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寢宮亂作一團(tuán)。
“太子殿下?!庇t(yī)說道:“陛下恐怕……”言矩向后退了兩步,勉強(qiáng)穩(wěn)住身體。
待御醫(yī)走后,他踱步到言和榻前,已入中年的言矩臉上已有了些許皺紋,他俯身在言和耳旁:“父皇,您活的太久了?!闭f罷,嘴角揚(yáng)起一抹笑容,臉上的每一條皺紋中都溢出了笑意。
當(dāng)夜子時(shí),言和在岐山寢宮駕崩,享年五十七歲,在位四十三年,開創(chuàng)了“元康之治”的盛世局面,廟號“明帝。
”太子言矩繼位。
京城皇宮。“殿下,明帝崩了。”身著黑衣的男子說道。言煥陰冷的笑了笑,對男子揮了揮手,男子離去。言煥踱步到龍椅旁,俯下身子,撫摸著自言自語道:“這把龍椅沾了多少所謂的血脈殘殺啊?!?p> 岐山上清殿。
“諸位愛卿,五王亂我大靖已七載,禍亂天下,置百姓于水深火熱之中。如今逆賊言?身首異處,言煥欲歸順正統(tǒng),恭迎吾等回京,朕欲起駕前往,以達(dá)先帝之夙愿,諸位愛卿有異義否?”言矩說道。
殿上百官爭論片刻。
祁王言頤出列說道:“陛下,臣以為,逆賊言煥詭詐,居心叵測,應(yīng)謹(jǐn)慎決斷?!毖跃亟┯驳男α诵?,臉上的皺紋不自然的折起:“祁王心思縝密,考慮周全。但言煥自五王起兵之日起,就與朕有書信聯(lián)系,言其謀反皆是逆賊言?所逼迫,一直有歸順之心,如今他殺了逆賊言?,恭迎朕回京,有何不良居心?”言頤愣了愣答道:“言煥與逆賊言?乃是同胞兄弟,如今他骨肉相殘,斬殺兄長,可見他兇殘狠毒,不可輕易相信啊,陛下!”言矩臉色乍然煞白,看向丞相付聽。
付聽出列說道:“言煥自起兵之日起便有歸順之心,奈何形勢所迫,況且就算言煥心懷鬼胎,他殺了言?,叛軍的主力便散盡了,憑他現(xiàn)在的實(shí)力,也掀不起風(fēng)浪來?!薄案稅矍渌陨跏牵钔踹€有異議否?”言矩面帶微笑道。
言頤欲言又止道:“臣沒有了?!?p> 岐山祁王府。
褪去朝服的言頤在院中踱步,長子言惕跟在父親身后。嬰兒的啼哭聲乍然間響起,二人同時(shí)望向發(fā)聲出。只見一女子站在半開的房門前,懷中抱著一個(gè)襁褓,言頤上前,接過襁褓,問道:“潼兒,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言潼答道:“父王,是男孩兒?!毖灶U臉上漾起燦爛的笑容:“此子生而面向‘闕山’,為父如今護(hù)我大靖,如同‘闕樓’,他就叫言闕吧。”
男孩聽到初至世上的第一聲呼喚,竟然停止了哭聲,靜靜地望著父親因日夜操勞而疲憊的臉龐。
兩個(gè)月后。
岐山行宮熱鬧十分,宮女太監(jiān)焦急的搬運(yùn)著宮內(nèi)的眾多物品。
言矩也早已隨第一批車輛緩緩奔赴京城。
言頤站在岐山的一處山崖上,身后是赤字軍的精銳戰(zhàn)士。他身披銀甲,胯下火紅戰(zhàn)馬,微微瞇起雙眼,望向京城,望向那天地交接的一線。
京城皇宮。
言煥沏下一杯茶,抬起手輕抿一口,熱茶翻滾著白汽,他微微張開雙唇,哈出熱氣:“終于來了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