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尚且不明朗的情愫似乎在此刻轟然爆發(fā),她看著硯韞的彎彎眉眼,心中不再是荒涼。
他在等她。原來,也有人會傻傻的等著一個不知何時會回歸的人,直至午時。
時聿往前拉過硯韞手腕,往前一步強行進(jìn)了殿內(nèi),轉(zhuǎn)身將殿門關(guān)閉,把那個等待著的人堵在了門前。
“陛下,一路上風(fēng)塵仆仆的,我去給你燒些水……”
不待他說完,時聿就吻上硯韞嘴唇,堵上他尚未說完的話。她強硬的將他兩手固定在頭上門框處,不顧硯韞微弱的掙扎,吻得急切又熱烈。
親吻之際,時聿的手急切的扯開硯韞只有中衣的衣帶,
好不容易離開了時聿的吻,還不等他喘上幾口氣,就被攔腰抱起,一瞬間的失重感讓硯韞有些無法適應(yīng),還沒掙扎就又躺在了龍床之上。
硯韞有些無奈的伸手抓住她不怎么老實的手指。看著她反抗的開口。
“陛下,你今日剛到,應(yīng)該歇息。”
時聿不再動作,兩手撐在硯韞身體兩邊,將身體支起來看著身下的人。
這人滿以為時聿會停了,還在平復(fù)著呼吸。因為剛剛的折騰本就不多的衣服更顯凌亂,
時聿不再停頓,又一次的將硯韞兩手背在頭頂,低頭吻上他的身子,引得他陣陣顫栗。
時聿抬起頭,和硯韞不知何時潤濕了的眼眸對上,那里面沒有憤怒羞恥,有的只是一片濕潤和一絲回避。
她重新吻上硯韞唇瓣,只是這次不再是急切火熱的,而是溫和細(xì)致。
模糊間,硯韞聽到從那人喉中吐出的話語,帶著氣音,有些模糊,可他聽到了。
她說:“硯韞,我想你?!?p> 一滴濕潤從硯韞眼邊劃下,他睜著眼努力看著時聿的雙眸。
那里不是冰冷孤寂,也不是惑人繾綣,是一片灼熱,仿佛能灼了他的心一般。
莫名的,他不在想反抗,兩手不知何時掙脫了時聿的束縛,攬上她的脖頸,“陛下,我也想你。”
次日清晨,硯韞起身靠在床榻上,有些沒有精神的系著身上的里衣扣子。
迷迷糊糊的還扣差了,只好解了重新扣上,只是這是他卻感到一道視線。
抬頭,那人一身整齊,清風(fēng)明月的坐在帝椅上專注的看著手中的奏折。于朝陽下格外好看,只不過此刻的硯韞卻絲毫沒有欣賞的心情。
這人昨日那么晚回來。本以為一天舟車勞頓可以很快就好,沒想到她昨日倒是絲毫不累,整得他今天懨懨的。
真是,過分!
時聿在硯韞嗔怒的目光下看著奏折,本來接近年關(guān)瑣事就多,她這一出去又是十來天,堆下的政務(wù)不可謂不多。
不過在那人的目光下看著奏折,倒也絲毫不顯煩躁。
或許,這樣也挺好的。
她想好好活著,最后一次。
………………
往年在過年之時,臘月十六便會封印,不再上朝。直到正月初八開筆。
去年因為夙朝剛立,便有些不同,今年倒也恢復(fù)往年的習(xí)俗。
十月下半旬和十一月時聿不可謂不忙,不過這次的忙到和以往有了很大差別。
以往的忙是實在沒有其他事做,所以忙。而這次就連上朝的大臣都能夠感覺到他們陛下好似是在趕著事情做。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緊趕慢趕,等到臘月十六日封印時時聿終于閑了下來,不得不說,今年的春節(jié)時聿還是很期待的。
沒事情做了,她就也學(xué)會了偷閑,平日總是醒來見不到人的硯韞最近總能發(fā)現(xiàn)陛下貌似歇了下來,甚至有時還會比他起的晚。
白日沒事了,時聿就逗逗憶兒,看著憶兒和槿兒玩鬧也不嫌無聊。
她總是悠閑地搬個輪椅坐在院里曬太陽,不時硯韞給她送來一杯花茶,一盤點心。
不過一到這時,不管憶兒或槿兒在干什么,都會跑過來眼巴巴的看著時聿,讓她笑的無可奈何又會溫柔的囑咐少吃一點。
這樣的日子過了沒多久時聿就收到了宿疏過來的消息。
她本以為她會到將近除夕才會過來倒是沒想到她倒是來得早。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我們財富五車的宿域主竟真的大車小車的帶了那許多的東西。
用長情的話說,那就是把家都搬來了。
不過看著架勢倒也著實不像只是來過個年的,反倒是像一直不走的那種。
畢竟,宿域主可是眼睛不眨一下的買下了京城里的一塊好地皮建了她的臨時住所。
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倒是在宿疏來了之后她的帝宸殿就基本上沒有再安靜過了。
