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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仙畫龍

第五章 詭事

天仙畫龍 第一昵稱 3133 2022-07-08 19:01:23

  王子安高興的回了家,拉著楊奉和李崇飲酒,中間楊奉求要“玄女?dāng)匮钡哪前褌?,王子安正在興頭上,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還送給李崇一把畫著“泰山云海升明日”的折扇。

  讀書人愛書畫,也愛美酒,以畫為佐,宛若美人翩翩,沒多久三人就喝的七葷八素,李崇稍微控制著,知道再喝就要出丑,率先搖搖晃晃的離開王家。

  楊奉就沒那份矜持了,抱著“玄女?dāng)匮被▊愫孟癖е∶廊?,躺在王子安屋里的榻上就睡了?p>  至于王子安,早就醉倒在桌子上,說著胡話,流著哈喇子。

  縣令王松之在第一時間就聽說了王子安買畫的事兒,畢竟就在縣衙前街上,離得很近,早就有人匯報他,只是故意不出現(xiàn),在給王子安撐腰而已。

  “公子呢。”王縣令回到家剛喝了口茶,想到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便問起來。

  “跟楊公子喝了幾杯酒,這會兒睡下了?!惫芗铱戳搜弁蹩h令,見他神情放松,只是有些疲憊,便如實回答。

  做下人要會察言觀色才活得好,管家正是個這樣的聰明人,才在做得縣令家的管家。

  “買的東西呢,依你看,可值百貫?”王縣令問管家。

  一百貫對一個縣令來說可不是小錢,明面上他每年也不過一千貫的入賬,可不能打了水漂,倒是也不擔(dān)心,真要是有坑蒙的,派些衙役也就解決了。

  “倒是入眼的很,值不值百貫就不知道了,還需要老爺親自一觀才是。”老管家雖然識字,也不過普通人家出身,琴棋書畫之類的雅事,可謂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在他看來,什么高山流水,都不及吃飯穿衣重要,給家里人置辦些新衣裳,買上些緊俏的吃食才是最好的。

  王縣令一聽也是,便跟管家一起到后院,看到醉的不成樣,嘴里還在呢喃“楊兄,接著喝”,卻抱著一把傘摩挲的王子安,真想一個大嘴巴子抽上去。

  “咦?”

  王縣令看著傘上隱約的畫,露出來的一小部分線條流暢,很有功底的樣子,便去想要拿起來打開看。

  “去?!?p>  王子安一把掃開王縣令,倒不是醒了,還在做著夢,撒嬌式的抱怨說:“哎呀,楊兄,別搶我杯子?!?p>  好氣!王縣令一個大巴掌已經(jīng)舉起來,準(zhǔn)備讓混蛋兒子清醒清醒,身后的書童嚇得顫顫巍巍,頭也不敢抬。

  “老爺莫氣,老爺莫氣?!崩瞎芗已奂彩挚?,趕緊上前攔住,小動作招手讓下人幫忙把王子安強(qiáng)行搬到床上去誰。

  自然,手里的傘就被抽走了,被送王縣令手上。

  “好畫,好字?!碑?dāng)王縣令打開傘看了上面的洛神出水圖,突然間一切繁雜的情緒都沒了,只有驚訝和發(fā)自內(nèi)心的贊許。

  畫講究一個意字,能以畫觀人,也能以人看畫,王縣令倒有些想要見見作畫人了,好像,還是他縣學(xué)里的學(xué)生?

  夜色如墨,王縣令讓家丁舉著傘,仔細(xì)的欣賞了好長時間,一個勁兒的夸獎,盯著“洛神”頭也不回的問管家:“周全,平日里好似沒聽說學(xué)里有個善畫的學(xué)生,他叫劉什么來著?”

  縣學(xué)里的事兒他素來不管,里面除了王子安三人,實在是一個也不知道了。

  哎!周管家心里嘆了口氣,他已經(jīng)說了兩遍,可王縣令仍然沒記住,只顧著看畫,于是只能再次和顏悅色的拱手回答:“回老爺,是劉真劉生?!?p>  “對對對,就是他,馬上就要到轉(zhuǎn)運使大人生辰,他可是個愛畫之人,你明日就去叫劉真來,不,請他來,好好作上一幅畫?!蓖蹩h令說這話時雙眼冒著光,好像看到升官發(fā)財?shù)臋C(jī)會就在眼前,唾手可得。

  “是,明兒一早就讓人去?!惫芗亦嵵仄涫聭?yīng)下。

  王縣令又賞了一會兒畫,夜逐漸深了,他左右在書房里巡視,最終鎖定平時收藏書畫的青瓷瓶子,上面藍(lán)紋光釉,精美而典雅,他一把里面所有的字畫都拿出來,獨把劉真的花傘放進(jìn)去。

