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雞肉早餐大快朵頤
第二天一大早,葉勝就被許大茂搖醒。
真的是被搖醒的。
別人是開心得睡不著覺,他是開心得睡得香甜。
他迷迷糊糊地一睜眼,往窗外一看,見天色才剛蒙蒙亮。
這時節(jié),是晝長夜短,看情形,才凌晨五點多,連出早工的社員都還沒起床。
“怎么了,許放映員?!彼麊?。
“葉老師,能不能幫一個忙,叫村里趕車的現(xiàn)在就送我去秦家村,在那里有人來接我?!?p> 葉勝揉了揉眼睛,看到腫成小豬頭的許大茂后,假裝十分吃驚地叫道:“許放映員,你的臉咋回事?!”
許大茂訕訕地笑了一下:“昨晚上廁所,不小心摔的。”
“嚴重嗎?”
“不嚴重,皮外傷……我剛才說的事,葉老師能幫我一個忙嗎?”
“這么急著走,不吃了早飯再走嗎?”
“不吃了,是真有急事,不然也不會這么早就趕路。”
“好吧,既然許放映員堅持,我?guī)湍闳ソ?。?p> 隊里趕車的秦大爺,葉勝剛好認識。
他孫子輟學,他有去家訪過。
到了秦大爺家,他已經(jīng)起床了。
有一定年紀的人,睡眠少了,自然就早起了。
把來意一說,秦大爺點點頭:“既然許放映員要早早走,我自然沒意見?!?p> 他看了看天,微笑道:“現(xiàn)在送,回來的時候,剛好可以趕上上午掙工分?!?p> 葉勝聽了,有點佩服他:怎么盡想著干活呢!
幫秦大爺套好車,兩人坐上車往學校趕。
到了學校,看到等在那鼻青臉腫的許大茂,秦大爺自然很是意外。
許大茂還是用摔倒的緣由,將此事掩飾過去。
三人把幾個放機器膠片的大木箱搬上馬車,又找了根粗木棍,一起用肩膀把發(fā)電機抬上馬車。
那玩意兒太重,三個人用手根本抬不動。
許大茂要走的時候,葉勝塞給他兩個白面饅頭:“許放映員,這么早也沒有什么準備,只有兩個饅頭?!?p> “有它們就夠了,謝謝葉老師?!?p> “是我們招待不周,還請許放映員多多包涵?!?p> “你們隊大部分人都很好,只有個別人……”說到這,他停住不說了,朝秦大爺說道:“大爺,走吧?!?p> 秦大爺一揚馬鞭,馬車沿著公路向前馳走,揚起一片塵土。
葉勝看見許大茂朝他揮揮手,他也揮手告辭。
回到屋里,他看見送給許大茂的雞在浴室里“咯咯”叫著。
他上前將雞籠提了起來,想趁大清早提到吳嬸家宰了。
一提起來,看見放雞籠的地上有一攤雞屎。
葉勝皺了皺眉,放下雞籠,提了半桶水,取了掃把,邊掃邊用水把雞屎沖到外面溝里。
刷牙洗臉后,提了雞籠,往吳嬸家走去。
現(xiàn)在已過了六點,大部分社員都上工了,路上倒沒碰到什么人,這讓葉勝小松一口氣。
他擔心被有心人看到,又要多費一番口舌解釋。
來到吳嬸家,見李舒曼在那慢悠悠地洗臉。
他沒有看到吳嬸,不用說,肯定上工去了。
“你今天不用出工?”他問。
“來例假了?!崩钍媛D(zhuǎn)頭回了一句,忽然眼睛一亮:“你手上提著是什么東西?!”
“雞啊,這你都不認識嗎?”
“我是說,哪來的雞?”
“找許大茂買的,他嫌麻煩不想帶走,就賣給我了?!?p> “這下好了,我們有雞吃了?!崩钍媛吲d得臉也不認真洗了,把毛巾草草擰一下掛起來,就跑過來提雞籠。
葉勝把雞籠往身后一放:“李舒曼,你有一句話說錯了?!?p> “哪句話?”李舒曼停了下來問道。
“不是我們有雞吃了,是我有雞吃了?!?p> “這有什么區(qū)別嗎?我們不是在一起吃嗎?”
