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時清,我看你是被兄長責(zé)備后憤憤不平,故意找這無權(quán)勢的人欺負(fù)......”上官翎兒朝萬俟時清一揚(yáng)下巴,“竟含沙射影地罵起我來了,我夫子受得這氣,我可受不得,今日非要與你辨?zhèn)€是非來?!?p> 萬俟時清冷哼一聲,瞪著上官翎兒,“我當(dāng)這人族是什么人才,受了辱竟要學(xué)生出頭,人界來的讀書人都這般沒骨氣么?”
邊空栩算是看出來了,這些人并非是故意針對寧嗣,這周圍也有許多不穿青衣的人,想來這里并非是排斥無靈根的人的。但這些名門之后故意這么咄咄逼人,其實是針對上官家,上官翎兒也是名門之后,欺負(fù)她未免不好看,但作為上官翎兒的夫子寧嗣就不一樣了。
這么詆毀寧嗣,絕不可能是因為瞧不起從人界來的人,畢竟讀過書的朝臣還高他們一頭。
“真夠陰險的,在這種地方呆得久了肯定會折壽的?!边吙砧蛞矐c幸他們根本不屑于嘲諷自己。
寧嗣突然笑了,道:“在下貿(mào)然闖入,打斷了靈測,多有歉意。不過靈測總比在下這無靈根的廢物......”寧嗣故意加重了“廢物”兩字,在說這個詞時似乎還輕笑了一聲,仿佛這是多可笑的一個詞似的,“重要,也不應(yīng)因在下而耽誤了靈測?!币膊恢沁@話還是寧嗣這波瀾不驚的態(tài)度的威力,萬俟時清竟理虧了,瞇著眼看了看寧嗣,轉(zhuǎn)過身走了。
“這是個套啊......”幸虧寧嗣沒有動怒,若是寧嗣被羞辱之后氣急敗壞地和萬俟時清理論,無疑是給了他向上官家告狀的把柄,到那時,萬俟仲予那個毒舌就有話說了,一定會說:“連上官家一個下人都不把我們?nèi)f俟家的公子放在眼里,難不成元謹(jǐn)兄對我們?nèi)f俟打心底里就瞧不起嗎?”
邊空栩想著想著突然笑了,這種話感覺不像出自萬俟仲予之口,反而像顛倒是非裝可憐的奸人在公堂之上的辯詞。
“萬俟時清這個......,和他叔父簡直一模一樣!說這么多話也不怕閃了舌頭?!鄙瞎亵醿嚎粗f俟時清的背影,咬牙切齒地說道,“師父不必在意,想來他也只是嘴上厲害,掀不起什么波瀾的......”
“是嗎......”寧嗣看著他的背影,輕笑了一聲,“我看他可不會這么輕易地就善罷甘休。”
“不提這煩心的人......話說回來,師父,兄長同你說了什么?怎的這樣神秘?”
寧嗣看了看她,“避著二娘子說,總有道理的。”
“有什么可避著我的?我難道不姓上官么?而且......”上官翎兒對邊空栩的屏蔽突然失效了,她指向邊空栩,“什么話是他這外人聽得,我這自家人卻聽不得的?憑什么他能在場?”
“但有的話是待嫁閨中的女兒聽不得的?!?p> 這下上官翎兒無話反駁了,她瞪著寧嗣,但奈何確實無話可說,她氣鼓鼓地扭過頭,不說話了。
“翎兒的靈測如何?修為有長進(jìn)嗎?”
“有沒有長進(jìn)有何用?還不是......”
“這么說,是有長進(jìn)了?”這話明顯說到了上官翎兒的心坎上,她雖然面上還裝作生氣,但滿心的得意是藏不住的。
“那也不比這萬俟時清,也不知他吃了什么神丹妙藥,修為竟一下到了絳品......”邊空栩心想連葉子都是絳品,這有什么可吹捧的。
“但怎奈何他年紀(jì)比我長,他在我這個年齡時,還入不了靈測臺的大門呢。哼——有個當(dāng)朝臣的叔父就是不一樣,至少人家照顧自家人。再看看我兄長,什么好東西都給外人,我這親妹妹在自己家里還要受冷遇呢?!?p> “兄妹矛盾已經(jīng)不可調(diào)和了......”邊空栩在旁靜靜看兩人表演,靈測臺上在兩人正激烈戰(zhàn)斗,可邊空栩一向?qū)@些不感興趣,因而也一直沒注意。
“也不知今年有沒有人與我切磋,在臺下站得腿都麻了,也不見得有人請我......”
“這還要邀請么?這不就是約架?”邊空栩不注意說出了聲。
“規(guī)規(guī)矩矩的測靈早就結(jié)束了,各人的修為是不會輕易告訴旁人的,所以要在靈測臺上邀人切磋,試探實力?!睂幩迷谂缘f道,臺上正上了一個面容蒼白的瘦弱少年,邊空栩都害怕他會在下一刻暈倒在靈測臺上。
“咦?司徒臨也來了么?怎的一直都沒看見他?”
邊空栩心里一陣?yán)湫Γ核就郊业娜硕伎烧媸菨摲暮檬?,六人在主廳“開會”時,也只有司徒家最沒存在感。
“不知道他要請誰啊......”
邊空栩心里又一聲冷笑:反正和他沒關(guān)系,司徒總不能爆冷門讓他上臺吧?
司徒臨帶著黑眼圈的眼睛環(huán)顧四周,那黑眼圈讓邊空栩想起了蟲母。最后,他看到了邊空栩。
邊空栩一驚,懷疑是自己看錯了,實際上司徒臨看的不是自己。沒想到,司徒臨慢慢舉起右手,指向邊空栩。
“你......穿白衣的那個......”邊空栩還心存僥幸,以為他指的是寧嗣,畢竟寧嗣也穿白衣,正在他尋找寧嗣時,“僵尸人”又開口了:
“說的就是你,左顧右盼的那個?!边吙砧蝾^一次覺得這么害怕,像是軍訓(xùn)時順拐被發(fā)現(xiàn)的感覺,邊空栩恨不得周圍所有人都看不到他,可惜經(jīng)過司徒臨這么一指,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邊空栩身上。
“這是什么運(yùn)氣啊......”邊空栩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向前走,但突然被寧嗣拉住了。
“長劍借你一用,興許還有敗他的可能......”
邊空栩扭過頭,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臉色肯定不比司徒臨強(qiáng)多少:“我不想贏,我只想活著?!?p> “贏了才有可能活著......”邊空栩接過長劍,這把龍骨做的劍竟然出奇的輕,“它叫京墨,當(dāng)心點......”
“這種關(guān)乎性命的大事怎么可能不當(dāng)心?”
“不,我是說......”寧嗣狡黠地笑了,“別把司徒臨弄死了,那你可捅婁子了?!?p> “謝謝,但只有可能是我喪命靈測臺?!边吙砧驀L試將劍拔出,沒想到劍鞘像焊死在劍上的,竟然紋絲不動,“你不會買上殘次品但不敢退,所以一直任勞任怨用到現(xiàn)在吧?”邊空栩想起癸干忒斯,想到如果有那么兇神惡煞的賣家,想來也沒膽量退。
“不用拔劍,這樣對付他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