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進入陣法后一定要找到陣眼,若有變動萬不可亂動,這陣法本沒有殺機,但一旦陣法被打亂就有可能將人困在其中,再想出來就麻煩了?!?p> “放心,朕知曉。”
語罷時聿便不回頭地進了古樹中。
往前走了不遠宿疏便看不見時聿了,她知道,這是陣法開啟了。
莫憶冷冷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雙眸死死盯著時聿所前往的地方,抿著唇,等著聿哥哥回來。
時聿自從進了古林,就萬般小心。按著口訣往前行進,不一會兒便熟悉了方法,運著輕功迅速往陣眼處走。
可越往前行越是感到有一股力量在阻礙著自己,甚至在看到陣眼時被阻攔下來,無法往前再行半步。
時聿將四周都探過了,能試的方法也已經(jīng)試過了,于是只好停下來不再亂動。
這陣眼周圍異常地沒有一棵樹,時聿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如果周圍都無法突破的話,那應是在……頂部!
時聿退了幾步,借著不遠處三四棵樹將速度提至最高,在樹頂部俯沖下來,果真!
她突破了阻隔,穩(wěn)穩(wěn)地落在陣眼旁邊。而后一手拔出別在腰間的匕首向下插入陣眼。
瞬間周遭好似有了什么變化,卻根本看不出任何變化。
時聿輕聲笑了一下,轉(zhuǎn)身向著瑯桓鏡株的位置走去。
等到了旁邊,時聿停了腳步,看著在石縫處生長的幾近透明的白花,眼眸暗了暗。
她伸出手將懷里一個小瓶打開,向花瓣上滴上兩滴,而后拿起別在袖口處的刀刃向手腕上劃去。
一滴滴鮮紅的血液滴在花瓣上,那本清潔的白色花瓣竟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變得鮮紅。
直至最后一瓣花完全艷紅,時聿將手縮了回來,往傷口處倒上一些藥粉而后用繃帶綁起來。
做完一切就等著花瓣再次變色。
只是這次則是很慢,時聿就在旁邊隨意坐了下來,閉目凝神等著花瓣回復顏色。
此時正處清晨,好大的古木林中不時飛來幾個小鳥,嘰嘰喳喳的覓完食又飛走。這時花瓣正有一瓣顏色開始變淺。
正午時分日頭高升,只是古林太過高聳,照下來的陽光稀稀疏疏,光斑點點灑落,細碎地鋪在滿地樹葉上。此時花瓣已將近有一半變?yōu)榘咨?p> 點點光斑撒在花瓣上,在陽光照耀下,一半花瓣仍是鮮紅瑰麗,另一半已是冰晶透明。
這般鮮明的反差隨帶著怪異卻又并不會令人不適,反倒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只是這般平衡不久便被打破,直至晚間星子稀稀疏疏布在天空上,瑯桓鏡株才真正恢復潔白。
時聿看這花終于恢復,才伸了個懶腰,附身將花朵摘下來,放置于早已準備好的透明玻璃瓶中。
將瓶子系于腰間,時聿才真正松了口氣,轉(zhuǎn)身將陣眼上的匕首拔下,沿著原路返回。
等到將近出了樹林,時聿才看見不遠處亮起的火光,與此同時,也看見了那個站的筆直等她的少年。
山上的夜很靜,也很深。時聿和莫憶他們一起坐在臨時搭建的帳篷旁吃著烤肉,旁邊倒是難得的還有一壇酒。
“主子?!?p> 莫離將手中烤好的肉遞向時聿,時聿也笑著接過。又過了不久莫離又給莫憶遞了一塊肉。
這邊時聿一手拿著烤肉,另一邊單手打開酒塞,向身邊放著的酒杯里倒?jié)M一杯。
然后向后靠著悠閑地邊吃烤肉邊飲著小酒,身邊的莫憶相比時聿的愜意就顯得規(guī)矩多了。
他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著,手中拿著烤肉有些好奇的看著,扭頭觀察著時聿怎么吃的,也學著張口咬了一大口。
吃了一口就立馬將其拿遠,張著嘴呼吸著涼涼的空氣以緩解自己被燙著的口腔,邊呼吸還不忘了把嘴里的烤肉咽下。
有了第一次的經(jīng)驗莫憶也學著吹了吹手中還是燒著的烤肉,又過了不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饞,又小小的咬了一口,發(fā)現(xiàn)真的不燙了便開開心心的吃著手里的烤肉。
相比這邊的一片和諧,另一邊的宿疏倒是多少顯得可憐了些。
宿疏看著手中沒把握好火候而烤糊了的烤肉,再看了看另一邊時聿邊吃還喝著小酒,心中更是郁悶。
她看陛下這不是來辦事的,是來度假的吧。千里迢迢跑來瑯桓竟然還帶著酒。
她怎么就沒想到的?這般想著再看看自己手中還散發(fā)著糊味的烤肉,算了,也幸好她烤的并不多,總歸不能浪費。
有了決定,宿疏低頭繼續(xù)消滅自己的烤肉,雖然它看著確實樸實無華了些,但至少里面還是可以吃的。
她迅速將自己手中的烤肉解決,站起身微微伸了個懶腰,便抬腿往時聿身邊走去。
時聿自看見宿疏走過來便停了手中動作,手中握著剩下不多的烤肉,靠在樹上看向她。
“陛下接下來可有安排?”
