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相比松了口氣的四人,唐毅心中的憂愁卻是沒有減少半分。
兇手是使用了某種未知的手段?
他穿越之前,雖然不是什么警察偵探之類的,但也曾沉迷網(wǎng)絡(luò)小說無數(shù)載,什么樣天馬行空的犯罪想法沒見過?
刑偵學(xué)上說,但凡走過,必留痕跡。
此案若是人為,不可能不留絲毫痕跡的。
“若是走過,卻沒有痕跡,那除了鬼魅,還有什么解釋呢?”
唐毅心中一聲低嘆。
更讓他絕望的是,此案若是真是鬼魅殺人,對方又是激情作案,干完這一票,然后跑了,這天大地大,他上哪找去?
“此案的破案前景不樂觀啊?!?p> 唐毅樂觀的跟自己開了個小玩笑,苦中作樂。
而這時候,猴子看了一眼街道口,對著唐毅道:“大人,縣令大人到了?!?p> 唐毅回頭看了一眼,果然,縣令趙俊已經(jīng)出現(xiàn)的巷道口。
“嗯!咱們過去吧?!?p> 唐毅有些頭疼。
自從她來到安邑,先是河伯作亂,隨即有李家滅門慘案,然后是食嬰妖,現(xiàn)在又是縣丞被殺案……
“這……我該不會有個隱藏的屬性,叫名偵探唐南吧,或者是唐仁杰?怎么到哪哪出事?唐南出征,寸草不生?或者:我的元芳呢?”
唐毅都有些自我懷疑了。
走出衙役們設(shè)立的封鎖線,主簿陳鵬站立一旁,而縣令趙俊則是在狹窄的巷道中,煩躁的走來走去。
其余的,縣衙的幾大總捕頭也都已經(jīng)道場了。
唐毅急忙上前見禮。
縣令趙俊已經(jīng)是急切的朝著唐毅問道:“什么情況,真的是沈縣丞?”
唐毅點點頭:“的確是沈縣丞?!?p> “怎么死的?”趙俊臉色一沉。
唐毅臉色凝重的道:“兇手沒有在現(xiàn)場留下任何的痕跡,目前還無法判斷?!?p> 縣令趙俊聞言,臉色更是一臉的陰沉,一揮袖子,煩躁的在街道中走來走去,像是在思考什么。
片刻之后,卻是突然看向周圍站著的眾人,發(fā)現(xiàn)縣尉不再,頓時皺眉問道:“縣蔚呢?”
來的稍早的一人道:“應(yīng)該還沒來?!?p> “哼!縣丞沈大人身死,這么大的案子,他竟然到現(xiàn)在還沒有來?”
縣令趙俊一聲怒喝,可見心情已經(jīng)是到了極差的地步。
而就在這時候,巷道口突然傳來慌亂的腳步聲,眾人聞聲望去,只見一名渾身狼狽的衙役,正跌跌撞撞的朝著這邊跑。
眾人微微皺眉。
而這時候,那名衙役已經(jīng)到了近前,在人群中慌亂的找了縣令趙俊,隨即“噗通”一聲,就跪在其身前,驚慌的道:
“縣……縣令大人!就在剛剛,縣尉張?zhí)h尉張?zhí)埓笕?,在來的路上,被人殺了?!?p> “什么?”眾人聞言,齊齊一聲驚叫。
而縣令著急更是疾步上前,厲聲道:“你剛才說誰被殺了?你說清楚一點?!?p> 那名衙役驚恐的重復(fù)道:“大人,縣尉張?zhí)埓笕?,在來的路上,被人殺了。?p> 眾人聞言,嘈雜之聲轟的一下炸開:
“這怎么可能?”
“怎么回事?”
“張?zhí)┍粴ⅲ俊?p> “張?zhí)┰趺匆脖粴⒘???p> 眾人又驚又懼,短短的時間,整個安邑縣衙之中,竟然有縣丞、縣尉兩名高層接連被殺?
這即便是在戰(zhàn)爭時期,也不應(yīng)如此才是,還是有人在針對安邑縣衙的人員?
這一刻,所有的在場人員都是又驚又懼,有種人人自危的感覺。
就是唐毅,聽到這個消息,頭皮也是瞬間發(fā)麻。
但他很快便反應(yīng)過來,朝著那名衙役,急速道:
“案發(fā)現(xiàn)場在什么地方?”
那名衙役哆哆嗦嗦的道:“就……就在隔壁的鳳儀街?!?p> “走!”唐毅看了一眼身邊的寡婦、刀子等人,一聲低喝,隨即朝著鳳儀街急速奔去。
而身后的縣令趙俊,總捕頭章文宏等人,也是急忙跟上。
若說縣丞沈肅庭案發(fā)已經(jīng)有些時間,那么縣尉張?zhí)┑陌讣?,卻只在片刻之前。
“兇手極有可能還在案發(fā)現(xiàn)場附近。”
眾人心知肚明,不敢耽誤絲毫的時間,急速前往。
兩條街不過相隔兩三百米,數(shù)息之間,眾人已經(jīng)是趕到了鳳儀街街口牌坊之下。
“噠……噠……噠……”
空曠清冷的鳳儀街街道之中,清脆的馬蹄聲在薄薄的霧氣之后響起。
馬蹄聲輕緩,如霧中看花,閑庭信步。
“此時此刻,在這鳳儀街,怎么會有馬蹄聲?”
眾人心中一緊,全都站在了原地。
“噠……噠……噠……”
馬蹄踩踏在青石板上清脆的聲音越來越近,薄霧之后,一匹馬由遠(yuǎn)及近,緩緩而來。
馬背上有黑影,似乎還騎著一個人。
而剛才前往報信的衙役,卻已經(jīng)是指著薄霧之后走出的騎士,臉色驚恐,磕磕絆絆的道:“縣……縣……縣尉?!?p> “縣尉?縣尉不是死了嗎?怎么會騎馬出現(xiàn)在這里?還是這就是殺害縣尉的兇手?!?p> 眾人聞言心中大驚。
街道口,牌坊下,自鳳儀街中輕輕浮動而出的夜風(fēng)中,帶著濃郁的血腥味。
眾人心中更是驚恐。
而站在眾人最前方的唐毅,也是微微皺眉,右手輕輕搭上了腰間的刀柄。
但下一刻,唐毅臉色卻是微變,看著緩緩而來的“騎士”,口中一聲低喝:“他就是縣尉?!?p> “什么?他不是死了嗎?”
眾人聞言,頓時大驚,膽子小的,已經(jīng)是臉色慘白。
但下一刻,眾人瞬間就明白了唐毅為什么會這樣說。
只見那自薄霧之后緩緩走出的馬匹背上的,竟是一具略顯肥胖的無頭的血尸。
而那無頭血尸身上,那被鮮血染得通紅的一身服飾,不是縣尉的官服又是什么?
而騎在馬背上的是誰,自然不問可知。
而讓人毛骨悚然的是,此時這騎在馬背上的縣尉張?zhí)┑臒o頭血尸,頭顱雖然不翼而飛,但其腰身卻依舊挺直,雙腳夾著馬腹,雙手依舊緊緊的握著韁繩。
宛若生前一般。
而這個姿勢,也絕對是縣尉張?zhí)┰谏淖詈笠粍x那的姿勢。
也就是說,直到死亡的那一剎那,張?zhí)┒紱]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甚至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