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們在說什么啊？

　　元嬰真君算是個什么貴物？

　　這個問題要先從稀缺性上來解讀，俗話說“百里挑一的能筑基，萬中無一能成金”。當(dāng)今戶部，在冊黔首四萬萬而又三千萬人，筑基修士六萬三千余人。而再往上，除開個別閉門造車、不為人知的閑云野鶴，有名有姓的金丹真人也就一百三十六人。

　　而作為僅有的十三位元嬰，他們可是真正意義上“萬一中的萬中無一”！而考慮到元嬰真君相對凡人那離譜的數(shù)百年陽壽，又往往是好一代人里才有一名新晉的元嬰真君，故而這個比率還會更加難看。

　　站在這四億三千人萬頂峰的存在元嬰，出門是個什么牌面？當(dāng)朝律令明穩(wěn)記載：秀才見官能不拜，百歲內(nèi)筑基便是進(jìn)士同。而元嬰真君見了皇上，這皇帝老兒得先給真君行禮。

　　明面上，是天子彰顯仁義，敬老尊賢。這么說好像很合理，極大的保全了九五至尊的顏面。畢竟一個上百歲的長者，哪怕只是一名凡人，也會在這個孝字當(dāng)頭的社會，得到年輕人的尊重。

　　但實際上，大家也都知道，當(dāng)今的皇帝無非只是各家真君的傀儡罷了?；实鬯淼某?，是得到了以十三位真君為首的各家宗門地支持，才成立的，在這個世界上，就像聯(lián)合國在地球上不上不下的位置一樣。

　　那皇帝老兒就甘心當(dāng)一個傀儡！

　　你不是指望，萌祖庇佑、謫長子繼承的萬歲爺能和幾個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真·萬歲爭權(quán)奪利吧？

　　當(dāng)今朝廷，乃是各家宗門相互妥協(xié)，相會讓步，共同扶持的中立管理機(jī)構(gòu)。但奇怪的是這個傀儡政權(quán)，在沒有外部強(qiáng)敵的壓力下，絕不應(yīng)該表現(xiàn)出現(xiàn)如今的這種權(quán)威和高度的集權(quán)。這種調(diào)統(tǒng)出來的戰(zhàn)斗力，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這種制度的上限。

　　如果有一天，你看到聯(lián)合國秘書長竟牛逼到能調(diào)遣美國的航母戰(zhàn)斗集群、開展全球核武器戰(zhàn)略部署、妥善處理各國沖突時——那肯定是外星人入侵了。

　　但如今，既沒有外星人入侵，也沒有周邊強(qiáng)國虎視眈眈，大漠西邊唯一能打的波斯帝國，在四十年前還在絲路上收著三七稅，七成是人家的那種。

　　而在經(jīng)歷了七個元嬰六十三金丹萬名筑基修士參戰(zhàn)的大場面后，波斯帝國直接成了波斯弟國，含著熱淚改變了經(jīng)濟(jì)政策，那是講究一個“藏富與民”“歡迎外商”，外貿(mào)易政策幾乎顛倒，關(guān)稅也都沒有再收過了。

　　要知道，這些修仙者都是因為服朝廷的兵役，才上的戰(zhàn)場.......包括那幾個元嬰真君。

　　作秀？可是這幾家宗門還真沒誰得了什么特別的好處！好像還真就是從皇命而為天下利！

　　莫說這一回的兵役，還有別的勞役、人頭稅、修為稅、靈丹靈寶加工稅、靈脈使用稅，這朝廷可是樣樣在征。

　　為什么中央政府能在這個宗門環(huán)伺、群雄割裂的情況下?lián)碛羞@種權(quán)威性？黨內(nèi)無黨，憑什么這幾個元嬰真君就能在一個旗子下共存？這廟里擠著這么多大佛，怕是妖風(fēng)不小啊。而這其中具體的玄妙，不得為外人所知，恐怕只有漩渦中心的元嬰真君才了解其中秘辛。

　　而就是這樣的存在，現(xiàn)在被一介村夫家的幼童砸到了。

　　在坐的人都愣了一下，輩小的弟子們都緊張了起來。但站著的二人就比較從容了，先是砸人的全德本人，腦子還沒回過勁，正氣喘吁吁的望著少顏。而少顏是和師傅待慣了，也知道自己師傅性子，不會和小孩子一番見識。

　　......

