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進陽火,退陰符
“你!”袁科長勃然大怒,正準(zhǔn)備讓其他幾人采取行動。
這時候,他的環(huán)表上傳來一個冷峻的女聲:“袁勇夷,還嫌不夠丟人嗎?撤退!”
其他幾個黑衣人聽到這個聲音,比看見徐景天一招打敗方臉漢子受到的驚嚇還要大。
是譚主任!“曼陀羅花”譚芝妍!袁科長舉在空中的手立刻放下。
她怎么親自監(jiān)視這個案子了?
特勤九處對外安全司的司長,行政等級相當(dāng)于安寧市的一號領(lǐng)導(dǎo)。
而他們安寧分局的一把手李局長,見到譚主任,也是畢恭畢敬、誠惶誠恐的。
她的聲音很有特點,經(jīng)常在培訓(xùn)和講課中聽到,伴隨著那一個個驚險的案例,這股冷冽清靈的獨特嗓音,早就印在各分局特工的腦海里。
袁勇夷欲哭無淚,平時開執(zhí)法記錄儀的時候,不都是監(jiān)察科的小王在線監(jiān)督錄像的嗎?
今天怎么請到這尊大神了!
李局,你害我啊!你說這是個比較重要的案子,我還特地帶了四名成員以示尊重。
譚芝妍親自監(jiān)視的案子,叫“比較”重要嗎?這是涉及S級的內(nèi)容了好不!
袁科長在心里吐槽,臉上卻不敢表現(xiàn)出半點不敬,他知道今天的抓捕注定是失敗了,于是立馬下令道:“小方,你先去醫(yī)院。其他人,收隊!”
徐景天這時怔了一怔,剛才那女聲是誰,怎么這么大權(quán)威,一說話,這五個人都微微顫抖,殺氣都消弭殆盡。
他問道:“袁科長,這就走了嗎?對了,待會兒怎么找你們啊,我說過我一定會配合調(diào)查的?!?p> 袁勇夷眼角抽動,伸手撓了撓鬢角,咳嗽一聲,說道:“徐景天,我們的情報出了點瑕疵,你是D級武者,今天的執(zhí)法程序作廢。那個,你先去三院吧,到時候會有辦法見面的,回聊、回聊啊……”
那方臉漢子面有不甘,但只能聽從上級指令。他狠狠地瞪了徐景天一眼,似乎在記住他的樣貌。
徐景天也毫不示弱,對他勾勾手指,嘴里無聲地說道:你、過、來、啊……
那姓方的方臉漢子臉漲的通紅,無奈地轉(zhuǎn)過頭去。
“嗡嗡嗡”,他們的頭頂很快飛來一架飛行器,幾人抓住垂下的扶梯,站在踏板上,緩緩上升。
目送飛行器嗖地一聲破空遁走,徐景天知道,這事兒算告一段落了。
他散去身上的勁力,又變回那個人畜無害的斯文青年。
“佳蘿!”他朝武館里招招手,自動玻璃門后面,佳蘿像受驚的貓咪一樣,躲在那里,兩手捂住胸口,一臉疑惑。
她走出來,上上下下地看徐景天。
“景天,你,你沒事吧?”她還沒有從一連串的變化中回過神來。
先是特勤九處辦事,接著是徐景天忽然開始打人,然后又是對方莫名其妙的撤退。
“沒事兒,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對了,我現(xiàn)在要去一趟三院,這里就拜托你了。如果還有人找我,你讓他們?nèi)ト喊伞!毙炀疤煺J(rèn)真交待道。
佳蘿半信半疑地點點頭:“嗯,好的。你……你自己注意安全啊。我總感覺,特勤處的人,不會這么輕易走的?!?p> 徐景天哈哈一笑,拍了拍厚實的胸膛,說道:“放心吧,我現(xiàn)在和我爸一個級別,我很能打的!”