“你現(xiàn)在跟我說沒區(qū)別,可幾天前,我記得有人跟我說,她的東西我一樣都不能碰?!?p> “嗨,原來你還為這事生氣……我說葉勝,你還是不是男人?”
“當然是啊。”葉勝挺了挺胸。
“是個男人就不要那么小肚雞腸好不好?!崩钍媛f著,繞到葉勝身后,一把將雞籠奪了過來。
葉勝有被些氣到了:“李舒曼,你這也太雙標了吧?!?p> “什么叫雙標?”李舒曼目光沒離開過雞籠,問道。
“雙標你都不懂……嗯,你確實不懂,怎么說呢……就對自己自由主義對別人馬列主義?!?p> “你這么說我懂了?!崩钍媛痤^來,臉上露出調(diào)皮的笑容,“你所說的雙標難道不是女生的特權(quán)嗎?”
葉勝直接無語瞪眼。
就見李舒曼放下雞籠,往灶里加了幾把柴火。
再過來打開雞籠,一把將雞抓了起來,伸到葉勝面前:“抓著!”
“怎么,現(xiàn)在就要殺?”
“要不然呢,你想養(yǎng)著?它是只公的,又不會下蛋?!?p> “要不要等吳嬸回來收拾它?”
“你小瞧我?干農(nóng)活不行,這整吃的我可是好手。”
李舒曼說完,從小櫥柜里取出一只碗和筷子,又撒了點鹽在碗里。
然后抄起菜刀,在磨刀石上干磨了幾下,將刀洗凈后,沖葉勝說道:“將雞提過來?!?p> 葉勝依言走到放著碗的灶臺前。
李舒曼將雞頭放低,一手抓住雞頭,一手將雞脖子上的毛扒凈一小塊。
“斜著抓好了!”
她交代了葉勝一聲后,把雞脖子對著碗,抓住雞頭手緊了緊,取過放在灶臺上的菜刀,就往雞脖子割去。
葉勝手上的雞拼命掙扎,但無濟于事。
隨著血漸漸放空,雞的掙扎也越來越無力,當最后一陣抽搐之后,徹底不動了。
李舒曼用筷子將雞脖子上的一根本不知是氣管還是血管,挑了出來割斷。
她放下菜刀,接過葉勝手上的雞:“沒你事了?!?p> 說完,將雞放入盆里。
剛好,鍋里的水也開了。
她舀了一瓢開水,將雞身全部澆透,然后小心地拔起毛來。
之所以要小心,是因為怕被開水燙到。
葉勝一個人幫不上忙、插不上手,就挑了水桶,去井上打水。
回來的時候,李舒曼已經(jīng)把雞殺好了。
他又去打了第二趟水。
這趟回來,雞已經(jīng)在鍋里煮了,整個屋子都彌漫著雞肉的香味。
正想把水倒入水缸,卻被李舒曼叫住了:“等一下!”
只見她舀了幾瓢剛挑的水到盆里,才對葉勝說:“可以了。”
待葉勝把兩桶水倒入水缸后,轉(zhuǎn)頭看見李舒曼把煮好的雞從鍋里撈出來,直接泡在了冷水中。
葉勝以為她還要把雞再煮一下,沒想到片刻后,李舒曼直接撈起雞在菜板上切了起來。
“在生水泡過,不要再煮一下?”他問道。
“不用,白切雞用冷水泡一下,會使雞的肉質(zhì)緊縐,雞皮更脆韌好吃。”
“不會鬧肚子吧?”
李舒曼看了他一眼:“虧你還是農(nóng)村人,難道你就沒喝過生水?”