　　不是有四個人是站著的嗎。

　　......

　　我r！玉橋和云鶴大驚！

　　玉橋是真沒想到自己帶的這一屆這么勇！敢和自己這個筑基修士無禮就算了，畢竟他之前教導(dǎo)過那些孩子也都是這么對待自己的，就是玉橋自己也是和他的先生鬧過矛盾。師生矛盾在他看在已是稀疏平常。

　　所以當(dāng)全德砸他的當(dāng)年的先生時，他還幸災(zāi)樂禍的差點笑出來。

　　但他現(xiàn)在笑不出來了。

　　“哈批~”全德在物理上沒砸到他想砸的人，就在精神上追加攻擊。

　　“cnm的璇璣山，你媽個大。。?！比虏倨鸬胤娇谝?，還沒罵完就被江波一腳踹在地上。

　　少顏收回了望向云鶴的眼睛，轉(zhuǎn)而看向了全德，這可讓云鶴送了口氣。

　　江波一邊把全德按在地上和自己一起跪下，一邊大聲到：“山野村夫！不識體統(tǒng)！因全家四十二口皆命喪河難而得了少萍仙子的憐憫，破格收入璇璣山沐浴清化，理應(yīng)為我璇璣山鞠躬盡瘁。然....”

　　云鶴嘴角一抽，這搞得文縐縐的，顯得你文化高是吧？

　　還沒等江波醞釀出下文，全德竟是用力頂飛了江波，又開始粗魯?shù)挠弥鴺O為地道的方言罵起一些難聽的話，大家都不是聽的很清楚他在罵什么，反正一些對少顏母親的動詞是占了大半，完了還準(zhǔn)備舉起凳子去砸少顏！

　　啪！啪！玉橋沖了過去，陰著臉給了江波兩個大大的耳光！

　　“別打孩子！”少顏聽到“河難全家死”和“少萍”兩個關(guān)鍵詞后臉色一變，又看見玉橋動手，沒忍住發(fā)出了聲。

　　但他反應(yīng)慢了。不知是那個詞觸動了他的心弦，玉橋那兩個耳光都把全德扇暈了，他的話才剛剛喊出口。可憐的全德可能根本想不到，除了死掉的娘親，還有這么多人在關(guān)心自己。

　　但是云鶴卻厚黑的猜測，少顏是故意等云橋扇完后，才惺惺作態(tài)。

　　“玉橋管教不嚴(yán)，請真君降罰?！庇駱蛳蛟弃Q鞠躬，云鶴穿越了一個上午，雖然所有人都對他畢恭畢敬，但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正兒八經(jīng)的給他行大禮。

　　“請真君降罪~”江波亦是挪步，跟玉橋鞠躬在后面。玉橋眉頭一跳，心中卻是一嘆。

　　李景見狀，目光閃動間猶豫些許，便推了推一邊的好友，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江波。招呼完同桌，正抬起半截屁股，就聽見少顏輕聲道：“江波，別瞎起哄，這關(guān)你什么事兒，一邊待著去?！闭f完還看了李景一眼。

　　李景看見少顏略有警告的眼神，就灰溜溜的坐回了凳子上。而他的小伙伴還在一臉奇怪的看著他，根本不知道李景剛剛是什么意思。

　　江波抬頭本還想說什么，但看到少顏嚴(yán)厲的眼神后，就在尷尬里退了幾步，坐會凳子上了。

　　云鶴在一邊沉思了半天，結(jié)合剛剛的情報，加上少顏這個態(tài)度，這個身體的原主應(yīng)該不是什么性情殘暴的人。但他也不敢就這么一句“小孩子嗎，沒事”就把這事兒放了，前世的學(xué)生這么罵老師還要被提道辦公室教育一下呢。玉不琢不成器，合理教育不是放縱，但顯然剛剛江波的態(tài)度絕對是事出有因，要罰~但不能過了頭。

