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的大殿內(nèi),丹寧翻閱著手中的書信,他在看完上面的內(nèi)容后一拳砸在了桌面上。殿堂內(nèi)的官員們大氣不敢出,他們心想丹寧這么晚了還將他們叫來,想必是有緊急的事情,可他們沒想到那事情居然會惹得丹寧如此生氣。
丹寧身材魁梧,與他那逝去的哥哥長相有些不同,不過這也是正常的事情。丹寧的母親是小妾,他與上一任王爺屬于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丹寧捏了捏手中的信紙,他那壯碩的手掌一不小心就將紙張給撕裂成了兩半,見信紙沒用了后,他將其揉成一團扔到了地上,并憤憤地講道:“他死了。在那伙阿羅特人之中竟然有如此勇猛的將士,居然能夠?qū)⑽覈能婈牬虻脻⒉怀绍姡亢淠抢项^究竟是做什么吃的,明知我侄子體弱,竟然還同意他貿(mào)然出兵?”
對于前線的失利,官員們雖知道些什么,但他們并不清楚丹寧要講的就是這件事情。待到官員們聽見某人死了,并且丹寧還提起了守衛(wèi)在南風之城的將軍后,眾人這才大概明白了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前些日子,巴倫西亞軍進攻菲達克斯城城西時,就是丹寧的侄子擔任的軍隊的領頭人。只可惜那人為了博得丹寧的賞識,親自帶兵前往了戰(zhàn)場,結(jié)果死了雅的手上。
一名官員邁著緩慢的步子走到了大殿的中央,此人朝著丹寧鞠了一躬后,彎著身子說道:“我聽聞他們用烈火焚毀了整個村子,那大火整整燃燒了一天也沒有停息。我軍將士身處火海之中,心雖有余卻力不從心。”
官員還沒說完,丹寧便打斷了他的話語。丹寧擺了擺手一臉不耐煩道:“你知道你們。你們除了讓我不要生氣外還有什么別的要說的嗎?我現(xiàn)在想知道的是,究竟是何人擬的計策,能夠阻擋我國的大計。”
官員們聽后面面相覷,過了一會兒后才有人開口回答丹寧,他們說道:“敵方的主將名為雅,傳聞就是此人大鬧時間神殿,迫使教皇大人下達入侵阿羅特的命令的?!?p> 關于“雅”這個名字,丹寧也從教會那邊聽到過。依照民間流傳的說法,那人是巴倫西亞人之后,從他爺爺那一代開始,他們家族的人就從巴倫西亞遷入了阿羅特,后來在經(jīng)過血脈混合后,從雅的父親開始,他們一家人就是名正言順的阿羅特人了。想到這里丹寧不由唾棄道:“背棄故鄉(xiāng)的走狗,與私通外敵的小人無異?!?p> 丹寧話到這里,身處在暗處的一名女子走了出來。此人穿著華貴的禮服,頭戴白蝴蝶發(fā)飾。隨著女子的出現(xiàn),闊大的大殿內(nèi)頓時飄起了一股花香。這引得一直低頭不敢正視丹寧的官員們都抬頭看向了前方,尤其是其中的幾名年輕人,更是對女子投去了仰慕的神色。
女子走到丹寧的身旁,她將地上的信紙撿起,隨后將其撫平。信紙上的文字在丹寧的摧殘下已經(jīng)變得面目全非,上面能夠看清的不過是幾行斷斷續(xù)續(xù)的句子。但女子依舊從中獲得了大部分的情報,她對丹寧說道:“父親大人稍安勿躁,我想哥哥他也不想見到您如今的模樣,既然他死在了敵將的手上,我們更應該繼承他的意志,為其報仇?!?p> 可重男輕女一直都是巴倫西亞的傳統(tǒng)文化,見到女子出現(xiàn)后,丹寧立馬命其退下,并用帶有呵斥的言語說道:“小蝶,你這么晚了還跑出來,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成何體統(tǒng)?難道還嫌我丟臉丟的不夠大的嗎?”
