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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在卡塞爾寫龍族

樹先生(3)

龍族:在卡塞爾寫龍族 第三日 4868 2022-07-30 18:39:50

  對賭,是比金錢的發(fā)明還要古老的事物,早在春秋紛爭的時代里,博弈就用以稱呼兩個人在平等的對局中利用彼此的策略以對抗,達到勝利的結(jié)果,或許是隨著人類的發(fā)展,那種依靠腦力運動的游戲已經(jīng)無法滿足這群貪得無厭的瘋子,他們企圖在智慧上加入一個絕對公平的條件——運氣!

  這兩個字既蘊含著盛大的風險,也把勝利果實懸掛在伊甸園里的蘋果樹上。

  這是起源自人類原初的行為舉止,像是烏莫比斯環(huán)一樣,繞來繞回。

  夏枯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下意識呼吸急促起來,一個普通的25分美元,或許它本該投在某座火車站旁的公用電話里供他打一通并不長久時間的電話,又或者為了解決某個禮拜堆積如山的換洗衣服而啟動洗衣店的洗衣機,甚至都不夠用來啟動另一臺烘干機。

  可就像是“對賭”這兩個字眼本身所具備的魔力一樣,有一種無形的價值悄無聲息地附屬在其上,這枚銅制的硬幣此刻正咕嚕嚕地跌過并不平齊的大理石地板,向著講臺的墻邊發(fā)起最后的重逢,帶著股堂吉訶德般橫沖直撞的可愛勁兒。

  嗡嗡,嗡嗡。

  硬幣在跌宕聲里飛快地旋轉(zhuǎn)著,花光身上最后一點勢能,夏枯的目光始終無法從這一枚小小的銅制硬幣上挪開,他下意識眨了眨有些干澀的眼睛,瞪大了,要看清楚那枚25美分硬幣的結(jié)局……看清楚他的命運。

  “你知道嗎,按照北歐人的神話,命運發(fā)端于兀爾德,被丈量于貝露丹迪之手,最終必然被裁割于詩寇迪的剪刀下,無論發(fā)生什么,一切都會像是預先設(shè)定好的程序一樣有條不紊地進行下去,命運這種東西,就是因為它本身的無可更改,所以才被稱之為命運啊?!?p>  樹先生頓了頓,低聲講起故事來。

  “我知道的,命運三女神的故事嘛,她們是時間的女兒,掌握著人類的命運,也預告主神的命運,就連奧丁也沒有辦法阻止她們。她們?nèi)諒鸵粡偷墓ぷ骶褪强椩烀\之網(wǎng)、以及從智慧泉里汲水澆灌世界樹。”夏枯嘆了口氣,算是接受了現(xiàn)實,“你贏了……是我先問還是你先說要我干什么事情?”

  男人嘿嘿賠笑,沖他比了個大拇哥,“我就是你小子接受能力快嘛,來吧來吧,隨便問我,不要因為我是朵嬌花而憐惜我!”

  夏枯對一個男人擺出大字一臉沉醉喊著“來吧”屬實有些膈應,哪怕這個男人相貌得體彬彬有禮。

  “你到底了解我多少?騙我去卡塞爾學院是不是你們的陰謀?”夏枯問得很平淡,“總之你先回答我剛才的那些問題?!?p>  “哦,沒問題!我可是隨時都準備著為您服務(wù)呢!”他不厭其煩地做了個紳士禮,像是假面舞會上終于等來了心儀嘉賓的主人,“首先我得重申一次,可不是‘你們’要你,是‘我’需要你,因為你真的很重要!無論是去卡塞爾學院還是去某個圈養(yǎng)混血種的大家庭,你總會要踏足那個世界的……一個真實的世界?!?p>  “本來是打算等你入學儀式上交給芬格爾他們告訴你的,不過顯然現(xiàn)在的孩子都疑心重啊……”他臉上擺出一副人心不古的表情,隨即又湊近乎地用肩膀頂頂夏枯,“不過咱倆誰跟誰啊,我給你漏點口風,免得到時候你小子精神真出問題?!?p>  “所以別輕易給人拐走了啊,你可是我最后的底牌了!”

