有的人還要往前推擠呢?
這些家伙都已經(jīng)通過了好幾個這樣的鐵柵欄了,難道還不清楚,這樣的推擠只會讓最前排的人受傷嗎?
還有那些建造者,為什么要裝上這些鉤刺呢?
還在被頭疼困擾的袁琞,想不清楚這些問題,他只是懷疑,這景象的背后是人心深處所隱藏著的,不愿為外人所知的惡意。
他不知道怎么去應(yīng)對這種惡意,他能做到的也只是不成為這種惡意下的犧牲品而已。
終于,他們這一批人來到了通道的盡頭,也就是最后一道鐵柵欄之前。
袁琞隔著這道鐵柵欄看出去,整片空間終于又豁然開朗了起來,不再是那滋生惡意的狹窄與封閉。
可之外的空間,也依舊用鐵柵欄給徹底包圍了起來,就像是一處寬敞的囚籠。
只是,這里已經(jīng)不再有那些尖銳的鉤刺。
除了那些穿著作戰(zhàn)服,全副組裝維持秩序的人之外,入目最多的就是各種文字寫就的標(biāo)牌。
“永之國人士,于此處同行。”
“快速通道?!?p> “非永之國人士,入境通道?!?p> “禮遇通道。”
這些都是由三種語言,所寫就的標(biāo)牌。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標(biāo)牌掛的到處都是。
“軍事人員,禁止入境!”
……我居然三種語言都能看懂?!
寶貴的穿越者福利,可千萬別是什么狗屁的,大師級語言精通啊……
那條禮遇通道,此時是關(guān)閉的??杉幢闶沁@樣,袁琞也還是要面臨選擇。
請問,身穿穿越者的國籍,到底怎么算?
最后,袁琞選擇了那條,“快速通道”,原因嘛,自然是因為這條通道,沒有關(guān)于國籍的描述……
可是,顯而易見的,袁琞的這個選擇,并不是一個正確,或者說是一個恰當(dāng)?shù)倪x擇。
他那小碼毛衣的滑稽模樣,實在是太過引人注意,所以他還沒有走到海關(guān)人員的面前,就已經(jīng)被一名穿著制服的武裝人員給攔了下來。
“證件!”武裝人員一開口,語氣就很強(qiáng)硬。
“我沒有證件……”看著被這名武裝人員,橫在胸前的自動武器,袁琞幾乎是下意識的就給與了尊重。
可是他回答完后,就反應(yīng)了過來,這武裝人員說的語言,和之前送他毛衣的那位夫人,也并不一樣……
“咦,你會說聯(lián)邦話,你是聯(lián)邦人?證件是丟了嗎?”不知道是不是語言相通的關(guān)系,武裝人員的態(tài)度明顯是軟化了不少。
“呃……我想……我不是聯(lián)邦人……不過,看見這里寫著快速通道,所以就……”
武裝人員這時,突然抬手做了個壓制的動作,打斷了袁琞還沒有說完的話,接著他就用步話機(jī)和人溝通了起來。
“雪兒維,我這里幫你找到一個會說聯(lián)邦話的永國人,你打算怎么感謝我?”
“真的嗎?真是太好了!你能相信嗎?永之國的人,如今已經(jīng)沒有幾個人會說聯(lián)邦語了。甚至連通用語,也很少有人會。這完全是一個強(qiáng)大邦國,教育體系崩壞的證明?!焙芸觳皆挋C(jī)里傳來一個女性抱怨的聲音,聽上去很有情緒。
“嘿,嘿,嘿,雪兒維,你先冷靜一點,那里動亂了這么多年……你為什么還要對他們抱有期望呢?”
“呃……算了!我這段時間,真是被這些瑣碎的麻煩給搞瘋了!議會的老爺們除了超乎尋常的愚蠢,還有別得長處嗎?要是再這么無休止的收容永國人,這里無論是空間,還是工作人員都要爆炸了……”
“咳咳,雪兒維,沒有那些議會老爺,你可沒機(jī)會來這里撿錢,不是嗎?我要是你,我會感激他們的……”
嗯?!這意思,我剛穿越過來,就要淪落成難民了?!
呃……
倒也不是說,完全不能接受,起碼身份的問題,暫時算是不用擔(dān)心了,可是當(dāng)難民的話,人身自由受影響嗎?
“奧拉夫,你人在哪?我現(xiàn)在就去找你,千萬把那個會說聯(lián)邦話的家伙給我留著,別讓其他部門的人給搶走了!”
