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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在卡塞爾寫龍族

琉璃之人(2)

龍族:在卡塞爾寫龍族 第三日 5467 2022-07-25 18:39:04

  “叫我芬格爾就好啦,準(zhǔn)確說我其實還并不算正式教授,只是那幫老家伙自顧不暇,又恰好趕上我就在中國……的飛機上,就順手把我安排過來……哦,該死!”芬格爾突然哼哼,“我一定是喝蒙圈了,誰把那家伙放上飛機的?”

  “怎么了嗎?”夏枯小心問道,由衷覺得這教授真材實料,能把漢語說得這么入味。

  芬格爾嘖嘖:“倒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需要扮演一下主治醫(yī)生了。很抱歉我現(xiàn)在抽不開身,具體的情況還是等面試時候說吧!我代表卡塞爾學(xué)院向你正式發(fā)起邀請,放心我真不是騙子,就算卡塞爾學(xué)院的人都死光了,你也可以始終相信芬格爾?馮?弗林斯……我將會是你最忠誠的伙伴和可靠的朋友,或者老師……我確實得習(xí)慣下這個新身份?!?p>  電話來得快,去得也快,夏枯都沒來得及再問清楚細節(jié),就被掛斷,最后只剩下那頭傳來的幾句嘟囔和保險帶利落的抽離聲。

  夏枯低著頭,沉默了很久,他不需要清楚那個莫名而來的芬格爾教授此刻在中國境內(nèi)的某架飛機上做些什么,一通電話像是半瓶靜心丸下肚,直到這一刻,夏枯才真正有了些底氣,不用在心里計較著邀請函的真?zhèn)巍?p>  他將有資格去面試卡塞爾學(xué)院,盡管結(jié)局未定,卻足夠叫他心潮澎湃。

  就像是基督某一天心血來潮告訴彼得、安德烈、雅各等十二個人,告訴你們說:“對,就是你們,來跟從我吧!”然后你只需要放下手里頭的事情,什么砍柴、打漁、讀書,通通不會有這份事業(yè)來得偉大和壯烈!你將和仕蘭中學(xué)有史以來99.9%的人劃開界限——他們會在你的衣領(lǐng)上燙上黃金的徽記,沒收走你那稚氣未退的眼淚,為你彈奏起俄耳甫斯的七弦琴翻開篇章,以將你的英雄事跡傳唱整個校園……

  原來像他這樣的死小孩,也真的會偶爾被上天垂憐一次呀?

  這樣被愛的感覺真好!

  夏枯抬起頭,看著那扇屬于自己的玻璃窗戶,孤零零亮起燈再到熄滅的房間,從這往外,夜晚星月的清輝能照見堆在垃圾箱邊的紅皮沙發(fā)和缺腳木椅,它們擠在角落,落滿灰塵,呆了快有兩禮拜,那兒的熟客是一只黑貓,它跳竄出來,把地上花壇和書的陰影拼湊得漫長煎熬,能裝得下少年所有的夢想。那種不敢下樓,害怕夜貓哀嚎一聲,捂住被子的空虛寂寥,這多少還透著點九十年代港片恐怖電影的元素,卻是唯一能證明他那一席人間地位的證據(jù)。一想到這,就又不舍得離開了。

  出國哎,聽上去牛逼哄哄又冒著文藝范的遠赴重洋,實際連回趟家的機會都變得無比奢侈。

  “對呀對呀!這時候不猶豫更待何時?非要你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攥緊手頭的火車票,抬頭望著那個該死的教堂穹頂般的火車站,以為這好像是一扇天堂之門的敞開,可誰知道它背后會不會被篡改成通往煉獄,現(xiàn)在回頭還來得及。”

  那個幻夢一樣的男人再次出席,說是出席,是因為男人穿著那身黑色正裝,搭配佛羅倫薩風(fēng)格的襯衣,摘下蝴蝶領(lǐng)結(jié),只留著上衣兜里塞著的白玉蘭色的蕾絲手帕,在他珍珠貝的紐扣里展露光澤,兼具《黑執(zhí)事》里賽巴斯和《通靈王》里麻倉好的優(yōu)雅與狂狷,可他們都生來孤獨。

  “鎮(zhèn)靜,我只是無聊久了,想找個人說上幾句話?!蹦腥苏f出了出席的借口,憑空舉起紅酒杯,抿了口酒,但又皺起眉頭。

  “果然吧,還是那種酸得和老陳醋有的一拼的餐酒來得有味道,什么五大名莊,喝不起。”他一個人自說自話,明明挺直了腰桿,可在夏枯眼里,他的身子就像是陽臺上松散的衣架,逐漸失去了支持,開始彎垮,一到狂風(fēng)大作時候,就像塊隨意擺弄的破布。

