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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續(xù)紅樓夢(mèng)

薛寶釵草嫁榮國府 呆霸王魂失羅剎殿

巧續(xù)紅樓夢(mèng) 森女大人 4240 2023-08-31 10:12:37

  卻說賈政見史家勢(shì)敗如竹傾,不免心驚,忙吩咐內(nèi)外低調(diào)行事,切莫惹出禍端,然王夫人見寶玉不好,一心要娶薛寶釵進(jìn)門,只道是了卻一樁心事。

  這日王夫人見賈政無事,特令人請(qǐng)來商議賈薛聯(lián)姻之事,說道:“如今老太太服也過了,論理說他二人是圣上賜婚,辦了旁人豈會(huì)議論?!?p>  賈政搖頭道:“非也,近來圣上甚不喜世家大族招搖,此刻大張旗鼓的與薛家成了姻親豈不引來是非。”

  王夫人道:“這我倒與妹妹商量過了,兩家原有親,今日再結(jié)秦晉之好,且不必鋪張,只宴親朋摯友,那官場(chǎng)上往來的皆不邀請(qǐng),如此可否消了老爺疑慮?!?p>  賈政既聽王夫人這樣說,便答應(yīng)了,只是朝中事忙,此事皆交由王夫人處理。王夫人又見鳳姐病了,下人頑劣難管,李紈又不善管事,只得親自打理此事,又怕后宅不寧,且將趙姨娘等人留在房中做事,過禮等外頭的事卻交給了賈璉。

  寶玉婚事來得倉促,賈璉便從賈母那兒挪了些東西做聘禮,過禮之時(shí)薛姨媽見東西有些年頭,且遠(yuǎn)不如她出嫁之時(shí)豐厚,心中難免替寶釵感到委屈,可家中無主事的人,也只能作罷。

  且說寶玉自黛玉離世之后,襲人便衣不解帶照顧著他,日日哄著,近來精神倒強(qiáng)濟(jì)些,王夫人這才放心,想著待寶玉婚后就升她做姨娘。

  大婚之日,賈寶玉昏昏沉沉之中只見千萬只手給自己穿衣打扮,只見一頂寶珠紅冕冠飛來蓋住了頭,又見一身絳紅描金直褂穿在身上,插簪的系帶的穿鞋的……低頭一看往來裙裾如流水,不免頭昏眼花。

  襲人見外頭烏云密布,且有些擔(dān)心,只聽外頭催促,不免加緊了些。

  忽狂風(fēng)大作,王夫人只得將賓客置于內(nèi)堂之中,如此天氣眾人皆沒了興致,鳳姐拖著病體與人說笑,李紈也是前后跟著,勉強(qiáng)撐住了場(chǎng)面。

  倒怪哉寶玉今日精神尚好,臨出門倒還認(rèn)得人,因病著王夫人沒人他親自去接親,只聽外頭傳來花轎到了,眾小斯簇?fù)碇鋈?,寶玉只?dāng)好玩。

  熱鬧處忽有一僧一道在旁議論,那跛足道人指著寶玉道:“這真寶玉已歸了青埂峰,卻留下這么個(gè)身軀,空空蕩蕩無神無主,卻叫親人牽掛,我們何不賜他幾縷神魂,讓他了卻塵俗方歸正道?!?p>  那癩頭和尚笑道:“癡癡傻傻未必是惡,只是旁人看著可憐,你我應(yīng)當(dāng)看破?!?p>  跛足道人聽后坦然大笑道:“只我算來,他倒還有段情緣,需我助他一把?!?p>  癩頭和尚道:“既如此,便給他些真靈真魂?!?p>  寶玉癡癡見著二人說話,旁人卻看不見他,正欲走過來卻被茗煙拉回,“二爺,這邊走?!?p>  霎那間電閃雷鳴,驟雨疾下,花轎躲閃不及,皆被淋了個(gè)透,喜娘眼看吉時(shí)到了,顧不得雨大,讓人掀起轎子扶寶釵出轎,只見寶釵輕挪蓮步,似從瑤臺(tái)下來,早有幾個(gè)丫鬟打傘,只沾濕了鞋襪,然恐在高堂面前失禮,仍去偏房匆匆梳理了一番,寶釵原不在意這些,可偏又聽得幾個(gè)丫鬟背后議論著“雨里夫妻淚交流,雪里夫妻不到頭”等話,蒙著蓋頭又聽不得是誰說的,只心中不喜。