  夏枯嘗試翻了個白眼,其實他心里是有點芥蒂和難過的,眼前像是從漫畫里出走的賽巴斯一樣的樹先生,還有那個因為神仙室友某晚遞來紙條而進入的卡塞爾學院,都像是幻影般虛無,不知為什么忽然就掉餡餅地來到他手里,也不知道會不會那一天就被戳破,噗嗤一聲,消失干凈。

  他只是個整天愛抱怨努力了沒有用,不思上進的平凡小孩,心里養(yǎng)了一幫青春傷痛文學荼毒的余孽,幻想著自己會過上童話里的青蛙王子的生活,等待著一個愿意正眼看他的傲嬌公主,然后獻上他的初吻,過上沒羞沒臊的甜蜜生活,但歸結(jié)到底,他只是一個有著滿肚子牢騷無處發(fā)泄的爛好人,可就是這樣一個爛好人突然被自己夢里頭的樹先生說,我需要你,你很重要……

  其實一點也不合適吧……

  男人看著少年那雙低垂的眼睛,像是照鏡子一樣,他輕吐一口氣,學著那個紅發(fā)女孩當時做的一切,伸出雙手把夏枯的腦袋抓得一團亂糟,大聲說:“啊,真是服了你啦!能不能自信一點??!人生的低谷那么多,你非要躺在里頭一點都不相信外頭的光會照進來,蔫不拉幾的……你現(xiàn)在看上去就好像那個被狗熊拿去擦了屁屁的小白兔誒!”

  夏枯被這話嗆得自己都沒忍住笑意,他惡狠狠地反擊道:“那我就在第二天變成小松鼠給狗熊擦嘴!”

  樹先生眉頭挑高,顯然少年說垃圾話的本領(lǐng)有些超出他的意料,他贊許道:“沒錯,就這樣,咱們是要顛覆這個世界的人呀!”

  夏枯吃了一驚,聯(lián)想到前前后后的談話,似乎觸摸到了對方的意圖,試探地問:“這卡塞爾學院是培養(yǎng)恐怖分子的嗎?”

  樹先生攤了攤手,“那要看你怎么理解了,從某種意義上,學院里大部分的人比恐怖分子還要恐怖??植婪肿痈傻氖虑樗麄円哺?,恐怖分子不干的事情他們也干……”

  “那還說不是恐怖分子?”夏枯急得要跳腳起來,他甚至能夠感受到自己喉結(jié)在口腔里的顫抖,才剛和老爹信誓旦旦地說過正規(guī)學院,后腳可能就登上美國FBI的懸賞令上,這奇葩的展開上一次見面還是在《海賊王》里頭吧。

  “哎哎,和你開玩笑的,正規(guī)大學,四年的正常學制,除了有些古典的封閉式教育需要全體住校以外,幾乎找不出任何缺點,當然,有一點需要提醒你,你如果想要讀碩士或者博士的話,也只能選擇它?!睒湎壬齼喊私?jīng)地科普起來,服務(wù)態(tài)度之積極就好像銀行辦理手續(xù)的客戶小姐姐,“如果非要我再找一個合適的理由給你……其實我很早就告訴過你了?!?p>  夏枯警覺起來,“早告訴我了?”

  “對啊,我是你的學長啊喂!Shilan Noble Junior&Senior High School……仕蘭貴族中學,這蹩腳名字到底是誰翻譯的,一股子山寨味道?!边@股調(diào)侃的意味的的確確是只有離開了自己母校的學生才會大膽肆意地說出來,“把老子青澀的回憶安放在大理石里頭,就像是給青春定了棟棺材。”

  “你你你……到底是活人死人?。俊毕目萁Y(jié)結(jié)巴巴起來,他猛然意識到眼前的家伙如果真的是他仕蘭中學的學生,那就意味著這個無端出現(xiàn)的男人其實是活生生的存在過的人!

  “不是人難道是鬼嗎,九年義務(wù)教育培養(yǎng)給你的可是唯物主義啊少年!”樹先生語重心長地拍在夏枯的肩膀上,可這家伙嬉皮笑臉的模樣讓他不免懷疑這句話里頭有幾分真假。

  “放心吧,不會有什么麻煩的,出不了大問題……如果真有什么,就讓他們來找我,天塌下來我都替你兜著,還能叫別人給欺負了?”樹先生輕笑,“夏枯,記住啊,有我在,你就天下無敵?,F(xiàn)在Show hand吧!”