葉勝想想也是,沒穿越之前,確實經(jīng)常喝生水的。
將白切雞裝盤,李舒曼將鍋里的雞湯舀出大部、留下小部分,然后把雞血放入鍋里煮。
在等雞血熟的時間里,李舒曼就在那準備蘸料。
“可以了,你想吃的話,自己動手?!崩钍媛鼘⒁淮蟊P白切雞和蘸料端上桌后,對葉勝說道。
葉勝哪會跟她客氣,早已經(jīng)洗好手等在那了。
李舒曼話一落音,他抓起一把雞腿,先沾了下蘸料,就開吃起來。
“味道不錯!”他邊吃邊贊了一下李舒曼的廚藝。
“我手藝還行,沒說大話吧!”李舒曼有些得意地笑道。
葉勝口里塞滿了雞腿肉,點點頭表示同意。
一會兒后,李舒曼把熟了的雞血撈上來切碎,又放在鍋里過一下,再連同雞湯一起舀了起來。
她加了些調(diào)料后,就把雞血端上桌。
葉勝以為她忙完了,見她又要往灶臺跑,問道:“還要煮什么?”
“熱棒子面窩頭啊,難道真的吃雞肉飽?”
“也是,不過,我只要一個窩頭就可以了?!?p> “那我就少熱兩個?!?p> 早上由于時間緊,棒子面窩頭或白面饅頭,都是昨晚先做好,早上再熱一下。
再熬點小米或大米粥,炒一兩盤白菜或其它青菜,加上一兩盤榨菜或咸菜,這就是葉勝他們的早餐。
李舒曼把窩頭放入鍋里熱著后,也上桌了。
不過,她沒有先吃雞肉,而且是先吃雞血。
葉勝看她吃得有滋有味,不由問道:“看你吃得那么香,難道比雞肉還好吃?”
“比不上雞肉,但比白菜咸菜,那是好吃太多了!”李舒曼吧嗒一下嘴,舀了一瓢雞血伸過來,“你嘗嘗,味道真的不錯?!?p> 葉勝正在啃雞腿,兩只手弄得油油的,不好騰出手了,對送到嘴邊的雞血自然而然接過吃了。
“誒!你這是酸辣雞血湯,不錯!”
“那是,而且酸辣味開胃?!崩钍媛f著,又舀了一瓢自己吃了。
忽然之間,兩人不約而同意識到了什么,臉都紅了。
尷尬的氣息彌漫開來。
而且,除了尷尬外,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還好,吳嬸此時回來了。
她人未到聲先到:“怎么回事,家里咋有那么重的雞香味?還沒到院門口都聞到了。”
李舒曼趕緊迎了出去:“嬸,趕緊洗洗,有好吃的?!?p> 吳嬸進屋后,看到桌上的白切雞,很是吃驚:“真的是雞!哪來的?”
葉勝笑道:“放心吧吳嬸,不是順來的,是許放映員不方便帶走,賣給我了。”
“花了多少錢?”吳嬸問道。
“雞不肥大,就花了兩塊錢?!?p> “讓葉老師破費了,怎好意思……”
“吳嬸,快別這么說,我們一起搭伙,就像一家人一樣,千萬不要客氣。”葉勝叫別人不要客氣,自己倒是要很“客氣”。
吳嬸也是爽快人,客氣了一句,也就不說了,自去洗手洗臉。
這一頓早餐吃得那叫暢快,一頭雞被他們消滅了大半。
這還是吳嬸叫大家收著吃,不然一餐都沒了。
李舒曼在喂了葉勝一口雞血后,也沒去洗湯匙。
葉勝不懂她是不在乎,還是怕太刻意了破壞氣氛……
至于昨晚許大茂和曹寡婦的事,自然沒了下文。
許大茂都不提、不追究捉奸打人者,曹寡婦更不可能提了。
這種糗事,她掩蓋還來不及了,怎么會讓它傳開來。
即使她跟真正的吳福安接觸中,發(fā)現(xiàn)了疑點,她也只能把可疑爛在肚子里。
甚至,她還巴不得吳福安跟沒事人一樣,繼續(xù)跟她相好。
因為,吳福安每次跟她干柴烈火后,都會給她五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