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空栩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向靈測臺走去。
“那劍不能用。”司徒臨看到了邊空栩手中的長劍,看向在旁的寧嗣說道,“不過是切磋,寧夫子何必將靈器交與他?!?p> “靈器”兩字剛剛落地,靈測臺下的眾人齊刷刷地向?qū)幩每慈?,隨之響起的是熟悉的竊竊私語:
“靈器?現(xiàn)在還有靈器么?”
“怎么可能?怕不是這司徒臨看走了眼,想炫耀不成反而讓我們看了笑話?!闭f話的正是萬俟時(shí)清,邊空栩注意到了他,他看著邊空栩說,“人族怎么可能有靈器?司徒兄的靈識看來不太好用啊?!?p> 司徒臨只是斜著眼看了看萬俟時(shí)清,臉上看不出變化。
“我不管這些,那把劍無論如何都不能帶上來?!?p> “可......”邊空栩回頭求助似的看向?qū)幩?,寧嗣非但沒有慌張,還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司徒臨,對司徒臨的話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邊空栩心里暗叫不好,但嘴上還是掙扎一下:
“我不過是個(gè)無靈根的人族,公子讓我棄劍,不就是讓我舍棄我自己這條命么?公子若不是有意為難我,為何連兵器都不準(zhǔn)我?guī)???p> “沒人為難你......”司徒臨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可以投降,但要和我打,不能帶那把劍。”
“帶靈器上去,也不知是誰為難誰?!比f俟時(shí)清終于發(fā)力了,畢竟比起司徒臨,他更看不慣邊空栩背后的上官家。
“哈?是你自己說的,這不可能是靈器,現(xiàn)在怎么又改了?”
“你敢這樣和我說話?”萬俟時(shí)清氣得臉都變了形,“你們上官家的家仆果然囂張,別家的公子可以隨意侮辱......”邊空栩沒心情聽了,他看出了自己冒失說出的話的“威力”,周圍穿著青衣的萬俟家的家仆,都慢慢向他這個(gè)方向靠近。
“公子可別搞錯(cuò)了,這人才不是我們上官家的家仆,莫要憑白污蔑上官家。若是這樣,你才是居心不良,敗壞了萬俟家的名聲?!鄙瞎亵醿悍堑徽f好話,還著急地和他撇清關(guān)系。邊空栩一陣無語,唯一救星寧嗣在旁靜靜看著,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我也不是那不講理的......”萬俟時(shí)清嘴里的每個(gè)字都是咬出來的,“我把這無禮之徒帶到家主面前,今日幾家的二當(dāng)家都在,讓他們......”
“此等小事不必麻煩家主?!彼就脚R不緊不慢地打斷他,“我只想同這人較量,僅此而已。”
萬俟時(shí)清看看他,又看看邊空栩。邊空栩正沉浸在對周圍家仆向他走來的恐懼中,他正思考若這些人向他襲來時(shí),自己該怎樣應(yīng)對。
可惜他現(xiàn)在面臨的問題,變成怎樣在靈測臺上活下來。
萬俟時(shí)清也不好再鬧,免得顯得自己心胸狹窄。只好戰(zhàn)略投降,瞇著眼看了看邊空栩,不再找事了。
邊空栩松了一口氣,但也只好把手中的長劍還給寧嗣。寧嗣很干脆地接受了,而且和邊空栩沒有產(chǎn)生任何交流——他一直都在觀察著臺上的司徒臨。他慢慢走上靈測臺,感覺自己上的不是靈測臺而是斷頭臺。
“劊子手”正握著刀,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邊空栩剛和那雙有黑眼圈裝飾的眼睛對視,頓時(shí)便覺得脊背發(fā)涼。那張僵硬蒼白的臉還擠出一個(gè)笑容來,邊空栩沒辦法,只好跟著笑。心想自己馬上就要命喪靈測臺了,哪里還有心情笑?
邊空栩麻木地行禮,司徒臨發(fā)動攻擊時(shí),邊空栩頭腦一片空白,躲都不知道朝那邊,刀刃剛好從他耳邊掠過??上е欢湟呀?jīng)聾了,邊空栩一驚,反應(yīng)過來時(shí),耳邊已經(jīng)流血了——他的耳朵被他削掉了一角。邊空栩捂著耳朵,這種感覺連帶著全身的疼痛,讓邊空栩身心顫抖。
司徒臨很快便又向他看去,邊空栩連滾帶爬地躲開,好不狼狽。
“等等!等等......你......公子得給我兵器啊,光是這樣還算切切切切磋嗎?”邊空栩算是吃了自己說話輕率的教訓(xùn),這次想起加敬稱了。
司徒臨停下來,將自己的刀給他。邊空栩一愣,但奈何自己命懸一線,只好接過來。那把刀的分量差點(diǎn)沒連人帶刀一起墜入地心。
“好沉......”邊空栩拿著這把劍,連站都站不起來,更不要提什么躲閃?!巴炅耍Р吡?.....”他暗想。
還不等他反應(yīng),第二刀就迎著邊空栩看來,邊空栩閃身躲開,手里的刀卻掉在地上。邊空栩也無力撿了,只好一路閃躲,司徒臨的動作雖然不算快,但完全沒有聲音。
邊空栩繞著靈測臺跑了一圈,成功變成臺下人的笑柄。
“和我有什么可切磋的?”邊空栩忙于逃命,根本顧不上反擊,也無法反擊。突然,邊空栩腳下踩空,一下子摔倒在地上,眼看司徒臨的刀刃就要砍到自己......
