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霜飛奔在房頂之上,正追趕著一個在地上逃跑的小毛賊,眼見毛賊就要躲進一個小巷里,她躍下屋頂將他堵在了巷口。
鞭子揮動,卷住他的腰,元霜輕而易舉的就把他摔在了地上。踩在他身上,元霜罵道:“你個小賊,敢偷姑奶奶我的錢袋,真是瞎了眼了。”
盧定山氣喘吁吁的跑來,從元霜手中接過來小賊,推給衙役帶走了。元霜摟著他的肩膀,他身體一僵,動也不敢動,就這樣配合元霜木訥的向前走。
“盧定山,你覺不覺得這方縣令越來越過分?”元霜說著,將盧定山手中的糖葫蘆拿過來往嘴里塞了一個。
盧定山認同元霜的看法,只是他不能輕易露出反對方縣令的情緒,元霜快人快語性格剛烈,在晉王回來解決方縣令之前他得保護她。
抬頭看見‘質(zhì)樸醫(yī)館’四個字,元霜有些眼生,便問盧定山:“這個醫(yī)館是剛開的嗎?我之前怎么從來沒見過?”
“是剛開的,聽說是一個叫歐陽的先生開的醫(yī)館,他醫(yī)術(shù)高明,剛開了館子不久就有很多人來就醫(yī)。不過,聽說他一個月只開三天,真是怪人?!?p> 元霜輕蔑一笑,“你懂什么,正是因為一個月只開三天,他才能引來這么多人來就醫(yī),故弄玄虛,我倒要看看他的醫(yī)術(shù)是不是真的這么高明?”
盧定山知道她又要找茬了,可他又管不了她,只能跟在她屁股后面收拾殘局。劉紫菱蒙著面紗站在前臺,看到他們兩個進來,好像還是老樣子,她突然想助攻一把。
“二位,你們誰有毛???”她埋頭算賬,也不看他們。
元霜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你是大夫?”
“我是掌柜,大夫有事外出了,現(xiàn)在這會兒只能預約,等大夫回來了再排隊。”
“故弄玄虛,你們這樣搞,還讓其他醫(yī)館怎么營業(yè)?別怪我沒警告你們,日后若是發(fā)生擾亂街市秩序的事情,我一定會秉公辦理把你們帶到縣衙大牢好好反省反省?!?p> 劉紫菱心想這元霜怎么戾氣還這么重,對沒有發(fā)生的事都能這么上心。
“嘖嘖嘖,元捕快,你與其這么操心尚未發(fā)生之事,不如操心操心已經(jīng)發(fā)生之事?!?p> “已經(jīng)發(fā)生之事?亂講,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哎呀,我雖然不是大夫,可隨師父待的時日長了,也能看出一二。元捕快,依我看,你這眉梢有喜,面帶桃花呀?!?p> 元霜對男女感情之事一向遲鈍,聽到劉紫菱的說法,她皺了皺眉,以為她在打趣她。
“這樣吧,我這里呢,有一株沒舍得搗爛的幸運草,我標個記號會將它送人。我敢打賭,明日這株幸運草必會到你這里?!眲⒆狭庹f著,拿出那顆她特意留起來風干了的四葉草給她看了一眼。
元霜本不愿相信,可她轉(zhuǎn)身要走的時候卻又有點好奇。
“若是賭約你輸了,該當如何?”
“你要我如何我便如何??扇羰俏亿A了呢?”
“若你贏了,我便再也不找你們的麻煩??扇裟爿斄耍徒o我關(guān)了這質(zhì)樸醫(yī)館?!?p> “一言為定?!眲⒆狭庹f著,瞥了一眼盧定山。
元霜走出了醫(yī)館,盧定山看了看劉紫菱手上的幸運草,急忙拿了問道:“這個,我要了,多少錢?”
劉紫菱笑了笑,“你要啊,那不要錢。不過,發(fā)上為佳!”
盧定山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解,可他跟在元霜的身后走著走著,突然明白了劉紫菱是什么意思。
歐陽璞回來,又帶了一筐草藥給劉紫菱挑,挑完還要碾,要搗,劉紫菱心想這掌柜當?shù)恼f到底還是個打工的。
劉紫菱揉著頸椎,將藥放到罐子里,已經(jīng)困到了極致??此€在寫藥方,趴在桌上問了一句:“師父,我讓你在這兒開醫(yī)館是不是錯了?”
歐陽璞笑了笑,“若不是你的主意,我們現(xiàn)在又怎么能天天吃肉?對了,那個蘇子墨是不是又來找你了,看來為師要給你重新?lián)Q張面皮你才能徹底甩掉過去,你覺得呢?”
見她沒反應,歐陽璞看了她一眼,這丫頭竟然已經(jīng)睡著了。
看了看時間,這才戌時,怎么又睡了,比昨日又提早了半個時辰,真是越來越偷懶。他將她抱到里間床上休息,他回來在燈光下將今日客人的藥方都寫完了才和衣而睡。
雞鳴聲響起,歐陽璞將劉紫菱叫醒,開門營業(yè)。今日是他們最后一日的營業(yè),今晚就會關(guān)門,回去驚魂谷休養(yǎng)一月。
劉紫菱蒙上面紗,抬頭一看,這進來的第一位客人竟是蘇子墨。他抱著一把琴,面對著劉紫菱,口中含笑,“菱兒,早?!?p> 自從蘇子墨見到劉紫菱,他就日日往這邊跑。劉紫菱對他愛答不理,他也全不在意,無論是站在一邊,還是暗里觀望他都樂意,只要劉紫菱不趕他走。
“蘇公子,我說過很多遍了,你認錯人了?!眲⒆狭庹f著,走進柜臺拿出算盤和賬本。
蘇子墨轉(zhuǎn)身,默默地坐到旁邊,把琴放下,手指輕挑,琴聲響起,在熱鬧的街市為人們的耳朵增添了福氣。
元霜見到他在這兒,百思不得其解,“蘇先生,你怎么坐在門口彈起琴來了?”
“興致所至而已,元捕快是來看?。俊痹捳Z間蘇子墨的語氣顯出些許冷漠,元霜沒再理他,只是走進門去找劉紫菱。
劉紫菱看到她進來,心情莫名的變好了,“元捕頭,你怎么這么早就來了?”
“放心,我知道跟你的約定要到今晚才到時間結(jié)點,我來是借你這里隱蔽一下。”
“這么一大早就有犯人要抓???”
“昨晚我盯了他一夜了,我猜他必會從此處經(jīng)過提前來這里等著他呢?!?p> “是什么人?。磕銜粫芪kU?”
“放心吧,我還得留著命來找你兌現(xiàn)賭約呢?!痹f著向外望了一眼,正好看見一個手拿大刀頭戴幕籬之人經(jīng)過,她急急忙忙就跟在他身后走了。
劉紫菱怕她一個人危險,偷了歐陽璞一包毒粉悄悄跟上了元霜。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蘇子墨見她出去,自然是跟在了她的身后。歐陽璞發(fā)現(xiàn)她不在了的時候,門口已經(jīng)擠滿了來就醫(yī)的人,他不得不先接待患者。
元霜見這人悠閑的吃了一碗餛飩,又去攤上買了些紅薯,最后拎了只雞扛在刀上,仿佛他不是一個壞人,而是一個下山采買的農(nóng)民??杉热皇翘K家小姐找她幫忙,那必然這人也是個難纏的主,她要找他問清楚才行。
元霜直跟到他走到山間道,那人才停下來,他沒有回頭,但是早知道身后有人尾隨。
“跟了我這么久,還不打算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