  不多久便有人來催,寶釵被喜娘扶著進(jìn)去,一排排琉璃燈籠跟了進(jìn)去,照得火光通明,寶玉此刻如木偶一般任人安排,依著金陵舊禮拜了高堂,隨后又往賈氏宗祠告謝祖先,上下忙碌直至半夜,寶玉因淋雨著了風(fēng)邪,還未入洞房就昏了過去,底下人一陣忙亂,王夫人派人三催四請(qǐng)終請(qǐng)來了幾位太醫(yī)來瞧,又讓人去陪著寶釵,如此折騰縱然是三頭六臂也應(yīng)付不來,不覺得頭腦昏聵,耳聾目眩,只得扶著椅兒坐下歇息半刻。

  至天明,寶玉方醒,襲人喊道:“二爺醒了,醒了?!蓖醴蛉朔綇膲?mèng)中醒來,走到床邊一瞧只見寶玉雙目倒似有了神采,且要起來給自己行禮不由得震驚。

  一連數(shù)月,寶玉只覺如夢(mèng)似幻,靈魂好似去了許多地方,可一時(shí)又想不起來,后聽聞?dòng)腥撕八麣w來,方神形歸一,今兒又認(rèn)得人,且比從前更懂禮。

  王夫人見之大喜,便把寶釵一同請(qǐng)來。

  寶玉見她身著上等錦鍛紅袖衫,外罩牡丹花樣輕煙紗,頭上烏絲盤珠,一身金串耀目,粉面朱唇,真真燦如春華,姣如秋月,不禁笑道:“寶姐姐,你怎一副新婦打扮,莫不是定了人家?!?p>  寶釵聞言不禁紅了臉,半晌不語,只站到王夫人身后。王夫人一手挽過寶釵來,對(duì)寶玉道:“傻孩子,你寶姐姐能定了誰,自然是你的,我看你睡得還有些迷糊,且叫襲人帶你去梳洗,回頭你們夫婦二人一同去給你父親請(qǐng)安。”

  這到了后頭,襲人方把賈母仙逝、黛玉魂歸故里等事與寶玉說了,她原恐寶玉聽了鬧起來,卻不曾想寶玉只道了一句“我當(dāng)是夢(mèng),且是真的”就不再說了,心中喜道:“二爺這番沖喜倒是把病給沖好了……”

  隨后,寶玉夫婦二人去給賈政請(qǐng)安,見寶玉大愈,賈政喜悅,不免囑咐他勤讀書,又囑寶釵勸夫上進(jìn),切莫胡為。

  見二人走后,賈政想及寶玉既好了自己便該盯緊些,先前老太太寵他,把他寵得不成樣子,今兒還是應(yīng)該讓他搬回來,遂和王夫人商量著借寶玉大婚的時(shí)機(jī)搬回榮國府,李紈隨之搬出,原住在暖香塢的惜春也被寧國府接了回去,偌大園子一時(shí)無人居住,冷冷清清,也就關(guān)了。

  只過了些日子,園中石倒草盛,夜間常有狐貍悲鳴,往來之人聽之不詳,皆避之。

  昔日繁華好光景,軟紅嫩綠掩脂香

  今道物是人先走,渺渺茫茫使人愁

  卻道寶玉與寶釵成婚后,寶玉便一頭扎進(jìn)書房里,寶釵識(shí)大體,知道他心里還念著黛玉,即不為難他也不發(fā)難他人,每日只往王夫人房中伺候,不久便到了二人回門之日。

