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可以不談,但我的飯碗可不能丟。
一覺醒來,第二天早上,八點。我像往常一樣,起床,刷牙,洗臉,換衣服,化妝,出門。買好了早飯,我站在路口,就那么等著。約莫過了一會兒,我突然想起來,和徐瑄分手了,沒人接,我只好吃兩份早餐了。
一看時間,地鐵是來不及了,只好斥巨資打車了。隨手攔了一輛車,報完地址,我催促師傅快點兒,時間要來不及了。
被叫師傅的人回頭,我手里的包子差點兒沒拿住。
我把唇紅齒白的帥哥叫師傅?我咬了口手里的包子,有些尷尬,又報了一遍地址,這次沒敢喊師傅。
“姐姐,我可不是什么師傅?!蹦猩粗遥劾锸谴侏M的笑意。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準備起身離開,車門卻拉不開。
“不過我順路,可以載姐姐一程。”
“車費嘛~就拿早飯換吧。”說著,男生拿走了我放在身旁的另一份早飯。
到了公司,我說了聲謝謝就飛快溜走。
辦公室里,我真的對自己今早的社死表示哀悼,陳祈賤兮兮地湊了過來。對,她是我的閨蜜,這不妨礙她還是我的助理。
“愿愿,據(jù)說這次招的實習(xí)生顏值超高!”
“陳祈,早會馬上開始了。”我好心提醒。
“知道了,我去準備?!标惼頉_我笑得招搖,然后離開了。
公司的實習(xí)生?也不知道這次又是誰分到了我這兒。
公司從來都沒有選實習(xí)生這一說,從來都是直接分好,我們這些設(shè)計總監(jiān)直接見人。
早會結(jié)束,陳祈又湊了過來。
“愿愿,這次你的實習(xí)生是個小帥哥哦,好好把握機會哦?!标惼硪荒樢棠感Γ彝屏送扑?。
“好好工作?!蔽沂樟耸毡砬?,一臉嚴肅。
“你這是被徐瑄傳染了?”陳祈的話脫口而出,隨即反應(yīng)過來又是一臉歉意。
“沒事兒,趕緊去工作吧。調(diào)研的資料整理好給我發(fā)過來。”我朝陳祈笑了笑,表示,我沒事。
話音剛落,敲門聲響起。
“進?!?p> 門被推開,早上的那個男生出現(xiàn)在了我的視野里。
“姐姐,是你?。 蹦猩婚_口,陳祈的目光在我倆之間來回穿梭。
“在公司,還是不要這么叫?!蔽页雎曁嵝?。
“那意思是不在公司可以這么叫了?”好嘛,完全沒抓住重點。
“許總監(jiān),我是新來的實習(xí)生,周瑾?!蔽疫€沒想好怎么回答,男生就開始了自我介紹。
“嗯,有什么事嗎?”我平復(fù)了下心情,公事公辦的語氣。
“我是想問下你什么時候有時間?”這個問題顯然讓陳祈笑得更意味不明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什么時候方便找你來看稿子?”周瑾被陳祈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解釋道。
“下午兩點到六點都可以?!?p> “好的,謝謝總監(jiān)?!闭f完周瑾也沒多逗留,就離開了。
“這弟弟多好?。 标惼碓谝慌园l(fā)表這自己的見解,話里話外八卦之意都快溢出來了。
“你調(diào)研整理好了?”我轉(zhuǎn)頭看向她。
“大概兩個小時候整理好給你?!标惼淼挂膊皇莻€公私不分的人,到底還是進入了工作狀態(tài)。
“你拿一份周瑾的資料給我吧?!毕肓讼?,我還是決定看看。實習(xí)生就買車?
