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陸去病才回深紅公寓。
警察和國安的人回各自辦公地加班了,警署有太多的東西要登記歸類,很多報告和尸體要處理,國安的人正連夜沿著小溪往前搜尋。
陸去病作為最大的功臣被李署長放了假,和薛大壯各自回家。
這次他拒絕了薛大壯跟到家里來,她來多了,難免瓜田李下說不清楚,陸去病可是待字閨中的黃花小男人。
警署馬車經過深紅公寓門前馬路時把他給扔了下去。
字面意思,那是生氣的薛大壯干的。
他拍拍屁股站起,不以為意。
掏出鑰匙準備進院子,心有所感下抬起頭。
401陽臺上微弱的燈亮著,一個俏生生的聲影探出頭看了他一眼,轉身進去了。
“嘖嘖,讓人流口水的房東小姐姐還在等我哦。嘶,為什么我這么垃圾,要惦記這么多女生,這是不對的?!?p> “沒事的,看幾眼能怎樣,男人嘛,視覺動物。”
“肯定是你齷齪的靈魂作祟,我本來不是這樣的人?!?p> “哼,你下流起來,活脫脫就是一只泰迪。”
“肯定是今天兩個美艷傀儡人有毒,她們點著了我心中的小火苗?!?p> “都餓的前胸貼后背了,你還有空生壞心思?!?p> 陸去病收起了靈魂互噴,決定回去搞一碗方便面,沒人做給他吃,只能自己搞定了。
等他回到家,洗了臉換上睡衣,房門被人溫柔的敲響了。
歐若拉端著個盤子,里面有兩碗面。
“你一直沒回來,我猜你去忙案子了,沒吃飯吧,我下面了,一起吃點吧?!?p> “這怎么好意思,今天一早就出去了,后來又在案發(fā)現(xiàn)場,沒辦法電話打回來。你一直等我吃晚飯?應該我做給你吃才對。”
陸去病這才想起隔壁的小仙女可能一直在等他回來做飯。
“哪有那么夸張,你沒住進來前,有時我都不吃的?!?p> “來來,進來,盤子給我?!?p> 寡淡的湯面很快被唏哩呼嚕的吃完了,歐若拉沒有說什么,端著盤子走了。那搖曳的腰肢讓陸去病莫名想起了草坪中無限美好的兩具曲線。
“嗯--,不一樣,那兩個是妖,這個是仙。”
陸去病彷佛安慰自己似的點了點頭。
忽然,歐若拉再次在門前探出頭來。
“7點多有個女生打電話給你,她自稱是你女朋友,姓曹。”
“哦,她有留話給我嗎?”
“沒有,對不起,我不該接電話的,她聽到我聲音好像不太高興,說話好兇?!睔W若拉委屈的抽了抽鼻子,似有萬般委屈。
“咳咳,我會和她說清楚的,你是房東小姐姐?!?p> “是嗎?哦,也好,我回去睡了?!?p> 歐若拉再次飄走了,留下香風陣陣。
陸去病卻彷佛看到兩個女生在電話中的刀光劍影,血海狂濤,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zhàn)。
麻煩了,那個胸懷偉岸的曹小姐,最是殺伐果斷,他有難了。
第二天,南區(qū)警署,人來人往忙碌非常。
案子算破了一半,臨時成立的緝毒小組在馬不停蹄的翻找著,希望能從大量的繳獲中找到線索。
甄懷仁帶人忙了一晚后通報了警署,他們找到了木筏。
可派人進入紅城下水道后,很快就迷失在了密如蛛網的地下管網中,完全沒有頭緒。
甄懷仁帶人和警署緝毒小組開了一上午會,只得出兩個結論:幕后策劃者應該是傀儡人,他們隱身在紅城中。
至于到底是誰策劃的案件?神箭手去了哪兒?還是一團霧水。
陸去病畫了半面之緣的中年神箭手畫像,在紅城的人口數(shù)據(jù)庫里跑了一圈,不出意外的毫無所獲。
中午在食堂吃完飯,甄懷仁帶人走了。
他們是為了傀儡人而來,一時沒了頭緒,也沒耐心跟著破案。
送甄懷仁出警署,陸去病在大門口揮手告別,笑的十分虛假和用力。
畢竟國安給的3000真金白銀可不假。
國安幾輛馬車離開后露出馬路對面人行道上一個孩子,他正朝著陸去病拼命揮手,連蹦帶跳。
陸去病朝左右看看等路上沒了通行車輛了,快步跑了過去。
那是他的小線人,小杜笙。
“吃過了嗎?”陸去病蹲在他面前笑道。
“吃過了,今天中午媽媽炒的菜里沒有肉,嘿嘿,所以我來找您了?!?p> “小杜笙,你可真直率,是有什么消息了?”
“我也不知道這個消息是不是你需要的,不過小小張信誓旦旦的跟我發(fā)誓,他見到的人肯定是吸過毒的。”
“哦,他在哪兒,帶我去?!标懭ゲ√籼裘济?,來了興趣。
“路比較遠,小小張一直在市中心混,我在地下世界放出消息后,昨天他走了兩個小時才找到我。”
“那你知道在哪兒能找到他?”
