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大?!?p> 圍觀的眾人都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這一桌,差不多半個賭坊的人都來了。
連這兒的老板都被驚動了。
只因這一桌兒的兩人都是紅了眼,殺的難解難分,各有勝負。
“蘇兄,今日恐怕是我要笑到最后了?!?p> “周兄,別這么早下定論啊?!?p> “蘇兄,我勸你呀,還是早早認輸算了,咱倆在這賭坊里也有些日子了,想想前兩日,通宵達旦,大殺四方,是何等的瀟灑。今日你我何必非要見個高下呢!”
“那可不行,我蘇某人平生好賭成癡。須知,賭場無父子,大小分高下,今日你我只能有一人做了這賭王,那個人也只能是我!就算你今日認我做爹,也是無可奈何的?!?p> “嘿,你這人,那就手下見分曉。就算是你一會給老子下跪,舔我的靴子,那也是沒用!”
人群中心,兩人一邊說,一邊拼命地搖動著手中的骰盅,雙手在空中幻化出一道道玄學軌跡,指尖在陽光下劃破空氣,當真也有雷霆收震怒,江海凝清光的氣勢生出。
“你輸定了,姓蘇的,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若你現(xiàn)在認慫,我給你個體面,再帶你去香云樓點上幾個最拔尖兒的妹妹??赡闳羰遣蛔R好歹,那我們這幾日的交情也就到這兒了。”
周老爺是個體面人,要理還講面兒。這事兒,大家都是第一次聽說。
“多說無益?!?p> “落!”
“看我的,落!”
兩人同時收手,凝神屏息,眾人原本嘈雜的聲音也隨著兩個骰盅落下,被劃上了休止符,所有起伏都歸于寂靜。
連呼吸聲都是那么微弱。
兩人之間洶涌澎湃的爭斗有如實質(zhì),噴薄欲出。
誰也不肯先開口,就這樣互相瞪視著對方。
終究還是周舍先頂不住了。
“誰先開?”
“當然是我先!”
“那可不行,若是我倆點數(shù)一樣,豈不是先開之人贏了,憑什么你先開?”
“憑我壓得錢多!我可是把身上帶的全部的盤纏都押上了,足足三千貫錢,你呢?不過是壓了一千貫罷了,還是物件兒折現(xiàn)加上這兩日贏得錢。如何能和我相比?!?p> “……”周舍一時啞口,但他隨即轉(zhuǎn)念,“那可不然,我雖然只壓了一千貫,但這也是我身上的全部盤纏了,你我都是全副身家投入,這樣的覺悟,是同等境界才對!”
“同等境界?”
“三千貫和一千貫是同等境界,你們大伙都是賭坊的老人了,給我評評理,我雖是外鄉(xiāng)來的,卻也是久聞這左右,就屬大德賭坊的老板最仁義,賭客最義氣,比那東京的客人還要講究。可如今這分明就是耳聽為虛??!分明就是在欺負我這個外鄉(xiāng)人!”
“哪有三千貫和一千貫等同的道理呢?”
蘇桐做出一副義憤填膺,悔不當初地模樣,雖未頓足捶胸,也是懊然嘆氣。
“早知道是這樣,就不該慕名來這大德賭坊,本想交些志同道合的江湖朋友,沒想到一個個竟這般指鹿為馬,顛倒黑白起來?!?p> “唉……”
他這么一嘆氣,其他賭客不干了,這些人本就是游手好閑的浪蕩子弟,雖說平日里在這賭坊,與周舍有幾分相熟,但那不過是酒肉朋友罷了。這兩天蘇桐聯(lián)合周舍,從他們手里贏了不少錢去,按理說蘇桐和周舍在他們心中,都是一般的混蛋無二。
但蘇桐和周舍又有不一樣的地方,這姓周的贏了錢就跑,贏一貫就去嫖一貫,贏百貫就要喝一半,剩下的呢,繼續(xù)賭。蘇桐呢,本來外鄉(xiāng)人,他們瞧不上,但卻沒想到格外地大氣,每次贏了錢,都是請大家伙,連帶著周舍一起去吃喝玩樂,因此這一來二去,大家對著外鄉(xiāng)人的印象,反而比對常年累月底褲都摸清了的周老爺好得多了。
蘇公子,是個體面人!
體面人如今發(fā)話了,那要是他們不說話,不就也成了不體面的人了嗎?
那可不成。
是以這蘇桐話音剛落,原本還沉寂的賭坊就又一次沸騰起來了。
大家矛頭一致,都指向了周舍,說周老爺不是個體面人,蘇公子壓了三千貫,周老爺這個對家只上了一千貫。
這事兒,不公平!
一時間群情激憤,指指點點,大有周舍不加錢,今兒個就別想走的架勢。
周舍也是額頭冷汗暗生。
“好,這事兒是我周某人做的差了,可我如今身上真的沒帶這么多現(xiàn)錢。”
“沒錢?”
“是啊,我的貨還在南洋羈著,旬月才得一次消息?!?p> “嗯,沒有現(xiàn)錢,這也好辦??梢阅秘浀职?,南洋的船沒回來,水面上不是還停著一艘呢嗎?這艘船上的人和物件都抵了,折合折合,也就差不多了,縱然不夠,我也不和你計較了。”
蘇桐說完這話,就見對面的周舍忽然有幾分回過味了,面上露出狡黠之色。
“我當兄弟你今日為何弄出這么大陣仗來,連前幾日你我的情分都不顧了,原來是惦記上了我船上的?!?p> “人啊,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這些天拿你當兄弟,你卻惦記上了周某的妻子。”
“好,真是好極了?!?p> “諸位,你們可都看見了,這姓蘇的,不講究啊!”
眾人這時候看向蘇桐的目光也變了,朋友妻,不可戲啊。不過賭坊中人嘛,朋友妻,錢到位的話,什么都可以商量,自帶劇本也不是不行。只是說出去,仍然是不好聽就是了。
蘇桐還想分辨,周舍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繼續(xù)說道。
“不過嘛,你想要她和我的船也不是不能商量,就是這樣一來,你這三千貫,就顯得太單薄了?!?p> “她可是我的一生唯一摯愛?!?p> “得加錢啊?!?
我想了想,同人的話,我的寫作初心還是為了去見一見這些故事里的人,如果寫這同人,主線卻變成了什么宋抄爭霸,金元革命的戲碼,未免有些掛羊頭賣狗肉,而且有那么多歷史大神珠玉在前,我這螢火之光,就不來獻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