　　所以把他拎到一邊，和他獨自談?wù)勑?，不能惹人懷疑吧。這也正好能一定的解釋自己剛剛為什么沒有擋住彈來的硯臺。哪怕有心人去細(xì)想，也有其能讓全德產(chǎn)生一種愧疚，以方便做他的教育工作的這么一層來遮羞。

　　何況自己初來乍到，有一些不了解的東西，也好私下盤問這名少年。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這個理由雖然牽強(qiáng)。但是這硯臺都砸上去了，一時半會的云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思路。

　　云鶴模仿著他高中德育處主任的話：“讓娃娃們繼續(xù)念書，咱們出去說，讓全德一會兒來找我。”

　　隨后云鶴便轉(zhuǎn)身離開了學(xué)堂。

　　云橋弓著腰抬頭看了眼少顏，但少顏什么也沒說，跟在云鶴后邊走出了學(xué)堂。只是他在臨走時，多看了兩眼被扇暈了的全德。

　　玉橋也回頭看著全德，嘆了口氣。快步走過去為全德把了下脈，發(fā)現(xiàn)自己的掌勁兒倒是比想象的準(zhǔn)而穩(wěn)，也就放心下來。

　　朝著自己的學(xué)生們吩咐了幾句，就讓江波背著全德回寢室先歇著，自己追上真君，想為全德多說兩句。

　　三人走后，只留下學(xué)堂的諸位弟子相顧無言，恍惚間竟誰也不知道干什么。不過好在，有一個間呼與懂事和不懂事之間的孩子，去把另一個先生給叫來了。

　　..............

　　走在路上的云鶴原本覺得這個墨水會很難辦，但這件衣服顯然是個高級貨，墨汁雖已經(jīng)沁潤到了布料里，但隨著云鶴走路晃動之間，二者就像油和水一樣，漸漸分離，沾染在松鶴延年圖樣上的墨水，最后竟一滴不剩的逐漸滑落。

　　前世雖也有防水布料，但大都不怎么透氣、質(zhì)感也比較粗糙。但這件衣服，云鶴既不覺得不透氣，皮膚間也沒有粗糙的感覺。恰恰相反的是，他隔著道袍能清晰的感受到走都間氣流的流動，皮膚與布料間也是絲滑無比。所謂天衣無縫，如是而已，這件衣服在無聲無息的訴說，它主人地不凡。

　　云鶴希望他鞋子上也有同樣的玄妙，這樣剛剛從衣服上滑落的墨水就不會讓他尷尬太久。

　　從剛剛感覺到腳上的濕潤開始，他就小步慢移，深怕沾了墨的鞋子露出來，引得他人生笑。

　　他走在前面，帶著身后二人，在學(xué)堂一旁的一個亭子邊，拐入了一道幽靜的小路。

　　在璇璣山上，哪怕是這種小路，上面也鋪滿了切割細(xì)致的玉料石板。云鶴觀其通透的質(zhì)感，總覺得用來鋪路怪可惜的。

　　“師傅今天心情挺好的?！鄙兕伩粗贿吷L的古樹，伸手摸了摸葉子的脈絡(luò)，然后手腕一轉(zhuǎn)，一道綠光從他的手腕上的玉鐲冒出，在無聲息間朝樹枝繞了一圈，就削斷了這快要擋路地樹枝。一股輕柔的力道托著枝椏，慢慢的把它放在了不礙眼的大樹后面。

　　云鶴后頸被這犀利的劍氣激起一片雞皮疙瘩，他倆人在山上晃了一整天，這廝就當(dāng)了一上午的園工。

　　玉橋在后面跟著，見此眼睛一亮，看著少顏手腕上的玉鐲道：“師叔！這手鐲是你煉的？”