從早到晚爆竹聲就基本沒有停過,這到也讓她向來清冷的帝宸殿狠狠的熱鬧了一番。
甚至逼得時聿不得不把她的搖椅都搬到半開放的室內(nèi),不過她也再沒有心情消閑了。
光是看著她帝宸殿外面的片片紅色爆竹碎片她就頭疼啊,這都快把殿外面的路堵完了,整得她都不想出去了。
宿疏倒是會玩,一過來就向她要了通行證,然后一車車的煙花爆竹小炮往她帝宸殿運。
若只是她到還好,偏偏還有一個死膽大的莫憶跟在她身后。這算是湊齊了搗蛋鬼,整得她晚上睡覺都不安生了。
那是整整兩馬車的爆竹,要是平常老百姓幾年也用不完,就是朝廷的大臣家里也是完全用不完的。
憶兒倒好,不到五天就給嚯嚯的一干二凈。
她想著倒也好,終于可以安生一會兒了。沒想到財大氣粗的宿域主拍拍手第二天就又搬來了兩車爆竹。
時聿這次是真的無語了,將那兩個玩的不亦樂乎的人吵了一頓。
讓莫離將那兩大馬車的爆竹全扔到宿疏新搬的住處,只留了七八個也收了起來等到除夕了再讓他們放。
不過畢竟是過年的,她也沒有真生氣,只是讓他們安生一點。
她本來安排的好好的度假生活現(xiàn)下倒是被毀了個一干二凈。好在這段時間鬧騰后,也沒兩天就除夕了。
時聿讓他們安靜了兩天,讓下人把她已經(jīng)凌亂不堪的帝宸殿重新打掃了一番,這就算是正式迎來了除夕。
這次除夕夜里倒是比去年熱鬧的多了,晚間外面又稀稀疏疏下起了小雪,燈火下還是美不勝收。
不過此刻他們卻沒有欣賞雪景,而是一起坐著吃著餃子。
今年的餃子還是硯韞做的,他一下子下了一大鍋時聿到還擔(dān)心吃不完。
不過事實證明是她想多了,這餐桌上坐著的都是武功在江湖上可以排名前幾的,也不知道誰帶的頭,竟然上演起來爭餃子大賽。
這一次的桌上才算是真正展示了什么叫殘風(fēng)掠影。不過要論速度,就是連宿疏也是趕不上憶兒的。
就是憶兒怕熱,夾得快也抵不上他吃的慢,于是別人吃了兩三了他還沒有把一個吃完。
而等到硯韞把最后一點下了出來外面的盤子已經(jīng)是干干凈凈的了。
硯韞看著有些好笑,不過還是把那些餃子放到桌子上,然后坐到時聿旁邊,拿起碟子就準(zhǔn)備夾上一兩個嘗嘗。
不過他看著桌上的殘風(fēng)掠影,多少有些迷茫。這是,在比賽么?
時聿倒是一直關(guān)注著硯韞的表情,看他愣到了那里也覺得好笑。
不過還是伸手將自己夾了一整碗的餃子放過去,還伸手捏了一下硯韞臉頰。
“不用管他們,你吃這個吧。我給你留的有。”
而等著兒戲一般的晚飯過去,外面就響起了陣陣爆竹聲。
而此時宿疏笑了笑,捏了下憶兒的臉蛋,不等他發(fā)脾氣就拉著他出去。
時聿看著她倆走了出去,也拉著吃完的硯韞出了殿門,往外走就看見漫天煙花,美不勝收。
帝宸殿本來就處于地勢較高的地方,看煙花自然也是很不錯的。
前面兩步的憶兒已經(jīng)一動不動了,安安靜靜的看著煙花,這可比他放的要好看多了。
煙花一個個往天上綻放,顏色斑斕。
過來好久才算是有了停歇的趨勢,這時傳來了長情幽幽的聲音。
“唉,這又是那個冤大頭為了哄人弄得大手筆,真是豪氣啊?!?p> 宿‘冤大頭’疏:……
她覺得她還是深藏功與名的好。
可惜在她旁邊的時聿卻不準(zhǔn)備就這樣放過她,接著長情的話就說:
“自然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現(xiàn)如今京城里能這么豪放的布置滿城煙火的人,可不多了。”
幾乎時聿語罷長情就看向了宿疏。
宿疏:……好吧
她伸手掩著嘴巴,輕咳了一下。她也不想這么高調(diào)的,怎奈那堆滿了住所的煙花不允許啊。
不過不等他們繼續(xù)調(diào)侃,那邊又放起了響炮。噼里啪啦的聲音震得耳朵生疼,不過卻喜慶的很。
不知是誰先開始,捂上身邊人的耳朵。時聿捂著硯韞的耳朵,湊到他耳邊說著:
“你看吧,這響炮多了也很好看的?!?p> 天上煙花仍沒落盡,響炮已經(jīng)轟然炸裂。真的很美,可卻好似不及身后人萬分之一。
宿疏笑著捂上了剛剛被轟然響聲嚇得一抖的憶兒的耳朵。抬頭看著漫天煙火,好似這樣也算值了。
長情看莫離盡管面對這排場也依舊不動聲色,笑著吐槽還是順手將他耳朵捂上。
湊到跟前用能讓他聽清的聲音說著:
”好好看吧,這大排面可不常見,你就煙火氣太少了。”
滿城煙火,閃爍著哪些人的眼睛。火光下的面容,又閃爍了誰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