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坦白
墨鑰回到酒館,看到徐清風正安然地坐在榻上喝酒。
“師傅,求求您把最后那副草藥給我吧?!彼蛳聛碚f道。
“不是師傅不想給你,只是還不到時候。”
她急了,語氣加重了些,“師傅,識羨已經(jīng)暈倒了,再得不到救治,他就有生命危險了!”
清風放下酒杯,嚴肅地說:“我知道,你放心,他會沒事的?!?p> “到底是為什么?你能給我個理由嗎?”
一直以來,徐清風總是很神秘,什么都不說,讓她干著急。
“等下個月十五,自會有答案。你回去吧?!?p> 她沒有辦法,只能又回到丞相府。
傅識羨已經(jīng)醒了,正站在院子里看花。
“干嘛去了?”他面色比剛才紅潤多了。
“沒干嘛,就是出去散散心?!?p> 墨鑰上前一步,拉著他的手,隨意地說。
散心表情還那么嚴肅,男人沒有戳破她。
“那……我們現(xiàn)在干什么?”他問。
傅星辰允許他這幾日不用上早朝,安心養(yǎng)病。
“我聽說,京城的夜市很好看,之前一直沒有機會去看,上次又吵架。不如我們今晚去看吧?”女人提議道。
“好?!?p> 到了晚上,兩個人戴著面具,走在大街上。
京城夜市,琳瑯滿目的商品,長街從南到北,綿延不絕。
“這夜市還真不錯,看得出來燕國的治安很好,百姓安居樂業(yè)?!?p> 傅識羨驕傲地點點頭,“星辰是個明君。燕國在他的帶領下,一定會更好。這也是我想讓你把產(chǎn)業(yè)帶回來的原因?!?p> “對了,你之前說江南會發(fā)生戰(zhàn)爭?是真的???”
男人點點頭,“當然是真的,我什么時候騙過你?!?p> 墨鑰撇撇嘴,這男人還真是敢說。
他也意識到了這話有些問題,咳嗽了一下,繼續(xù)說道:“你走以后,我覺得未來都沒有希望了,我替皇上出征,一來保衛(wèi)四方安定,二來也是讓自己不再想起這些痛苦的往事。我了解到西域幾次挑戰(zhàn)我燕國邊境無果,就打算從江南入手?!?p> 看著男人認真的模樣,墨鑰踮起腳尖,捧著他的臉說:“識羨,答應我,我們之間不要再有隱瞞了好嗎?”
察覺到男人哽咽了一下,握住她的手說:“好。”
擔心他的身體,兩個人沒有走太久,就回去了。
回到屋內,墨鑰緊緊地抱著男人,像是一松手,他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識羨,既然我都答應你我們之間不會再有隱瞞,那我再跟你講一個藏在我心底很久很久的秘密好不好?”
傅識羨的聲音很輕地嗯了一聲。
“我其實……是重生來的。”
“重生?”男人疑惑。
猜到他會是這個態(tài)度,繼續(xù)解釋道:“反正就是我曾經(jīng)死過一次。在原來的世界里,我沒有看清楚慕容鄞偽善的面具,被他逼死,我還在他的誘導下給你下毒。”
“然后呢?”男人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對這個故事更加好奇了。
“然后我就死了,再睜眼的時候,就已經(jīng)回到了我們相遇之前。于是我就發(fā)誓一定要好好對你,好好珍惜你?!?p> 聽到男人笑了一下,然后輕聲說:“怪我,沒有珍惜你?!?p> 墨鑰垂眸,月光下也顯得落寞幾分。
想到師傅說的話,她困難地開口:“但是識羨,我可能要回去了。”
“回哪去?”傅識羨像是察覺到了什么,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她一咬牙說道:“回到我該回的地方去。師傅跟我說了,下個月十五。我……就要回去了。”
男人沉默了好一會,像是能夠察覺到那份沉默中的悲傷。
他們都沒有說話。
就在墨鑰覺得困意來襲的時候,他終于開口了:“徐清風還說什么了?”
女人一下驚醒,坐了起來,“你認識我?guī)煾担俊?p> 男人點頭,“你走后不久,府上就來了一個老人,說話神神叨叨的。非要和我比試比試,說如果他贏了就讓我派他去保護你。”
墨鑰好奇,“你輸了?”
看他不說話,就是印證了這句話。
天啊,她只知道師傅武功高強,沒想到竟然比傅識羨還要厲害。
而且,這樣一來就說明,師傅接近她是有目的的。
目的到底是什么?
看到女人抓耳撓腮的樣子,傅識羨抱著她,看著窗外的月光說:“不管他是什么目的,鑰鑰,我現(xiàn)在只想把屬于我們的時光搶回來。如果說我的壽命只有一個月,那我們就相愛一個月,如果說我的壽命只有一天,那我們就相愛一天?!?p> 他很后悔,當時自己的行為。
無數(shù)次他都想去找江南找她,但是又不想讓自己牽累她。
在這樣的掙扎里反復,也算是體驗了一番什么是愛而不得的痛苦。
現(xiàn)在,生命進入倒計時他反而明白,沒有什么比相愛的人在一起,更幸福。
兩個人就這樣坐到了天亮。
他們一起去了城外田野,一起去看星星,一起去完成許多之前沒有完成的事情。
“夫人,明天就是十五了,皇上傳旨希望可以邀請你們進宮參加家宴?!焙蛡餍胚^來說。
要不是她提,墨鑰都要忘了,時間竟然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
“去可以,但在這之前我們要先去一個地方。”
兩個人來到酒館,發(fā)現(xiàn)徐清河不見了。
“寒峭,馬上派人去找,務必在明日之前找到我?guī)煾担 ?p> 墨鑰的拳頭握緊,內心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夫人!丞相,丞相又暈倒了!”有下人急匆匆地跑來傳話。
這已經(jīng)是這個月的第五次了。
來不及處理師傅的事情,墨鑰又急忙回到了丞相府。
“怎么回來的這么快?這些下人真是,每次都這么大呼小叫的。”
傅識羨看到女人這么匆忙的樣子,于心不忍。
他的唇色越來越蒼白,幾乎看不到血色了。
墨鑰假裝看不到他虛弱的樣子,嗓子一緊,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
“我聽說皇上邀請咱們明日去參加家宴,明日就是十五了吧?正好,大家最后再聚一次吧?!?p> 她沒有說話,只是上前一步,握著男人冰冷的手,留著淚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