  “你到底是誰?”畢竟男人像個冤魂不散,總要問個清楚。

  男人轉(zhuǎn)過身,臉上又恢復(fù)到那種淡淡的、天使般的笑容。這絕不是夢,夏枯覺得這時就算男人說出什么“你已經(jīng)死了,我是帶你離開的天使”這樣的說辭,他都不會懷疑,畢竟這幾天發(fā)生在他身上如夢似幻的事情已經(jīng)太多了。

  “比起你來,我更想知道這個答案……畢竟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那墓碑該怎么寫啊?”男人伸了個懶腰,沒由來問:“可地獄的席位滿座,天堂的門路不開……你看我像不像一棵樹,有智慧的那種?!?p>  男人的手掌握拳,依次抬起了小指、食指和大拇指,那是國際手語里“我愛你”的含義,也是某少兒節(jié)目Logo上的手型。

  夏枯愣了一下,“智慧樹下你和我?”

  “果然我們之間還沒出現(xiàn)代溝!”男人鼓起掌來,眉開眼笑地沖他點頭,表示出“嘿,我們其實是一類人,我甚至可以給你扮演出綠泡泡紅果果來”。

  “你再這樣說話,我可就要報警了?!毕目莸穆曇粲行╊?,男人的出現(xiàn)仿佛神跡,可沒頭沒腦的樣子,何止是精神病晚期。

  “那可不行!你還會需要我的……夏枯,就像是曾經(jīng)的我一樣,我們都是好孩子,只是容易有些小情緒?!蹦腥艘琅f是那副嘲弄和同情的嘴臉,扭頭,瞥向老房子外的光和影。他站在透明的窗前,西裝筆挺,眼神含情,聲音循循善誘,“講真的,我的小情緒就是偶爾看著這座城市,覺得她在霓虹下像是穿了件紅白相間長服,沖著我笑,可分明這是座被孤寂和可憐爬滿出漫長絲線的蜘蛛巢穴啊,99%的人都困在其中,庸庸碌碌?!?p>  “可她卻要我相信世界很溫柔?”

  夏枯覺得眼前的男人瘋了,可就是那么難過,難過到夏枯能聽見那種心底最深的東西,從他的胸口溢了出來,要淹沒了整座城市,全世界。

  “你……到底要干嘛?”夏枯有些慌了,前一秒還在思考是否奔赴卡塞爾學(xué)院的如意算盤此刻散亂一地。

  男人卻不再理會他,默默地望著城市發(fā)呆,夏枯曾經(jīng)聽過這樣一個道理:人在二十歲之前的發(fā)呆,可能只是發(fā)呆;如果到了三十歲以后,四五十歲以后,他仍舊如此,那他可能是愛發(fā)呆。

  男人大概就是這樣一個“愛發(fā)呆”的人吧,他正想著,月亮吐露幾道白練,沒凝在花葉前,反而是無聲地劃過男人的面頰。

  夏枯覺得那股難過一下子有了形,變成一只大手,可以猛地捏住他,活火山般即將噴涌而出,炙熱的,黑暗的,鋪天蓋地襲來,像是被兇狠而霸道,叫人畏懼,不敢想這樣的人,是否曾需要依靠過別人。

  “好了,我趕時間,可沒功夫感傷?!蹦腥讼逻_命令般的口吻,“給我答案,夏枯!”

  “我會去的,畢竟我也沒有太多的選擇。”夏枯一屁股坐回床上,不帶恐懼,不帶猶豫,他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是這樣一個死小孩,和男人說的一樣——時不時會帶點小情緒,可也要死死攥著什么東西不放。

  他握緊拳頭,筆直地伸向天花板,像是仕蘭中學(xué)那面老派校旗。卻被男人一把拉了起來,忽地用那只手抓亂了他的頭發(fā)。觸感異常真實,體溫實實在在,從手腕處縈繞開的香水濃烈。

  “那就提前祝賀你成為卡塞爾學(xué)院的新生吧,不過可別說見過我!”男人抬起步子邁向窗臺,踮起腳尖又回頭多看他一眼,揮手告別,在徹底墮入黑暗前,保持著詭秘的微笑:“當(dāng)惡魔這件兒事情,還真不容易啊……”

  幽暗樓層下的光影可照不出一排寬敞平房給這個男人作為墊腳石,跳下去的唯一結(jié)果也就是區(qū)別腦袋和下半身誰先開始粉碎,可男人攤開手,宛如斷線風(fēng)箏,這場勢必死亡的墜落像是以枯燥無味的漫長生活為時間單位。

  一瞬間,仿佛月色為夏枯洗禮,在那個夜晚中,于冰冷的石砌花壇上,生長著的那片蒙著塵埃而叫不出名字的花叢,樹葉颯颯,空氣干凈。少年想起那句話來:“你本是塵土,仍要歸于塵土?!?p>  ……

  ……

  一大清早,《Valder Fields》的前奏比預(yù)設(shè)的鬧鐘還來得更早,作為手機鈴聲,這歌曲委實有些恬靜溫柔,Tamas Wells的聲線隱隱傳來,音樂聲里有無言的憂傷和執(zhí)著:

  For another one I guess,

  If department stores are best,

  They said there would be delays,

  Only temporary pay.

