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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歲至尊

第93章 通明不明(其之一)

太歲至尊 果殼里的大杰子 4422 2022-07-17 00:25:00

  六月初六節(jié)值芒種,日值歲破,大事不宜。

  通明山莊點齊人馬要在祭奠之后將“鋒芒不讓”韋德尸身送回沛澤老家,尤其家人安葬。

  藏真心已經(jīng)醒轉(zhuǎn),仍是睡得時候長醒的時候短,秦雋因此沒有自告參加送尸隊伍。

  藏刀門方面,已經(jīng)通知代門主莫言休,莫言休忙于重建事務,約定過幾日后來接人。

  “閉眼太歲”陳至告請參加送行韋德尸身,被莊主凌泰安駁回,讓終于從“如意齋”禍亂知風山一帶中解脫的通明山莊遺下一點不安氣氛。

  最先察覺這中間有些東西不對的,是毛平卉。

  毛平卉這一日又自己下廚,午時也叫來沒能跟上送行隊伍的陳至一起來用飯。

  秦雋、凌幼珊、藏真心伙食自有山莊里另指派的廚子料理,凌絕在家小灶這一席只有陳至、毛平卉、凌絕三人。

  本來毛平卉叫人問了二爺凌泰寧,凌泰寧卻推諉不來。

  席間陳至的表情也毫無變化,哪怕他們這一桌是毛平卉親自下廚,陳至今天難得和凌絕一般只是默默用飯,好像用的是尋常飯食一樣。

  用過午餐陳至直接告辭,毛平卉問他去處,他也只是說要再去求莊主允他快馬追上送行韋德隊伍。

  毛平卉也不先拾掇碗筷桌子,直接往安置藏真心的房間而去,皺緊眉頭。

  到了屋里,發(fā)現(xiàn)藏真心仍然睡著,毛平卉止住了要從床邊起身見禮的秦雋,直接開口:“你那個老弟有點不對。”

  秦雋聽這話也皺著眉頭反問:“哪里不對?”

  毛平卉搖搖頭,不答反而開口相問:“這幾天很多事情都不對,如果讓我來說,大哥二哥好像有意管制你那老弟的行動。

  而你的老弟也在找機會離莊外出,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什么?”

  經(jīng)毛平卉一提醒,秦雋也才覺得無論陳至還是莊主、二爺,在那天知風山情況底定之后都有點避人眼目的意思。

  秦雋道:“不知道,那趟回來之后他只說要找機會去找一個人聊聊?!?p>  毛平卉聽了陳至要找的人是誰,眉頭皺得更緊,踱了幾步。

  幾步之后,毛平卉對秦雋道:“你和藏丫頭不能在莊里多待,收拾一下必要的東西。

  既然藏丫頭需要大夫繼續(xù)查看情況,你就多備著些銀兩?!?p>  秦雋不知毛平卉為何突然提起這個,問道:“……平卉姐,出什么事?”

  這聲“平卉姐”是秦雋、陳至、韋德、何火全等幾個小子被特準使用的稱呼。

  毛平卉道:“我也不知,但是事情有幾處透著不妙。

  我想起姑奶奶提過的黑衣人,又想起這幾天瑯琊派、首陽門、山陰幫接連向山莊拜會,似乎有降服之意。

  事情不會太簡單,也許你老弟自己涉入事情太深或者事情不方便透露才會什么也不提,但是這個趨勢并不正常。”

  秦雋點點頭,這三天他專心于照看藏真心情況,對于這些異常的變化比毛平卉更沒知覺。

  秦雋道:“那我抽時間找老弟聊一下,再決定不遲。”

  毛平卉則道:“我只怕已經(jīng)沒那個時間……你不如先去收拾些必要的東西。

  藏丫頭曾經(jīng)藏著件很重要的物事吧?現(xiàn)在在哪里?”

  藏真心本來隨身攜帶詭劍“罻羅”,這事對毛平卉也沒擺明。

  詭劍“罻羅”戰(zhàn)后由姑奶奶回收,應該是歸了“小老板”凌泰民暫時保管,這事也是凌泰民來探望的時候秦雋才知道。

  秦雋想到這里不由得也做出更多聯(lián)想,一時思緒混亂無法理清頭緒,于是先答應毛平卉:“好,我去收拾些東西?!?p>  毛平卉于是再出屋門,看到凌絕已經(jīng)不在桌邊,料想凌絕定然是回了里屋休息。

  毛平卉猶豫再三,還是去里屋要找凌絕談幾句。

  離開凌絕家的陳至再去大廳外等候,這次他得到回報說準許入廳,進入大廳后發(fā)現(xiàn)莊主凌泰安、二爺凌泰寧、姑爺凌可煥、“小老板”凌泰民都在等著。

  陳至明白這個陣勢已經(jīng)說明很多問題,于是開門見山:“韋德臨死前曾有遺愿,說讓我來和你聊聊,他說你一定想和我相談。

  既然你選擇大家當面開誠布公,我尊重你的選擇……”

  陳至無法用眼神指出對象,于是干脆伸手來指:“……‘小老板’!”