“等等!”邊空栩大聲喊道,聲音還顫抖著,司徒臨的刀隨之停下,停在半空中,“我們是切磋,又不是廝殺。我看您這個(gè)樣子,似乎是要置我于死地......”
“靈測臺上的切磋就是廝殺......”“劊子手”面無表情道,“尤其是與你這等無用之人,就算死了想必也無人難過。”
“我死了你們都得玩完?!边@話只能在邊空栩心里說說,他還沒那個(gè)膽量說出口。
“那靈器?我這么弱,沒有靈器,不是存心要我性命嗎?而且一直像這樣切磋,也沒有意思對吧?”
果然,司徒臨放下了刀。
“我本以為你是故意隱藏實(shí)力......”司徒臨又將刀指向邊空栩,“看來你的靈力都藏在靈器中了,那便太卑鄙了?!?p> “我干嘛要隱藏實(shí)力?故意讓你把我耳朵削掉一半嗎?那我怕不是修為有問題,是腦子有問題了。”
“誰知你心中藏著什么鬼心思?!彼就脚R看著他,瞇起了眼,“靈器不能給你......”
“那我投降......”邊空栩下意識將雙手上舉,“你這人真夠奇怪,既然懷疑我隱藏實(shí)力,又懷疑我是將靈力藏在靈器中,那把靈器給我不就能知道真相了嗎?”
邊空栩算是發(fā)現(xiàn)這個(gè)人雖然表面高冷,但實(shí)際上邏輯混亂,腦袋糊涂,從他向邊空栩挑戰(zhàn)便能看出,他事實(shí)上都說不清為什么要阻止邊空栩拿到靈器。他用類似于靈識的東西誤認(rèn)為自己在隱藏修為,但實(shí)際上應(yīng)該看到的是寧嗣而不是他,就算這樣他也弄不清了。
司徒臨猶豫了,但邊空栩可不打算等他同意。寧嗣將劍扔向邊空栩,邊空栩一手接住。那把輕得驚人的長劍,一到了邊空栩手中就給了他莫大的勇氣。
他一把將長劍擊向司徒臨,司徒臨一驚,但想阻止已經(jīng)晚了,他慌忙退后。
“有了靈器也不過如此,看來是我多疑了?!彼就脚R淡淡說道,“既然你真是無用之人,那我就算取走你性命,也不會有人有怨言吧?”
“先學(xué)會說話再放狠話,你自己聽聽自己的話,語無倫次,邏輯混亂,三歲小孩說話都比你有條理。”邊空栩終于有底氣說出自己心中的話,但也成功激怒了司徒臨。
“好,你不想活命,那我也只好奉陪?!蓖蝗?,他周身出現(xiàn)了赤紅色的光環(huán),紅色的光蔓延到刀身。
“才赤品?”邊空栩這回終于有資本囂張了,“我以為這么囂張的,至少是白品......”
“少廢話!”司徒臨沒有一來就攻擊他,而是握著刀繞著邊空栩跑了一圈。
“什么意思?總不能是戰(zhàn)前熱身吧?”邊空栩正疑慮,他慢慢冷靜下來,發(fā)現(xiàn)自己就算拿著京墨也沒強(qiáng)多少,寧嗣說的話好像有誤。
“不能吧?這種時(shí)候還騙我?”邊空栩看向臺下的寧嗣,寧嗣只是朝他笑,看那眼神,好像邊空栩已經(jīng)贏了。
忽然,紅色的光在邊空栩周身亮起,邊空栩一愣,忙抬頭看紅光的出處,原來是頭頂上出現(xiàn)了一個(gè)紅色的陣法。
“這是......”邊空栩正欲仔細(xì)觀察這是什么時(shí),紅色的箭矢從陣法中探出頭來,向他射來。好在不是全區(qū)域無死角,邊空栩躲得狼狽。
“長劍?長劍在這種時(shí)候根本排不上用場?!边吙砧驊崙嵉叵?,“對使用者的要求也太高了,如果是把槍就好了,能直接射穿這個(gè)陣法......”
這個(gè)念頭剛剛在邊空栩腦中出現(xiàn),手中的京墨,悄無聲息地變成了一把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