丹寧此話響起后,先前還抬了一下頭的官員們又立馬將頭給低了下去。他們就當作沒有聽到丹寧的話語般一聲不吭。
名為小蝶的女子將信紙收到了袖子之中,她朝著丹寧行了一個屈膝禮后便打算聽命退下??删驮谶@時,大殿外響起了守衛(wèi)的敲門聲。大門后方的士兵聞聲打開了大門,隨著入口那兩個人影走進大殿后,丹寧也將目光轉(zhuǎn)移向了門口。
那兩名來者正是徐家的老大與老三。丹寧與徐家老大是熟人了,見到此人到來后,他立馬令官員們退到兩邊,給徐家那兩人騰個空地出來。
身穿白衣的徐家老大在人群中十分惹人注目,他的出現(xiàn)讓小蝶也不免看了那兩人一眼。徐逐從人群之中走過,他第一眼也見到了花容月貌的小蝶,他見小蝶一直看著自己這邊后,還以為那女子是對自己有意思,于是便露出了一臉不太正經(jīng)的笑容。徐逐一邊走一邊對身旁的大哥說道:“王爺家就是氣派,就連婢女都長得這么好看。說傾國傾城倒是沒有,小家碧玉還是有的?!?p> 徐家老大聽到自己三弟這么一說后便也注意到了身處角落之中的小蝶,不過說來他上一次見到小蝶還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那時的小蝶也才十三歲,和現(xiàn)在的差距還是挺大的,因此徐家老大一開始也沒有認出小蝶的身份,可待到他聞到大殿內(nèi)的花香后,他才意識到那女子就是小蝶沒錯了。
“住嘴!”徐家老大呵斥徐逐道:“那是王爺?shù)呐畠?,論地位,你我二人應當叫她一聲小姐才是?!?p> 徐逐聽后立馬閉上了嘴巴,但鬼迷心竅的他依舊是看了小蝶幾眼,要不是徐家老大敲了他的后腦勺一下,估計徐逐是要一直看下去了。
丹寧也注意到了徐逐的目光,他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后不免笑出了聲來。小蝶今年才剛剛成年,來清州城提親的巴倫西亞權(quán)貴就絡繹不絕,三天兩頭的來人弄得大殿前的木踏板都有點開裂了。
“小蝶啊,你還站在這里做什么?父親我還有事情要談,女孩子就不用看熱鬧了?!?p> 小蝶在丹寧的催促下離開了,徐逐一直待到那人消失在了階梯上方后才收回了眼。而這時徐家老大早已跪在了地上,見到自己的哥哥都行禮了后,徐逐立馬拍了拍袖子,他將下裙扶起后便也跪在了地上。
丹寧對徐逐有些好奇,看徐家老大的樣子,此人并不是普通的隨行人員,于是他開口道:“志行啊,這位是?”
徐志行看了徐逐一眼,他對其說道:“王爺在問你話呢。”
徐逐聽后趕忙回答丹寧,自己名為徐逐,在徐家排行老三。徐逐回答的時候,他的眼中滿是激動的神情,因為他沒有想到王爺?shù)谝痪湓捑尤皇菃栕约旱纳矸?,這對于沒有怎么見過世面的徐逐來說可謂是受寵若驚。
丹寧了解了徐逐的身份后便擺手令二人起身。隨后徐志行便提起了身處王城的董均。
董均是令丹寧十分頭疼的人物,當年丹寧被他父親掃地出門時,曾去尋求董均庇佑的丹寧非但沒有得到董均的幫助,反倒是被對方給坑害了一把。
那時巴倫西亞的先皇還在世,董均也還不是巴倫西亞的丞相,他不過是在先皇身邊草擬文件的一名小小的文官罷了。出生王府的丹寧自然沒有將董均放在眼里,他想著董均為了討好自己一定會為他提供住所,可沒想到董均卻直接將丹寧的去向報告給了丹寧的父王。丹寧一害怕便連夜逃離了王城,后來在陰差陽錯之下就入了教會。
這些年來,丹寧對于董均所做的事情是耿耿于懷,他恨不得立馬驅(qū)逐董均,令那人也嘗嘗自己受到過的侮辱。
想著自己經(jīng)歷過的屈辱生活,丹寧開口道:“那人現(xiàn)在如何了?”
徐志行也將王城中近日來發(fā)生的事情全部報告給了丹寧,他回答道:“自皇室倒臺后,眾大臣紛紛倒戈向了教會??墒嵌笕怂]有答應與我們?yōu)槲?,我此番回來就是想要問問大人,我們究竟該拿他如何是好??p> 丹寧聽后冷哼了一聲,“巴倫西亞連皇室都沒了,難道還怕他那么一個掛著名號的丞相嗎?如今天下是誰的我們不用說都清楚,要怪也怪姒武,惹誰不好,偏偏要惹教會。他難道不知道他家的地位是教會給的嗎?”
徐志行接著說道:“皇室倒臺后,前朝的官員,不服從教會的都已被處理,沒被處理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倘若董均也走他人的老路,怎么辦?”
事到如今徐志行都不愿意叫董均一聲董大人了,丹寧因此大笑了起來,“董均千思萬想也意料不到自己家的家臣會背棄他吧?教會已經(jīng)布下封鎖線,他要是敢離開巴倫西亞半步,定讓他尸首分離?!?p> 徐志行沉思了一會兒,他開口道:“難道王爺早已想好了對策,可非得等他先出動,我們恐怕會吃虧啊?!?p> 丹寧再次哼聲道:“教會難道想不到那點嗎?王城之中可都是我們?nèi)税??!?p> 徐志行這人可以說是官場的老手了,以他這么多年當官的經(jīng)驗來看,自己一直處在被動之中并不是一件好事。因此他也提起了雅曾提起過的“免疫”,“可大人你清楚的,真等到事情發(fā)生的時候可就不可控了,在那之前我們必須得先出手,預防可是比任何藥物都有作用的良藥?!?p> 丹寧十分有興趣地等待著徐志行繼續(xù)說下去,而之后他聽到徐志行說道:“大人可聽過欲加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