  莊主凌泰安、二爺凌泰寧默不作聲,賬房主事凌可煥出口呵斥:“陳至,注意你的態(tài)度。”

  陳至笑中帶諷,反問道:“主事,如果我伸手指人是為無禮,隱身暗處來了卻不露面的客人又算什么呢?”

  隨著一陣大笑,一盞青紫色鐵筐怪燈先從廳后屏風中探出,隨后一個年輕身影隨之現(xiàn)身,正是“孤光一點熒”應伯明。

  應伯明笑道:“莊主、二爺,既然‘閉眼太歲’已經(jīng)猜到我在此了,很多功夫可以省下,大家可以敞開門窗說亮話了。”

  陳至則道:“我還是失算了,我以為會是更加重要的人物藏在這里,沒想到是你。”

  應伯明笑容一滯,道:“你……!!”

  陳至伸掌阻止應伯明再次開口,轉(zhuǎn)向凌泰民道:“錯誤的人藏在錯誤的地點,今天總該有幾件事是正確的才好繼續(xù)談,‘小老板’,你還不想談談嗎?”

  “小老板”凌泰民嘆口氣,只要不看著應伯明,他還是敢于當場開口的:“……你從什么時候知道是我?”

  陳至回答道:“當我在竊取‘鋒牒’的回程路上,遇到這個人和章凡白一起出現(xiàn),對我使用‘惡影鑒’,造出了我的‘殺體’照歲常開始。

  章凡白的破綻極為明顯,他太愛藏招,即使在交手之中。

  他武功較我更高,阻止我擊破‘惡影鑒’時同樣畏首畏尾,不肯使用自己功夫,加上之前藏刀門中藏招的表現(xiàn)我就已經(jīng)知道是他。

  相信‘小老板’也是在那次,同時知道‘玉蕭竹劍’章凡白有所問題。

  南信鄉(xiāng)采取動作的時間顯然和山莊內(nèi)潛伏的‘薛冶一脈’其他人有所串連,孤獨殘才肯在未暴露之下離開山莊。

  孤獨殘做出判斷的依據(jù)有兩個,一是他確認到‘罻羅’的存在,另一個則是‘血涂’的所在消息。

  前者是南信鄉(xiāng)帶來,光是這條沒有讓他馬上離開山莊的必要。

  唯有‘血涂’的消息,先被莊主安排隱瞞,孤獨殘必然是事后通過合作者才知情,同時通過合作者明白‘血涂’的隱瞞是凌家有提防‘薛冶一脈’之心,再待下去只是危險?!?p>  這其中很多事情都是賬房主事凌可煥初次聽聞,他看向莊主凌泰安,凌泰安只是伸手阻止凌可煥插嘴詢問。

  莊主凌泰安道:“繼續(xù)下去?!?p>  通明山莊的莊主也想知道陳至到底隱瞞了多少猜測沒對他說過。

  陳至頓了一下,繼續(xù)對凌泰民開口:“到了這里,對章凡白和‘薛冶一脈’有所合作還只能是懷疑。

  吳關(guān)鎮(zhèn)中,‘小老板’和秦雋受襲,回來之后‘小老板’你則能徹底證實對章凡白的懷疑。

  因為‘薛冶一脈’明顯有擄走你的意圖,這代表‘薛冶一脈’明確知道邪劍‘血涂’由山莊收藏。

  ‘薛冶一脈’知道邪劍‘血涂’收藏在山莊之中卻愿意采用這種迂回的手段,說明和他們合作的人沒資格知道‘血涂’的收藏位置,只能以你為人質(zhì)要挾。

  到這里,‘小老板’你不止明白了合作者是章凡白這項懷疑成立,還明白了另一件事情:你有作為人質(zhì)的價值,就也有會見‘薛冶一脈’首腦的余地?!?p>  “等一下!”凌可煥這次趕在莊主阻止之前開口發(fā)問:“就算章凡白能被平陽號用武功秘笈收買,有倒向‘薛冶一脈’的可能這一點有其道理……

  ……但是從一開始山莊里知道邪劍‘血涂’的就只有我們幾個,章凡白并不知情,是沒理由能向‘薛冶一脈’透露此事?!?p>  陳至反問道:“主事又是如何知道章凡白能被武功秘笈收買呢?”

  凌可煥打斷就是為了防止話題到這一處,為難道:“這……”

  陳至卻不理會身為賬房上司的姑爺凌可煥這份為難,直接道:“凌有容。

  章凡白為了精進武功,通過凌有容弄到不少不該學的武功,這點雖然能繞過別人,卻繞不過身為凌有容父親的主事。不是嗎?

