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別再丟了我
坐在回去的車上,常容一直沉默地看著車窗外面。
段小舞吩咐著坐在副駕駛上的安娜。
“以后段氏不跟荀升,以及荀升旗下的任何集團合作,現(xiàn)在已有的合作,也全都終止。”
“好的老板。”
“還有,在T市,與段氏合作過的公司,同時合作伙伴中有和荀升旗下任何一個品牌合作的,也都取消與該公司的合作?!?p> 段小舞冷聲補充著。
安娜都一一記下來。
她不知道自家老板上樓去跟對方談了什么,也不清楚常容為什么追來。
不過這次肯定是觸及到了老板的底線了。
好在段氏和荀升旗下品牌的合作原本就沒幾個,而且都不是重要項目。
就算全部終止合作,也不會對段氏有什么影響。
段小舞轉(zhuǎn)頭看著常容,輕輕拉住他的手。
“常容,今天好熱啊,我們?nèi)ビ斡景伞!?p> 常容轉(zhuǎn)頭,沉默地看著她很久,最終點點頭。
段小舞以前心情不好,或者壓力大的時候,總是會去私人游泳館游上幾個來回。
身體上疲累了,心里反而會輕松很多。
兩人來到段小舞以前經(jīng)常來的一家私人游泳館。
換好衣服做好熱身運動之后,兩人來到泳池邊。
貼身的泳衣勾勒出段小舞幾乎完美的身材,而只穿了一條泳褲的常容,那渾身緊致的肌肉更是讓人移不開眼。
如果這不是段小舞自己出資建的私人游泳館,而是在有其他人的泳池的話,不知道兩人這身材,能引來多少羨慕的目光。
“三個來回,我們比賽怎么樣?”
段小舞朝常容揚了揚下巴。
常容不以為然地說。
“現(xiàn)在的我,可不是小時候矮矮的,沒有游泳圈就不會游泳的常容了?!?p> 以前初中的時候,段小舞總愛欺負比她小兩歲的常容,把不會游泳的常容直接推水里,看他撲騰一陣,然后又大發(fā)慈悲地丟給他一個游泳圈。
“大話可別說太早,我游泳可不是吹的?!?p> 說著,兩人就站到池邊,看著平靜的池面,同時向前一躍。
水面立刻出現(xiàn)兩朵水花,隨后兩人都賣力地游了起來。
前兩個來回段小舞還能略略領(lǐng)先常容一點,但到了最后一圈的時候,身為女人的段小舞,最終力氣還是比常容先用盡。
常容在最后一圈反超,先段小舞一秒鐘摸到了岸邊。
兩人的頭露出睡眠,摘下泳鏡后,都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好啊,你說,你是不是偷偷練了?”
常容笑著跳上了岸,又伸手去拉段小舞。
“你也就小時候能按住我,現(xiàn)在我長得比你高,也比你重了?!?p> 兩人坐在水池邊上,段小舞伸著白皙的小腿在水里晃來晃去。
“常容,你在國外那幾年,過得煎熬嗎?”
常容微愣。
“嗯?!?p> 他低下頭,看著泳池里泛著藍色的水。
“我那天從實驗室回住處的時候,就看見我媽靠在窗邊的沙發(fā)上?!?p> 段小舞看著常容的眼睛,認真聆聽著。
“很難得的,她對我笑了。我想,她的病情可能有好轉(zhuǎn)?!?p> 說到這里,他的眼神就開始空洞起來。
“后來她就讓我為她開窗,說有點熱。我真的太久沒有看到她笑了,也沒有多想,就為她打開了窗戶?!?p> 段小舞皺起眉,常容繼續(xù)說。
“她說她渴了,讓我給她倒杯溫水,還對我說:謝謝兒子?!?p> “結(jié)果我端著水杯回臥室,她就已經(jīng)坐到了窗臺上?!?p> “她在等著我倒完水回去,看我最后一眼,然后就一仰頭,從十六樓倒了下去……”
長容突然笑了一下。
“我當時愣在原地,想從夢里醒過來。直到看到我媽還在流血的尸體時,我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夢,而是真的?!?p> “她在死前,不清醒的時候,總是罵荀誠,有時候也哭。大概死亡,是對她來說,最好的解脫。”
段小舞低下頭。
常容的媽媽再也受不了精神的折磨,選擇了解脫,卻把常容獨自留在這個世界上,繼續(xù)接受折磨。
“段小舞,我困了?!?p> 常容突然再次開口。
段小舞站起身,拉著他的手往更衣室走。
“走吧,回家?!?p> 兩人回到岳麓國際,常容還是往客臥走,段小舞卻沒有上樓,而是跟著他進了客臥。
她很少進常容的臥室。
里面的擺設(shè)很簡單,看起來甚至有點空落落的。
兩人游完泳之后在游泳館洗了澡,回家后常容直接癱倒在床上。
段小舞站在他床邊,為他蓋上被子。
常容背對著她,側(cè)身睡著。
看著床上的常容,段小舞突然覺得,這個比她高大的人,其實也沒有多高大,在兩米寬的雙人床上,也只占了一小半位置。
看常容已經(jīng)沒有動靜,段小舞準備轉(zhuǎn)身離開。
剛才還躺在床上的人突然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一把從背后抱住了段小舞的腰。
“別走?!?p> 低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段小舞心里只覺得一陣一陣的刺痛。
她轉(zhuǎn)過身,面對著常容,伸手在他的頭發(fā)上輕撫著。
“好,我不走,我陪你一起睡?!?p> 常容這才放開手,抬眼看著站在床邊的段小舞,眼中蒙著一層水汽。
段小舞掀開被子,和常容躺在一起,任由這個人緊緊地把她抱在懷中。
“段小舞,別再丟了我。”
段小舞在他懷里點頭,輕聲回應。
“不會的?!?p> 常容的呼吸聲逐漸變得均勻,然后熟睡。
段小舞在察覺到常容已經(jīng)睡著之后,輕輕撥開了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轉(zhuǎn)身下了床。
“安娜,讓段家的私家偵探去幫我查一下,荀升集團董事長以前是從哪里起家的。”
“好的老板。”
很多事情,段小舞都不打算從常容口中得到答案。
她知道,如果她問,常容一定不會拒絕告訴她。
可對自己不好的事,被拿來重新提起,這無異于是撕開原本已經(jīng)結(jié)痂的傷疤。
那實在是太痛了。
沒過多久,安娜就給她發(fā)來一張黑白照片。
照片雖然是黑白的,但照片中的年輕男人,和現(xiàn)在的常容長得太像了,段小舞一眼便認出來,那是年輕時候的荀誠。
常容的母親段小舞沒什么印象,但是也遠遠地見過幾次。
她斷定這張照片上,站在荀誠身邊的,并不是常容的母親,而是年輕時候的程淑芬。
照片背景是一片梯田,照片上的兩個人笑得十分燦爛。
“BOSS,這張照片,是三十多年前的。”
安娜隨后發(fā)來消息。
三十多年前,常容的父母還沒有結(jié)婚。
段小舞瞬間明白了什么。
原來荀誠,根本不只有婚內(nèi)出軌這一樁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