  青花瓷里一枝獨秀,王縣令滿意的點點頭,張開的傘面上洛神輕盈,凌波踏水。

  寂夜明月,照在王縣令宅子里,所有的事物都倒影下一片片影子,在銀光下鑄造起另外一個黑色的世界。

  偶爾有風(fēng),吹過院中樹葉莎莎,王縣令的書房里早就沒了燈火,王錢氏早沒了,王縣令養(yǎng)了兩房妾室,早就去溫柔鄉(xiāng)里尋自在,他可不會秉燭夜讀。

  被王縣令至若珍寶的花傘被撐開放置在書案旁,插在一個釉色細(xì)膩的青瓷瓶里,淡淡的月色從紗窗照射進(jìn)來,正好落在花傘上,上面絕美的洛神披著銀光,踩著青波,被月光襯的更美了。

  突然間房門緊閉的屋里倏忽吹起一道風(fēng),來得無根無由,撫動屋內(nèi)的垂簾,張開的花傘跟著轉(zhuǎn)動,畫著洛神的傘面上青赤白黑黃五色光暈流轉(zhuǎn),一閃而逝。

  ……

  平常人家做衣服,家里女人忙活些時日就能解決,可劉真家里只有妹妹一個,年紀(jì)也不大,縫補繡花還可,做成套的衣服卻沒有經(jīng)驗,劉真的母親很早就走了,根本沒機(jī)會學(xué)。

  聽劉慧兒說鄰居李大嬸和丁大嫂針線活很好,她平日里就是跟丁大嫂學(xué)得,丁大嫂以前還在大戶人家做工,學(xué)得一手好針線,劉真一大早起來,便準(zhǔn)備請她們來幫幫忙,可剛出門,就被幾個迎面而來的衙役攔住了。

  “是他,就是他?!边@些突然圍上來的衙役劉真一個也不認(rèn)識,但指認(rèn)他的人卻認(rèn)得——王子安的書童伍花。

  “你就是劉真?”為首的黑衣捕頭上下打量一眼劉真。

  “正是在下,不知有何事?”劉真禮貌泰然的與捕頭見了禮。

  他自認(rèn)為遵紀(jì)守法,沒有做什么惡事,自然心里也不怕什么捕快,身正是絕不會怕影子歪的,而影子歪的人,肯定是其身不正。

  “書生膽子倒是不小,竟然敢欺詐縣老爺?shù)墓?,王公子告你欺騙與他,狡得錢財,跟哥幾個走一趟吧,王大人等著你呢?!辈额^也略微抱了抱拳,禮多人不怪,正是如此,這一番客套,莫名的就認(rèn)識了,原本捕頭橫眉冷對,此時溫眉順眼。

  “欺詐?這話從何說來?”劉真疑惑地問捕頭,又看看一旁的書童伍花,不明所以,心里卻猜測這是遇到狗官了,以權(quán)謀私,構(gòu)陷良善,為了那一百三十貫錢。

  “哼,怎么,這么快就忘了?昨日你賣了我家公子花傘和折扇,付了你一百三十貫錢,就在縣學(xué)前,許多人可以作證?!蔽榛ㄒ詾閯⒄娌怀姓J(rèn),眼睛直直盯著他,帶著怒氣,說起昨日的事情,倒不像是心有機(jī)巧,真的像劉真騙了錢。

  否則一般人哪里會有這樣的演技。

  “昨日剛見過,怎么會忘記,只是在下與王公子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何來欺詐之說?”劉真很不爽,他的畫功他知道,不說當(dāng)世第一,名列高手之別還是妥妥的,怎么就詐騙了。

  這樣的話,絕對是一個畫師最大的侮辱。

  “記得就好,梅捕頭,他已經(jīng)承認(rèn)了。”伍花言辭鑿鑿。好像已經(jīng)給劉真定了罪,讓梅捕頭趕緊抓他。

  “書生,有什么話當(dāng)堂辨說,縣令大人自然會秉公處理的?!泵凡额^催促劉真趕緊走,打斷兩人的爭論。

  這話提醒了劉真,那些傘和扇子都是鐵證,只要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好,昨日里又有那么多人看到,根本不用怕縣令濫用職權(quán),他可是童生,縣令的膽子再大,也不能沒有證據(jù)憑空污人清白。

  身邊兩個捕快在梅捕頭的示意下準(zhǔn)備推他走,劉真左右謝止,打前而行。

  “可要跟家里人說一聲?”梅捕頭走了兩步突然熱心的問。

  作為一個捕頭,一個底層的官吏,他還是有那么一點正義心的,進(jìn)了衙門,又跟縣令有齷齪,到時候真的進(jìn)了牢獄,沒有人幫陳可就危險了。

  劉真回頭看了眼不遠(yuǎn)處剛被他關(guān)起來的老舊家門,十分猶豫,既想有個人作為他的后盾,又覺得不該讓劉慧兒跟著擔(dān)驚受怕,作為哥哥,一家之主,自然應(yīng)該頂天立地,不讓她有任何的擔(dān)驚受怕。