“即是來了瑯桓,自是要往凜隱寺去一趟?!?p> 凜隱寺……宿疏瞇了瞇眼,許久才從記憶中將其挖出來。
雖說她如今是瑯桓域主,卻也是不大記得凜隱寺了。實在是凜隱寺存在感太過低了,幾十年里從來沒有過話題,整年整年的在山上,以至于她都險些忘了。
不過……
“凜隱寺向來不問世事,不解紛爭,不納外人?!?p> “而且能否進入凜隱寺?lián)f是要隨緣,有緣者可入,無緣者不應。”
這也是為什么近些年凜隱寺淡化于人們眼前。
“緣分?”
哪有什么緣分判人,一切不過是所需,所求而致。
心中有所想,面上時聿卻是不動聲色。
她隨手從旁邊又拿出了一個酒杯,斟上一杯拿起來舉向宿疏。
“可能飲酒?一人多少有些無趣?!?p> 宿疏見時聿將酒遞來也不與她客氣,抿唇一笑便接過酒杯言謝后飲上一口。
“好酒。”
聽見宿疏的評價時聿笑了笑沒有說話,又將自己杯中酒飲盡才扭頭對身邊宿疏說:
“去凜隱寺畢竟還需要幾天,到時就麻煩瑯桓域主照顧下憶兒。”
“好說。”
兩人目的都達到后便開始相繼喝著酒,不時聊上些閑話。直到宿疏隨意一扭頭發(fā)現(xiàn)莫憶正瞪著她,有些好笑的一挑眉。
“小朋友是不是沒喝過酒,要說這酒的滋味可是不錯,要不要嘗嘗?”
聽見宿疏的話莫憶眨了下眼睛,酒?他扭頭看著聿哥哥也在喝,便不再多疑,直直盯著時聿身邊的酒壇子,想嘗嘗。
時聿看著憶兒單純的模樣有些好笑,左右這酒確實溫人心肺,就也給莫憶到了一杯。
“慢……”些喝
話還沒說完就見莫憶一仰頭將酒一口喝盡。時聿有些無奈的扶額,她家憶兒不是單純,是有些傻。
而后不出所料,下一秒莫憶就不自覺的跳了起來,張著嘴哈氣,一手拿著的烤肉差些掉了,另一只手揪著胸前的衣領,還不忘了緊緊瞪著宿疏,那眼神好似能將她殺了。
宿疏愣了一下,她也沒想過他就一下喝完了,反應過來后抽了下嘴角,還說沒有控制自己輕笑出聲。
“讓你喝又沒讓你全部喝完,別開口,不然一會兒還要咳嗽?!?p> “你去找莫離要些水喝,緩一緩?!?p> 看著憶兒怨憤的眼光,時聿也沒控制住笑出聲音,而后莫憶更加委屈,面上也更冷了,只是喝了一口酒面上仍是紅彤彤的,也不明顯。
而后也不顧委屈,扭頭就到莫離身邊,連喝了幾大口水才壓下喉間火辣。
而后懨懨地將手中的烤肉吃完,也不去時聿身邊,扭頭往林間走去,自己消化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