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這次我們能活下來嗎?”
“怎么,怕了?”
這次輪到辛格麗特將頭轉向蘇沐歸,他的心態(tài)一直很好,聊到這個話題的時候,他嘴角的微笑也沒有消失:
“說過了,只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放心好了,要是有危險,你就來找我,我來罩著你?!?p> “服務員,過來,這盤菜下掉,再上一盤?!?p> “好的先生,我馬上來?!?p> 辛格麗特搶先答應了上來,走到了客人前去。
這時候,角落只剩下了蘇沐歸一人。
他沒什么做的,只好盯著大廳的吊燈——它擦的干干凈凈,近乎一塵不染,它像一團插在一起的鵝毛,他并不理解其中的什么所謂的藝術價值,但他明白,這么一個另類的小玩意,等到他參加工作了,得用幾年甚至十幾年的工資才能買得起它。
所幸,蘇沐歸并不對這東西感冒,他只對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感到驚嘆。
他為什么要救這些人呢?
是為了所謂的責任感嗎?
他想不明白,只是感覺心中有一個聲音,在指引他必須這樣做。
蘇沐歸晃了晃頭,想將腦海里亂七八糟的東西甩出去,將心思全部放在接下來的行動中,這次,他成功了。
“應該跟唐郁安匯報一下場上的情況,她剛剛的聲音好像有些虛弱……難道是因為驅動能力而感到勞累了嗎?”
他在心中想著,將對講機從腰間拿了下來,按下了右側的按鈕,將嘴幾乎貼在那上面,聲音低沉:
“目前一切狀況良好,客人們都在用餐?!?p> “好,有特殊情況及時跟我說?!?p> 唐郁安的聲音很冷靜,甚至聽不出感情的波動,蘇沐歸輕呼一口氣,他試圖將神經(jīng)繃起來,來追求大腦最大限度的警惕,一次發(fā)現(xiàn)一切可能產生危險的苗頭。
辛格麗特再走向那個客人之后,將只剩下些許骨頭是盤子放上了餐車,那是一道松鼠桂魚,看樣子那桌子人對這道菜甚是喜歡,他將另一盤松鼠桂魚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上,之后回到了蘇沐歸的身旁。
“別太緊張,放平心態(tài),沒準只是虛驚一場。”
辛格麗特將雙手插進褲兜,似乎在安慰著旁邊的蘇沐歸。
蘇沐歸沒有說話,只是以最小的幅度點了點頭。
而在這時,許久不見的克里思此時走上了舞臺,右手握著一個麥克風,臺下的眾人見到東道主上臺,自然都得給些面子,放下了手中拿著的餐具,交談的聲音也逐漸減小,直至沒有。
“首先呢,今天,我要先感謝大家,給我這么一個面子,肯蒞臨寒舍,來到我的舞會上。歡聚一堂,在這就做的各位,或多或少都是對我這個老頭子,有恩的。”
渾厚而磁性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只不過這次面對的對象是全體觀眾。
“無論恩大恩小,你們都是我的恩人,這場舞會,也是因此而舉辦。我呢也借此而感謝各位,感謝各位的大恩大德,能讓我走到這個位置上……”
在來之前,唐郁安曾對蘇沐歸說過舞會舉辦人,也就是這個克里思的身份。
他是一位商人,早年間也不在萊爾市居住,而是住在地府天國的中部地區(qū),祖上是農民,靠天吃飯,家庭條件不怎么樣,他出生之后,家里的情況則更加的每況愈下,以至于他十四五歲就被迫輟學,離家打工。
雖然沒上過幾年學,但克里思的腦子可稱得上相當?shù)撵`光,為人處世這方面也頗有講究,打了幾年工后,攢下了點小錢,開始從國外倒騰點新鮮東西拿到國內來賣,沒想到,他這么一倒騰,還真賺到了些錢,日子也走向了富裕。
而接著,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古話說的好:“人怕出名豬怕壯”。生意一大,惦記的人就多了,有同行看不得他好,就誣告陷害,差點把他的家業(yè)搞得消散一空。
好在他為人爽快,早年間認識些各行各業(yè)的朋友,這才幫著他度過了難關,讓他成為了現(xiàn)在萊爾市眾多富人中的一員。
克里思的口才能力很好,這也來自于多年為人處世的訓練之中,正所謂:“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痹谶@種場景下,說點敞亮話是必要的。而他也恰好達到了他的效果,全舞會的人們的注意力都被聚集在了他的身上和他的話上。
“了解我的朋友,應該知道,這幾年,我的身體不大好,最差的一段時間,我都感覺土已經(jīng)埋到了我的脖頸,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了,就這樣死了我多少都有些不甘心。
于是我四處尋醫(yī),想要延緩我的死亡,可終究無果,但到最后,一位真正有良心,有技術的醫(yī)生讓我碰到了,將已經(jīng)行將就木的我拉了回來,給了我第二次生命。而我今天,也想要特別的感謝他,他今天也來到了舞會,他就是——亨特先生!”
話音剛落,坐在晚會中央的一位男士,看上去三十多歲,帶著金絲眼鏡,鼻梁很挺,有些英俊。緩慢的站了起來,全場的目光頓時被他吸引了過去,他也同時向著這些目光敬意。
“看上去好年輕啊?!?p> “這叫什么,這叫年少有為?。 ?p> “真有說的那么玄幻嗎?”
……
人群之間頓時有些躁動,這也是克里思想要達到的效果。亨特醫(yī)生的醫(yī)術精湛,但是了解他,來找他看病的人卻少之又少,他的家庭也因為他入不敷出的工資而矛盾激增。
而克里思正想接著這個機會,來將亨特醫(yī)生介紹給這些名流們,如果亨利醫(yī)生的名號在這里打了出去,那么接下來他的生活情況也會隨之蒸蒸日上般變好,那么克里思也可以借助這種方式來完成報恩。
看到這一幕,克里思的臉上掛上了喜悅的笑容,因為他知道亨特的情況是怎么樣的,畢竟他也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人,看到亨特,他仿佛看到了過去的自己,而這次他不僅是幫助亨特,更是對他過去自己的一個慰籍。
人們開始圍在亨特先生的身邊,向他舉杯,敬酒。
幾位女士來詢問他美容養(yǎng)顏的辦法。
先生們希望亨特先生能為家里的老人進行全方位的檢查,并給予響應的藥方。
正當一切都和和美美,安靜祥和的時候。
幾聲不合群的聲音將這美好的氛圍徹底打破。
那是幾聲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