“好。”
“工作內(nèi)容你和周瑾介紹一下吧?!?p> “可以?!?p> 資料沒什么問題,和其他人的相比,也沒什么令人懷疑的地方。除了家庭住址,未來城的房價可一點不便宜。
我也沒多想,可能就是個家里有錢的富二代吧,沒幾天說不定就走了。
晚上鐵定要加班,我和陳祈說了一聲,讓她先走。陳祈人家是有家室的人,我這個單身狗只能默默加班。
“姐姐,你晚飯吃了嗎?”周瑾推開辦公室的門,晃了晃手上的外賣。
“下班時間,我這么喊沒問題吧?”周瑾走了進來,把外賣放在了桌上。
“今天好累啊,姐姐?!敝荑⒅?,有點委屈,像,像陳祈養(yǎng)的那只博美犬。
“習(xí)慣就好?!?p> “姐姐,你先吃飯吧。”周瑾拆了外賣,遞到了我面前,是麻辣燙。我眼睛亮了一下,加班的晚上,我最喜歡麻辣燙。
我也沒扭捏,的確是餓了。
吃完之后,我繼續(xù)處理工作。周瑾就坐在一旁,繼續(xù)完成他的稿子,時不時向我展示一下他的成果。
我處理完一切,站起來揉了揉發(fā)酸的后頸。
“姐姐,我送你吧。”周瑾站起來,揚了揚手里的鑰匙。
拒絕的話還沒說,周瑾就出聲了?!澳銢]開車,這個點,地鐵也沒了。你肯定是要打車的,可讓女孩子半夜打車,這不是一個紳士該做的,所以,姐姐,我送你?”周瑾說著還伸出手向我彎了彎腰。
“那麻煩你了?!蔽覜]握住那只手,只是提起了包。
“保證把姐姐安全送達?!敝荑Φ煤每矗瑵M是朝氣。
出了公司,我習(xí)慣性的拐去便利店買了兩罐咖啡。再出門才發(fā)現(xiàn)來接我的不是徐瑄。我裝作無意地把咖啡扔向了周瑾,“給你的。”
“姐姐喜歡咖啡?”周瑾晃了晃手里的咖啡,望向我。
這還真問住我了。我喜歡咖啡嗎?徐瑄喜歡。他習(xí)慣熬夜,也就習(xí)慣了咖啡,和他待久了,我也習(xí)慣了。
周瑾奪過我手里的咖啡,變戲法似地拿出了幾顆糖。
“吃這個吧,甜的?!闭f著,周瑾還剝了一顆遞到我嘴邊。
我接過他手里的糖,自己剝了一顆。“是挺甜?!?p> 然后我就坐進了車里,安靜地看著窗外。
我喜歡甜食,不喜歡苦。
徐瑄不喜歡甜,他覺得發(fā)膩。
有一陣子,又刮起了做水果糖的“妖風(fēng)”。我給徐瑄做了,草莓味兒,我很喜歡。
酒吧里的燈我不喜歡,太晃眼了。在酒吧里,我把做了很久只成功了四分之一的糖小心翼翼地拿了出來。
“鐺鐺鐺,你看,我專門給你做的?!蔽夜首魃衩氐胤旁谛飕u懷里。
“我不喜歡吃糖。”徐瑄面無表情,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冰塊快要融化了。
“行吧?!蔽野烟菑乃麘牙锬眠^來,拆了一顆,扔進了嘴里,嚼的咯嘣響。嚼完又拿一顆扔進嘴里,也不看徐瑄。
徐瑄的下巴頂在我的頸窩,他用了勁兒讓我轉(zhuǎn)過身來,毫無征兆,一個吻落了下來,卷走了我嘴里的糖。
“味道還行。”末了,徐瑄蹦出這么一句評價。最后那罐糖,回了家,大部分都進了徐瑄嘴里。
而我,第二天渾身疼的要命。
徐瑄則是環(huán)抱著我我,和我說,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甜,是我就行。
所以,我也會以為,自己是不一樣的那個。
就是這樣,像是有后遺癥一般,我一時半會兒忘不了徐瑄。至少,我的空閑里,塞的還是他。
瑄,是玉,玉容易忘記嗎?
周瑾一路把車開到了小區(qū)門口,喊醒我。
“今天麻煩你了,回去路上小心?!毕萝嚂r,出于禮貌,我和周瑾告別。
“姐姐晚安?!敝荑迪萝嚧?,亮晶晶地望著我,說了晚安。
我沒回應(yīng),進了小區(qū)。
一路上我都沉溺在回憶里,任由自己沉淪。
開了門,我沒開燈,沙發(fā)上的人影借著月光我看見了,是徐瑄。我這才想起,我給了他一把備用鑰匙。
他坐在沙發(fā)上,低垂著眼,我看不透。
“徐瑄,有事嗎?”
徐瑄站了起來,走向我。我開了燈,房間大亮。他好像沒睡好,眼底一篇烏青,可能又是做實驗累著了吧。
沒反應(yīng)過來,他把我抵在了他和鞋柜之間。沉默,兩個人都沒開口。
“我來還東西。”說著,徐瑄攤開的手掌上,是鑰匙和項鏈。
我拿過鑰匙,還是那句話,“項鏈不需要你就扔了吧?!?p> “我的東西呢?”徐瑄低頭看著我,神情冷漠。
“什么東西?”我裝傻。
“海螺?!?p> “我扔了,你要的話,我給錢,你自己去買?!蔽疑焓滞屏送菩飕u,沒推開。
“你沒扔?!闭Z氣里斬釘截鐵,滿是肯定。徐瑄知道,我沒扔。他這敢肯定的語氣,也是我給的底氣。真是想抽自己倆大逼兜子。
“徐瑄,你可以走了?!蔽抑噶酥搁T,實在不想在他面前太過狼狽。
“許愿,是你追的我?!?p> “你憑什么提分手?”徐瑄質(zhì)問的語氣,沖昏了我的頭腦。
啪!
清脆的聲音擦過耳膜,我打了徐瑄一巴掌,手掌發(fā)麻。
徐瑄低了頭,不說話。
我盯著刺眼的白熾光,不知捱了多久,開口。
“徐瑄,在你眼里,我是什么?”
“我追的你,是,沒錯。”
“但我不可以提分手嗎?”