  夏枯當然知道“Show hand”這句話,就是是九年義務(wù)教育的漏網(wǎng)之魚不懂幾句英語,也肯定看過賭神里頭小馬哥把堆成山的每個價值上萬美元的籌碼,嘩一聲一把推出去,這種略帶浮夸卻又十足霸氣的動作配上一句經(jīng)典的“Show hand”就是在告訴所有人我將亮出底牌。

  “Show你妹的hand啊!你以為玩牌呢?我手里頭空空如也,Show啥Show,把你Show你出去嗎?”夏枯說。

  “就因為空空如也,所以才要Show hand啊……”男人拍著他的肩膀,輕聲說,“曾經(jīng)有個小家伙也喜歡這樣催著我干些奇奇怪怪出格的事情,直到我闖入了自己的命運,如同跌進萬丈深淵,可事實就是,把自己當成籌碼一股腦壓上去,像是廢柴一樣燃燒殆盡,‘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的語速緩慢下來,仿佛吟唱在黑暗深夜里的僧侶,一字一頓,璀璨的曼陀羅花在他眼底開得愈發(fā)燦爛,他臉上寫滿了孤獨和怒火,赤金色的瞳孔就像是憤怒的實體要沖破束縛。

  “再說了,我們怎么會沒有籌碼?那不就是我們的籌碼嗎?”

  夏枯睜開眼睛,眼皮沉重,他在桌子上趴著做了個長長的夢,現(xiàn)在夢醒了,他抬眼望去,那個被男人稱作籌碼的角落里,安安靜靜地躺著一枚25美分的銅制硬幣。

  是一眼就能認出的喬治·華盛頓,硬幣正面朝上。

  卡塞爾學院圖書館。

  據(jù)說這棟圖書館是參考著西斯廷教堂的構(gòu)造而建造,一層有著挑高近十米的大堂,精美的大理石立柱支撐著優(yōu)雅的卷拱,頂部是可以看見星空的拼花玻璃窗。正廳鋪著可以看見人影的水磨花崗巖地磚,走道盡頭的雕花櫻桃木門緊鎖著?!?】

  那些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古籍藏書都被保存在這片區(qū)域,被執(zhí)行部和各個出行任務(wù)的教授乃至歷任校長從世界各地收集回來,古籍區(qū)的書架都頂著天花板,用緬甸硬木制成,在燈光下有鐵一樣的光輝和色澤,這幾年雖然新生的資源差強人意,但是收集來的古籍依舊讓這個一眼望不到頭的書架承受了更多的重量。被保存在抽干空氣的透明密封夾中,每一本古老的銅書卷或者羊皮紙都經(jīng)歷了數(shù)千年的歷史,埃及金字塔和萬里長城和它們比起年歲來都可能是個弟弟。

  《冰海殘卷》就是其中的一種,這些銅書被埋藏在冰海下數(shù)千年,還未被完全翻譯出來,隨便一頁拿出去都可以是如同《死海文書》一樣震驚世紀的大發(fā)現(xiàn)。

  “冰海殘卷……”,把一卷密封在圓柱形玻璃瓶中的銅卷放回原位,上頭的首字母AD一閃即逝,老人的臉上覆蓋著黑色的面罩,脖子上布滿暗紅色的瘡疤,簡單的幾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仿佛破損的風箱,帶著破爛的粘稠感。

  深青色的海水在眨眼間被凍結(jié),如同冰山凝成的巨大高墻劍指天穹,北冰洋上陰云密布波浪滔天的景象還深深陷在老人的回憶里頭,巨大的白色抹香鯨在波瀾中翻滾,同神話中存在的“海德拉”廝殺……徹骨的寒意就像是老人身上的每一處傷疤,跗骨之蛆一般伴隨著他每次痛苦的呼吸,施耐德和昂熱是一類人,他們都是帶著未完成的怒火要燃燒完自己和龍族的人。