  想到這兒,他便又轉(zhuǎn)身來,挺胸抬頭打前而走,他決定要平安歸來。

  “不用,家里只有個妹子,還是不要她擔(dān)心了。”劉真有感這個濃眉的捕頭是個良善之人,拱手作謝。

  梅捕頭點點頭,倒是個看家顧里的好書生,一定也是個懂得感恩的人,一會兒說不得要幫襯幾句。

  世間事都講究一個緣分,俠客行俠仗義,前因是有俠義之心,后果是遇上了,梅捕頭是個好人,助人的前因是有正義心,后果自然是觀言行而定,只要是值得的人,說幾句話的交情便可。

  一時無話,只有伍花對劉真和梅捕頭你來我往的敬禮十分憤憤然,不時盯看劉真。

  幾人出了鎮(zhèn)子,沒多久便到了縣城。

  王縣令和王子安都在縣衙,王縣令高坐明堂,眉目凝重,王子安則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堂前來回走動,那可是一百三十貫,就這么打水漂了,肉那可是真的要疼了。

  “回大人,劉生帶到?!泵凡额^帶著劉真到衙內(nèi),回復(fù)王縣令。

  第一次見到現(xiàn)場版升堂,兩側(cè)衙役大喊“威武”,劉真饒有興趣看著,頗感有趣,還有拍案驚堂的王縣令,每一個動作一個冷視,都在告訴劉真他真的穿越了,不免又覺得心中戚戚然,有些迷茫。

  “劉真你可知罪?”王縣令“啪”一聲拍下驚堂木,喝問到,使劉真轉(zhuǎn)醒。

  “王大人,小生不知何罪,還請大人詳述?!眲⒄嬲驹谔孟?,他現(xiàn)在還不清除到底什么情況呢,怎么就被冠以詐騙的罪名了?

  “還狡辯,你這個騙子,不見棺材不落淚?!币慌酝踝影埠蜅罘疃荚?,王子安見劉真竟然不承認(rèn),立刻讓人拿來證據(jù)。

  有人抱著兩把傘走到劉真跟前,是昨日賣給王子安的其中兩把,劉真在眾目睽睽下打開傘一看,上面的山水還在,只是人不見了,畫著洛神的地方空空如也。

  再看繪著“玄女?dāng)匮钡幕▊?,上面玄女也不見了,恐怖的黑蛟龍也沒有了。

  他左右翻看,查看做工和材質(zhì),確定這就是自己賣給王子安的花傘,即便是銅油浸潤過的顏料也會褪色,可那沒有許多年是不可能的,絕不會一夜之間,況且上面的山水還清清楚楚的。

  就算是縣令弄虛作假,倉促之間,也做不出來同樣材質(zhì)和做工的傘。

  “劉真,人贓俱獲,你還有什么可說的?”王子安喝問,雙眼似有紅光,所有的傘中畫無疑“洛神”和玄女圖”最為出彩,最值錢,可上面的畫卻沒了,怎么能不氣憤。

  “來人吶,上狀子,讓他簽字畫押?!蓖蹩h令見劉真左右翻看傘,又不說話,以為劉真辯無可辯。

  “大人且慢,另外的傘和扇子呢,也如此傘?”劉真著急的問,本來以為要是純屬構(gòu)陷,還能依靠自己現(xiàn)代的思維辯解,這下子他也不會了,這可是人證物證具在。

  王縣令又讓管家把昨日的其它四把傘和扇子拿來,“狼回首”里的狼還在,盛夏之美里的小姐也在,其它畫里的東西一樣也不缺。

  奇怪,甚是奇怪。

  “大人,雖不知為何花傘褪了色,但的確是小生賣與貴公子的,若小生補上這兩把花傘上的畫,不知還有罪否?”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追究其根由對劉真來說沒有異議,王子安和王縣令兩個消費者無非是想要覺得其它的花傘和扇子不值一百三十貫錢罷了。

  王縣令聞言一笑,很大方的說:“當(dāng)然無罪,不過終究是你的錯,需要賠償一二。”

  他頓了一下,又說:“劉生的畫的確不錯,也可多畫一幅畫,替作償還,你可愿意?”

  有臺階下,那自然是好的,劉真不知道是王縣令真的寬宏大量,還是圖他的畫,只要松口就好,只是一旁的王子安卻不樂意了。

  “爹,怎么能就這么算了,至少也要打他二十大板?!蓖颂弥?,劉真被帶去縣衙后堂作畫,王子安覺得這根本不算懲罰,敢欺騙他,不懲罰怎么彰顯他縣令之子的威嚴(yán),日后說出去,豈不是很沒面子。

  “行了,不過小事,斤斤計較如何做得了大事?”王縣令教訓(xùn)了一句,見兒子很不高興,轉(zhuǎn)而和顏悅色,“劉生的畫極好,馬上就到了知府大人五十大壽,他最喜好畫,到時候你爹我要是調(diào)任升遷,不比給你解氣強(qiáng)?”

  一番安慰,王子安心里才舒坦些,拿著王縣令給他的幾十貫錢,帶著楊奉去春花樓瀟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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