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陳東的大罵聲,趙桓卻理都不理,只管盯著場內(nèi)正在唱歌跳舞的舞女們,笑道:“陳卿家,你看下面這些舞女可有能入得你眼的女子?”陳東看了一眼:“左邊第三個不錯……”
然后猛的反應過來,氣的跳腳:“陛下,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看這些舞女跳舞!”
趙桓疑惑道:“什么時候?大好時候??!朕剛剛登基,正應當好好享受享受。子曰:唯時光與女子不可辜負——陳卿家,你聽這音樂可還好聽?”
陳東又側(cè)耳聽了一下:“倒是我大宋的名曲……”
他狠狠給了自己一耳光,調(diào)整思路,道:“陛下,金軍壓境,如此大事豈能兒戲?!你不思如何退敵也就罷了,竟然還讓高俅去負責打這場戰(zhàn)爭。現(xiàn)在又在宮中聲色犬馬,再這樣下去,我大宋遲早要完!”
他說著揚起胳膊,大聲道:“停!都停!”
正在奏樂跳舞的人們頓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部都停了下來。
這時候陳東沖趙桓又抱拳鞠了一躬,沉聲道:“陛下,高俅此人只會溜須拍馬。你讓他打這場仗,豈不是把我大宋主動伸到金國士兵的刀子之下?”
趙桓倒也沒生氣他擅自喊停,只是笑道:“陳卿家,你認為屎可有用?”
“自是有……”陳東氣的差點跳起來:“陛下,現(xiàn)在是討論屎有用沒用的時候嗎?!”
“怎么不是?”趙桓道:“在朕的眼里,就算是坨屎,也是有他的用處的。朕且問你,高俅打敗了如何?”
陳東道:“按陛下所說,所有家產(chǎn)充公,滿門抄斬?!?p> 趙桓又問道:“打平了呢?”
陳東道:“一半家產(chǎn)充公?!?p> 趙環(huán)繼續(xù)問道:“那若打贏?”
陳東果斷搖頭:“打贏?怎么可能!”
趙桓頓時放聲大笑,他邊笑邊拍大腿,道:“陳卿家你瞧,打輸了,我可以拿到財產(chǎn),打平我還是可以拿到財產(chǎn),打贏那當然就更好了!無論怎么看朕也不虧呀?!?p> 陳東頓時就愣住了:“這……”
他愣了一會兒,之后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陛下,這不是虧不虧的問題。萬一此次中間出現(xiàn)任何問題,我汴梁城,豈不是暴露在金國屠刀之下?”
趙桓卻是不屑的說道:“屠刀?就那一群騎馬的野蠻人,他拿頭去撞城門嗎?”
陳東轉(zhuǎn)念一想……
好像有點道理!
趙桓又道:“再說了,就算他們進來又能動朕一根毫毛不成?”
趙桓在大殿上的表現(xiàn),陳東是看著的。
那是真正的刀槍不入,力大無窮,否則他也拿不到皇帝的身份。
所以趙桓說的話,陳東覺得還真沒法反駁。
“所以不要擔心,”趙桓看著場內(nèi)中央,忽然說道:“對了,陳卿家,朕記得當初商朝的商紂王,有酒食肉林,朕就想這等好東西,朕怎么可以沒有呢?”
陳總一聽酒池肉林頓時就急了:“陛下,使不得??!這酒池肉林一出,豈不天下嘩然?”
趙桓不屑的撇了撇嘴:“誰敢!朕抄他全家!”
陳東:“……”
其實也不怪他這么大反應,趙桓要是隨便玩玩也就罷了,這酒池肉林一出,那整個大宋就都知道他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暴君了!
洗都沒法洗的!
全天下的讀書人都得戳他脊梁骨!
趙桓心里樂的不行,走上前去拍了拍陳東的肩膀:“陳卿家,這活我覺得必須要委托一個值得信任的人,思來想去,你最合適!”
陳東啪嚓一下就跪了!
他痛哭流涕:“陛下,此等事一做出來,陛下自不必說了,我陳東,也要遺臭萬年了!如果真的鑄成酒池肉林,我大宋真的就完了?!?p> “放屁!”趙桓猛的站了起來,大聲道:“我的大宋我的家,我想咋耍就咋耍!”
陳東:“……”
趙桓輕輕咳嗽一聲,太監(jiān)劉理當即上前。
趙桓道:“劉理,你帶陳卿家去內(nèi)務府先支十萬兩銀子,讓陳卿家去搜羅天下好酒,順便再網(wǎng)絡一些美貌的女子?!?p> 陳東一聲長嘆,扭頭就走。
趙桓還不忘在后邊大喊:“記得給錢啊,朕是暴君,不是強盜!”
“來來來,接著奏樂,接著舞!”
……
從集英殿出來,陳東這一路走的簡直就跟夢游一般。
這一次勸趙桓無果也就算了。
他居然還讓自己幫他建酒池肉林!
天??!
我陳家的名聲,豈不是徹底完蛋?!
很快走出皇宮,忽然又有三名官員圍了上來,其中一人道:“陳少卿,陛下怎么說?”
陳東流淚的:“諸位,在下已經(jīng)盡力了。陛下不僅完全不知悔改,還讓我?guī)退ň瞥厝饬?!你們趕緊回去收拾收拾準備后路吧,我大宋,要完!”
“什么?!”“我的天!”“太可怕了!”
這三位官員可以說是大宋僅存的眾臣了,他們聽了這話,齊聲大哭!
“這個暴君!”
“我大宋,真的要完了?。 ?p> ……
另一邊,汴梁城外軍營。
高俅看著眼前衣衫不整沒精打采魂飛天外的五十名士兵,嘴唇都哆嗦了:“這……這就是我大宋目前最精銳的士兵了?!這能打仗?!”
站在他身邊的宗澤沒好氣的說道:“你問誰呢?”
高俅:“……”
高俅著實郁悶。
正所謂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天道昭彰報應不爽。
以前他克扣軍餉中飽私囊的時候有多過癮,現(xiàn)在就有多難受。
早知道會這樣,當初他就干脆不貪……
不,少貪點,少貪點也就是了!
可是事已至此,后悔也是無用,高俅看著眼前的這些骨瘦如柴的士兵,汗流浹背的問道:“宗將軍,這些兵……能行嗎?”
“當然不行,”宗澤呼哧呼哧喘了好幾口粗氣,之后無奈道:“不過不行也得行啊,咱們汴梁城就這么些兵!他們要是不上戰(zhàn)場,指望城內(nèi)的那些衙役么?”
高俅:“……”
就這種兵上去那絕對就是送菜??!
心中這么想,高俅當即狠狠一咬牙:“宗將軍,您說吧,需要我怎么做?”
宗澤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道:“你先待我想想?!?p> 他想了好一會,之后沖這五十人中帶隊的那名都頭,道:“你先說說你們是怎么瘦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