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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一世公侯

第一百零一章 付氏兄弟

紅樓之一世公侯 溪洧 2511 2022-09-25 21:30:00

  金陵城南,薛家船行。

  此行專管薛家船舶運輸,不論是族中生意往來用船,亦或是對外租賃船只、承辦貨運,皆由本行管事付剛掌理。

  江南水網(wǎng)密布,金陵更是江南商業(yè)中心,水上運輸本就十分緊要。

  薛家雖則僅一二百只商貨船舶在用,然其中利潤,卻也不可小覷。

  付剛、付強乃是一對親兄弟,早年跟隨著薛蟠之父南北貨運、為宮采辦,也是薛府的老人了。

  故而薛父去世后,金陵城中船貨之事一直由他們打理。

  因薛蟠年幼,薛姨媽又是深院寡婦,薛家下屬的商行大都起了貪欲之心。

  付剛兄弟管船舶運輸及幾處商鋪,哪里采買,哪里運送,皆由他們二人決斷。其中偷拿些銀錢貨物,也不易被人發(fā)現(xiàn)。

  先時還是小偷小拿,到最后同管賬的聯(lián)合起來,更是折半計數(shù),凡自他二人手中過的,通通要折損一半,另再分贓。

  故而這些年間,他們也不知盜拿了主家多少銀兩。

  堂屋中,付剛一身華衣,油光滿面,正坐在金絲楠木大椅上把玩著新弄到手的翠玉芭蕉扇。

  此扇嬰兒拳頭,扇面形如芭蕉,通體碧透,乃是上好的和田碧玉。扇柄則是象牙勾連。

  如此一青一白的珍貴之物合在一處,當真是叫人稀罕的玉石奇珍。

  兄弟付強則身材瘦削,在他邊上笑道:“兄長,這是往府里送的好寶貝,若是喜歡,依舊扣下便是?!?p>  付剛眉頭一皺,道:“寶貝倒是其次的,如今聽說彭歡一伙被掃蕩了,咱們可得小心點兒。也不知上回開出去的三條船怎么樣,你確定商號標識都銷干凈了?”

  付強拍著膀子道:“大哥放心吧,我親自銷的,保證不露一點兒。再者說,即便叫官府查到了,咱們只管說是丟失了,沒個證據(jù),也賴不到我們頭上?!?p>  付剛?cè)耘f是覺著心中不安,說道:“這才短短幾日,揚州那邊就再無消息了,恐怕事情也已敗露。咱們兄弟二人也需想個后路才行。”

  付強道:“大哥莫非太過小心了些?咱們一家都在金陵,若要謀個后路,又往哪去跑?

  況且咱們上的什么船你心中也清楚,謀逆之事,哪里能回頭的!”

  付剛嘆道:“哎,悔不當初,誰能想到咱們?nèi)缃衲艿竭@個地步!”

  付強眼神一凝,道:“大哥莫不是又怕了?所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咱們這樣的平民百姓,若不靠著貴人,怎么往上爬?

  這義忠親王世子也是皇室血脈,如若能做得那個位子,咱們不說封王之位,恐怕也要落兩個公侯的封爵!

  薛家那點錢財又算得上什么?屆時你我兄弟,只怕比以往賈家一門兩公還要氣派些!”

  付剛看著眼前神情瘋狂的兄弟,不禁心頭有些酸楚。

  他們兄弟二人原本靠著貪污主家,也積累了不小的財富,倘若經(jīng)營得當,恐怕一二輩都不愁吃喝的。

  哪想到前幾年有不速之客找上門來,自稱義忠親王府上,特來招攬他們兄弟。

  付剛兄弟二人以往跟隨薛父,因薛家曾為義忠親王府上傾獻過銀財?shù)?,因而也知這個名頭。

  只是義忠親王早年生事,已被處刑,如何又來了一個義忠親王府?

  付剛兄弟二人又是恐懼又是疑慮。而那人卻說義忠親王雖薨,仍有世子留存。

  倘若拜入世子門下,將來奪得皇位,將以公爵酬之。

  付剛自是不信,如今天下太平,光憑一個流落他方的世子余孽,怎能生起波瀾?