  只聽榮國府車馬喧囂,寶玉騎著馬,近旁小廝茗煙、鋤藥、掃紅、墨雨皆提著禮盒,寶釵帶著鶯兒、文杏在車?yán)镒?,奴仆一排排走開,好不威風(fēng)。

  薛姨媽早知寶釵回門,昨日就已叮嚀薛蟠不要外出,只等著妹妹回來,怎奈夏金桂日頭一起就刁難,一見寶蟾端著茶水進(jìn)來,罵道:“怪小蹄子,不要臉的臭貨,往日這會(huì)兒就不見了蹤影,今兒倒乖,知道人回來就往里湊,平日里怎不見你倒水過來?!?p>  一句話把寶蟾惹急了,哭哭啼啼說道:“奶奶怎這樣冤枉人,我平日里怎么不端茶倒水了?!?p>  夏金桂道:“平日你心就不在這兒,成日里勾搭,早知把你賣窯子里,豈不遂你的心?!?p>  寶蟾占著被薛蟠收用過,哪里還聽得這樣的話,一雙淚眼直勾勾盯著薛蟠,哭道:“奶奶這般刁難,我是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p>  夏金桂聽她這樣說,就要打,寶蟾一急就躲薛蟠身后去,薛蟠素來霸道,卻被家里的兩只母蟲整得左右為難,攔著金桂道:“好了,今天我妹妹回門,你且安分些,等她走了在鬧?!?p>  夏金桂不聽這話則已,一聽則暴跳如雷,指著薛蟠罵道:“好你個(gè)薛蟠,我就知道你們不把我當(dāng)人,什么你妹妹回來叫我安分,也不知她出嫁挪用了我多少東西,若不是我警醒些,什么十里紅妝都能給你家吞了去?!?p>  薛蟠哼道:“我們?cè)缯f好了,借用你些東西,等金陵老家的東西搬了過來,自然還你。也不是白用你的,這不都一一寫了單子,你還算著利息呢!”

  夏金桂聽了卻不讓,沖著窗戶就嚷嚷,要他家把嫁妝還回來,薛蟠聽不下去就帶著幾個(gè)小廝往酒樓里玩耍。

  且說當(dāng)日酒樓里來了個(gè)美嬌娘沈鳶,黑鬢如云,只插了一枝素金簪,眉細(xì)似柳葉,眼含秋波,臉龐皎皎如明月,眉心點(diǎn)著胭脂,這一瞧倒有幾分香菱的模樣,又唱得幾句金陵舊曲,薛蟠見了著實(shí)喜愛,只叫打賞。

  殊不知這沈鳶眼下卻是侍郎公子的心頭好,他見有人搶著風(fēng)頭,心中不悅,指著薛蟠問小廝道:“那是誰?”

  小廝只看了一眼便道:“那人外號(hào)叫呆霸王,仗著祖父的名頭在戶部掛虛名,領(lǐng)著內(nèi)帑皇糧,前些日子他有個(gè)妹子嫁到了賈家。”

  這侍郎公子剛從外地過來,并不知達(dá)官貴人的底細(xì),便又問道:“他家比之我家如何?”

  小廝道:“論官小的也不懂,不過我知道老爺參倒的史家也與他們有干連?!?p>  侍郎公子一聽,得意的合了扇子,笑道:“就這草包,也敢在太歲爺面前耍威風(fēng),你去把他喊下來,不然就把他拘到爺?shù)男滩坷镱^去嚷?!?p>  小廝聽了,領(lǐng)了幾個(gè)人過來滋事,道:“我說誰這般吵,原來是一班子的土烏龜,我們哥兒今天心情好,只要你們走了也就作罷了,不然就去刑部領(lǐng)板子去?!?p>  薛蟠那底下的幾個(gè)人素來仗著薛家作威作福慣了,哪里經(jīng)得起這般嘲弄,一言不合就與領(lǐng)頭扭打起來,酒家周旋不起囿怕出事忙報(bào)了官去……

  只聽雙方人馬打得厲害,薛蟠又正氣頭上,見那侍郎公子走來說話且是不知好歹,氣得掄起拳頭砸了過去,那侍郎公子一個(gè)不防只覺眼冒金星,薛蟠還未泄憤就聽小二喊道:“出人命了!”