  章凡白參與威房行動的表現(xiàn)日漸平凡,寧可表現(xiàn)變差也要換用竹劍使用,都是跡象。

  章凡白自以為隱藏得巧妙,看在旁人眼里其實處處都是破綻。

  凌有容師姐則是在他之外更大的破綻。

  如果我沒猜錯,主事同樣知情凌有容暗授章凡白‘寒星一點’之事?!?p>  凌可煥默認,莊主凌泰民早聽凌泰長說過遭遇黑衣人使出“寒星一點”之事,此次明白前因后果也自然想通。

  這也等于凌可煥默認了夫妻兩人曾經(jīng)被女兒套話問出收藏“血涂”一事。

  二爺凌泰寧看向“小老板”凌泰民,有些事情他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凌泰民引來“薛冶一脈”主要提的還是合作內(nèi)容以及對陳至的提防。

  陳至見凌可煥疑問已解,繼續(xù)接下來的話題:“章凡白同樣通過凌有容,才能得知山莊收藏‘血涂’一事,所以才不知道具體收藏之處,因為收藏處是莊主直接安排。

  讓我們回到之前的話題吧。

  ‘小老板’你對我們行竊‘鋒牒’的計劃多少知情,又處于我以外莊主另一謀士的地位。

  打聽出山莊方面做出的準備,行動之日前一天秦雋又當著我們面回報找到人手,莊主也掌握我想找的‘人質(zhì)’目標。

  ‘小老板’既然在場事后也更容易問出這兩者的身份。

  于是‘小老板’你通過馬車、黑衣、合作者和‘人質(zhì)’的身份,馬上推想我是要采取利用玄衣衛(wèi)在場必須保證四派罷斗的局面這一點做局。

  而玄衣衛(wèi)和瑯琊派也不是單純的蠢貨,何況瑯琊派當時還有個何語晶坐鎮(zhèn),黑衣和馬車以及參與者的身份就只能用來做障眼法,再由我秘密進行運出‘鋒牒’的部分。

  而通過韋德找你商量,你也是山莊內(nèi)僅有可能了解我當晚‘四把火引來玄衣衛(wèi)’的計劃之人。

  ‘小老板’,這個過程中除了我和因我交待而明白整個過程的秦雋外,就只有你有看破我竊取‘鋒牒’一局手腳的條件。

  于是你通過已經(jīng)掌握的章凡白,自己去主動接觸‘薛冶一脈’提出合作。

  作為誠意,在你知情‘惡影鑒’的效用后,利用‘薛冶一脈’計劃遠大更需要謀劃之人這件事說服孤獨殘,讓其轉(zhuǎn)而將‘惡影鑒’用在我身上。

  這個制造‘殺體’照歲常的計劃一石三鳥,最終達成了后來通明山莊和‘薛冶一脈’轉(zhuǎn)為合作的局面。

  其一,將照歲常成功造出輔佐孤獨殘,因為其是我的殺體,你可以在不怯生的情況下不通過章凡白也和‘薛冶一脈’交流。

  這個計劃本身送給‘薛冶一脈’他們所需要的謀劃者,成功就已經(jīng)是誠意的表示。

  其二,你聽說‘惡影鑒’只能使用一次,將‘惡影鑒’用掉防止‘薛冶一脈’制作凌大哥‘殺體’得到超強武力是雙方繼續(xù)長久合作的根基。

  即使因為對我提防視我為后患,通明山莊仍有你可謀劃。

  其三,‘殺體’照歲常有我的記憶,你既能從其中找到能說服莊主對我同樣提防的理由,又可在日后加以利用對我制衡。

  或者可以說,既然合作將成,‘殺體’照歲常在外,‘小老板’你在內(nèi),以二敵一就已經(jīng)足夠你們拿到束縛住我手腳的本錢?!?p>  聽到這里,“孤光一點熒”應伯明作為純粹的看客不由得拍掌大笑:“哈哈哈哈,精彩的分析……

  這么說來,小五爺真是不簡單。我們都沒想到這項誠意甜中帶毒,還有層消耗‘惡影鑒’的用意。

  也是,如果我們選擇強行動手,就算順利得到‘試劍怪物’的‘殺體’,也最多只能得到‘血涂’再行逃離。

  這是必中之計,如若不然,單憑超強武力我們不見得能事后像今天一樣安然得到合作勢力隱藏自己,奪取其他‘十三名鋒’仍然是遙遙無期。

  有那位照歲常在,對我們也更加有利。

  照歲常和小五爺一番對計,布下平定知風山局勢之局,你又看破了幾分呢?”

  陳至一笑,向應伯明道:“托你的福,就算之前不能明白,之后也差不多了。”

  “嗯?!”應伯明眉毛一皺,不明白他如何看破,又關(guān)自己什么事。

  陳至卻馬上繼續(xù)話題:“那天林中你來現(xiàn)身,揚言要擄走‘小老板’,毫不掩飾太過直白。

  于是我明白,你來是為了保證‘小老板’遇到危險后的退路,如果形勢不妙,你或者會設法護著‘小老板’退走。

  我更明白一點:你自作主張,采用自己一人現(xiàn)身的方式,是因為短短的日子里你也同樣開始提防照歲常,所以才沒像‘小老板’和照歲常的安排那樣同樣設法保證我的退路?!?p>  應伯明閉口不言,這是給人說中心事的表現(xiàn)。

  而這一點,應伯明明白不能給凌家小五爺“小老板”凌泰民或者孤獨殘、照歲常的任何一人知道,卻偏偏給陳至點破。

果殼里的大杰子

第二卷進入最后的主線故事,即將收尾,敬請期待第二卷精彩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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