  這場怒火一直燃燒到現(xiàn)在,而老人以為這一切將在三年前做出個了結(jié)。

  “嘶——”是手卷煙燃燒的聲音,火星纏繞著金黃色的煙絲,一點點枯萎,嗆喉的香味像是個掏心掏肺的魔鬼把這個已經(jīng)切除了2/3氣管的老人傷害地劇烈咳嗽起來,好像下一刻就要死去,他默默從懷里掏出一個藥盒,含服了一片藥,吸了幾口氧。

  “你是打算做些什么?如果要自殺的話我建議還是換種方式比較合適?!庇腥嗽谒澈笳f。

  施耐德又吸了一口煙,這一次的反應輕了許多,他甚至閉上眼開始享受那煙草的香味。

  “你要是覺得讓我吸二手煙還說得過去的話,我屬實不介意陪你站到天亮?!甭┨挂蚰匕咽掷锏臅呕貢?,“風紀委員會主席深夜和執(zhí)行部部長施耐德教授在圖書館,居然是為了這件事……這樣的大新聞估計能掛在守夜人論壇和校園新聞網(wǎng)上被傳個不停吧?”

  施耐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掐滅煙頭,幽幽地問:“三年了吧?這三年我們是怎么過得?”

  “三年又三年……”曼施坦因下意識接了句,不過他很快意識到不對,矯正道:“你是說在北冰洋發(fā)生的那件事嗎?”

  “不僅僅是北冰洋,而是整個三年來,我們圍繞‘路明非’所發(fā)生的一切,他就像一張巨大的網(wǎng),把所有的人和事情都牽扯進去,可我們花了整整三年,甚至都沒有找到他存在的蛛絲馬跡……這三年就像是被偷走了一樣,如果是奧丁的能力真的可以篡改一個人的存在……那要篡改時間的言靈該是什么?”施耐德低聲說。

  “你已經(jīng)魔怔了,連你都開始懷疑阿巴斯了嗎?”曼施坦因說。

  “不不不,我不是懷疑阿巴斯的存在,我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我的學生,可如果那個叫楚子航的孩子同樣是我的學生呢?”施耐德素來對自己的學生袒護,可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已久,因為二人從記憶和邏輯上都屬于他的學生,偏偏這三年里,楚子航的存在就如驚鴻一瞥,在路明非從末日派的尼伯龍根中蒞臨了一次后,便一起消失了,宛如人間蒸發(fā)。

  “所以你試圖找到一種記載,能夠證實你的猜測,能夠有改變命運的言靈?”曼施坦因滿臉震驚地問道。

  能夠改變命運的力量,顯然這已經(jīng)超越了科學的范疇,甚至打破神學的領(lǐng)域,在北歐神話的歷史中,就算是主神奧丁也同樣被編織在三女神的網(wǎng)中,逃脫不了諸神黃昏的命定結(jié)局。如果真的擁有這樣的巨大力量的生物,那也能是黑王尼德霍格……可真如《冰海殘卷》記載的那樣,他被殺死在自己的王座上,巨大的尸體傾覆山巒冰雪,血液像是熔漿一樣流淌而下,染紅了整座山,融化了冰雪,帶著血色的水汽蒸騰上天空,變成暗紅色的云,降下鮮紅的雨。

  每一個沐浴在那場雨中的人都歡呼著“新時代”的到來,那是篡位者,那是混血種,是他們可恥可敬可悲的祖先,他們是歷史的真正參與者。

  “為什么不可能呢?我們對龍王的了解終究是冰山一角,我們的對手是一種超級生物,龍,是我們混血種身上滾燙的鮮血來源,可能此時此刻,他們就在某處看著你我?!?p>  施耐德把剩下的手卷煙放回鐵盒里,啪嗒,清脆的閉合聲。

  注【1】:這段對圖書館的描寫是《龍族》本來的描寫哈,實際上是因為我懶和卻是沒見過世面,水字數(shù)~~不過還是盡量用我的文字嘗試去挑戰(zhàn)更多的描寫,這種外國建筑風格上的了解和認識,卻是有些遜色于老賊。

第三日

穿插一句,為啥要寫樹先生這個名字。   嗯~~因為我覺得這個比較好聽,而且樹先生是部好看的電影(認真臉,五毛一   我的故事還有龍族的設(shè)定會不會沖突這點其實我也不清楚,至少我得編得合理對吧,畢竟我也是這個作品最大的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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