　　“嘿~好眼力?！鄙兕佉恍?，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今兒個，師傅難得出來走一走，我陪著師傅都在山上晃悠了一個上午了。偶爾走走，看看地上的景色，倒也別有情趣?！?p>　　說著，他又把一叢漲勢過快的“秀木與林”，給刀掉了?；钕駛€禍害花草的小孩兒。

　　自從金丹凝結(jié)后，靈力自丹田處便生生不息，若是根基扎實，經(jīng)絡(luò)貫通，便可嘗試憑虛馭空，扶搖直上。其中妙法眾多，但都需要海量靈力支持，絕不是靈力尚淺的筑基修士可以嘗試的。

　　像是少顏，在筑基只是曾嘗試過御風(fēng)而起，但是空乏的靈力往往只能支持旱地拔蔥，連把自己在空中舉托一下都極為困難。而自從到了金丹期后，他平日來往之間就沒怎么著過地，一直都是嗖！的一下來，呼！的一下去。而云鶴這種元嬰就飛的更快、跟穩(wěn)的真君們，就更沒有必要靠雙腳來前行。

　　故而他說，云鶴沒有嗖~的一下飛過來，而是帶著他在山上繞了一大圈才來學(xué)堂，確實代表著他師傅心情很好。

　　其實云鶴是根本不是到學(xué)堂在哪，少顏持弟子禮，有不敢走自己前面，自己被少顏跟著，也不好問路，完全是硬著頭皮，在山上瞎晃，也是運(yùn)氣好，能給他碰上。

　　所以他聽著少顏這話，也只是心里暗罵。

　　而玉橋?qū)@話更是沒有什么感覺，他既不是金丹、也不是元嬰。他理解，但是無法感同身受。他只是“哦~”的一下陪笑。

　　少顏把手上有點小的玉鐲往下松了松，跟著云鶴繼續(xù)走著，頭也不回的向玉橋問道：“那個叫全德的娃娃怎么回事，再怎么激動也不至于拿東西砸我啊?！?p>　　“哦！”云橋應(yīng)了聲：“這個全德就是孝城唯一的幸存者?！?p>　　“唯一的？你什么意思？”少顏一愣，停下轉(zhuǎn)過頭來，極為嚴(yán)肅的看著玉橋。

　　玉橋驚訝的看向少顏。云鶴真君也轉(zhuǎn)頭來，云鶴見玉橋臉上很是意外，把“你怎么會不知道這事兒”幾乎刻在臉上。

　　云鶴覺得這話可以說：“你師叔前段時間一直在閉關(guān)祭煉他手上那個環(huán)兒，今天上午才出關(guān)。”

　　玉橋一聽，恍然大悟，但又問道：“那你又怎么知道前段時間黃河決堤的呢？”

　　少顏一臉便秘的看著玉橋：“三年了！你都不知道我在閉關(guān)？”

　　這個表面上看只有二十多的玉橋摳了摳腦袋，五十多歲的他依舊還是有孩子氣的一面。

　　少顏見狀翻了個白眼，少顏名下并未有弟子，但如果非要找一個的話，他覺得玉橋倒是比旁人合適不少。但顯然，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少顏心想：“平時白照顧他了?！鄙兕佉馔獾臎]有生氣，反而是一片平靜，像死了一樣。

　　“你閉關(guān)，關(guān)我什么事啊？你怎么不去死啊？”玉橋在一片尬笑中暗罵，剛剛在學(xué)堂外少顏就一直把自己當(dāng)成個小孩子似的在說教自己，他已是憋了好大的火。

　　玉橋十五歲從學(xué)堂出來就過上了，吃飯睡覺修煉三點一線的日子，不讓人意外的，他成了璇璣山“玉”字輩第一個筑基的大師兄。然后亦根據(jù)傳統(tǒng)，回到了學(xué)堂當(dāng)主教先生，之后就是吃飯、睡覺、修煉、監(jiān)督其他先生、和把自己教學(xué)任務(wù)甩鍋給其他先生的循環(huán)里。這種甩鍋行為，也是剛剛為什么他會被少顏罵的原因。包括玉橋在內(nèi)的多個先生，除了那個教師寫字宋探花外，其他人可以說是完全沒有社會經(jīng)歷，好在璇璣山身為十三洞天、一個真君十四個真人的金子招牌在，有生源和經(jīng)費的保障，未來上升渠通透，這教育質(zhì)量也還湊合。

