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春紅早早起來。
昨天她收的東西實(shí)在太多,一個背簍裝不下,裝成兩個背簍,她又沒法背。
她反復(fù)嘗試,看怎樣可以一個背簍裝完,但是試了幾次都裝不下。
陳曉也起床了,換上昨天買的當(dāng)?shù)胤?。將原先的衣服疊好包起來。
她見春紅反反復(fù)復(fù)往背簍里塞東西,怎么都塞不下,說道:
“算了,分開裝吧,我?guī)湍惚骋粋€?!?p> 春紅欣喜:“真的?謝謝姐。”
方育從門外進(jìn)來,冷冷道:“背不下就不要收那么多。昨日我早跟你說過。”
此時方育也換成了當(dāng)?shù)胤?,一身粗布麻衣,難掩俊朗。
春紅臉上表情僵了僵,囁嚅道:“對不起,方大哥。我知道錯了?!?p> 她昨天承諾過自己一個人背,這些東西也不重,就八九十斤,她能背得動。可是一個背簍裝不下。
陳曉嗔了方育一眼:“好啦!她一個小姑娘。幫她背一下也沒什么?!?p> 方育面無表情,不過心中有些小竊喜。陳姑娘嗔他了。之前她一副涇渭分明的樣子,連幫她買件不值錢的衣服,她都要給錢。現(xiàn)在,居然嗔他,呵呵。
“行吧,幫你背一個。但你要記住,以后要量力而為。不要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圍的事?!?p> “嗯,知道了?!贝杭t低頭應(yīng)是。
昨天在陳曉睡著的時候,春紅問方育,以后可不可以跟著他?她可以替他干活。方育同意了。
陳曉不知道春紅已經(jīng)成了方育的仆人,只想著大家是同伴,應(yīng)該相互照顧。當(dāng)然,就算她知道春紅是仆人,也會幫她。
春紅將背簍里的東西全都拿出來,重的裝在一起,輕的裝在一起。重的那個她自己背,輕的這個,即便是嬌弱的陳姐姐,應(yīng)該也能背得動。
普大姐做好早飯,幾人吃著,普大姐的侄子來了。他來,主要是給他們帶路。
從村子到鎮(zhèn)上有條翻山小路相對較近,他們出村一般都走那條路。大路是趕車走的,村里只有牛車,速度比人走還慢。昨天問過方育,他說走小路。
吃過早飯,幾人上路。普大姐的侄子幫春紅背背簍,最后陳曉和方育還是兩手空空。
翻山小路大約有十多里,因?yàn)槭巧铰?,他們臨近中午才到鎮(zhèn)上。
這是一個小鎮(zhèn),只有一條主街道??匆?guī)模,大約有兩三百戶人家。
不過,集鎮(zhèn)就是集鎮(zhèn),雖然不是趕集的日子,街上有店鋪賣東西。
方育讓春紅去買些吃食,帶著路上吃。讓普大姐的侄子,去幫他們雇輛馬車。他們要立即直奔縣城。
陳曉望著小鎮(zhèn)街道,猜想:自己的父母會不會在這里?
仔細(xì)想想,不大可能。一對能夠穿越界域的人,怎么會在這種小地方。那么,他們會在哪……
茫茫人海,如何尋親?
總不能挨家挨戶去問吧!
來之前,陳曉想到一個方法:讓自己成為名人,讓父母發(fā)現(xiàn)她。
至于具體手段……她有準(zhǔn)備。
此時,陳曉很想拿出空間里的自行車,只要她一路騎到縣城,估計(jì)很快就出名了。
不過,現(xiàn)在還不能。
她要在這里造出自行車,然后銷售出去。只要她父母在這個世界,聽到“九二小小自行車”,應(yīng)該能聯(lián)想到她吧?
因?yàn)樗且痪啪哦瓿錾?,?dāng)年父母還沒有給她取名,只給她取了個小名叫“小小”。后來她大名“陳曉”,是外婆取的。
“在想什么?”
方育忽然在她耳邊問了一句。陳曉回神。
“沒什么。”
“接下來還有四十多里路,估計(jì)天黑之前能到縣城。”
“嗯。”
“到了縣城,我們先找家客棧,然后好好吃一頓。我看這里也沒什么好吃的?!?p> “嗯,可以。”
陳曉點(diǎn)頭。然后忽然想起,摸出黃金手串,說道:
“這個給你,就當(dāng)是我那一份錢?!?p> 她本來是想拆開抵扣的,既然方育包攬了一路衣食住行,就全給他吧。
方育沉臉:“你什么意思?”
“沒別的意思,不能老讓你掏錢。”
“如果你一定要給,我要你脖子上戴的那塊吊墜?!狈接樕幊?。
“吊墜不行。這是我父母留給我的唯一遺物?!?p> “你不是說你失憶了嗎?”
言下之意,怎么還記得這是你父母遺物。
“我別的都不記得,只記得這個?!?p> 陳曉看他臉色陰沉,她也沉了臉色。
“既然不要,那就算了。就此別過?!?p> 陳曉拱了拱手,轉(zhuǎn)身就走。
“站住!”
方育一把抓住她的手。
陳曉猛的一把,反抽出來。
方育有些詫異望著她。
這些天盡在走路,只發(fā)現(xiàn)陳姑娘腳力不行,沒發(fā)現(xiàn)她手勁那么大??此w纖玉手、細(xì)胳膊,以為她手無縛雞之力,沒想到還是有點(diǎn)力氣的——當(dāng)然,他也沒太用力就是。
“生氣了?”方育臉色變溫和。
“是的。”陳曉沉著臉。
她是個有禮貌的人。當(dāng)別人跟她講禮貌,她也講禮貌;如果別人跟她翻臉,她也翻臉。
方育從一開始就注意到她的吊墜,這個陳曉知道。只不過,她覺得方育可能只是突然間注意。畢竟當(dāng)時她露著白皙脖頸。
但是剛才,他直接要吊墜,這讓她很不舒服。
“別生氣別生氣,我只是跟你開玩笑?!狈接Φ馈?p> “你的玩笑讓我非常不舒服,我們還是就此別過。”
陳曉語氣冷硬。方育知道自己觸碰到了她的逆鱗。
其實(shí)那塊吊墜,他要來也沒用。黑石一經(jīng)認(rèn)主,別人是打不開的。除非主人死掉。
然而對他來說,即便主人死掉,他也無法令黑石認(rèn)主。因?yàn)樗脑窈蜕眢w不是一個人。
黑石以血脈認(rèn)主,以元神操控。如果他以身體令黑石認(rèn)主,然而他的元神卻無法操控黑石。
再說黑石雖然珍貴,但不是獨(dú)一無二。據(jù)他所知,世上黑石大概有五六塊、七八塊。
他跟陳曉要黑石吊墜,只是想要留住她。沒想到,反而激怒她。
這個陳姑娘,看著嬌俏可人,沒想到脾氣那么大。
“我錯了。以后再也不會說那樣的話。原諒我,不要走?!?p> 方育雙手拉著陳曉的胳膊,一副小學(xué)生認(rèn)錯模樣。
陳曉被他這變色龍般的態(tài)度搞得有點(diǎn)……是走?還是留?
見她猶豫,方育立即豎起三指,對天發(fā)誓:
“我發(fā)誓,我沒有打你吊墜的主意。我只是想要你留下來。”
說完,他拿過陳曉的黃金手串,戴在自己手腕上。
“以后你給我什么,我都接著。就是給我一個大嘴巴子,我也接著?!?p> 陳曉被他這態(tài)度搞得很無語。
對于一個理工直女來說,她不太擅長應(yīng)付方育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