“他在市中心步行街的百貨中心三號門蹲點,那是他的地盤。”
“咳咳,真是少年英杰,我去開輛馬車出來,我們現(xiàn)在就去。”
“唉,什么少年英杰,他是孤兒,比我還慘。幾個月前從寄養(yǎng)家庭逃出來,一直在社會上廝混,撿拾點廢品賣錢,隨便找點食物過活。”
“為什么不愿去福利院,找個家庭領養(yǎng)不是挺好嗎?”說著話陸去病帶著他進了警署大院,找到了古烈和他的坐車。
“他被兩個家庭領養(yǎng)過,兩家人都是為了減免稅收才領養(yǎng)的他,平時對他又打又罵,他才跑了出來,又被福利院抓了回去?!?p> “可憐的娃,你等等我?!标懭ゲu搖頭,進警署和古烈說了聲,換了身便服出來。
“陸哥,你得把警車標志給摘了,要不然小小張就麻煩了。”
“小人精,知道了,不會讓你難做的?!?p> 大半個小時后,陸去病將馬車停在了步行街附近的停車場,帶著小杜笙在人流如織的街道上穿行。三轉兩轉,陸去病按著路標的指引找到了目的地。
百貨中心三號門開在一條不太熱鬧的巷子里,巷子深處有些社會人游手好閑的四處走動,眼神亂飄,不懷好意。
杜笙拉了拉陸去病,他不解的低下頭。
“我去找他來,你就在這兒抽煙,顯得江湖味重點。別讓人看出你是條子,要不然小小張以后不好混了。”
“嘿,套路挺多,你夠哥們,去吧。”
小杜笙朝對面巷子一鉆,瞬間沒影了。
陸去病看了眼遠處一群不良青少年不善的目光,解開了T恤領口紐扣,抓亂了頭發(fā),又把T恤撩起,露出背后插著的彎刀刀鞘,站在百貨中心三號門側邊,點上了煙。
很快陸去病便察覺到打他主意的眼神不見了。
等一根煙燒到末尾,對面巷子里跑出來小杜笙和另一個精瘦的半大孩子。
他正要迎上去,兩個孩子背后十幾米外追出來五六個身穿花襯衫,染著五顏六色頭發(fā)的年輕人。
這幾人手持棍棒,大聲喝罵,窮追不舍。
陸去病快步迎了上去,小杜笙拉著精瘦的孩子躲到了他身后。
“停!哥幾個,這么多大人追兩個孩子,臉都不要了?”陸去病拉下臉伸手擋住了追來的花襯衫們。
“小兔崽子,滾,滾開,別多管閑事?!鳖I頭的雞冠黃毛青年,氣喘吁吁的指著陸去病。
“你們?yōu)槭裁幢蛔窔??”陸去病輕蔑的看了他一眼,回頭問小杜笙。
“他們要偷逛街大媽的錢,被我叫破了,所以急眼了?!本菽泻⒓饫纳ひ舸倘硕?。
陸去病本來以為精瘦男孩是偷他們東西被追殺一類的狗血劇,誰知竟是做好事。
不理還在叫囂的花襯衫們,陸去病笑嘻嘻的蹲了下來。
“小小張是吧,你為什么要幫陌生的大媽?”
“她,她長的像我媽?!睗M臉灰塵的半大孩子低下了頭。
“不用不好意思,愛媽媽是人類的天性,孩子,你做的好!”陸去病沖孩子重重的點點頭,站起轉身,溫和的笑臉慢慢拉了下來。
“混哪里的?”
雞冠黃毛頭察覺對方氣場強大,覺得苗頭不太對,忐忑的左右看了看。
身邊一群頭發(fā)五彩繽紛的花襯衫們雖同樣眼中露怯,互相眼神碰了碰,驚喜的發(fā)現(xiàn)自己這邊居然有六個人。
他們鼓勵的朝雞冠黃毛頭用力點了點頭。
他信心大增,猛的拉開花襯衫,露出胸腹間一堆刺青,手舞足蹈的念起定場詩。
“我左青龍、右白虎、老牛在腰間、龍頭在胸口,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陸去病努力憋住笑,毫無征兆的動了。
“啪!”
抬手狠狠給了他一巴掌,十分不講究的打斷了他念詩。
雞冠黃毛頭一個趔趄,頭斜側朝地,嘴角含血,頭上雞冠不停顫動。
他鼻中噴著粗氣,臉部不停抽搐,猙獰著臉再次狠狠抬起頭。
“啪啪啪!”
陸去病左一個巴掌,右一個耳光。
黃毛被打的跪在了地上。
“幫忙?。∫黄鹕习?!”黃毛語帶哭腔,聲嘶力竭的喊道。
一群花襯衫哆哆嗦嗦跑上來,手中棍棒舉了起來。
“啪啪啪啪啪!”
陸去病沖進人群,來回揮動手臂,送出了五個大逼兜。
社會青年們瞬間被打倒在地,人人臉上一個紅色五指山,他們連對方揮手都沒看見。
陸去病抽出背后彎刀,刀面輪流拍了拍跪躺在地社會青年們的臉頰。
“以后這個孩子出了任何事,我就找你們算賬!這次只是賞了你們幾巴掌而已,下次我的目標可就是人頭了!記住,我的外號叫玉面小飛龍。
滾,現(xiàn)在,立刻,馬上!”
這幫十七八歲的社會青年早已被嚇的體液側漏,聽他一聲喝斥,轉身便跑。
人人速度賽過蘇神,遠超小翔。
片刻后,陸去病帶著兩個孩子在巷道盡頭的小賣部買了兩瓶果汁給他們。
“小小張,聽說你有消息要告訴我的。”
“謝謝您陸警官,如果我提供的消息有用,真的能給100塊?”小張喝了幾口,把果汁瓶小心的擰上,鼓起勇氣抬頭問道。
“是,你可以問問小杜笙拿了幾次錢,我言出必行?!?p> “那就好,100塊夠我吃一陣子肉夾饃了,我?guī)闳€地方?!?p> “好,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