“徐瑄,你身邊不缺女生,你轉(zhuǎn)頭就是新歡,永遠有人等你?!?p> “我呢?我有什么,我只有腫脹的眼睛?!?p> “徐瑄,我不要你了。”
徐瑄被我推開了,像卸了力一般,我把他推出房間,關(guān)上了門。
又是月光滿懷的夜晚,我又哭了,又是因為徐瑄,真沒出息。
鬼使神差的,我給陳祈打了電話?!瓣愱悾闩阄液纫槐??”
“走,我來接你。”不問為什么,陳祈就來了。
酒吧里永遠熱鬧,難怪會有人喜歡??晌揖褪窍矚g不起來。
“陳陳,我不要徐瑄了,也不會回頭了?!蔽姨鹗郑完惼砼隽伺?。
陳祈起身去了廁所,身旁的人敲了敲我的杯子。
以為又是亂搭訕的人,我抬起手就打算把酒潑過去。
手腕被人握住了,周瑾一臉笑意的看著我。
“姐姐,這么兇?”
“周瑾?你沒回去?”
“和朋友聚會?!闭f著周瑾指了指遠處的卡座,是有幾個學(xué)生模樣的男生。
“得,姐姐什么煩心事?喝這么多?”周瑾把我的酒杯拿起,勻了點出去。
“小孩子少管?!蔽已鲱^,一飲而盡。
陳祈回來了,把我手里的酒杯拿了過去。“愿愿,別喝了?!?p> 我沒聽,繼續(xù)自斟自酌。
“等會兒我送姐姐回去吧?!标惼磉@才看見暗處的周瑾,笑了笑。
“那麻煩你了,我這邊真的有事。”陳祈走時,拍了拍我,還是讓我少喝點。
“沒事兒,姐姐你喝,有我在?!敝荑牧伺男馗硎咀约汉芸孔V。
我大概是瘋了,真的放開了喝。
第二天清醒過來時,是陌生的房間,黑白的色調(diào),很冷。
“姐姐,你醒了?”
“本來想送你回去的,但不知道你家的地址,就擅作主張把你帶回來了。”
我挑了挑眉,沒拆穿他。
“衣服是阿姨換的,我什么都沒看見?!币娢彝?,周瑾連忙解釋。
“又沒說你看見了。”大概是一場酒讓我們近了些,我開口調(diào)侃。
“姐姐,今天周末?!?p> “所以呢?”
“要出去玩嗎?我請客?!?p> “好啊?!蔽掖饝?yīng)了。
“那姐姐出來吃飯吧?!敝荑f完就出去了。
我換上衣服,走了出去。
廚房里一片狼藉,見我來了,周瑾挪了挪,想遮住那幾個焦黑的蛋。可惜,沒遮住。
“第一次嘛,失敗難免的。”周瑾抬手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沒多說,從廚房退了出來,他手上的水泡我也權(quán)當沒看見。
徐瑄當時做飯的時候,一開始也是這樣吧。
他每次故意縮著手,生怕我看見了。但因為飯做的太難吃,我還是發(fā)現(xiàn)了。
我拉過他的手,涂藥的勁兒故意大了些。
“笨死你算了,還把自己燙了?!弊屑毾胂?,那段時間里,我和徐瑄的相處是最輕松的。
“怎么?心疼了?”徐瑄疼得皺了皺眉,開口還是調(diào)笑的語氣。
“我才不心疼你?!蓖客晁?,我轉(zhuǎn)過身,也不看他,抱著平板,看著綜藝。
徐瑄從背后抱住我,星星點點的吻落在肩上?!拔倚奶勰悖辛税??小祖宗?!?p> “姐姐,可以吃飯了。”周瑾的聲音把我從回憶里抽了出來。
“好?!蔽覚C械地咀嚼著,一口一口吃掉早餐。
“姐姐,好吃嗎?”周瑾望著我,眼睛里是亮的。
“嗯,好吃?!狈笱苤翗O,我懶得去思考。
坐在車上,我還是望著窗外。路線越來越眼熟,我不禁皺了皺眉。
“周瑾,你要去海邊?”
“對啊?!?p> “我不想去,換個地方吧?!?p> “為什么?姐姐不喜歡海嗎?”我沒搭理他,我不覺得明知故問好玩兒。
“行吧,那換個地方?!豹q豫了一會兒,周瑾開口了,可我不想去了,哪都不想去了。
“不了,我累了,要回去了?!蔽彝送笠曠R里的周瑾。他皺了皺眉,眼里,好像還有一絲,懊悔?
“那姐姐好好休息吧,我送你回去?!?p> 那天過后,一切似乎也沒什么改變。
周瑾每次加班還是會出現(xiàn)在我的辦公室,坐在一旁,時不時說幾句話,順帶給我點個外賣。之后,送我回家。漸漸的,我似乎也有點習(xí)慣了,習(xí)慣了這種好。
我有想過,一直這樣下去會怎樣,想不出來。
畢竟,周瑾,從來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