  She was found on the ground in a gown made at Valder fields and was sound asleep,

  Stair above the door to the man who cired,

  When he said that he loved his life.

  歌詞是意識流的,像是夢囈的碎片,夏枯閉著眼,一陣摸索,總算滑到了接聽,他也不用抓起手機來,只是懶洋洋地問道:“誰啊?”

  很快,他的眼睛就圓潤地瞪大,從被窩里坐起來,連打哈欠也要穿衣起身,他有些著急起來,“昨天不還是說是明天下午一點嗎,怎么突然就提前了?我現(xiàn)在還在……”

  因為昨天那場“夢”,他連晚飯都忘了吃,倒頭栽在床上,像是只久違豬圈的崽,陷在那個熟悉的枕頭溫柔鄉(xiāng)中。

  “似乎是因為來的路上出了些事情,不得已提前了,諾瑪應(yīng)該給你發(fā)了通知,你現(xiàn)在趕過來的還不算晚,今天面試的人還挺多。”林舟在電話那頭不急不緩地催促道。

  夏枯抓著腦袋,一番風(fēng)馳電掣的洗漱,拿出早課遲到的氣勢,撕下冰箱上的藍色便利貼,也不管鍋里頭沉浮了幾回的水餃,“能不能幫我……解釋一下,我馬上就來?!?p>  他本該轟轟烈烈地走向那扇面試的大門,無論成敗,他都可以有一段值得在高中人生吹噓的傳奇,而現(xiàn)在因為睡過了頭,這份被上帝砸在腦袋上的幸運都蕩然無存了。

  “我盡量,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點,他們的面試有些……奇葩,不過我覺得你應(yīng)該還挺合適的,祝你好運!”

  “OK!OK!那我需要準(zhǔn)備什么嗎?”夏枯已經(jīng)狂奔下樓,像是匹脫韁野馬,就差一聲長嘶。

  “不,你來就好了,那個芬格爾教授似乎……很期待你。”林舟也不多寒暄,“加油,等會見!”

  電話掛斷,夏枯沉默了半晌,總覺得那句期待里的不懷好意更多是怎么回事?他氣喘吁吁地一手撐著膝蓋,一手攔下出租車,宛如老鷹奪食般搶下旁人的位置,眼含微笑,卻是殺氣逼人,在乘客和司機都驚駭?shù)难凵裰校谐瞿康牡兀骸胞惥Ь频?!越快越好!?p>  那是這座城市里最為豪華的酒店,全球連鎖,五星級,富人享受,窮人止步,光是大堂里的一壺釅茶就能夠劃出一道稱為“體面”的界限。而這還不夠,他還需要穿越那道象征捷徑的玻璃大門,坐上17層的電梯,成為眾多面試者中的一人,當(dāng)然,最終的結(jié)果仍舊取決于面試者。

  而他現(xiàn)在正坐在老式的出租車內(nèi),透過車內(nèi)那層金屬防護欄打量外頭的風(fēng)景,迎面是呼呼過耳的長風(fēng),叫囂著夏天的聲音,天藍得嚇人,近視了幾百度的陽光,肆意打在沿路拔起的高樓大廈上,細長的街道還有些未退的涼意,矗立的方形建筑群高聳,除去那一排大型排風(fēng)扇的呼吸,再無動作。

  這輛破舊的老派出租車就像是一個騎士胯下那匹喘息聲不斷的老騾,正穿梭過荒野抵達無垠的戰(zhàn)場。夏枯沒有長槍、大劍,唯一能夠倚仗的,也就是那張對空氣擺笑的臉。

  這是他一個人的旅程,也是他一個人的戰(zhàn)爭。

  下車時司機還不忘瞧了他一眼,大概是覺得今天這個不凡的載客值得要回去吹噓一下。

  盡管夏枯已經(jīng)挑出了壓箱底的衣服褲子,可他雞賊式地踏入酒店正門,沒見過世面幾個字恨不得印在他臉上,用最醒目的紅色或者黃色宣告出來。好在穿著套裙的漂亮服務(wù)員,踩著高跟鞋就微笑著走過來問,是來參加卡塞爾學(xué)院面試的同學(xué)吧?請跟我上行政樓層。然后他就看見了正被眾星拱月般圍繞著的林舟,以及他身邊的熟人們。