我這是被預(yù)定了?看來這語言天賦,倒也不是一無是處。
“對了,那家伙叫什么來著?”這時步話機(jī)里,又傳出了那個雪兒維的聲音。
袁琞聞言剛想開口作答,就被奧拉夫這名武裝人員,再次舉起的,那條粗大胳膊給擋住了。
奧拉夫看了看袁琞,然后就信口開河道:“他叫布萊·奧特?!?p> “嗯?怎么是聯(lián)邦人的名字?隨便吧,你等我?!?p> ???????
發(fā)生了什么?
我這是被人給改名字了嗎?
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情??!
“怎么,不好聽?”奧拉夫看向袁琞,抬了抬下巴,說不好是不是在挑釁。
好吧,如果他沒有端著槍的話,那么我可以確定他就是在挑釁!
不過,既然他確確實實是端著槍的,那么我也可以大度的看做是,這家伙純粹是性格不好,就是誰也看不起。
情有可原,值得原諒。
我DO??!
“還行吧,可是我……”袁琞的話,又被打斷了,又是那條粗壯的胳膊。
我尼瑪……你下次再敢打斷我說話,你試試!
胳膊給你拗?jǐn)啵?p> “好了,永之國都亂了幾十年了,這一次連首都淪陷了!既然你會說聯(lián)邦話,想必也是知道過往歷史的,那就起個聯(lián)邦名字,開始新生活吧。不用謝,你就當(dāng)是故國長輩給你的勸告吧?!?p> 袁琞看了看,這家伙碧綠的眼瞳,似是知道了什么。
只是他依然不清楚,這個叫奧拉夫的家伙,嘴里說的戰(zhàn)亂啊,淪陷啊,到底是有多么嚴(yán)重?
雖然他的話聽起來似乎有幾分道理,可是他那副趾高氣揚(yáng)的態(tài)度,又讓人很難相信他是出于善意。
罷了,人在屋檐下……
不!皆是因為小爺我心胸開闊……
沒多久,一名金發(fā)女性急急地走到了兩人的面前。這名女性有著一雙淺藍(lán)色的眼瞳,看上去比奧拉夫那家伙要年輕不少,最多也就二十五六的樣子。
她也穿著一身迷彩的作戰(zhàn)服,只是沒有像奧拉夫那樣全副武裝,光槍就好幾把。
“這位就是……”這名想必就是雪兒維的女性正說著,就舉起了手里的文件看了一眼,才接著說道:“布萊特·奧多姆了吧?!?p> “你好,我叫雪兒維·格倫。”
?。。。。。?p> 所以說……我這是又被你們給改了名字嗎?!
我DO?。?p> 但凡我的天賦不是大師級語言精通,這種不能打的東西……必叫爾等知道,尊重二字怎么寫!
不氣,不氣!
袁琞,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伸出手和雪兒維握了一下。
“雪兒維,我?guī)土四氵@么大一個忙,今晚請我去喝一杯,怎么樣?”奧拉夫看來是對雪兒維有意思。
“噢,老奧拉夫,你要是再年輕幾歲,別說是今晚請你喝一杯,就是和你一起度一個美麗的夜晚都行。只可惜,你年紀(jì)太大了,可達(dá)不到我的要求?!?p> 雪兒維的大膽的發(fā)言,立刻引得周圍的武裝人員起哄。
“噢,親愛的,‘老’奧拉夫……”
“哈哈哈,老奧拉夫,你媽生你生早了啊……”
“嘿,雪兒維,說不定,這老家伙人老體力好呢,要不你先試試?”
這個叫奧拉夫的家伙看起來脾氣不錯,被眾人調(diào)侃,也沒有惱羞成怒的意思,反倒是開始吹噓起了他過往的卓越戰(zhàn)績。
……
而與這邊熱鬧情景相比,周圍那些正在接受核查的永國人,顯得是那么的靜默。似乎人間的一切熱鬧,都已經(jīng)與他們無關(guān)了,也不會在他們心中造成波瀾。
“好了,都別吵了,我得先帶這家伙去辦手續(xù),確認(rèn)其非軍事人員的身份?!?p> “老奧拉夫,你要是晚上想喝一杯的話,就喊上幾個朋友吧,我也會喊上幾個朋友一起去的。但要是單對單的話,那可就算了吧……”
這句話,就像是投進(jìn)湖里的又一枚石頭,引得周圍再次熱鬧起來,不少人都要求參加晚上的這場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