  哪想對方先以付剛兄弟家中妻兒相脅,又以白蓮教勢力為惑,最終還是將他們引入歧途。

  這幾年間,付氏兄弟受命,多次將薛家采辦運輸進宮的貨物以次易好,另供給逆黨,以資其發(fā)展。

  另有人員調(diào)動需要用船的,也皆尋他二人辦理。

  付氏兄弟先是因家中妻兒受人脅迫,不得不助紂為虐。

  而后付剛漸生貪婪之心,被此間利祿誘惑,也隱隱希望他們起事成功,將來自己也可因功封爵,庇佑家族后代。

  于是他與兄弟付強慢慢也心甘情愿融進逆黨之中,為其做事,頗為費心。

  只是近來風向不對,揚州城中聯(lián)系據(jù)點皆被清剿,甚至連大銅山內(nèi)所藏弟兄也被官軍圍而殲滅。上頭下來消息,叫各部先行隱蔽整頓,莫被官府發(fā)現(xiàn)。

  自此付剛總是心事重重,因上回大銅山首領(lǐng)彭歡親命人來此取了三艘船去,緊接著便被清剿,至今仍無船只蹤跡。

  雖則兄弟付強一再保證,早將商號標識銷毀,可他仍然是放心不下,生怕被官府查到,害了一家性命。故而漸對當初的貪念心生悔意。

  他也是年近四十之人,早被磨平了銳氣,如今貪于享樂,意氣全無,只剩下一肚子油脂和貪生怕死。

  付剛不曾想自己這兄弟漸已瘋魔,還對這虛無縹緲的富貴仍舊心懷執(zhí)念,不由得一陣難過,道:

  “二弟,如今咱們也算是榮華富貴,家中財富夠咱們一輩子享用。

  倘或我們經(jīng)營得當,也可給兒孫們留下一片家業(yè)。

  何苦再執(zhí)著地隨他們起事,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整日里擔驚受怕的?

  要我說,咱們先將妻兒送走,再把這一行財貨拿了一空,尋個地方隱居起來。

  待風頭過了,另找個富庶之地安身,重又過快活日子,也好過在這兒枉送了性命!”

  付強獰笑一聲,道:“大哥!當初說好一路走到黑的是你,如今變卦說要跑路的也是你!

  咱們既已邁出這一步,便再回不得頭的!

  說什么把妻兒送走,你當他們真是信任我們,不再暗行監(jiān)控之舉了?

  恐怕今兒一走,明兒就成了刀下亡魂!

  大銅山不過折損了幾百人罷了,世子的勢力遠非如此,況且北邊兒的瓦剌人與世子也有聯(lián)系!

  只待他們北下,朝廷用軍邊疆之際,咱們從腹中殺出,還怕不能一舉功成嗎!”

  付強與付剛不同,狠辣果決,當初隨兄長拜入義忠王世子門下做事,更被上面賞識。

  先是同付剛一道管金陵的銀貨貢獻,隨后又掌金陵據(jù)點,負責此地事宜。甚至知曉北邊異族與義忠王世子這等機密之事。因而在逆黨中遠比兄長的地位要高。

  他本就是頗有膽識的,早報了必死的決心。當初跟隨薛父,也領(lǐng)略過賈家等大家族的權(quán)勢富貴,故而心中也有了野心。

  若不能成事,不過一死而已。若能成事,付氏成為公門勛貴之家,飛黃騰達,福蔭子孫,可以給后代兒孫們留下延綿不絕的財富。

  故而付強一心要堅持下去,絕不茍同兄長的退縮之語,竟將與北虜勾結(jié)這等辛秘也說了就來,只為抹去付剛心中的猶豫。

  付剛一聽罷兄弟的言論,不由得震恐。

  他雖知道自家兄弟受了世子重用,不想其竟連這等大事也曉得。勾結(jié)北虜,當真是不得不叫人膽顫心驚。

  付剛驚道:“北虜?這……這豈不是叛國投敵么!咱們雖求富貴,怎么能做出這等事情?”

  付強嗤笑一聲道:“大哥此言未免有些小家子氣。正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還顧得上這個?

  況且朝代更迭實乃常事,蒙元也曾入主中原,不過被趕回塞外,如今重又南下,實屬正常。

  我等非與他為伍,只是借其力罷了,待世子奪得皇位,轉(zhuǎn)過頭來,仍舊要把異族擋在外面。如此豈能算叛國投敵?”

  付剛聽后,正要再勸,卻聽屋外傳來一陣喧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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