“少吹牛了!你哪有D級武者認(rèn)證?。俊奔烟}見徐景天臭屁的樣子,忍不住粉拳捶了他肩膀一下,接著被反震了一下,她甩甩手掌,吸了一口涼氣,說道:“再能打你也是一個人,別犯傻。我們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等你爸媽服役結(jié)束就好啦?!?p> “知道了知道了,你越來越像我媽了……”徐景天邊隨口應(yīng)付,邊點開環(huán)表叫車。
“你找死!”佳蘿氣呼呼地踢出一腳,結(jié)果又變成抱著自己的腳丫子嗷嗷亂跳。
……
袁勇夷撤退后,譚芝妍坐在沙發(fā)里沉思了一會兒,隨后離開三院為她安排的休息室,噔噔噔踩著高跟鞋,走回走廊另一頭的臨時審訊室。
“譚主任,為什么讓他們放棄抓捕?”這間手術(shù)室改成的審訊室里,一名下屬模樣的黑臉絡(luò)腮胡中年人問道。
譚芝妍輕笑一聲,道:“一招能打敗五人中最強的小方,至少也是D級武者水準(zhǔn)??此募軇?,練的是南拳里洪拳——鐵線拳,是通過修習(xí)古武,晉升的D級武者,后面的,還用我說嗎……”
“什么?!”黑臉絡(luò)腮胡大驚失色,“古武、D級……那不是本來就可以吊打現(xiàn)武的D級武者嗎?難怪了,那小方不過是現(xiàn)武E級,怎么可能招架的住。
我聽說古武,最擅長街頭混戰(zhàn),群毆,對他們來說,一切都可以變成進攻的武器。”
“嗯,功課做的不錯。現(xiàn)武易學(xué)難精,古武難學(xué)易精。
古武的拳師,一旦找對了師傅,校正了拳架,那么只要肯下苦工,經(jīng)年累月地練下去,總會有一天,突破身體束縛,突破明勁、領(lǐng)悟暗勁,甚至達到化勁的高度!
要是到了化勁,呵呵,那就算是我親自去,都不一定拿得下此人了?!?p> 譚芝妍輕輕地啜了一口電子煙,飄出的云霧在她的烈焰紅唇邊蕩了一圈,消失在審訊室的單面鏡邊。
“明勁?暗勁?這是什么意思?”黑臉漢子一臉疑惑。
“陽火陰符之理,始終兩段工夫。一進陽火,一運陰符,進陽火者,陰中返陽,進其剛健之德,所以復(fù)先天也;運陰符者陽中用陰,運其柔順之德,所以養(yǎng)先天也。
進陽火必進至于六陽純?nèi)?,剛健之至,方是陽炎之功盡;運陰符,必運至于六陰純?nèi)犴樦粒绞顷幏Ξ??!弊T芝妍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突然背誦了一段話。
“老大,你還是說白話吧,我聽不懂???”那漢子左手伸到后腦,無奈地撓撓頭道。
譚芝妍微微一笑,伸出潔白如玉的手掌,對身側(cè)的黑臉漢子示意道:“所謂陽火,便是拳中之明勁!”
說完,她手掌突然握拳,把掌心的空氣突然擠出,速度之快,甚至造成了一聲類似摔炮砸到地上一樣的爆響聲。
黑臉絡(luò)腮胡神情一抖。
“所謂陰符,便是拳中之暗勁?!彼娜^緩慢前伸,抵住面前的單面鏡。
然后,身體微微一晃,又好像沒有絲毫動作。
只聽咔嚓一聲,拳面接觸下的單面鏡,突然以拳頭為中心,開始出現(xiàn)蛛網(wǎng)狀的裂縫。
黑臉漢子眼珠瞪直:“這是什么拳法?譚主任,我都沒見你發(fā)力???”
譚芝妍突然將拳頭收回,然后抬起修長緊實有彈性的玉腿,直接一腳踹倒面前那墻壁一樣的單面鏡。
嘩啦啦……鏡子的碎片掉的兩個房間都是,驚到了審訊室另一邊的人。
那里,徐景天正站在昏迷的宇文逍床前,臉色陰沉如水。
“短促爆發(fā)者稱力,綿綿不斷者,稱為勁。勁到了,力就到了。我說的對不對,洪拳徐師傅?”譚芝妍一步跨過不復(fù)存在的鏡子,走到徐景天面前,一雙丹鳳眼千嬌百媚,笑吟吟地問道。
“徐,徐景天?這么快就到了?!屬下知錯,剛才忘記打開單面鏡了?!苯j(luò)腮胡漢子慌忙跟過來,兩手抱拳,低頭請示。
譚芝妍充耳不聞,她只是用好奇的眼光,近距離肆無忌憚地打量這個習(xí)練古武的神秘年輕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