　　玉橋雖心中不服，但歲數(shù)擺在哪里，他還是細(xì)細(xì)的和柳真人說著孝城的事兒：“前些日子黃河汛難，真君雖是救助得力，但是附近的徳城乃是黃河200年前舊道，大水幾乎盡數(shù)沖進(jìn)了該地，連老城墻都被沖垮了。而該地縣令......昏庸無能，大雨還沒有沖毀堤壩，就調(diào)動當(dāng)?shù)厮旭v扎的糾察使和有能力的修士、及其少壯軍民前往河堤固壩?！?p>　　玉橋想到這里，冷笑了聲：“咱們璇璣山的糾察使也不知犯什么糊涂，竟也跟著他胡鬧。有不想去的修士，他還扯出璇璣山的旗子去逼人家?！?p>　　少顏眉頭一皺，黃河從少顏的影響里就一直沒鬧過什么大問題，但各派及其朝廷律令里對于這種應(yīng)急險情有明確的地方的指示，這種情況下，當(dāng)?shù)毓賳T及其輔佐的糾察使確實有越級調(diào)遣當(dāng)?shù)亓α抠c災(zāi)的權(quán)力。

　　“多半是知道了師傅關(guān)心黃河，想到時候在我們璇璣山這露個臉吧?！鄙兕伈碌牟诲e。

　　玉橋點點頭，繼續(xù)說到：“而堤壩受毀后，這家伙根本不知自己的管地才是最需要幫助的地方，向少萍仙子信誓旦旦的說孝城一帶地勢高，留守婦孺安全無憂，少萍仙子聽了也就順?biāo)热?，沒有第一時間飛遁此地，等孝城傳來消息，都已經(jīng)是七日之后了.......”

　　柳少顏表情沒有變化，等著玉橋下文。七天是淹不死這么多人的，怎會只有全德一人生還？

　　莫非.....柳少顏想到這里臉色一下就陰了起來。

　　玉橋看了一眼云鶴，見其沒有反應(yīng)后。就向少顏用神識密言道：“恐是有天魔教的從中作梗?！?p>　　云鶴忽然感覺道二人中間好似有什么東西在空中飛竄，就像是關(guān)了燈后的蚊子，你大概知道是在哪里，但就是夠不著、也分不真切。

　　云鶴稍稍集中注意力去分辨那'嗡嗡“的聲響后，著股感覺馬上就變成了沒有調(diào)焦的攝像頭，只能分辨模糊的像素。但他還是通過一種陌生的知覺分辨出像素畫風(fēng)中抓住了“天魔”這個字眼兒。他感受著眉心中無法調(diào)動，只能被動感受的“第七感”，大概猜了出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神識傳音。

　　啊~知道又有什么用，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

　　云鶴惆悵的望著面色凝重的二人。

　　玉橋和少顏依舊在通過神識交流著什么，玉橋閉著眼，認(rèn)真而仔細(xì)的把自己的見聞，和鎮(zhèn)魔司的報道盡數(shù)講與少顏。云鶴感覺嗡嗡的聲音大了十幾倍，勉強(qiáng)抓住了一些模糊的字眼。

　　細(xì)作、叛亂、復(fù)仇、山匪、東海龍宮、天魔血祀.....

　　少顏瞇著眼，望向虛無的眼神漸漸從冰冷，又化為猜忌？震驚！最后露出一絲凌厲的殺機(jī)，卻盡數(shù)在一次深呼吸中，閉入眼瞼。等他再次睜開眼后，他朝略有疲倦的全德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嚴(yán)肅的看向他的師尊，沖云鶴發(fā)出神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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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鶴：？？？怎么別人說話我還能聽見，傳給自己還反而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