  趙茜茜、錢小冉、唐時雨、李清源,這些個眼熟的人和夏枯的關(guān)系就好像是同一套數(shù)學(xué)試卷上的兩類題目,他夏枯是人盡可答的簡易單選,而這群家伙,則是需要長篇累牘的最后一問。

  夏枯對這群人的認識都來自于學(xué)校平日的慶祝晚會或者大型比賽活動,每每那時,仕蘭中學(xué)的《仕蘭校史》就需要敲定翻新,錢小冉作為隔壁班的小美女,新一代的音樂之聲,當(dāng)時在舞臺中央獨奏完小提琴的《恰空舞曲》,坐在臺下的夏枯就算聽不懂也知道贊嘆,光是那股老娘天下第一的架勢,就硬把錢小冉一米六的個子拉高了半截。

  至于另外幾個,也多多少少是足以留名校史的人物,或許若干年以后,這群人就又會以成功人士的身份回到母校,在和老師校長的寒暄里,留下幾張可以高掛的相片。

  而現(xiàn)在,這群本該在多年以后談笑風(fēng)生的年輕豪杰,無不是細心地搭配好了衣服,西裝革履,套裙白襪,一水的高貴優(yōu)雅。

  這些人收到卡塞爾學(xué)院的邀請無可厚非,而他夏枯,平平無奇,默默無聞的一個人,唯一值得稱傲的大抵也就是“林舟的室友”或者“那個運動會上表現(xiàn)不錯的家伙”。

  “夏枯?”不知道誰先認出他來,喊了一聲。畢竟一粒老鼠屎在白粥當(dāng)中那是格外耀眼,不,是礙眼。

  “我沒遲到吧?”夏枯在車上才醞釀好的勇往,一出口就蔫了下來。

  “沒,你比我想的要快上不少。”林舟抽身過來,同窗的情誼終究是真的,揮了揮手就算作招呼,隨后遞過來一張表格和一支簽字筆,“不用緊張,簽個名,準(zhǔn)備面試就好!”

  表格上面那些名字年齡之類的東西已經(jīng)被填寫得當(dāng),不過那一水清秀的字和夏枯的平日的狗爬模樣是叫一個涇渭分明,顯然出自于林舟的好心。

  “大恩不言謝!”夏枯匆匆掃過一眼,哪有功夫管旁人審視的目光,在最后一行簽下自己的姓名。

  收筆入蓋,好似劍客藏鋒。這就算成了?他傻笑一聲,把周圍的人唬了一記。

  “夏枯到了嗎?”里間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打斷這個插曲,高而魁梧的年輕男人走了出來,德式的灰眉灰眼,頭發(fā)亂蓬,操著一口流利的中文,那張留著絡(luò)腮胡的英挺面孔閃過幾抹渴求的明亮。

  芬格爾穿著一身墨綠色的花格襯衣和清涼的短褲,叼著的雪茄煙還沒剪開,“夏枯!我親愛的夏枯同學(xué),你可真讓我一番好等?!?p>  他一巴掌拍夏枯腦門上,手掌粗厚而有力,打斷了少年的支支吾吾,不過頗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因為這個冠以“教授”的家伙,邁開那雙地攤價20元的人字拖,徑直走去,張大懷抱迎向了趙茜茜、錢小冉,“真是抱歉,我還沒給你們講完我在巴西出差的經(jīng)歷,那里可是有世界上最好的雪茄,當(dāng)然,那些南美姑娘可沒你們這么可愛……”

  這家伙的臉皮厚如城墻,同在場女生一一擁抱,雖然這廝形象邋遢,可權(quán)當(dāng)是放蕩不羈的自由風(fēng)氣了。

  男人轉(zhuǎn)過身攬著夏枯的肩膀,滿臉熱枕,“貴校的女學(xué)生總是這樣青春洋溢??!”他壓低聲音,賤賤微笑:“不過我還是更喜歡南美姑娘,畢竟她們能在翹臀上放一只高腳杯!”

  光聽聲音,夏枯就已經(jīng)猜到了這家伙就是電話那頭的“芬格爾·馮·弗林斯教授”,不過眼下的素質(zhì),真的很難不叫人好奇他是如何混進學(xué)院,還當(dāng)上教授的。

  他沒有給夏枯任何說話的機會,就高甩著胳膊,按在門把手上,神色莊嚴(yán),“好了,我們的面試官已經(jīng)恭候你多時了,可別給我丟臉!”

  夏枯被推了進去,門隨即關(guān)上,剩下的人都不約而同地望向芬格爾,誰都沒辦法掩飾臉上的好奇,畢竟剛才的面試環(huán)節(jié)里,芬格爾始終是他們的面試官。

  芬格爾齜牙一笑,抓過服務(wù)員送上的茶點,大口嚼著牛角面包,“不如再給你們講講我在倫敦金融街叱咤風(fēng)云的那段日子吧?”

  芬格爾響亮地打了個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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