  原來薛蟠的小廝打人素來不知輕重,一時(shí)下了狠手卻把侍郎公子的小廝打死了,來的官差見出了人命,只把人都拘了去。

  薛姨媽正與寶釵閑坐,忽聽人報(bào)說薛蟠打人被關(guān)了,急得薛姨媽一口氣上不來,險(xiǎn)些昏了過去,只抓著寶釵哭道:“這可怎么辦?”

  薛寶釵問來人道:“打的是什么人?”

  那下人回稟道:“說是新來的刑部侍郎家的公子。”

  薛姨媽一聽更是著急,母女倆兩相對(duì)望,薛寶釵又問:“傷得重嗎?”

  下人道:“聽人說倒是不重,只是底下人不知輕重,把那公子的一個(gè)小廝打死了!”

  薛寶釵聽完便扶薛姨媽坐下,說道:“那這事倒還有還轉(zhuǎn),想那侍郎公子無礙,只是人前受辱心有不甘,我們只請(qǐng)人登門謝罪,哄得他家高興便罷了,頂多讓哥在里頭多遭些罪。”

  薛姨媽含淚道:“該,該讓他吃點(diǎn)苦頭?!彼腥碎_了庫房,領(lǐng)了許多可送人的物件出來,這夏金桂聽說薛蟠被抓,哭著鬧著要回家去,薛姨媽且不管她,只與寶釵商議救人。

  這寶釵回去見寶玉仍是有意躲著自己,也不和她說這事,只來尋王夫人,請(qǐng)賈政在外頭幫著打算,因是姻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賈政只得硬著臉皮上門做了說客,與那新來的刑部侍郎多些走動(dòng),終說得人心軟,答應(yīng)關(guān)些日子就給放出來。

  且說薛蟠原在牢里也不懼怕的,直到被打了一頓,又不見家人來接,方知惹了人,這日天寒地凍著了些冷氣,夜里只覺得后頸發(fā)涼,只把身體縮成一團(tuán),又聽人呼喊其名,迷迷糊糊中只見一赤面黑堂、短臉闊口的閻王,兩邊鬼剎怒目圓睜,四周皆是鐵青顏色,薛蟠渾身冰冷冷說不上話,又聽有人斥自己跪下,那叫一踢只覺得膝蓋碎地,疼得五臟六腑皆亂。

  只聽有人告道:“在下馮淵,生前原從拐子手中買下一女子,共度余生,不曾想拐子貪財(cái),又將人賣與薛家薛蟠,我與他起了爭執(zhí),不想被他主仆幾個(gè)活活打死了,我含冤不見天日,只得跟著他,今見他又進(jìn)了司獄,這才有機(jī)會(huì)勾了他的魂來告?!?p>  薛蟠聽他說的是實(shí)情,抬眼一看見馮淵面上掛著血淚,心中害怕,又見閻王鐵面生冷威嚴(yán),瑟瑟不敢說話。

  那閻王查證了一番,知道馮淵所說的不假,當(dāng)即收了他的魂進(jìn)了寒冰地獄,正是善惡到頭終有報(bào),冤冤債債皆有主。

  第二日,獄卒來放薛蟠,見他不起來,用手一探竟沒了鼻息,薛姨媽知道后哭得不省人事,晚年只此一兒,如今沒了無依無靠,憂思成疾,又聽夏金桂糾纏,正想著隨薛蟠去了,薛寶釵在賈府日夜?fàn)繏欤鞠胝?qǐng)了王夫人回家住一段時(shí)間,不想王夫人也記掛薛姨媽,只讓薛寶釵請(qǐng)她過來,姐妹哭訴了一番,王夫人想起賈珠,也哭成了淚人,至了晚間也不讓薛姨媽回去,只說姐妹敘舊晚了就住下了。因十二女伶已被遣散,王夫人讓薛寶釵安排薛姨媽在梨香院里住著,母女往來也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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